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要从小养成

　　突如其来的暴雨冲垮了山路，有近十辆车被掩埋。所幸事故发生时青山夫妇已经到家。
　　虚惊一场的优和启太放下电话之后都松了一口气，彼此看了一眼，笑了：“还真是。。。幸亏他们走得早。”
　　“阿姨和叔叔那么好的人，一定不会遇上这种意外。”启太又打开电视，重新确认灾情。
　　狂风暴雨肆虐了一整晚，吉助蜷缩在优的怀里一动不敢动。启太好几次被风声惊醒，跑去阳台上查看：路边有树被风连根拔起，压在车上。
　　“看样子会造成很多不便啊。”
　　启太感叹着。
　　到清晨，风小了，但雨还在下个不停。天空灰蒙蒙的，让人心情也跟着阴郁了起来。
　　到中午，尽管不愿意，但启太还是要去附近超市购买食材，优原本抱着吉助看电视，被启太当做苦力硬是叫了一起去。
　　“虽然下雨但还是很热。”
　　启太有气无力，优只是点头，不回答。汗液与雨水混合在一起，黏在衣服上，让优十分不适。他吸了吸鼻子，想着赶快回去洗个澡。
　　“听说了吗，能年今天去找我哥哥了。”启太再次寻找新的话题，“她还真是执着呢。换做别的女生的话，应该早就放弃了吧。”
　　优不置可否：启太又没有和女生交往过，怎么知道女生什么时候会放弃。
　　从电车上下来，优大步流星往超市走去，刚进去，就看见一个人。
　　穿着颜色极其鲜亮的荧光黄连衣裙，手里拿着一把还在滴水的透明雨伞，舔着正在融化的冰淇淋，靠着超市收银柜台，正在等哥哥付账。
　　“小惠？”
　　启太走过去：“真巧啊。你们也在这里。”
　　“哦呀，真的哎！你们也经常来这里吗？”小惠笑着冲两人挥手，诚司抱着纸袋不方便挥手，眨眨眼睛说：“虽然是连锁店，东西都没有什么差别，但惟独这里的店员很亲切，所以就算不是最近的一家，也经常来这里。”
　　“我们也是。”启太热情洋溢，优不屑得看着他：还说什么自己对她没有意思，见到小惠几乎都看得到摇尾巴了！
　　注意到优的表情不爽，诚司上前一步：“优的脸色很黑，是不舒服吗？”
　　优刚想摇头，启太就解释：“他怕热，今天被我拖出来就很不开心。”
　　“原来是这样！张嘴！”小惠掏出什么东西，优咬紧牙关，后退半步，做防御状态。
　　“这是什么反应嘛！”“给我。”诚司将纸袋放在脚边，对着优道：“跟我说，啊——”
　　“啊——”
　　优下意识学着诚司张开嘴，诚司迅速向他嘴里扔进去什么东西。
　　优立刻捂住嘴，启太也吓了一大跳。
　　“是薄荷糖。”诚司也给了启太一粒，优满脸通红：“直接说就好，用这种方法。。。”“只是没想到优还真得跟着做了。”诚司重新抱起纸袋，“很可爱的反应啊。”
　　优更加不开心，沉默着背过身去。
　　说了一会儿别的，长泽兄妹离开，启太拖着优去扫荡超市。
　　优继续沉默着不说话，偶尔几次简短的交流也不过是启太询问要不要买零食之类的。启太想：他是不开心吗？原因呢？因为诚司吗？
　　终于，购物快要结束的时候，优好歹主动开口了。
　　“其实是喜欢她的吧。”
　　正在专心挑选茄子的启太愣了一下：“什么？”
　　优看向别处：“长泽惠，其实你喜欢她吧。”
　　“说什么啊。”启太想也没想就否认了，“之前就说了，一点意思都没有。依我看倒是优挺喜欢她的！”
　　“我没有。”优低下头，“所以，去追她也没有关系，我会帮你的。”
　　“哎？”
　　启太放下茄子，转过身，优的目光躲闪，启太盯着他：“莫非咱们两个。。。相互误会了？”
　　优抬起头。
　　启太继续说：“因为，最开始我提到小惠的时候，你都一脸不爽的模样，应该是因为自己没有一起去所以觉得不开心吧。后来又主动约她到家里来——”“那是因为你。”优吸了一口气，“我以为你喜欢她。”
　　“啊，小惠是挺可爱的，但是，怎么说呢，就像那种朋友之间的喜欢吧。”启太点点头，“就是觉得，日暮很独立，能年太独特，和小惠这样活泼的女生相处就很轻松，所以是这种朋友关系——”
　　“和喜欢没有什么区别吧。”优坚持，“男女生之间，不就是因为觉得开心所以在一起的吗。”
　　听到这话，启太转过身，推着购物车走向结算区。
　　优跟上：这算默认了吗？还是说这家伙之前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其实是喜欢？如果是那样的话，还真是够迟钝的。
　　结果，一直到回家，启太也没有给出答复。
　　优更加认定他就是喜欢小惠，但心里也没有觉得轻松。
　　吉助从自己的毯子上爬起来，打了个哈欠，滚进优的怀里，优从一堆购物袋里翻出一袋鱿鱼丝，拿在手里逗吉助，启太在厨房里忙着准备晚上的晚饭，两人就这样默默的。
　　晚饭吃完，优去刷碗，启太抱着吉助靠着门框站在优身后。
　　“那个，我稍微思考了一下这件事，终于有了一个明确的结论。”
　　优洗碗的动作停下来：一直在思考？不愧是好学生。。。真是认真的性格。
　　启太咳嗽了一声，道：“那个，不是喜欢。觉得开心就在一起的话，范围很大。比如我觉得和美和子阿姨在一起很开心，但并不是那种喜欢。再比如，美和子阿姨和青山叔叔最开始的时候，绝对是痛苦大于快乐的，但他们还是在一起。所谓的喜欢，往往因为两人的年龄，性别等因素而被掩盖本身的含义，以为和一个年龄相当的异性在一起快乐就是喜欢她，但这是不对的。我想，如果我喜欢一个人，我的心情，应该和阿姨那时候差不多。”
　　启太顿了一下，低下头。
　　“青山叔叔第一次去吃晚饭的时候，美和子阿姨的笑容，是和平日完全不一样的，略带苦涩，像是要哭出来一样。如果有一天我露出那样的表情，那就一定是喜欢了。这是我的结论。”
　　启太说完，抱着吉助离开。
　　优继续洗碗。
　　苦涩的笑。真的会有那种喜欢吗？那明明是痛苦到快要哭出来却还要强颜欢笑时候的表情。喜欢一个人，会变成那种样子吗？
　　不会吧。不会的。
　　如果喜欢一个人到了让自己痛苦的程度，那还不如。。。
　　不要喜欢。
　　---
　　时间飞逝，第三学期开学一周，优一如既往在体育馆训练。晚上六点，训练结束，优出门就看到了启太。
　　九月的天气早晚温差大，中午和盛夏一样酷热，到了晚上，晚风吹在身上，让人忍不住发抖。
　　因为这种麻烦的天气，启太最近都早早回家，今天特意来等优，很少见。
　　“学生会开会来着。”启太抱着双臂，后背微微打颤，还真是怕冷。
　　“给。”优把自己的制服丢给他，自己只穿一件短袖，启太披在身上，皱眉：“好大。”
　　“因为身高的问题——”“啊！明明小时候是我比较高！”一提到这种事启太就十分不服气，“优现在已经一百八十五公分了吧！”
　　优点头。
　　启太叹了口气：“真好。。。我才只有一百六十八公分。。。今晚要继续喝牛奶！”
　　优低头看着启太的背影，裹着自己的制服，有点大，只露出一段雪白的脖子和几根手指，像只小动物。
　　嗯，像吉助一样小啊。
　　优这样想着，伸出手。
　　启太从影子看出优的动作，立刻躲在一边做防卫姿势：“你要做什么！”
　　“像猫一样小。”“喂！太过分了喂！听好了！我也是会长很高的！很高！比你高！”启太越发不服气，但无论怎样看，都像是在撒娇的小猫。
　　优忍不住笑。
　　“所以说，你再——”
　　“哇，两只，捕获！”
　　街对面，一个女生挥舞着手臂大声叫喊。
　　是亚美。
　　餐馆。
　　启太换上围裙，问：“就这样把我招过来，真的没有关系吗？”
　　“最近流感大爆发，今天有三个服务生来不了。就辛苦你啦！狱门庭君！”
　　“啊，流感啊。”启太想了想，对优说，“明天的便当准备蒜蓉鸡排如何，蒜能预防流感。”
　　优点头，拿上菜单：“我去工作。”
　　准备室里只剩下亚美与启太两人。
　　“。。。主要的流程就是这样。”亚美交代完要做什么，启太正准备走，被她一把拉住。
　　“狱门庭君的话，和小惠最近还顺利吗？”
　　“啊？”
　　“就是那个啊，你不是喜欢她吗？”
　　“我没有！”启太无奈，怎么最近总在围绕这个话题啊！“顶多是朋友的关系。”
　　“哦呀，朋友？”亚美眨眨眼睛，故作神秘，“男生与女生之间，真的有单纯的朋友关系吗？”
　　启太看了亚美一眼：“有。我和你。”
　　“我们这个不算了！绝对不会对你有什么想法的！”亚美挥挥手，“可是，一般来说，如果真的存在单纯的异性之间的友谊，只有两种可能！”
　　“哪两种？”
　　“其中一方奇丑无比以至于没有人会喜欢。”
　　“呃。。。”启太瞟了一眼镜子，又瞟了一眼亚美，“另一种呢。”
　　“啊，这个比较特殊啦。”亚美清清嗓子，“就是两个人的内在性别是同性。”
　　“什么内在性别？”
　　“简而言之就是其中一个是同性恋，不会喜欢异性，所以能保持纯洁的朋友关系——”“启太，出来帮忙。还有日暮。我一个人很辛苦。”
　　优在外面喊。
　　亚美立刻抱着菜单欢脱跳出去，启太还在思考：“同性恋？”
　　晚上回家，启太打开电脑，搜索亚美说的话。
　　结论是，似乎真有这种说法。
　　要么是对方很丑，绝对不会产生别的想法。要么就是其中一个是同性恋，根本不喜欢女人。否则，根据男人的天性，很难保证单纯的友谊。
　　这样说来。。。
　　小惠绝对不丑，所以，只剩下两个结论：一，我喜欢她。二，我是同性恋。
　　无论哪个都让人接受不能。
　　启太很郁闷，于是早早洗澡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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