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要从小养成

　　暑假开始之后，终于有大把的空闲时间去制作秋千。美和子的肚子越来越大，去医院诊断，医生说，双胞胎发育良好。
　　优脸上挂着笑，心里暗暗想，秋千的设计图纸又要改了。
　　回到家，启太站在炉子前拿着长筷子炸天罗妇，优面对着椅背坐在椅子上动手修改设计图纸，和夫在客厅里削苹果，任谁见了这一幕，都会觉得，这是真正的一家人吧。
　　晚饭之后，和夫将两个孩子叫到院子里。
　　他打算带美和子回老家一趟，一来是说孩子的事，二来，挽救一下自己在娘家人心中的形象。
　　启太立刻明白了和夫的言外之意：“优就继续住在我家吧！就像去年暑假那样！”
　　“真是麻烦你了。仔细想一下的话，好像从刚认识开始，优就受你照顾。”
　　“一点也不麻烦哦，相反的，很开心。”启太发自内心地说。
　　三天后，送走青山夫妇，松田提着优的行李将两人接回家，一路上松田似乎有话想说，但一直忍住了。直到进家门，看到端正坐在沙发上喝茶的那个黑白素描少女，启太心中发出悲鸣。
　　“有没有搞错！为什么能年在我家！”
　　“是夫人的意思。”松田无可奈何，“她的父母都不在这里，夫人说暑假接她来家里过。”
　　优接过自己的行李，上二楼：“还是去年的房间吗？”
　　“等下，我和你一起上去！”
　　“少爷，还是去问候一声吧。”松田微笑着，拎着启太走进客厅。
　　小夜子看了启太一眼，将红茶杯放下，起身，鞠躬：“此后一个月，劳烦你照顾了。”
　　“啊。。。就当是在自己家里吧。。。那个。。。彼此彼此。。。”
　　启太生硬地说这些客套话，心想，难怪在学校不主动找事，原来是等着暑假里集中发难。女生太恐怖了！
　　除了美和子阿姨之外，全部是恶魔！
　　下午，天气太热，启太和优将制作秋千所需要的材料全部搬进仓库。三点半，优出发去学校训练，几乎是他刚走，小夜子就进来了。
　　“给你送了下午茶。”
　　“多谢！”
　　启太弹起来，与小夜子保持距离，设计图却掉在地上。
　　他想伸手拾，小夜子抢先一步：“秋千？”
　　启太点头，没有解释。
　　小夜子又说：“想要的话，买一个不就行了。这样耗费心力去做，太浪费时间。”
　　启太觉得不开心，但和她解释更不开心，依旧沉默。
　　小夜子抬头看他：“你好像，很讨厌我。”
　　发生那种事还喜欢你的人不存在吧！
　　虽然这样想，启太却不会这样说：“我和你不熟。只是这样而已。”
　　“能年小夜子，因为出生在深夜所以有这样的名字。今年五月满十三岁，四岁开始学习画画，最喜欢灰色——”
　　“你在自顾自说什么？”
　　“因为启太说不熟悉，所以我在介绍自己。”
　　“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启太沉默——这样子，被问到不想回答的事就沉默，应该是受优的影响吧。
　　小夜子得不到回答，继续说：“我用了三年的时间来做准备，终于决定接受这样的命运，成为狱门庭家的新娘。虽然很坦诚地说，我对你很失望，但也不准备改变什么。所以——”
　　“喂，你说的是狱门庭家的新娘吧。”启太忽然打断她，“只要是狱门庭家就可以的话，为什么不考虑一下我哥哥呢。他那样优秀的人，不会让你失望。”
　　“哎？”
　　第一次，在那双漆黑的深瞳中看到了情绪。
　　混杂着诧异与一点失落。
　　“这样啊，狱门庭君还有哥哥啊。也是沙世子阿姨的儿子吗。”
　　“不是。”
　　“那样的话——”
　　“但都是狱门庭家的孩子，有什么区别？还是说，东大毕业生的身份你也看不上。”
　　“与那个无关。”小夜子明显动摇了，“我要重新考虑一下。”
　　说完，小夜子转身离开。
　　启太继续工作。
　　不会那么顺利的吧——不对，不如说，如果对方是别人，那根本想都不用想绝对会失败，可这是能年小夜子，从一开始就不是普通人。如果是她的话，说不定反而会有效。
　　启太觉得自己聪明极了。
　　当晚吃饭时只有自己和优——然后，接到了哥哥裕太名为愤怒的电话。
　　“那个丫头是怎么回事！突然坐火车过来说是我的新娘！我这边还有女朋友的！都解释不清了喂！你小子一定知道些什么吧！”
　　“问妈妈哟。”
　　启太挂掉电话，继续吃饭。
　　立刻坐火车赶去哥哥身边，能年的行动力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启太忽然觉得有些悲哀：如果两人的母亲没有那个荒唐的约定，如果能年没有把那个约定当真，她现在又在享受着怎样的生活呢？
　　然后，第二天早晨。
　　“鬼啊！”
　　“请不要对一夜没睡坐火车赶回来的淑女说这样无礼的话。”
　　小夜子端坐在沙发上，眼眶深陷，眼珠布满红血丝，端着红茶杯的手有些发抖。
　　启太小心在另一端坐下：“既然一夜没睡现在就去补觉。不要像僵尸一样坐在这里吓人。”
　　“是考虑到要将结果告诉启太才在这里等着。”小夜子放下茶杯，站起来，身体有点摇晃，“已经和狱门庭的哥哥约定好了，高中毕业时如果成长为让他满意的女性，就与他结婚。从现在开始，会为了这个目标努力。”
　　启太张开嘴，吃惊到说不出话。
　　小夜子朝他鞠一躬：“对之前的所作所为表示道歉。今后不会这样了。也希望你能原谅。”
　　然后，摇摆着孱弱的身体，摇摇晃晃上楼。
　　晨练回来的优开门时正好看到这一幕，什么都没有说，从另一个楼梯上楼。
　　早饭时，优对启太说：“你家闹鬼。”
　　“啊？”
　　“早晨看见那边的楼梯上有少女的鬼魂在徘徊。”
　　“不是鬼啦！是能年！”虽说启太一直觉得这女孩和幽灵差不多。
　　在仓库里将前因后果与优解释清楚之后，优放下手中锤子，上下打量启太，得出结论：“你是腹黑啊。”
　　“不是腹黑啊！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论啊！”
　　优拿起刨子自己干活。
　　“不要在这个时候沉默！真是的，怎么和服部的反应一样啊，究竟哪里腹黑了。”
　　“不要纠结这个了。”优转过身，从口袋里掏出两张门票，头也不回递过来。
　　“这是什么？”
　　启太接过，是篮球大赛的门票。
　　第一反应是，这种比赛还有门票？
　　“只有两张，你想和谁一起看都行。”
　　优绕到另一边，用砂纸打磨木材。
　　启太将身边的人想了一遍，又一一排除。
　　男生的话肯定不行吧，因为单独邀请一个的话，剩下的一群会抗议。女生呢？哇，想想就觉得后果十分恐怖——啊，有一个女生可以。
　　“篮球？”小夜子用木梳梳头发，透过发丝看启太，女鬼一样。启太忍不住后退：“不想去也没问题。只是好像哥哥高中时候是学校的主力——”“我去。”
　　梳子还挂在头发上，人已经扑到启太面前，将票紧紧攥在手里，像是怕被抢走一般，木梳顺着柔顺的长发滑落地上，启太见那女鬼一样的长发，又打了个寒战。
　　“哥哥的女朋友，是短发吧。”
　　“哎？”
　　“从高中时候起，交往的每个女朋友，都是短发，就算是长发，在一起之后也会剪短。”启太弯腰将梳子拾起来，递给小夜子，转身离开。
　　一周后，篮球大赛决赛。
　　启太浑身不自在，因为有不少认识的人。
　　“哇，启太旁边的神秘人是女朋友吗？”——每个见到自己的人，都会这么说。
　　启太只好笑着解释：“是表妹，暑假过来玩。”
　　一直这么笑着，脸都酸了啊。
　　他对小夜子小声说：“你能不能把帽子和墨镜都摘下来？这样子太引人注目了吧。”
　　“不要。被人发现是我更引人注目。”
　　“这倒也是。”
　　启太偏过头，小心与小夜子拉开距离。
　　然后，又一个熟人过来。
　　“启太。”
　　“啊，我旁边这个是我表妹，暑假过来玩——”
　　“我知道。”
　　优穿着运动服站在过道上，抛来一瓶饮料，启太伸手接住，站起来：“是主力吧！你会一直上场吧！”
　　优点头。
　　启太拿出手机：“我会全程录像，给阿姨和叔叔看的！”
　　优的耳朵尖红了。
　　“今后也要拿给双胞胎看——”
　　优转身走了。
　　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害羞啊。
　　可比赛开始之后，启太就再也联想不到害羞这个词。
　　那个人，究竟是什么时候，竟然变得。。。
　　帅气，干脆，潇洒。
　　精准的判断，真假难辨的假动作，亲密无间的配合，以及，准确率极高的投篮。
　　这家伙是篮球天才吧！
　　每次进球，全场立刻欢呼，甚至有女生自发组成亲卫队——哇，已经是这个级别的了。好骄傲。
　　启太一直举着手机录像，连中场休息也不落，比赛终了，手臂酸痛都没有察觉。
　　比赛结束，优背着背包去找启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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