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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0
看到这份结果，众人并不满意。回程的飞船星际舱内，众人目光灼灼地盯着卡斯罗，等着他做出一个解释。
卡斯罗耸耸肩，这回没有再敷衍他们：“你们的好意我非常感谢。但是因为个人意气造成的报复行为和有计划的团体作案，你们总不会觉得审查会的那群老师，会给予相同的惩罚吧？”
事情已经一锤定音，纪合没有说什么，只是在飞船到达圣佩格之后，一句话没说，拉着弟弟转身离开。不像小野拓哉和井之原平，离开之前还郑重地感谢了卡斯罗和莱安对他们两人的照顾。
菲碧是临时赶过来的，行李被她暂时寄存在了空间站，所以回酒店的路上只有莱安和卡斯罗两个人。
“提前完成了实践考试，比别人多出来两天休息，真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了，”卡斯罗伸了个懒腰，坐了那么久交通工具，他骨头都酸了，“亲爱的，我们要不要去哪个景点玩玩，进行一次约会？”
莱安无奈：“剩下来的考试，我们几个都不用担心，可是卡斯罗，实践考试只有二十五分的话，你的剩下两门压力还是比较大的。”
卡斯罗满不在乎：“亲爱的，你要相信我的能力，圣佩格怎么可能放弃像我这么优秀的学生？”
莱安真是败给他了，有时候，他都不明白，卡斯罗到底是盲目的自信还是拿他开玩笑。
出了站台，距离酒店还有一些路程，两人沿着诺玛星深夜中也仍然明亮的街道往居住的酒店走去。
几千年的时间过去了，人们的生活习惯却并没有太大的改变，街上没有什么行人，路灯灯光昏黄，抬头可以看见诺玛星的卫星，一个淡红色的天体在云间若隐若现。
莱安呵了一口气，四月的深夜还有些凉意，呵出的气体化成薄薄的雾气消散。莱安微微侧过头，暖黄的灯光给卡斯罗镀上了一层细细的边，俊美凌厉的棱角被灯光柔和成平缓的弧度。
他忽然回想起一个月前，在AS9360上，卡斯罗让自己给他一个理由放过自己，最后却是卡斯罗自己提出的条件。
那时候他还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会选择我做你的伴侣？虽然我和你的精神力融合度很高，可是我毕竟没有精神系，是无法做到精神融合的！”
卡斯罗轻笑着回答：“你可以当做，嗯，一见钟情？”
这句话当时让莱安觉得很可笑，可是连命都被别人掌握在手中，莱安除了答应没有别的办法。
一见钟情？别闹了，你见过一见钟情的人，能够将你从小到大身边发生的事情如数家珍么？
况且白天在面对格拉巴克兽的时候，他从卡斯罗身上感受到的那一丝戒备的情绪，精神力中的情绪最多只能被遮掩，是无法被假造的。
“亲爱的，满意你所看到的吗？”莱安回过神，卡斯罗一副邪魅一笑的表情，翡翠色的眼睛正含着戏谑看着自己。
莱安叹了口气：“卡斯罗，下次说这种奇怪台词的时候，能不能顶着正常的表情，你现在看起来，就像个中二病没药医的少年。”
卡斯罗耸耸肩：“既然亲爱的不喜欢，那我下次就不说了。毕竟亲爱的最重要！”明明脸上大大地挂着“我还会坚持下去”的表情，语气真诚得像真的一样。
莱安突然停下了脚步。
卡斯罗疑惑：“怎么了，亲爱的？”
莱安想起白天面对黄金狮的攻击时，卡斯罗将他拉到怀里保护时的情形，还有面对其他怪兽的时候，他下意识保护的动作。
“卡斯罗，如果你……”莱安有一瞬间想要将自己埋在心里的话全都说出来，话到了嘴边，却突然说不出口。
卡斯罗扬扬眉，眼中闪过正色：“如果我？”
“没什么，我们回去吧。”莱安还是没有那么大的勇气。
接下来的路程安静而漫长。一直多话的卡斯罗没有再找莱安说话。莱安知道，玩世不恭只不过是卡斯罗披在外面的一层伪装，当初面对奥斯帝国的攻击和突如其来的爆炸时，那个冷静下达命令的仙度瑞拉号舰长才是卡斯罗真正的样子。
他把没有说出来的话放在心里，一遍一遍播放——
卡斯罗，如果你不是真的对我心存好感，请不要用那么亲昵的称呼，过分的亲近只会让人产生误解，自作多情。
卡斯罗，如果你只是需要一个下属一个partner，请让我看清自己的定位，我会做到自己能做的，毕竟确实受到了你的帮助，能够为你做的，我会尽量做到。
卡斯罗，如果……
莱安拉紧了自己的外套，不知道是夜风太冷还是心中的想法让他全身发凉。
如果只是一个一直不曾看到过光芒的人，哪怕让他永远生活在黑暗里也不会怎么样。可是如果他曾经看到过光，他就会贪恋，贪恋光的明亮温暖，也会畏惧，畏惧失去之后，黑暗的可怖与阴冷。
卡斯罗脱下自己的外套给莱安披上。莱安抬起头，卡斯罗朝他笑了笑，笑容温暖，让他无法拒绝。
越是缺少就越是想要得到，所以当初莱安才会对雷克斯付出所有的信任和感情。所以他才不能忍受对方的一点点欺骗。所以，他现在才没有勇气，像当初接受雷克斯那样，轻而易举地接受卡斯罗，倾注自己所有的希望。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莱安在心里这么提醒自己。
高效率完成实践考试不是没有后遗症的，最明显的就是，一向作息规律的莱安第二天早上睡到中午才醒。
“亲爱的，咱们出去玩怎么样？”莱安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一颗顶着一头红毛的大头。卡斯罗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把扇子对他摇啊摇，难怪他睡觉的时候阴风阵阵的。
莱安打了个呵欠，睡得太久了让他觉得头疼，迷迷糊糊地摸了摸卡斯罗的头：“今天起那么早？”
卡斯罗摇扇子的手顿了顿，褐色的眼中迷蒙突然消散，莱安清醒过来，也发现了自己做了什么。有些僵硬地将自己的手收回来，莱安转移话题：“现在几点了？”
卡斯罗挑挑眉，收起扇子：“还早，十一点半，你起来正好吃午饭。”
一觉睡到这个时间，莱安自己都觉得惊讶，抬手看了一眼个人终端，卡斯罗并没有骗他。
“菲碧呢？”莱安拿起身边的衣物下床，准备去厕所将睡衣换下来。
卡斯罗懒洋洋地两手反撑在床上：“她一年到头大部分时间不是呆在基地里就是在战舰上，一大早就跑出去购物了。”
莱安理解地点点头，女人对买东西的热情是男人永远不能理解的，他有些庆幸地说：“还好我起得晚。”同样，男人对和女人一起出门购物的厌恶，也是女人不能理解的。
卡斯罗挑起一个笑容：“还好我的伴侣是个男人！”
莱安没理他，进了厕所洗漱。等到十几分钟后他再出来，已经全身整理妥当。
“卡斯罗，纪离给我发了很多圣佩格的笔试考试资料，还祝福你考试安全通过。”莱安低头看着个人终端的消息。
卡斯罗的声音带着不屑：“恐怕不是他给的资料，是他哥哥发的吧，那个小鬼巴不得我过不了。”
“其实他也没那么讨厌你，”莱安笑着抬头，却看到卡斯罗摆了一个十分诡异的姿势，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深沉还是做作，“你这是在做什么？”
卡斯罗一脸败给他的表情，十分郁闷地回答：“亲爱的，你的审美细胞一定是都长到左脑去了。”
莱安这才注意到，今天卡斯罗的打扮和寻常十分不同，一身修身款式的衣服，衬得他肩宽体长，被莱安揉乱的头发也已经重新梳理了。不说话的时候，大概能收获一大堆女性的目光。不过如果一定要莱安这个缺乏审美细胞的人来评定的话，能用到的两个字大概就只有花哨了。
“你看起来，很不错。”莱安夸奖。
“你看起来，很勉强。”卡斯罗面无表情地回应。
莱安闷笑了两声：“对不起，我习惯了你平常的样子。”
卡斯罗挑眉：“你不明白，我平常那是为了掩盖自己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英俊和帅气。”“平常……”莱安突然想起了战舰上，卡斯罗一身没有标识的军服，身姿挺拔硬朗。
“平常？”卡斯罗催着他继续说下去。
莱安轻笑：“平常挺好的。”
卡斯罗叹气，走过来摸了摸莱安的头发：“走吧，我们去吃饭，吃完饭带你去有趣的地方玩。”
说着，卡斯罗自然地拉起莱安的手腕，莱安下意识地挣开。
“怎么了？”卡斯罗有些吃惊。
莱安扯着嘴角笑了笑：“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两天空闲，我们还是不要出去玩了，好好温习纪合给我们的资料比较好。”其实只是他在昨天感应到卡斯罗真实的情绪之后，下意识地产生了抗拒而已。
卡斯罗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尴尬：“那个，亲爱的，我们不需要这些书了吧，毕竟你只要在精神力测试拿到十分就能及格了。”
“我的确可以及格，但是你接下来的考试要拿到35分，我觉得还是要抓紧一下。”莱安解释。
卡斯罗痛苦地闭了闭眼睛：“放心，海因里希会帮我的。”
莱安：“就算这样，我们也不能全靠海因里希老师啊。”
卡斯罗的表情看起来好像是吃坏了肚子。
莱安突然想起来菲碧曾经说过的八卦，据说团长大人基础教育课程里，笔试内容的考试成绩从来没超过总分一半。
莱安：“……卡斯罗，你该不会是有心理阴影吧？”
被一击命中的卡斯罗捂住胸口，虚弱地问：“亲爱的，你要帮我算阴影部分的面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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