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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伪（二）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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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被刺眼的阳光照醒的，修长的手指遮住眼睛，额头不自觉的紧锁。好一会儿，才慢慢缓过来。
她呆滞地从沙发上滑下来，大脑还是一片空白，眼睛也微眯着。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习惯性的皱紧眉心，好奇地走过去。
他穿了件白色的衬衫，身上还围着她的卡通围裙，慌乱的捯饬灶具。
她心一热，嘴角也勾起笑意，慢慢走到他身后，声音略显清冷：“让我来吧。”
唐瑞博惊了一下，对上她的眼神还有丝慌张。很快，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个水应该怎么放？”一副大男孩青涩的模样。
许静走到他身后，解开他的围裙，弱弱沉沉地说道：“昨晚……对不起。”
他沉了一下，很快嘴角勾住，转头平静的看她：“昨晚什么事？”眼眸正色坦荡：“最近公司事情太多，记不了那么多事情。”
她缓缓地抬头，唇角动了动，许久脸颊勾住笑容：“那个……一会儿就能喝了。你去换件衣服吧。”
“好。”唐瑞博手指覆在她的脸上，沉沉的看她一眼，突然倾身落了一个吻在她的额头上：“今天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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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收拾好桌子，走到玄关时，许静看着门锁松动时，心里有点说不出滋味。
她唇角动了动，唐瑞博余光瞄到她的不正常，很正常的弯腰穿鞋：“锁匠已经在楼下了。”
她抿了抿嘴角，深深的低着头：“……对不起。昨天有点意外。”
“就送你回来的那个？”
她沉默半晌，低了声音：“……不是。”突然抬头对视他：“我不会跟他再有什么，这点你尽管放心。”
他浅浅的勾住嘴角，心里苦笑。其实唐瑞博一直知道许静她心里有事，了解她的家庭环境，一厢情愿的认为是幼年不幸造成的。
如果当初知道她有男朋友，他还会执意娶她吗？
他伪装的很好，笑着叹口气：“对了，我妈明天回来。记得早点回家。”顿了顿：“尽量顺着她，心气不顺才回来，估计住几天就走了。”
“我知道了。”
“小静，其实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跟我说？”
她心中的伤口又被撕裂了，痛不欲生，但嘴角却佯装带笑：“前男友的事情还是算了吧。谁没个年少青春。”
他揽着她的肩头，手臂稍稍用力压在她的身上：“我终于知道奶奶为什么这么喜欢你了？”
她微微仰头，等待着他的答案。
“你下次遇见她时，自己问她。”他狡黠地望着她：“也许有惊喜。”
她抿了抿嘴，讪讪的摇摇头。她现在需要担心的是婆婆回来了。
那是可怕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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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静跟店长请了假，提前去美容做了个脸。虽然贵的让她滴血，但见哈莘，还是把自己捯饬好一点吧。要不然会更难堪。
到家门口时，她先给唐瑞博打了个电话，但响了很久，那头压低声音传来：“我在开会。”说完就挂断了。
她的心陡然剧烈跳了一下，这算什么？她要独自去见哈莘吗？在门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心情平复，才慢慢向家门口走去。
在玄关处时，家里的赵姨已经围上来，唇语比着：“太太不高兴了。”
她的心一下子沉下去了，强忍着挤出笑容，才走向客厅：“妈，您怎么不等我们去接呢？”
哈莘抱着玫瑰茶，描画精致的眼眸往她身上瞄了一眼，声音阴阳怪气：“怎么敢劳烦你？”
她的眼神中有些局促，但脸颊依旧带笑：“妈，您吃了吗？要不让赵姨准备晚饭吧。”
“瑞博呢？”声音冷冷地。
“公司有点事情，现在正开会。”许静说：“估计一会儿就能回来了。”
哈莘冷笑一声，抬头凌厉地扫了她一眼：“冯静，你们小两口的事情，我不应该参与太多。但长期不回家，我说两句应该不过分吧。”
许静听见“冯静”这名字身子猛的哆嗦一下，尖长的手指用力的掐进自己的嫩肉中。但面上软糯的低着头。
哈莘看她软弱的样子，火气更盛，整个人腾起来，粉饰漂亮的手指刻薄地指着许静：“你装可怜给谁看。瑞博和老太太都不在。”
许静非常平静的与她对视，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妈，我该怎么做你才会满意。”
“妈？”哈莘冷笑出来：“我受不起。”说着鼻腔中溢出哼声：“后天是冯家三十年庆，我不希望听见别人说，我媳妇是冯山林不要的女儿。”
不要的女儿。这几个字不留余地地戳进许静的心窝里，她淡淡的看着哈莘，慢慢走到她面前，冷眼直视：“妈，我敬重您是瑞博的母亲，但我认为尊重是相互的。我知道您不满意我，但这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如果可能，你可以让瑞博跟我谈离婚，我会第一时间签字的。”
哈莘冷讽地望着她，但心里慌了一截。许静一直很安静，安静到可以任人欺负，今天这种情况，是第一次。不过哈莘什么场面没见过，淡然的坐下来，端起面前的茶杯优雅的抿了一口：“老太太一直说你家教好。”头微微斜视她，一字一顿：“这就是所谓的家教好？”
许静弯下身子，给她添置了一些茶水，不急不缓地说道：“我自认我的行为修养还不错。但遇上蛮不讲理的人，我也不会退缩。”说完，眼神与她平视：“妈，这不也是您教我的吗？”
哈莘深深地睨她一眼，心口的那点郁气刚要洒出来，门口笑声就传了进来：“妈，不是要晚上才能到吗？班机提前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下。”
唐瑞博边走边扯领带，笑眯眯地将领带递给许静，很自然的在她额头上落一个吻：“帮我把衣服送回房间，顺便放点洗澡水。”
“好。”她默默的点点头。
哈莘刚要发作，唐瑞博就上前拦住她的腰，谄媚地唤着：“妈，瑞晨呢？不是吵着要回来的吗？”
“唐瑞博。”哈莘怒目圆睁，看着许静转上楼的身影，恶狠狠地点点他的脑袋，看着不争气的儿子，甚是心痛：“你看看你给妈娶的什么好媳妇。”
“妈，你该偷笑了。”唐瑞博拨了一个香蕉递到哈莘面前：“现在去哪儿找这么漂亮的媳妇，还这么听话。”
“听话。呵呵。”哈莘剐了他一眼：“冯氏三十年庆，你打算怎么办？”
“我会去的。”
“她呢？”
“妈，小静不习惯那些场面。”唐瑞博无力的说道：“再说了，您不也希望她能待在家吗？”
哈莘突然想到什么，面色沉重转过来，眼神在他身上的打量：“你老实跟妈说，你们是不是分居了？”
唐瑞博的表情迟疑了一下，就听见哈莘冷笑道：“冯家的女儿果然都不是好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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