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娇

作者:秦*******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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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八章匕见(上)


      李烬之当日随秋往事一行共同出城,走出几里便悄然离队,掉头向南行去。一路绕开城镇,取径荒野,穿过苍鹭岭入于明庶洲,转而向西,又行两三日,便至明庶与风洲交界之处。

      远远望着明霞峰上的回亭,想起昔日与秋往事同登此亭,第一次唇息相交,第一次彼此确定,心下轻轻一飘,嘴角不自觉地便勾起一个柔和的弧度。

      山下回亭镇因新收了不少风洲动乱时逃亡而来的流民,较之一年前更见繁盛。加之风洲已重归朝廷,两边干戈暂息,民心思定,江一望体察下情,便令部分驻守军士退兵还农,重新编入户籍,耕种为主,只在农闲时才操练阵列。近日更传闻要改镇为州,因此百姓更是欢欣鼓舞,皆觉太平文治之世终于要来了。

      李烬之乔装易容,扮作容府传令兵,轻易入城,直奔镇守府邸,取出块令牌对门卫道:“烦请通传,启正急令。”

      门卫虽不曾听过这号名头,可见他神情严肃,也不敢耽搁,当即进去禀报。片刻之后,出来一名侍女,领着他七拐八弯地走进一间暗室,对室内之人行了个礼,便即退了出去,关上房门。
      室内之人急步上前,霍地单膝跪下,负手躬身道:“殿下终于来了。”

      李烬之忙扶起他,微微笑道:“费将军久等了。”

      费梓桐站起身,灼灼望着他,半晌忽朗然笑道:“可真是久等了。自当日拿下萧关之后,我便一直在等,今日终于听见‘启正’二字,启复正统,时候终于到了!”

      李烬之眼中神光湛然,沉声道:“是的,时候到了。”

      费梓桐“啪”地一击掌,大步到案边提起酒壶“咕咕”灌了两口,蓦地想起失礼,忙取过酒杯欲替李烬之斟上。他却抬手接过酒壶,也就着壶嘴连饮几口,一抹嘴道:“好碧血酒!下回再饮此酒,便是在风都英雄壁下!”

      费梓桐重重一挥拳,说道:“殿下一声令下,我便带人打过井天!”

      “不。”李烬之摇摇手,“我们不动武。”

      费梓桐吃了一惊,怔愣半晌,讶道:“不动武?殿下莫非指望江一望拱手相让?”

      李烬之胸有成竹地点点头,答道:“只要朝廷、民心皆认我为正统,他除了拱手相让,又能如何?”

      费梓桐眉头一皱,缓缓摇头道:“他绝不会甘心,若真逼到那一步,无非就是撕下那张匡扶靖室的皮罢了。”

      “这皮他也不是披着好玩儿的,岂能说撕就撕。”李烬之唇边挂着踌躇满志的微笑,“国之为国,总须有其大义根基,纯以武力权术夺位,纵然成功也难保长久安稳。大哥把这张皮缚手缚脚地披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昭显忠义,笼络民心。若现在贸然撕下,岂不是当着天下抽自己耳刮子?届时他失义于兄弟,失德于朝廷,失信于万民,又要如何在世上立足?更遑论进争天下!当日他起事之前定立方略,我说江栾虽失道,靖室却还有民心,劝他依附朝廷,走匡世救时之路。自他采纳这条建议时起,便已断了今日之路!”

      费梓桐沉吟片刻,又道:“他手下毕竟有兵,纵然忍下一时,将来也必成大患。”

      “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李烬之走到墙上挂着的地图前,食指在融洲周围画一个圈,“这是我给他安排的口袋。融东有宋流和周齐,完全在我们手里;明庶的精锐当日打裴初时多半北调,如今空虚,不足为虑,必要时你把井天的口子一收,便能把他堵死在苍鹭以北、穗河以西。清明洲虽有重兵,可一则相隔太远,声气难通;二则琅江一线有你龙帮旧众,想过江也是不易;三则楚氏不稳,自顾不暇,恐怕也难有作为。加之西北两面裴初、燎邦之患,融西根本已成四绝之地!他如今一心只盯着望山城,以为能把我困死在那里,却不知自己早已钻进了死角。他固然兵力雄厚,想吞掉他未免困难,可我本也犯不着同他硬来,只要把他堵着,防他出来搅局。等燎邦捷报一到,我也拿稳风洲,亮明身份,自然成为众望所归。那时永安不在话下,裴容两家也顿失名分,若拥兵顽抗,那是逆势而动,只能自取灭亡。届时我只消对大哥大加褒奖,称他早便知我身份,所作所为,皆为助我登基。他那时被困一隅,全无周旋余地,若吞了这哑巴亏,好歹还能保全富贵,留个英名;若硬要起兵相争,身败名裂之局便摆在眼前。”

      费梓桐沉默半晌,终于点头道:“那么如今关键,一在燎邦,一在风都,殿下可有万全把握?”

      “天下大争,谁能有万全把握。”李烬之轻松笑道,“小处固难周全,可大处我自认都抓在手里。燎邦有往事在,米狐尝无论如何难逃一死,少说也是一场大乱,我们捡些便宜也便够了。至于风都那里,裴初走后,剩下的士族就算不是太子一党,至少也是当日不曾跟着江栾的,都能够争取。现在居要位的多半都是我的人,剩下几个都是临风公主带来的,而她眼下人又不在永安,风都等于无主,想必不会有什么阻碍。”

      “是了,我一直没摸透。”费梓桐插口问道,“临风公主此人,到底靠不靠得住?清楚你底细的人中,只有她是最大的变数。”

      李烬之仔细想了想,答道:“江染此人,与江栾不同,是个真正的公主,心中有靖室、有天下、有百姓,凡事皆有她的底线。她自己虽然未必没有大志,可无论是辅佐江栾还是自己上位,都势必要与卫昭有一场激斗。如今朝廷看似声势颇盛,可毕竟根底脆弱,她与卫昭冲突一起,只怕勤王之兵立刻四面杀入,届时又要如何化解?她最缺的就是时间,除非趁着朝廷回迁风都的时机,给她几年壮大势力,立稳根基,否则绝难有所动作。她也曾把希望寄托在此,因此在我婚礼上安排人捣鬼,便是想把水搅浑,让我陷入卫昭、皇上与容府间的混乱中不得抽身。卫昭一事我们的确做得不光明,一旦闹大,无论结果如何都免不了一身腥,那时再要想做些什么,都得等风头过去再说。她只要时不时在朝中民间煽煽风点点火,我们便始终要缩手缩脚地避嫌,她便大有余地可供回旋。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偏偏米狐哲冷不防地插了一手,不仅搅了她的局,还让我同大哥彼此都加快了步子。我领兵伐燎的消息一传出来,她恐怕就猜到我们后面的动作了。走到这一步,她已经失了先手,再来搀和,只有搞得局势越来越乱,对人、对己、对天下,都未必有什么好处。她并非为一己私利不择手段的人,不会选这条路。在这种节骨眼上忽然返回永安,还插手大哥出兵之事,看来便意味着她终究还是选定了我。”他顿了一顿,又道,“我会尽快与她联络,摸清意图。就算真有变化,萧关守将还是裴荣,你与他合力,随时可兵临风都城下。何况外头还有往事,我之所以让她留在北边,一是为了保证燎邦一役成功,另一点,便是万一这里失手,她也可不受影响。只要她在,我便没有输。”

      费梓桐点点头道:“此事我也插不上,只能殿下自己把握。那么殿下的意思,是我只要在这儿待命便可?”

      “不错。”李烬之点头,“你眼下先盯着萧关,待风都消息一出,便转盯井天。你这里位置居中,各方联络还是交给你。只是容王既要动我,便不会让你们几个太舒服,恐怕近日会有不少动作,你小心应付,总以低调为上。”

      “他已经开始了。”费梓桐冷哼一声,“自我拿下萧关容王便一直动脑筋削我兵权,什么退兵还农改镇为州,无非是要把我的人都划归丞令管制。”

      李烬之面色一沉,问道:“这里的丞令陆寰,我记得曾是楚颉身边的典书,知兵知政,颇有几分干练,倒要小心应付。”

      “这恐怕不必了。”费梓桐忽然笑起来,“这人先前的确看得我很紧,处处掣肘,可前两日忽然主动跑来套近乎,态度大变。我试着越权多抽了些粮饷,他也视而不见,毫不干涉。”

      李烬之眼中一亮,低声道:“楚颃得手了?”

      “想必不错。”费梓桐兴奋地点点头,“我见陆寰突然改了态度,心下便猜到几分,便偷偷去他屋里搜了搜,果然翻出一封楚颉的信,让他凡事不要与我为难,尽量配合。又派人往秦夏去打探,得知楚颉忽染重病,卧床不起,谁都不见,只叫人每日将公文送去让他批阅。所做批示却颇有些不合惯例之处,底下人都议论他是烧糊了脑袋。我若没猜错,这躺在床上的人恐怕已经不是楚颉了。”

      “好!”李烬之重重一叩桌案,沉声道,“既然后顾无忧,我明日便上风洲。”

      月沉星落,东方初白,又是一个清晨。楚颀一动不动地坐在案前,盯着一份摊开的文书,眼中布满血丝。事不难断,无非是一份加固城墙的申请,只需守令批准盖印即可。可这份文书自李烬之与秋往事离城那日送来,已经原封不动地在案上摆了六个夜晚,仍未落一字批文。
      一声清亮的鸡鸣隐隐传来,楚颀眼皮一跳,深深吸一口气,提笔在几近干涸的砚中蘸了墨,在文书后缓慢而郑重地写下一个“准”字。

      这一字落下,便是正式坐实了他与李烬之的同谋之罪,与楚颉、与容府之间最后一点转圜余地也终于被彻底堵死。随着最后一笔重重顿下,轻轻收起,他的人生便自此生硬地转往另一个方向。今后的路,或许穷尽一生也走不到头,或许在某一处便戛然而止,唯一可以确定的,便是艰苦卓绝的斗争将一路伴随。

      窗外细雨未息,阴云犹厚,天际却隐隐印出几许霞色。楚颀长长吐出一口气,只觉浑身轻飘飘的,背却不自觉地渐渐挺直。自今日起,他便必须真正担起楚氏嫡长的身份,再容不得分毫怠惰与软弱。他霍地站起,推开窗,伸手接了一抔雨水“啪”地拍在面上,理理鬓发,整整衣衫,正襟坐回案前,取过六日来已堆起尺许高的公文埋头批阅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忽听敲门声响,有侍从在外求见。他头也不抬,随口应了一声。只听那侍从进屋禀道:“大人……”

      等了半晌未听下文,楚颀微一皱眉,抬头问道:“怎么了?”

      那侍从瞧着每日三催四请方肯起身的大人居然一大清早便衣冠齐整地坐在案前,竟似彻夜批阅公文,早已看得呆了。此时见他神情严肃,不怒而威,浑不似平日嬉皮笑脸的随和模样,顿时神志一醒,忙吞了口唾沫,收起调侃打趣之心,禀报道:“大人,南门铁川卫那里来报,说天姓阁听闻李秋两位将军即将出征伐燎,特遣乐台阁郎风有瑕姑娘携乐舞队前来,为大军助兴壮行。这是帖子。沈璨将军问大人可要放行?。”

      “天姓阁?”楚颀接过精致的洒金凤尾笺略扫一眼,便知不是伪制,不由皱了皱眉,咕哝道,“多半是朝廷的意思。”想了想,抬头问道,“来了多少人?”

      侍从答道:“除了风姑娘和四十八名乐舞,还有些侍从护卫,总共不过百人。”

      楚颀暗自思忖,李烬之虽吩咐过不得放人出入,可用意只针对容府。天姓阁专收各方奇才高能之士,不涉俗务,声誉极隆,想必无甚妨碍,若是拒绝,反倒招人话柄,徒惹非议。风有瑕他也曾见过数次,一派单纯,又目不能视,料来无论如何也不会惹出事来。若能借此机会与天姓阁攀上交情,或许将来还能有所助益。盘算片刻,他淡淡一笑,站起身道:“好,我也很久没听风姑娘的琴了。着沈将军开城,我们准备准备,去城门相迎。”

      季有瑕紧张地坐在车内,侧耳倾听着外间动静,稍远处是被擒下的几名铁川卫军官郁闷的长吁短叹,近处是混在侍卫队中的王宿粗重而深浅不一的呼吸声,一切皆沉闷压抑,叫人透不过气来。她越发心慌起来,不安地挪了挪身子,怯怯问道:“落姐姐,我们这样骗进城去,万一李大哥和往事并没、并没……那个……”

      王落已换上侍女服色,略事乔装。闻言默然出神,半晌方轻叹一声道:“若是没有,那是再好不过,只当我们给他们一个惊喜。只是……唉,我现在倒宁可城内不放咱们进去,若是放了,那恐怕他俩真的已经不在城内,这才真是不妙。”

      季有瑕有些委屈地扁扁嘴,问道:“你是说他们若在,便一定不肯见我么?”

      王落微微苦笑,幽幽道:“依他两人心性,若已下定决心脱出容府,纵然不疑你有诈,也没必要同你再生牵扯,既免得将来彼此为难,也是替你避嫌。”

      季有瑕低下头,摸摸身边风琴上刻着的“宿”字,嗫嚅道:“若他们真不开城,我真要在这儿奏琴么?那便真是同他们唱对台了。”

      “只要他们人在城内,就算不肯放我们进去,能逼他们出来也是一样。要紧的是先见上面,跟着才好周旋。”王落掀帘望望窗外,遥见前方大营中仍是一派平静,不由低叹道,“唉,可如今麻烦的是他们未必在这儿。据那群尉官说,他们已六七日不曾在营里出现,眼下大战在即,这岂合常理?何况他两个何等样人,岂会任由我们如此轻易便压制了整个南营还一点动静都没有?照这情形,恐怕他们多半已不在城内。”

      季有瑕不解地问道:“落姐姐你不是说咱们要尽量夺城,他们没了底牌,便只能同咱们和解了。若他们不在,别人又不知我身份,多半便会放咱们进去,咱们也容易得手,又有什么不好?”

      “对我们是没什么不好,不好的是他们。”王落眼中满是忧虑,低声道,“燎邦这一仗已经叫出去了,他们不能不打,若是不在城内,那多半便是出发上北边去了。可那几个军官说铁川卫大部分都在望山城东西南三面驻扎,可见他们是将主力留在这里防范容府,自己带走的兵力定然十分有限。以他们之能,若只求一胜,轻兵奇袭固然也是一条路,可一望既布了这个局,便不会在燎邦毫无安排。我怕他们此行……凶多吉少。”

      季有瑕惊呼一声,急道:“那、那我们……”

      “我也不知该怎么办。”王落烦闷地甩甩头,“有瑕,方才当着阿宿我没忍心挑明,老实说,事情到了这步,我们同烬之往事,已只能分道扬镳,再不可能回到从前了。我们实在已经是敌人。可、可就算保全不了情谊,我至少无论如何,总想保全彼此性命。”

      季有瑕听她语声哀苦,鼻子一阵发酸,正自伤感,忽听外头快马驰近,一人高声道:“风姑娘远道辛苦,在下奉丞令楚大人之命,特来迎姑娘进城。”

      季有瑕听得城内放人,心下不由一沉,勉强定定神,掀帘道了谢,命众人向前行去。

      楚颀站在城头,远远望见车队驶近,认得打头的果然是天姓阁的百鸟车,人数也不多,便彻底放了心,走下城墙迎上前去,朗声道:“望山丞令楚颀恭迎风姑娘。”

      季有瑕忐忑不安地走出马车,尚未答话,忽听楚颀一声惊呼,紧接着一人大声喝道:“五哥和七妹呢?他两个怎不出来!”

      季有瑕听出是王宿,大惊失色。周围也闹哄哄的乱成一片,满耳皆是杂沓的脚步声、惊怒的呼叫声和零星的兵刃碰击声。正自惶惑无措,忽听王落自身后出来,高声道:“都住手!”

      楚颀陡然被王宿冲到面前一把揪住,正自又惊又怒,忽又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果然正是王落。他心下一沉,咬了咬牙,大叫道:“关城门,快关城门!”

      城门轧轧绞起。城上的沈璨也已带人赶了下来,赫然见到王落王宿,大吃一惊,叫道:“王妃、六将军?!怎是你们?”

      王宿霍然回头,一把推开楚颀,大步走到沈璨跟前,狠狠盯着他厉声问道:“阿璨,你还认不认得我?”

      沈璨一怔,当即单膝而跪,俯首道:“六将军。”

      “好。”王宿扶他起来,沉声道,“既然还认得我,那你去叫五哥七妹出来,我有话问他们。”

      沈璨四下一扫,见王落和楚颀的侍卫互相对峙,刀剑皆已出鞘,知道已不必隐瞒,当下站起身,后退两步,缓缓道:“六将军请回吧,此处已无故人。”

      王宿面色铁青,双目赤红,一字一句道:“我只问你,五哥七妹呢?”

      沈璨低垂着眼,侧过身,冷声道:“将军请回。”

      王落见情势已僵,远处又有兵士赶来,暗叹王宿冲动,一挥手命侍卫收刀退后。楚颀见状,立刻命人团团围上,说道:“王妃既然来了,便请在城内盘桓数日,我自当妥善招待,请不必担心。”

      王落微微一笑,款步上前,说道:“楚大人,铁川卫都已归顺,方崇文将军的兵马也随后就到,望山城已是我囊中之物,你又何必逆势而为。”

      楚颀面色一变,旋即摇头道:“绝不可能。王妃不必多言,城中我也做不得什么主。你想见李将军,在城内等候便是,想必要不了多长时候。”

      王落轻轻摇头,低叹一声,苦笑道:“我恐怕他们此去燎邦,未必还能回来。”

      楚颀听她竟知道两人去向,心下一惊,顿时七上八下起来,正自揣测她究竟掌握了多少情况,忽见王宿又大步走过来,漠然问道:“他们真的去了燎邦?”

      楚颀紧闭着嘴不答话。王宿也不追问,只瞟了他一眼,便似得到答案,点点头,跳上一匹马便走。

      王落吃了一惊,忙上前拉住马缰,低叫道:“阿宿,你做什么!”

      王宿一把抽出马缰,冷冷道:“去找他们。”

      “你别乱来。”王落急道,“他们此行已是凶险,你再去惹事,更是乱套。我们只能从这儿下手,先摸清他们打算,然后才能想办法配合,不然恐怕他们真要断送在燎邦!”

      “我不管!”王宿霍然回头,眼神狂乱地盯着她,大叫道,“你们都是聪明人,脑子里想些什么,我弄不明白!我只要亲口问他们一句,看看是不是到头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说着回头狠狠瞪着沈璨,指指王落和季有瑕,沉声道,“她们两个你好好照顾,给我少一根头发试试!”语毕狠抽一边,头也不回地向前冲去。

      侍卫们见他来势汹汹,不敢硬挡,转眼已被他冲开。楚颀眼见他绝尘而去,心下大急,大叫道:“快去!快去通知北门,说什么也要拦下他,不能放他……”

      “不必了。”沈璨忽上前拉住他,神色沉凝地望着远去的背影,低声道,“就是五将军七将军在此,也绝不会让他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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