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嫁女司令

作者:解药大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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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磨


      最初听到里边叮叮咣咣的巨大声响,还有锦缡的喊叫,他竟呆住了。心里似乎也生出了一丝希望,自欺欺人的希望。直到听见锦缡撕心裂肺的话,他才终于迈出了这一步。

      郎坤北看见锦缡赤着的脚没了血色,白得透明,要去抱她,她躲开了。锦缡在见了他的那一刻突然安静下来。她问他:“你知道么,她是个女儿。一定是的,我能感应到。”

      锦缡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他,她牵着他的手覆上冰凉的腹部。郎坤北瑟缩一下,刚要去抚摸,她却撒了手。

      “我给她取名,叫暖暖。我总是太冷了,只有她能温暖我,至少在怀着她的十个月里。”

      郎坤北别过头,清清嗓子,说:“缡儿,我们还有朔儿。以后也会有更多的孩子……”

      锦缡垂下眸子,半晌无力地道:“所以你要杀了她是么?假那些人之手,杀了她……”

      郎坤北一把捏住她的肩膀,她的身子在他手下一晃,紧张而急迫地问她:“你在说什么!”

      锦缡扯出一个笑,往手术室里站着的医生护士们身上一瞥:“你紧张什么?我指的是这些医生。不用她们动手,孩子会自己掉出来么?”

      郎坤北的声音里带着紧绷,抑制不住地轻微颤抖,晃晃她的身子:“你别这样,缡儿你听我说……”

      “我不听。孩子我留定了,能留到何时,是我们母女的缘分。哪怕是实在留不住,我也铁了心要与她一起死的。”锦缡说。

      郎坤北定定地看了她半晌,终是放了手,转过身背对她道:“不行。你现在身体差到这般,不能留着她每日汲取你的养分榨干你的精血。况且月份大了再拿更会危及你的生命。”郎坤北又吩咐田晨:“送太太进去。”

      说完,他径自离去。锦缡一直盯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了句:“你还会顾我的命么……”然后看到他的身子一顿,没有回头地继续走了。

      护士拿着注射器过来,针头很长,像是能刺穿她整个人。锦缡躺在手术床上,空洞着一双干涩的眼睛,像是个死人,只说了一句话:“不要麻药,骨肉割离之痛,总要铭记心间。”

      锦缡还是回到了那座恢弘非凡的牢笼——北殿。

      刮掉腹中胎儿的时候她痛得晕了过去。连着睡了不知多少日,再睁开眼的时候便看见可儿抱着郎朔在她的床头晃悠。屋子里安静得很,只有朔儿在无意识地嘤咛言语,声音甜糯却也不乏男孩子的粗糙,在叫着很好听的“妈妈”。

      锦缡依稀觉得这声音是在梦里听到的。她想去抱朔儿,可是根本没有抬起手的力气。可儿把朔儿放在床上,让他在锦缡身边爬着玩着,还拿眼睛盯着他,生怕他不老实伤了锦缡。

      锦缡对她摇摇头,目光不敢落在她微红的眼眶上,心里叹着,这么大丁点的孩子,软软绵绵的,能有什么力气伤了她呢?

      锦缡攒了点子力气,揽着朔儿躺进她的怀里,手一遍遍抚着他挺拔的背,虽是这样小,却是什么都有模有样的,腿也直溜,背也板正,发育得很好,亦是再没有的漂亮。锦缡看着他的样子都会担忧,若是长大了还是这副男生女相就不好了。阮月华却说没事,跟他父亲小的时候二样不差,长大了定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再没有的英俊!她一点也不介意当着锦缡的面毫不保留地夸自己的儿子,那样得意满足的神情是多少做母亲的都羡慕的。锦缡也羡慕。

      就这样搂着他,锦缡心里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在每次抱朔儿或者看到朔儿的时候都会有,像是心里流淌出来的热流,那是母性独有的爱。是的,她的朔儿也能给她温暖,且一直都能,永远都能。

      郎坤北很忙,一连十数日都没回来过。而每日陪她待在北殿的只有奶妈、王妈、可儿、朔儿,彭大夫、徐医生还有阮月华也会每日都过来。阮月华每回都是略坐一坐,哄一哄朔儿便走,像是怕锦缡会问她什么,而她的面上也总有掩不住的忧虑,看着锦缡的眼神亦是怜惜的,偶尔也会忍不住去劝她:待养好了身子,再多养几个孩子不迟。

      锦缡明白她的意思,便也不去开口问。因为她自从苏醒过来至今,虽是在月子里,虽是她的身子一直吃着药挂着吊瓶仍不见好,可是小产也毕竟不同大产,是可以出门的。但是北殿的门禁封死了,可进不可出。锦军里边也根本没有人来见过她。或者说是能够进得来见得到她。而锦缡等了这么久,没有等来寂月剪影成员的联络,也没有等来汪凯奇手下的联络,还有原是暗寞手下冯丽君的联络。

      她是又被禁足了。

      然而这一次,她还有翻身的机会么?

      郎坤北携一身凛冽寒风归来的时候,锦缡正揽着朔儿睡觉。这些时日她每晚都不肯离了朔儿,便把朔儿还有奶妈都移到三楼的睡房了。时间刚好是七点过一刻,也该是起床用早餐的时候了,郎坤北却没让可儿叫醒她们,奶妈每天后半夜给朔儿喂过奶便会退出去,这会子母子两个都睡得安稳。

      郎坤北坐在床尾看着,本是他的位置尽被这个小人儿占了,小人儿睡得哧哧呼呼,手还抓在锦缡的脸上。其实论起睡相,朔儿要比锦缡好得多。她把枕头弃在一边,脑袋缩在朔儿的肩窝,手还埋在朔儿的腿弯下边。朔儿真是憨厚的孩子,被她弄成这般难受的睡姿竟还睡得着。

      郎坤北静静地看着她,哪见过这般腻着孩子的。她的面容很平静,只是气色仍是很差。但若能永久保持这般的恬淡安宁就好了。

      锦缡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了郎坤北,像一尊雕塑坐在她身旁、朔儿脚下的位置看着她。锦缡仍旧很平静,目光只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她轻缓地抽出手,给朔儿掖好被角,缓了一会,拢紧睡衣下了床。

      她这些天都是不怎么能下床走动的,身子虚得提不起来一点力气,是真的缠绵病榻。郎坤北扶住她摇晃的身子,她身上的骨头益发硌人了。锦缡由他搀着走两步,手扶到了墙上,便也不去看他,只是往下巴拉他的手。

      郎坤北怔怔不能言,却是一点点松了手。

      可儿帮着她洗漱过后,她也没换衣服,也没梳头,仍是穿着睡衣披散头发回了睡房。朔儿已经醒了,被郎坤北抱了下去。

      锦缡抖开被子又缩回了床上。可儿把早餐端上来,她都没看一眼,直接摇头。可儿满脸的无奈又无措,郎坤北跟在可儿身后上的楼,拿出来一碗小米粥舀一勺吹得半凉,往她身边一坐,叫她:“吃饭。”

      锦缡脑袋蒙在被子里,没有反应。郎坤北又叫她一遍,还是没反应,干脆掀了被子,看见她微微蹙起的眉头,很不满地看着他。郎坤北把羹匙送到她嘴边,锦缡反而紧抿了唇。

      他举了半晌,说:“这个没得商量。你不能总是这般任性。”

      锦缡的眉头越拧越高,翻过身去不再看他。郎坤北将勺子里的粥吃进自己嘴里,然后扳过她的身子将嘴巴贴上去翘开她的牙关。锦缡抵不过他,被他把粥都渡进了自己嘴里,他还不肯罢休,唇舌上施了力气逼着她咽下去。

      最清淡温软的小米粥一滑下她的食管就引起了她胃里的反应,锦缡忙伏在床边对着痰盂呕了起来,直到她软趴趴地伏在床上再没有一点力气。

      郎坤北帮她顺着背,声音柔和下来:“即使是身体的反应,也得有你心里的作用,你心里抵触这些食物,胃里自然接受不了。一天吃不上一口东西可不行。再来试着吃一些。”

      锦缡像是睡着了,嘴唇微张着,气若游丝地说:“你少来恶心我。”

      郎坤北一个激灵,一把翻过她的身体,极力隐忍着一瞬间升起来的邪火,像是不确定,却是含了更多威胁的成分问她:“你再说一遍。”

      锦缡一派安宁地闭着眼,不愿看他。

      郎坤北手在抖,全身都在抖,看着这个活死人一般的女子,一时间心里有了不祥的预感:“锦缡,你别作死!”

      锦缡嘴角微挑至一抹极淡的嘲讽的弧度,声音很轻,细如蚊讷:“我的生活由不得我,我的生死也由不得我么?你未免太过分,也未免多此一举,现在我不过是你收降锦军的一颗绊脚石,既然碍眼,还不如除了。如果下半辈子是一直被你这样囚在身边,还不如死了。你已经把我害到了这步田地,还不满意么?我自问没杀过你心爱的女子,没与你结过仇。你们不必一个个的都来处心积虑的复仇,或者夺权。”

      “锦缡你听着,你若敢死,马上会有人来给你陪葬!我会让那些你最亲信的都下去陪你,不信你试试!”郎坤北松开手站起来往出走,走到门口时声音抑不住地加大,在空旷的北殿里亮如洪钟:“我给你十天时间,十天之后若你还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那么朔儿也不能留在你跟前了,便换人来养!”

      郎坤北的声音震得可儿和王妈都呆若木鸡,朔儿更是被吓到了,哇地大哭起来。郎坤北没再停留,走出了北殿,重重地关上门。

      从一开始锦缡便知道她遇上了一个最野蛮的男人!她从不妄想去探寻他的城府有多深、野心有多大、手段有多狠,她只一味地试图与他拉开距离避着他,也曾苦心谋划断绝了他的心思让他们两个再没有可能在一处。可是事情还是发展到了这一步。就算她平了内乱收服人心,就算她机关算尽从锦澜城手里讨回了锦系,她也还是沦落成了这般!

      锦缡狠狠地抓自己的头发,可是她没有什么力气,自然不会觉得痛。越是这样她越是用力,这种疲累的感觉也发泄不了她心里的火气、不甘还有无尽的苍凉!

      她刚刚失去了一个孩子,刚刚失去了她最大的庇佑——不是她希图那样的权力,不是野心名利使然,而是她时刻都明白,在这个人吃人的社会里,身为女子,若想不做那砧板上的鱼肉,便只能成为刀俎里的一员!

      而她之前所做下的种种决定,在这一刻,竟然都如此可笑。

      如今,这个男人又要这般来待她……他早就把她吃干抹净看个通透明白,他还真会往她的死穴上戳。是的,她怕,他的威胁里边哪一样她都怕。

      王妈看着锦缡像是被五雷轰顶炸得魂飞魄散。她边哄着朔儿也止不住落了泪,低叹到:“这是造的哪般孽……”

      锦缡每一餐都强迫自己往下咽,最初是咽多少呕多少。可是她心里止不住地焦急,便加了餐,一日四到五餐,机械一般地吞咽、呕吐、力竭,蓄起力气继续进食,如此往复。

      以前可儿与王妈是见她不吃担忧得要命,现在是见到她吃才真正害怕起来。阮月华是会每日来一趟,时间没有什么规律,然而越来越多的时候便是赶上她蜡黄着一张脸,像是打仗一般悲壮地进食。

      阮月华私底下问王妈是怎么一回事,王妈不肯说,倒是可儿将郎坤北的话转述了出来。可儿本以为照着阮月华以往对锦缡的疼爱便是会为她做主的,可是见着她满面愁绪地摇头,可儿的心也坠落了。

      阮月华说:“两个人都是倔得要命,坤北定也是没得到她的好脸色才说的气话。他们两个煎熬着,我这个婆婆也当真是最难做的!”

      可儿听了心里边更是不住地委屈。她们小姐的命怎就这般的苦!到底没了自己的亲娘,便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也没人给撑腰了!

      锦缡拼命地进食,反而使病情更加严重了。眼看着离郎坤北说的十日之期将近,她又一次呕出了血。徐医生过来例行检查时发现,去告予了郎坤北,让锦缡住进了医院。

      锦缡当真是在求徐医生,求他莫要同郎坤北讲,大不了在他来的时候强撑着些精神不教他看出来。锦缡不记得她以前有没有求过人,好像是没有求过,所以她不大会说求人的话,所以自然求不来徐医生的应允。

      还没到十日,朔儿便是不由她养了。因为她住进了医院,到处都是福尔马林气味的医院,这让她更想吐,也让她绝望。

      郎坤北一直没有出现,她却在住院的第三日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那是一位身材保持得很好,棕发蓝眼,气质高贵而热情洋溢的女士。之所以说她的身材保持得好,是因为只有锦缡才知道,她看上去三十几岁的美丽容颜窈窕身材,实际上的年龄已经是将近五十岁。三年前她四十六岁。

      锦缡操着一口蹩脚的意大利语,激动起来更是发音不好:“卡米洛……老师。”

      卡米洛裹紧身上的披肩,本洋溢着快乐和热情的脸在看到她的模样时顿时垮了下来,踩着高跟鞋快走几步轻轻拥住她:“亲爱的,你怎么又成了这样了?”

      锦缡眼睛鼻子都发酸,一时间百感交集,到了嘴边的话足有千言万语:“老师退役了么?怎么会有空过来?这边苦寒,老师要当心身体……”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工作起来不要命么?我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使命,从一线退休下来还有自己的生活要过。”

      卡米洛是典型的意大利南方北方混血人,既有事业上的成就亦是不会放弃对生活的追求,锦缡记得,就算是以前在上课的时候,她也总是会很自然地对学员讲:没有爱情的生活不是生活!

      锦缡咧开干涩的嘴角:“卡米洛……我有孩子了……”

      卡米洛大眼睛一转,锦缡是顺着那方向看去,是门后。

      “我知道,据说还是个很可爱的男宝宝,我这回来这里太过匆忙,要不然真的想吻一吻他!”

      “老师很快还会走么?”锦缡有些紧张。

      卡米洛点头,满脸的舍不得,语气也低落下来:“我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你,飞机的时间是一个半小时之后。不过缡,我还是会再来看望你和你的孩子的,希望我再来的时候,你会好起来。”

      “谢谢……”锦缡还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哽住了。

      卡米洛与她闲谈了一会,才切入了正题:“缡,我还是那句话,生活是离不开爱情的。尤其是女人,有爱情的滋润女人才会像花一样青春娇美。我看得出来,你先生很爱你。”

      锦缡把头转到另一边。

      卡米洛笑着来贴她的脸,又将她的脸转回来:“他能让你这么伤心,所以你也是爱他的。缡,不要试图瞒过我的眼睛。我给你上了那么久的观察课和测谎课是怎样教你的?”

      “我很没用,辜负了卡米洛的教导,连最低级的错误都会犯,那便是轻信。”锦缡望着门的方向,一字一顿地说。她看不到有人,可是却有着不知多少双耳朵在听着。

      卡米洛无奈:“缡,你的胃病只有你自己能治得好,你得快乐地生活,要不然治疗是没有效果的!回忆一下以前我是怎样教你的,记住按我说的做:在吃东西之前,你首先要忘记,忘记自己的胃会有反应,忘记你所有的烦恼。你要把吃东西当做最幸福的一件事去完成它,千万不要强迫自己,否则只会适得其反!要记住,慢慢来,你可以的!宝宝的食欲都会比较强烈,你可以与你的宝宝一起吃东西,看着他最幸福满足的样子,你也会受到感染。相信你自己,缡,只要你想,没有你办不到的事。”

      锦缡怔怔地点头:“谢谢。不过卡米洛,我真的舍不得你。我等着你再来的时候,去看我的宝宝。”

      卡米洛在她的两颊啄了两下,两人相对半晌没有再说什么话。

      卡米洛像是从梦中来,又消失在了梦中。短短的几十分钟相处让锦缡觉得不真实。卡米洛跟她说了很多话,她得仔细想一想。

      锦缡当天就要求回到北殿,医生同意了,郎坤北的人也没有阻拦。诚然也是不能阻拦了,因为明天就是除夕,总不能让她在这个地方过了年。不过对于锦缡来说,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只要有她的朔儿。

      这是锦缡过的最冷清的一个春节。锦缡自是起不了床,不能去上房陪着,她以为郎坤北是不会回来了,她也害怕他会回来,回来看到她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倒了胃口,带走了朔儿。

      然而她怕什么,便来了什么。郎坤北回来得匆忙,进门就问:“朔儿在哪?”

      王妈吓得抖了手,睡房的门开着,可儿在照看着锦缡母子两个,她瞧着锦缡面上益发地凄惨苍白,跑出来失声央求道:“姑爷可饶过我家小姐吧!若是真抱走了小少爷便是要了她的命啊!”
      可儿声泪俱下,锦缡听着,只觉得心在裂着口子,是他活活撕的。

      朔儿还在不明所以地玩着,锦缡一点点收紧手臂圈住他,然后听到沉稳的脚步声敲在楼梯上,一声接着一声,每一声都是当着她的脑门子敲了一声警钟。那一瞬间锦缡的脑袋里涌现出很多想法,然而最强烈的不外乎再不顾了一切,宁为玉碎。

      直到郎坤北走近了,锦缡一直不敢抬头看他,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然而越是这样越是止不住地头晕,她得在自己晕倒之前说点什么,可是说些什么呢?说什么或许还会有用?

      “我可以……我可以出面公开声明卸任锦军司令……把一切都交给你。或许这对你来说没什么必要,但是锦军里不乏元老级的将军,都是自奶奶那个时候就跟随锦家打天下来的,他们未必肯全心归顺你……况且防民之口,这样走个形式也总比他日有人说你强取豪夺的好……或许我还能为你做些别的什么,什么要求你都可以提,就算囚着我一生让我老死在这屋子里也行……他不是长在你身上的肉,你不会知道这种感觉……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我只剩了朔儿……你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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