[金光]道域的狗血故事

作者:绮罗飞花秋带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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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二章


      午夜,月下,媛绮独自立于桃树下,桃源仙地一片静谧,只有夏夜里习习的凉风带来远方的花香,昭示着这里的安宁美好。

      媛绮安静的等待着,即使已经在此等待了许久,却没有半点不耐烦。只是一颗心始终提着,忐忑不安,她不知这次献祭之时,岱飚能否将封魔阵的变化瞒过去。只差一点点了,如果这次不能,那紫微星宗的筹谋,又将再起波澜了。

      为了这场变革星宗已经筹备了三十年,本该在十二年前就发动的,可时运不济,竟让玉千城看出了破绽,起了疑心。非但计划功亏一篑,也让她不得不当了弃卒保车的卒子。早在十七年前,为了让剑宗入局,媛绮就把自己当做了局中的棋子。

      她放弃了爱情,算计了友情,和墨家九算达成了共识,九算要权利,而她只求紫微星宗不再被欺负,星宗之人不用再无休止的牺牲。一场交易,一场你情我愿的互相利用,让其成为他们了的助力。

      只是琅函天那人的野心太大,疑心太重,几番试探,竟引起了玉千城的注意,让她不得不壮士断腕,赌上性命,演了一出痴情无悔,却不能为私情牵累宗门的戏码。感情用事,自请退位,终是让玉千城打消了怀疑,也让琅函天信了她,今日真正为她所用。

      这些时日,她和琅函天探查了封魔阵的地脉,更是帮着一些宵小掩盖了他们的破坏封魔阵的小动作,这帮宵小实力低危,所属更是离奇,几经查探,他们互不联系,也多是些不通武学的贫民百姓。却能准确的找到封魔阵的节点,以伐木,挖井的方式,对阵法做出种种细微的破坏。让人摸不到头脑,不知是否只是巧合,监控的人手已经放出,但既然和她目的相同,她也愿为其打些掩护。

      几次有意无意的对傅楚解释过星宗的想法,甚至隐晦的提出了合作的请求。傅楚却迟迟下不了决心,一直没有给媛绮一个确切的回复。这次献祭,以傅楚的能为,定是能有所察觉的,不知他会不会拆穿。但不论结果如何,媛绮都准备好了对应的方案,现在就看他的选择了。

      空中泛起/点点水波一般的震荡,只见四人相互搀扶着,从祭坛中走出。媛绮急忙上前,就见岱飚满脸泪痕,已然昏迷。傅楚脖子上一圈青紫,目光迷茫。步炙悼和玉千城神色黯然,却没有什么焦急紧张的情绪。媛绮暗暗松了口气,不管祭坛里发生了什么,傅楚并没有将封魔阵的变化告知他人,步炙悼和玉千城对紫微星宗的计划依旧是一无所知。

      玉千城,看了看焦急的媛绮,深深叹了口气。如果当年媛绮没有感情用事,铸下大错,以至被逼退位,那封魔阵的献祭是否会更加顺利,岱飚的根基终是不够啊。不知往后能否由她来……,算了,媛绮终究是女子,这悲哀还是不要让她再承受了。

      目送着傅楚帮着媛绮搀扶着岱飚离去,玉千城和步炙悼相视一笑,便转身各自离去。没有人知道此时玉千城心里是多么的庆幸,庆幸今日献祭之中没有飞凕。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啊,为什么这么的倔强,为什么不肯退学呢,第一次,玉千城后悔了,后悔让他进入修真院,让他面临死亡的威胁。

      【仙舞剑宗,禁林,执剑师居】
      玉千城的深夜到访,并没有让岳万丘感到诧异,曾经很多个夜晚,他会在深夜为神君留个门,让他悄悄的看一下熟睡的月,也只有这时,岳万丘才会觉得神君也是人,有着个人的情绪思想,抛下了那种种威严,不再每件事都细细思虑,算无遗策。也没有了那雷厉风行的手段。他会软弱,会无奈,也只是个会心疼孩子的父亲。

      这次的生死擂上月受了很重的伤,好在雪的治疗及时,经过这几日的休养已经可以下床了。今日参加完同窗的葬礼,被风和花送回来吃了药就沉沉的睡去了。连晚饭也不曾吃过。

      玉千城看着床头上已经冷了的粥,和那绷带下渗出的点点的红,心思沉重,站在床边,看着儿子因疼痛微微皱起的眉头,他伸出手,运功为飞凕抚平伤痛,玉千城的内息更善攻击,但悄悄为儿子疗伤也许是他唯一能做的。他知道自己不是个称职的父亲。

      在他的儿子飞凕刚刚会走路时,玉千城曾为他将摔破的膝盖治疗,但从没能张开双臂,让儿子跌跌撞撞的跑向他。在飞凕吧被同龄的孩子欺负时,玉千城曾为他将被石子砸伤的地方治疗,但从没能为此找上对方的家长,要个公道。

      在飞凕经历着生死擂台,可能成为下一个祭品的时候,玉千城是否能阻止呢?他一遍遍问自己,是不是应该阻止。他一遍遍打量着熟睡的飞凕,想在他的脸上找寻答案,想将他拥在怀中,细细安慰,却只能在心里深深的叹息。

      也许是玉千城的目光太专注,也许是他的叹息太沉长,也许是父子之间有特别的感应,月在此时醒来了,这一次,玉千城没有将身形隐去,他安静的看着儿子,然后将那碗粥用内息加了热,递给了饥肠辘辘的飞凕。

      月微微一愣,接过,闷闷的喝着粥,有些不知所措。偷偷的瞄了一眼天色,还是深夜。

      看着吃下了整碗粥,还没能将头抬起的儿子,玉千城神色复杂,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可到嘴边的,只有冷冷的一句:“飞凕,我会给你退学,莫再去修真院了。”

      月诧异的睁大了眼睛,太久没有和父亲交流,就连飞凕这个名字,月都觉得有些陌生,然而久违交流,第一句话就是这样,退学?不准去修真院?这荒诞的命令真的是对他说的吗?

      曾几何时,为了这人的期望,他懵懵懂懂的进了修真院,月,不想学剑,这个坚持的缘由他甚至都快要遗忘了,但这份对卷入纷争的惧怕,让他一次次被人欺负,如果没有遇见风,月不知他在修真院的日子会如何。

      这些年,一次次挣扎在生死线上,甚至累了三个好友为他费心费力,才得以通过每一次的考核,才能留在修真院。这让他如何放弃?退学?这是笑话吧。凭什么?就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要改变他的人生,凭什么?就这样一个很少会出现在他生命中的人,就这样轻易的否定他所有的努力。

      月,没有激烈的反驳,虽然他很想,良久后,他回给玉千城的,只是轻轻的摇头,月一双眼,带着无言的拒绝,凝视着自己的父亲,似乎在重新认识这个人。

      玉千城,叹了口气,转身离去,不愿再面对儿子无声的质问,但他的决定不会更改。他决不能让飞凕再去修真院了,今年已经很危险了,他不敢去想明年的淘汰赛,他害怕,有朝一日会亲手将飞凕献祭。

      月端坐在床上,手里的粥碗上的余温渐渐散去,紧闭的门扉外,传来父亲和义父的商讨的声音,义父对于父亲让他退学的要求,极力的反对着,寡言的义父,不断的重复着这不合乎规矩,父亲则只有他会死这三个字。

      月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的滴落,可他自己也说不清这究竟是为了什么?是难过父亲对自己的否认?是伤心义父担忧的仅是规矩二字?还是痛苦于自己是如此不值得信任?亦或是对自己能力不足的懊悔?明明能猜想到父亲是为了自己的安全才会做出如此不合乎规矩的举动,但月的心很痛,很痛。

      天色越发的黑了,黎明之前的黑暗总是最为浓重,门外的争执还未停歇,月擦干了眼泪,悄悄的打开窗子,翻窗而出。

      月色下的禁林,有些诡异,淡淡的雾气,让视线更加的模糊,月走向禁林的深处,这一条路,月常常走,哪怕闭上眼,他也能凭借血不染的呼唤轻松的抵达目的地,但现在走在这条路上,他心里却有些怕,就在刚刚他下了一个决定,月想要学剑,如果,是非不能避让,那就变强吧。

      如果他足够强,父亲就可以收起他的担忧,自己就可以呆在修真院和大哥他们在一起。这一回,血不染应该会恨高兴吧,奇怪,一向噪舌的血不染,今日似乎特别的安静?

      禁林中心,一把通透的血色之剑,闪烁着悠悠的红光,剑穗随风,铃音轻荡,沉默的剑,在这黎明前的黑暗中越发的诡异。

      月赤着脚,脚底被禁林里尖锐的石子画出了点点血痕。身上的绷带,再也止不住又一次破裂的伤口中所涌出的鲜红。一双小手,被自己的血染红。

      染血的手握上了血色的剑,血不染熟悉的声音,回响在月的耳边。

      一声轻笑,一声叹息之后,血不染少有的,郑重其事的低吟:“一个世人将遗忘的名字,书写在血碑之上。这首诗,吟唱着杀戮的开端。”

      “杀戮,能变强吗,能不在疼么?”月将一只手捂住心口:“这里,很痛。”

      血不染:“心内的伤痕,看不见,医不了。瑰丽的剑法超度恶质的灵魂,留情,是伤害自己的毒/药。”

      “医不了,留情,毒/药?”月,喃喃的重复着。

      血不染轻震,铃声中似有叹息:“情是千刀万刃,接受,属于最美丽的抉择。”

      “我,接受。”月眼神迷茫:“这,就是你所说的宿命吗?你,欢喜吗?”

      铃声清脆,似是欢喜的笑声,血不染邪气弥漫,一丝丝沿着握剑的手,侵入了月的身体:“解开百年禁忌的封印,血神,将会瑰丽再临。”

      “飞凕!?”一声怒喝,玉千城,从远方急速冲入禁林中央,扬手就要打掉月手中的血不染,远处,岳万丘一脸懊悔,神色难看。急急催动发决,想要重新压制血不染的邪气。

      却见,月眼映红光,轻侧身,避开了玉千城的掌风。

      月的发随风散开,单手执剑,双眼无神,口中更随着血不染轻吟:“无需麻痹自己的残忍,聆听人间最悲哀的挽歌,残缺的月色之下,吾再度开杀,瑰丽的血雨终又飘零落下。”

      玉千城神色一正,如临大敌。血不染,染血不休。在他接受剑宗宗主印令传承之时就知道血不染之中所封印的残魂源自暗世,仙剑邪剑之争不过是后世为了利益而出的借口。

      但血不染却是由第一代剑宗掌令亲自从暗世带出,更由龙虎天师亲手设下封印。血不染是天师提醒世人对抗暗世的警铃,亦是制约四宗的利刃,傲邪剑法是那残魂为对抗祖师的仙舞剑诀而创,只是时间流逝,千年前的过往都渐渐被沉埋,血不染中的残魂也在一代代宿主的影响下,只剩下些许的执念,让人放松了警惕。

      可没想到,今日和岳万丘的争执,竟让血不染钻了空子,诱惑了飞凕。要知道,现在成为血不染的宿主,往往是每一位执剑师,年迈将死时的选择,为的就是补充血不染的灵性,压抑血不染的邪气,让傲邪仙舞相生相克,更创辉煌。而现在血不染竟然自主选择了飞凕成为宿主。

      不急细想,月,已然出手了,小小的孩童,手握着和他差不多高的剑,一招血布长河,直击玉千城的腰间。

      “飞凕,你清醒点”玉千城挥手抵消这一剑,却又为了不让儿子伤上加伤,收了三分力道。

      “月!”岳万丘,绕道月的背后想一击将他劈昏,却不想,血不染的剑尖有如等待他一般,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直取他的要害,岳万丘急退,却还是被刺伤了右臂。

      回剑不及,眼看,玉千城就要逼到近前,月或者说是血不染,略带着幽怨,轻声吟唱到:“芳菲阑珊,夙缘鶗鴃,风驷云轩愁誓约。夜蝶飞阶,霎微雨阙……”

      玉千城,面色大变,一句“翩翩!?”脱口而出。

      却见月眼中的似有流光一闪而过,挥手出剑,直直刺向玉千城胸口要害。

      玉千城,不及应变,极招上手。

      极招相冲之后,月剑势一缓。玉千城,神色黯然,猛地放开了防御,张开双臂,迎着月的剑尖,似乎要任由飞凕的剑将自己洞穿。

      “父……”眼看着剑要刺穿玉千城的前胸,月,迟疑了,撒开了握剑的手。

      身形急转,在月晃神间,玉千城一掌将他劈昏。

      清晨的阳光,洒在几人的身上,却无法带来一丝的暖意。着昏倒在怀中看的儿子,玉千城心如刀割。迟了,太迟了,邪气入体,飞凕已经订立了契约,成为了血不染的宿主。杀了他?囚禁他?还是为他隐瞒……

      岳万丘,不顾自己流血的手臂,急急上前,连施法决,为月驱出入体的邪气。可他心知,太晚了。懊悔,痛心,这是他的失职。

      刚刚明明听到月,翻窗而出,却没放在心上,这是他身为父亲的失职。直到月触动了血不染的封印,才明白血不染竟在他们争执间诱惑了月,匆匆赶来,却不急施救。这是他身为执剑师的失职。

      法决尽施之后,岳万丘第二次为月跪在了玉千城面前:“千城,请为月隐瞒吧,他还是个孩子,让他继续去修真院,这样他就有机会学习仙舞剑诀,而我会带着血不染远离月,这样就能将血不染对他的影响降至最低。”语罢,岳万丘便郑重的一叩首:“月,被血不染所惑,是吾,失职,请神君责罚。”

      玉千城,看着跪在面前认罚的岳万丘,怒火攻心,不假思索,竟狠狠的一掌击向了他的头顶。好在玉千城尚留有一分理智,在要击中之时,硬生生转了方向,重重的落在了岳万丘的肩上。

      玉千城,看着吐血倒地的岳万丘,又恨又悔,一句失职又能挽回什么?飞凕已经成了血不染的宿主,可相较于岳万丘,自己才是更为失职的那一个。

      良久,玉千城慢慢开口:“执剑师之子,被血不染所惑,执剑师岳万丘,看顾不利,现已处罚,不需再入刑堂。其后三个月内,禁足于禁林,血不染暂由吾亲自保管。你可服?”

      “服,”岳万丘再次叩首;“神君,月……”

      “按你所言,”玉千城深深的叹了口气,抱起月慢慢向屋子走去:“抱歉。”

      岳万丘苦笑,这声抱歉,他怎担得起。

      艰难的,拾起血不染,踉跄着跟上玉千城的脚步,伤筋动骨一百天,神君让他禁足,何尝不是一种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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