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嫁女司令

作者:解药大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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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妾


      她也难免暗自叹息,她是无论如何也抵抗不了这个男人的。她准备好了的那番话,是说不出了。
      她脸上的笑意在迈进和庸堂的那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也忙脱离了郎坤北的大胳膊,只是这双手套是怎样也无处藏的。

      若是换做以往,婆婆必是要笑她的。只是今日,不但婆婆,就连一直深沉内敛的郎元山,此时此刻的脸色也不好看。

      郎坤北先在太师椅上坐下了,大衣也没有脱。锦缡跟在他后边,唤过一声公公婆婆,在他旁边落了座。

      她又朝对面的女孩略一点头,叫她:“笑柔。”

      路笑柔怔怔然地起身,欠身一礼:“笑柔见过二少爷……二少奶奶。”

      她这一声柔柔弱弱的二少奶奶叫得很是自然,像是对着镜子练习过了很多遍。但是锦缡听在耳里,冷在心里。她感受到郎元山与阮月华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停留,她没多笑柔,也没有多言,只微微垂着眼帘。

      郎坤北一伸手示意她坐下。“路小姐无需多礼。”

      郎元山等到了郎坤北和锦缡两个,手握着文明棍,开了口:“路小姐深夜造访,所为何事,不妨直说。”

      路笑柔大氅上的寒意也还未褪去,也不知是这一路太冷,还是她心里的恐惧使然,尽管一直强装镇定,她的声音有些也是带了些颤腔:“笑柔自知无德无能,承蒙三少爷抬爱,原该珍惜这几世修来的福分。只是奈何家父身体有恙,唯恐红事变白事……”

      “咣当——”很突兀的一声响起,笑柔止住了话,所有的人的目光又一次凝在锦缡的身上。锦缡伸手去拿旁边立桌上的茶杯,刚刚拿起来,手上一抖,茶水洒了一桌子,也溅到了她的手上,烫红了一片。

      立时有侍女上来擦拭桌子收拾杯盏。

      郎坤北瞧着锦缡交叠相握的手,便是在藏着烫伤的手背呢。他冷着声质问下去:“没看到少奶奶的手烫伤了么,还不快去拿伤药过来。”

      “不碍事的!”锦缡抬起头看一眼郎坤北,转过头轻声安抚着侍女:“我不碍事的,你快些下去吧。”

      路笑柔看着郎坤北,颇有些失神地道:“二少爷待二少奶奶真是疼热得紧呢……。”

      一时间谁都没了话。她轻叹着,眉目间染上了愁绪:“笑柔也是与三少爷说过的,这一生必是要嫁与心爱之人,万望三少爷成全。奈何他不肯,笑柔也只好厚颜登门,求着老爷和夫人成全。”

      郎元山没言声,阮月华见她的样子太阳穴直蹦。“依路小姐所言,不知心仪之人为谁?”

      路笑柔交握的双手益发用力,微垂着螓首,片刻后抬头望着锦缡,笑意盈盈:“二少奶奶素来待我如亲妹,笑柔渴望日后也能与二少奶奶姐妹相称。”

      她转向郎坤北,面上难掩了羞怯:“笑柔只求在二少爷身边能得一席之地,若老爷夫人应允,二少爷与二少奶奶首肯,笑柔定会好生侍候二少爷,孝敬公婆,悉听姐姐教导。笑柔如今已是走投无路求助无门,是宁肯与家父一道寻了哥哥和娘亲而去,也不能曲意逢迎从了三少爷的。”

      锦缡忘了自己是怎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落荒而逃的。她只知道当时自己起身便跑了,一直跑着跑着,摔倒在了北殿的大门口,她回头望着,也没有人赶上来追她……幸亏冬日里穿得厚,她摔得不是很疼,却一直伏在凉透了的地面上不愿起身。

      然后她唤了卫兵帮忙备车,去了东城衙门官邸。

      回到官邸之后,她犹豫了不知多久,终于还是打了电话。她一边拿着听筒一边祈求着千万别是郎北在接……

      幸好不是……可儿告诉她姑爷也没回北殿去,朔儿哭闹了一会就睡下了。

      她却是睁着眼到天明的。

      她在办公室里望着古松的盆景出神,隆冬的季节里也唯有这一丝绿色彰显了生命的意味。盆景虽小,里边长着的却是十足韵味的一株劲松,盆里的卵石长了青苔,滑腻腻的。

      响起了敲门声,她扬声应了。张乔踩着方正的步子进来,说是郎司令派了车来接她,此时正等在衙门门口呢。

      锦缡来得匆忙,官邸里也没存着她冬日里的衣裳,她穿得还是那件米色的大衣。里边的袄子厚实,可是这件欧式的大衣很是修身,要比她穿旁的衣裳看起来灵动许多。

      她抓紧了手袋,安生地坐在车子里。车子行了很久,要比她每一日从衙门到郎府所花费的时间都久。眼前的路也并不是通往郎府的。

      车子停在了西城最繁华的地带,街上人头攒动,车水马龙甚是喧闹。紫夜酒庄几个大字嵌在白色洋楼的牌匾上,周遭的霓虹灯流光溢彩,虽不是晚上却也煞是醒目。酒庄的门口站着身着红衣的侍应生,迎来送往的都是油头粉面西装革履丝绸加身的富贵男女。

      紫夜酒庄,与紫夜舞场一般,都是洋商投资的产业,近年来在宁夏可是赚得盆满钵满。内地自来甚少有洋商涉足,单单是跨越军阀关卡就是不易之事,关税更是一个系一个样。

      洋商能把手伸进这铁桶似的宁夏,那么紫夜门幕后真正的老板不是锦缡,自然便是他郎坤北了。

      就连现今最繁盛的上海,十里洋场之上也不知有多少产业是在他名下而又不为人知的。

      锦缡轻叹一声,跟他相比,她真是个穷光蛋呢,还是个不会赚钱的笨蛋。

      她被侍应生直接引去了酒庄的五楼,也是最顶的一层楼。酒庄是城堡式的圆顶式建筑,是这片黄土地上最耀眼的明珠。内间装潢格局又分了两种,既有中式古典的包厢又有欧式的休憩室。

      踏在大红的地毯上拾级而上,这里的空气混杂了各色醇美的酒香与浓郁魅惑的体香,气氛更是暧昧,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莺莺燕燕绿肥红瘦。比起紫夜舞场来,这里更不是什么干净地方……

      锦缡走到一半,迎面跑下来一个浓妆艳抹身着旗袍的女子,一边抽泣着一边推了锦缡一把。锦缡没站稳,身子侧向了一边。随后跑过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慌乱之间对锦缡道声借过,一眼也没顾得上看她,嘴里还压低了声无奈地唤那女子的名字。

      锦缡鼻尖还萦绕着那女子身上的媚香,脑子里回荡的也是那男子半解的衣裳凌乱的模样。她扶住楼梯的扶手,往上走的每一步都甚是艰难。

      因是圆顶建筑,五楼只有一个浑圆开阔的房间。侍应生叩响了房间的门,也没等回应便推开了,随后转身下了楼。

      她把着门,细细打量着这个房间。四周的墙壁柜上全是酒,而屋子中间也只有一溜的沙发,入目之处全是雪白的世界。而沙发里背对她坐着的男人却是深黑的背影。他应当是在摇晃着酒杯,有一束光线打在酒杯上,杯子里映出了一轮圆月。

      他总是不知道顾及自己的身子,肩上还有伤呢,便饮起了酒。

      “还不进来?”郎坤北头也没回,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锦缡极不情愿地松了手关上门。走近了才看见他身前的几子上摆了棋盘,棋盘上没有落子,他身前的棋篓里是黑色的棋子,对面是白色的。棋盘左右还摆着十几瓶的红酒。她对这些酒不了解,那上边的法文也是根本看不懂,但是她知道那是法文的。

      郎坤北抬头看她,他缓缓抿了一口酒,下巴朝对面的位置一抬。

      她在他身旁站着没动。“好端端的,带我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郎坤北挑眉:“喝酒,下棋。”

      锦缡转身就走,愤愤地道:“你明知道我两样都不会……家里没有酒么?非跑到这个地方来喝……你再不管顾着自己的伤,也没人给你换药了!还有……这么脏的地方,你要来便来,扯上我做什么?”

      她语无伦次,心里的邪火不住地燃烧着,像是把这几天所受的煎熬折磨统统发作出来……她也只能是拿着他来撒气了呢。

      郎坤北轻笑:“你也知道着地方脏,当初用得上的时候怎么就不嫌弃它了?”

      她立时就停了脚步,转回身把手袋往他身上一掷,却被他伸手一抓接住了。锦缡气得跺脚,过来抢手袋,奈何他的劲大。

      她都差点下口咬他了。“这世道还不够乱么,你却非要弄出这些个乌烟瘴气的地方来!一个个有些能耐的都要出来鬼混,朝三暮四淫|乱无情!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偏偏你就是带头混作的!你才是头一号的恶人、奸人、坏人!”

      她恶狠狠地骂了这许多话出来,肩膀一耸一耸,脸上也涨红了。尤其她的耳坠子摇晃得厉害,就像她气鼓鼓的样子,心跳得更快。

      郎坤北倒是出奇地冷静。他松了手,然后看着她因用力过度,冷不防地向后趔趄一下。她眼里的火星子都要喷出来了,像是能把他生吞活剥了。这是她对付小白眉用过的招数,竟然被他拿来对付自己了……

      “骂完了?痛快了?那就坐下来下棋。”

      她把手袋丢到了旁边的沙发里,几步跨到了他的对面,坐得端正又挺直。她穿得厚重,屋子里又热,空气里都是醉人的酒香。她的脸一直粉扑扑的,鼻尖沁了汗意。

      郎坤北从上到下扫视一圈她长及小腿的大衣,说:“把衣裳脱了。”

      她黑黢黢的眼珠子瞪着他,抿着嘴没说话,手上开始一颗颗地解着纽扣。

      她身上剩了件月白漂兰花的小褂,小褂里头是夹袄,夹袄之内便是肚兜了。她把手搭在了小褂斜襟的纽襻上,挑起柳叶娥眉负气地问他:“还脱吗?”

      郎坤北眼角带着笑,起开了一瓶红酒,拔了木塞,往她面前的酒杯里注入了三分之一,又把自己的酒也倒上了同样多的。

      倒完了酒,他才对她说:“不急。”

      一杯红酒下肚,她喝得急,很快酒劲泛了上来,她的两腮红彤彤的,嘴唇更红了,像是擦了香艳的胭脂。

      郎坤北松松自己的领口,觉得有些热,也把身前的酒饮了。饮了酒更热,从舌尖到胃里都是火辣辣的。他往沙发里头靠一靠,忍住了上前把她按在怀里的冲动。

      “你也知道这世道乱,列强国贼暂且不说,匪患猖獗也是民之大害。剿匪也好,打仗也好,哪样不是用的钱。军费往下摊,摊给那些富商大贾、黑白两道,哪个还不是得枪杆子架在脖子上了才肯掏钱。缴军费的钱没有,花天酒地寻欢作乐却是一掷千金。与其逼着他们拿钱,落不着好名声,还不如开几座消金窟,让他们乖乖地把钱送上门来。锦司令,你说是也不是?”

      锦缡把手伸进了棋篓,随意搅拌着棋子,棋子通体雪白莹润光滑,抓在手里凉凉的。她真想把这份凉意挪到脸上来。

      她没话可说了,却听着他这一声锦司令很是别扭。“都说了我不姓锦。”

      “那好,郎太太,我们开始吧。”郎坤北已经执起一子,落在棋盘之上。

      锦缡怔怔然看他一会,想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她的身份也是多了些,他爱用哪个便用哪个,是把她都绕得迷糊了。此时猜不透他的用意,却也知道,他是在提醒着她这个身份了。

      她也执起了白子,瓮声瓮气地说:“小气,也不知道礼让。”

      “让你多少都是没用的。”他又斟满了锦缡身前的酒杯,却没斟自己的。那意味很明显了,是在嘲笑她呢。“输一子,喝一杯。”

      锦缡捏着那枚棋子,眼光扫视了几子上的十几个酒瓶,个个都是黑黢黢的,让人看不清楚里边的颜色。她干脆把棋子放回了棋篓,执起了酒杯,凭着一口恶气硬是又饮完了。

      “也莫要拿下棋做幌子,你便只是想灌我酒罢了。仔细我喝醉了再与你闹上一出,还嫌着七年前那出戏唱得不够精彩是怎的?”

      话一出口,不但锦缡,郎坤北也怔住了。他定定地看着她,苦笑一下:“不是七年,已经八年了。”

      锦缡默不作声了。她本是不饮酒的,别人也都道她是不会。其实吸烟也好喝酒也罢,哪有什么会不会的说法呢?便是想喝的时候,酒水的苦辣恰恰是人们贪恋的刺激,像是能掩盖什么似的。

      锦缡根本不用思考,落子随意得很。而随着他每一次帮她收子的动作,她都十分自觉地数着数,斟酒饮酒,再落子。她之前听小湘说过他的棋艺如何精湛,便以为他应当是走每一步都深思熟虑瞻前顾后的,可是这般不亚于她的速度着实也令她吃惊。两个人你一下我一下,很快见了胜负。
      她打了个酒嗝,拍着胸脯顺气。

      他看着她是喝得差不多了,招招手。她踉跄着走过来,身形已经不稳了。眼见着她要栽倒在几子上,他胳膊一伸,揽了她进怀里。

      她伏在他的肩上,说:“奸人……坏人……知不知道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郎坤北饶有兴致地笑起来:“不灌你酒你就不说真话,那便说说吧,怎么个看我不顺眼法?”

      她的唇一直贴着他的脸颊,湿漉漉的舌尖试探着触上去,而后是细密的贝齿……她像是啃骨头一样,在他的脸上印了两排牙印子,而后看着他沉下来的脸色,傻里傻气地笑起来:“祸害……长得这么祸害做什么?”

      他忽然就沉不住了,看着她呆呆傻傻的样子失了神。然而他刚燃起的快意被她接下来的话击溃了。

      “多好看的一张脸呢……可惜了了,整日地沉着脸,比阎王都骇人!”她很夸张地打个冷颤,眼睛骨碌碌转着,盯着他的嘴唇。那双唇瓣有着近乎完美的弧度,多一分则厚,欠一分则薄。

      “人家的嘴巴是用来吃饭的,偏偏你就是吃人的!”她嘟起嘴巴,湿润的唇嫣红娇嫩。“你就不会说些好听的么……你知不知道……你骂我的时候有多可怕。明明就是在吃醋,你在吃醋,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我就是不说。”

      郎坤北的面色愈来愈沉,他死死地盯着近在咫尺的人儿,也不出声反驳她。他的唇边反而缓缓勾起了笑意,笑得很坏,像是在预谋着,如何报复她呢。

      “小湘也说……说你很凶的!别人也都说你、你是狼……我才不要嫁给你呢,我才不想生出个小狼崽,我才不要受你的压迫,我才……”

      他堵上了她喋喋不休的嘴巴,把她推向了沙发,身子也压了过来。他清了清嗓子,俯首在她耳边,“缡儿,告诉我,在你心底的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她拄着沙发也坐起了身子,浑身软绵绵的,眼前的世界都在飘。窗子在飘,酒柜在飘,漫天的薄纱飞舞着,像是洁白的婚纱,更像舒卷的云。她都想唱着歌跳着舞,跟着一起飘啊飘……可是眼前只有这个坚实的身躯是不飘的,是踏实的。就像伫立的山峰,用他最强劲的臂膀依托着她时而飘忽时而坠落的身体。

      她把脸贴在他的背上,手也缠上去。“嘘……我告诉你这个秘密……你要保密……”

      她像是急着得到他的答复,手不安分地挠着他的背。他很僵硬地说:“好。”

      她满意地笑了,“傻瓜……没有比你更傻的了……你以为把我灌醉了就想套我的话么?我偏不说……偏不教你得逞……”

      她又打了个酒嗝,换了另一边脸贴在他的背上,声音断断续续:“可是怎么办……我的男人很坏……他一点都不老实,有好多女人来和我抢他……怎么办,笑柔也来抢他。笑柔……我心里明白的,她不见得如何爱他……她是恨我的,就像路伯母,她恨我……却并不骂我,不打我也……不杀我,她只是……跟我说……说……笑安如何爱我。她们都知道,软刀子割肉,才更疼……可我欠路家两条命……奕奕也说,我欠笑安的命,欠笑安的情,我不配再爱的……不配再有爱,我就该为笑安守着……”

      郎坤北依旧没有动。只是腔子里那颗心,跳得狂躁,万马奔腾一般。

      “让我自私一次好不好?就一次……我发誓,今生今世就这一次……所以你给我听好,”她睁开眼,直勾勾地盯着他两腿之间,突然就发了狠地说:“要是你敢纳妾,我就阉了你!”

      郎坤北整个一凛!随后他张牙舞爪的锦缡一搂,她的衣裙刮倒了酒瓶,染湿了大片,两个人相拥着滚倒在酒液之上,酒香浓烈,彼此身体的气息也随着汗水蒸腾散发,一时间满屋子都是浓浓的情香。

      翌日醒来的时候,锦缡第一眼就看到郎坤北肩上的伤口,又流血了。

      手头上没有伤药也没有包扎的纱布,锦缡吩咐人去买一些过来,不过看着他伤口裂开的态势,还是要去一趟医院的。

      郎坤北拥着锦缡从紫夜酒庄的暗门里走了,暗门直通酒庄的后院那是外人禁入的地方。暗门的走廊与楼梯都有些昏暗,她一步步走得很慢,也颇费力。且不知道为什么的,她的小腹有些痛,一抽一抽的,她伸手揉了揉,也没太当回事。

      郎坤北的右臂用力一夹,差不多带起了她全身的重量。她也只是轻推了他一下,小声地嗫喏着:“我自己能走的。”

      西城医院里头的病患较往日多不少,医院里上至院长下至护士们都十分繁忙。徐医生正收拾着病例案宗,听见了敲门声响,随即门帘子被掀开,是他的助手陶护士。陶胡氏微微红着脸进来,笑着跟他说:“徐医生,有两位特诊病人需要您瞧一瞧的。”

      徐医生立马站起身戴上了眼镜,挪了椅子,瞧着又少了一把,忙吩咐陶护士再去取一把椅子过来。

      陶护士很快就搬了椅子过来,看见坐下的是少帅太太,而少帅自己却同徐医生一样站着呢。

      陶护士本是一直静静地立在旁边打下手的,不敢明眼去看少帅,却是一直在盯着少帅太太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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