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娇

作者:秦*******容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为收藏文章分类

    第五十七章外患(下)


      秋往事听他语气急迫,心下一紧,忙探头问道:“四姐她们出事了?”

      杨守律一面摇头,一面已向外快步走去:“我去通知其他人,你们快去。”

      秋往事心下惶急,唯恐王落当真遇到不测,忙催着李烬之推她往正堂赶去。

      一进门便见杨守一与诸位掌事皆已齐聚,面上皆有凝重之色。她心下愈是发沉,先前一直急着问明原委,此时却忽觉失了底气,张了张嘴,竟是不敢问出口。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但见王宿一阵风冲进来,气喘吁吁地问道:“西营怎么了?姐姐怎么了?他们敢动她?他们敢?!”说到最后一字声调不稳,几乎带上了哭腔。米覆舟与顾雁迟随后跟入,神情也皆紧张。

      “几位稍安勿躁。”杨守一抬手示意众人入座,神情倒还平静,“容王妃四人皆暂且无恙。”

      王宿面色发白,怔了片刻,似好不容易才弄明白他的意思,整个人顿时松下来,一屁股坐下,“呼呼”地透着气。秋往事也觉一阵心跳,软软向后一靠,才觉背上已沁出一层冷汗。李烬之轻轻拍拍她肩膀,推她到桌边,自己也坐下,开口道:“老宗主说,‘暂且’无恙?”

      杨守一点点头,垂着眼似在斟酌字句,片刻后方缓缓道:“容王妃四人已逃出西漠军营。”

      “哈!”米覆舟一拍桌,放声笑起来,“闹了半日,原来是好事!我说守律兄,这等喜讯你做什么一副报丧脸孔?吓了我们好大一跳。”

      顾雁迟微微皱眉,问道:“她们既无恙,宗主所指想必另有他事,莫非贺狐氏不管米狐哲性命,还是引兵压过来了?”

      “眼下还未到这一步,不过只怕快了。”杨守一苦笑,抬头扫视众人一圈,“老燎王日前于营中中毒暴毙。”

      堂内霎时一片静默,一瞬的凝滞之后,李烬之与顾雁迟忽双双转头,瞟向王宿。王宿与秋往事皆是面色一变,高声叫道:“不可能!”

      李烬之按住激动不已的王宿,沉声道:“我也知道不可能,可既然在这档口出了事,燎人必定把祸水往四姐身上引。”

      杨守一点头道:“将军所料不错,燎营宣称老燎王死于容王妃之手,已出重兵追截,目前她四人皆被围在双头堡一带。”

      “双头堡?”秋往事一讶,“双头堡已近融洲,离图伦丘远了,她们既已离了燎营,怎地不来凤陵不去不孤反往融洲跑?”

      顾雁迟道:“他们既然知道棹雪身份,也知道你在这儿,往凤陵的路想必堵得很严,多半是迫不得已才一路往融洲去了。”

      秋往事忽地心下一动,怒哼一声,狠狠盯着他道:“老燎王可是杨棹雪所杀?”

      杨守律面色一变,怒道:“你这叫什么话!棹姐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计划,她和南城都在敌境,好好的给自己惹事做什么?倒是你们王妃,莫名其妙跑去给老燎王治病,才真不知打的什么算盘!”

      王宿大怒,拍桌而起,大声道:“我姐姐医者仁心,治个病人有什么算盘不算盘。她在燎营已有些时日,一直太平得很,怎地杨棹雪去了之后就立刻出事?老燎王如今是她治着,出什么问题,她首当其冲,岂有这么往自己头上泼脏水的?分明便是你们存心嫁祸,还特地往融洲跑,可不就是想着把燎兵都引去融洲,全让我容府扛着,你们好自保一方太平!”

      “胡扯!”杨守律青筋迸起,捋着袖子一副预备动手的模样,“我杨家什么身份,还怕与狐子一战?!李秋与江楚不和,天下谁不知道,这会儿装什么自家人!融洲如今是李烬之占着,江一望苦等一个出兵机会而不可得,要是燎人打进来,岂不正好趁势发兵收回融洲?!王落这是替他分忧呢!”

      秋往事断然道:“四姐才不做这种事!”

      杨守律冷哼一声,乜斜着眼道:“她这么好,你叛她做什么?”

      秋往事被他说着痛处,怒火中烧,偏又回驳不得,无从发泄,随手揭起面前的杯盖便掷过去。李烬之眼明手快,一掌拍下,正将飞在半空的杯盖“砰”一声按回桌上,只觉盖上劲力甚猛,磕在桌面一阵“嗡嗡”作响,手指也震得发麻,几乎压之不住。他心下暗讶,也无暇细究,先拉着王宿坐下,说道:“诸位都莫急躁,此时咱们内里闹起来,才正是中了燎人奸计了。”

      顾雁迟也强按着杨守律坐下,说道:“不错,此事来得突然,我们更不可自乱阵脚,先商议个应对之策才是正理。”

      “不错。”杨守一抬手制止几名掌事不服气的议论,“派去接应棹雪的子弟有一人回来报信,据他所言,她们出逃时颇为顺利,未遇阻挡,可逃不多远便遇追截,照这情形看,恐怕确是燎人早有预谋,杀人嫁祸,把战端引往融洲。”

      秋往事吸一口气,勉强平下心神,沉声问道:“米狐哲呢?”

      众人皆望向杨守律,他微露尴尬之色,轻哼一声道:“饿晕了,三哥正料理着,恐怕一时还说不得话。”

      王宿犹自气愤未平,冷冷道:“先查查从哪儿让他传了消息出去吧。”

      杨守律眉梢一挑,怒道:“你的意思,是说我杨家看守不严,走漏了风声?”

      王宿冷哼道:“若非米狐哲偷传密令吩咐他们自己人杀了燎王,那便只能是杨棹雪下的手了。”

      李烬之回头瞪他一眼,沉喝道:“阿宿,住口!”

      王宿素来服他,被他一瞪,只得不情愿地轻哼一声,闷闷别过头。

      杨守一也警告地瞟了杨守律一眼,回头解释道:“米狐哲被关于石牢中不见天日,看守子弟皆修入微法,可保绝无只字片纸流出,那只狐狸也关在铁笼内,有专人看守,若说是他传出密令,老夫实在颇难想象。”

      秋往事皱眉道:“如此大事,若不是他传的令,西漠营中还有谁能做主?贺狐汀?米狐兰?”

      “这倒未必。”顾雁迟道,“以米狐哲的精明,来之前便先预留后招也并非不可能。”

      王宿轻哼一声,摇头道:“这算什么后招,以老燎王之死嫁祸,明摆着难免一战,既然不能议和了事,咱们留着他不也就没用了?这岂不是自绝生路?”

      “阿宿你忘了一点。”李烬之道,“他来之前并不知会被扣留,也不知往事受伤,不知我还活着,他是信心十足来谈判的,自然要为自己多添几个筹码。”

      “不错。”顾雁迟接道,“他认定李将军一死,秋将军无处容身,与杨家也必定不和,迟早散伙,听他日前同秋将军所说之话,显然本就有心拉拢,杀老燎王,祸水东引,或许就是他来凤陵前为此目的安排下的。”

      “守律兄方才有一点说得没错。”李烬之瞟一眼王宿,坦然道,“燎兵一旦踏过平江,容王绝不会坐视,势必要趁机收回融洲之地,这一点米狐哲自然清楚,于是便布了这个局,杀老燎王嫁祸四姐,并预设伏兵,一路逼着她们往融洲跑。有了复仇这大名头,东漠米狐尝一路便也不好阻挡,甚至不得不配合他。我和往事都不在融洲,边境无人主事,大门洞开,他挟势而来,一路冲过北照关未必是什么难事。一旦融洲不稳,往事便面临无处立足的局面,除了投靠他,恐怕便当真没有其他选择了。”

      “恰好老燎王的身份也有些特殊。”顾雁迟又道,“他虽是领袖,却因伤病之故,空有威望而已多年不掌实权,因此一旦被杀,燎人会怒,燎邦却不会乱。米狐哲有心称王,这个父王是他迟早要踢开的,现在趁这机会杀了,一方面可逼迫秋将军投靠于他,另一方面,也可暂且消弭燎邦内部东西之争,将仇怨引向外敌。米狐尝已然被擒,老燎王又死,若要与风境大举开战,势必得有个新首领,这新首领,自然非他莫属。”

      他两一人一句,说得众人频频点头,连米覆舟也道:“燎邦人情淡漠,只论强弱,杀个半死的亲爹若有这等好处,二殿下恐怕真能做得出来。”

      秋往事思忖片刻,抬头道:“这么说来,这事应是米狐哲上凤陵前便布置好的,到这儿之后忽然被捉,事出意外,倒未来得及将之前的指令撤回,因此如今的局面,倒也未必是他所愿?”

      “不错。”李烬之点头,“双头堡离西漠营地有些路途,又要过图伦丘,没六七日到不了。算算时日,米狐哲被擒的消息传回之前,四姐她们便应当已经出逃。”

      秋往事颇觉啼笑皆非,叹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这么一搅,全乱套了。”

      “乱是乱了些,对咱们倒也未必全然不利。”顾雁迟道,“米狐哲这一步,本是连环棋,一旦落子,非得有后手跟上才行。如今老燎王已死,燎邦不可无主,这时候他却陷在凤陵回不去,你说能不急么?燎邦除了米狐,毕竟还有六狐,燎王之位,可不会为他空悬而待。因此我们同他,还有的可谈。”

      “说的不错。”李烬之向他微微欠身,“谈判之事便有劳顾先生。”

      众人一讶,皆问:“将军预备如何?”

      李烬之微微一笑,起身道:“我去双头堡,救人回来。”

      杨守一微微一讶,与顾雁迟对视一眼,点头道:“容王妃不会武,南城更是个孩子,燎人如今大肆围捕,纵然定楚棹雪再有能耐,突围恐怕也是不易,出兵相救的确在所必行。李将军愿亲自出马,自是求之不得。不知将军想要多少人马?”

      李烬之摇头道:“救人不必动凤陵兵马。”

      秋往事一怔,讶道:“你要用融洲的人?”

      李烬之理所当然地点头:“人困在双头堡,当然是从融洲出兵。”

      “可是……”秋往事瞟一眼王宿,欲言又止。

      “在座的都是明白人,不必遮掩。”李烬之倒是笑得坦然,“我动融洲兵马,确有后顾之忧,唯恐容府顺势跟进,乘隙而入。燎人如此布局,存心将兵祸引往融洲,看重的正是这一点,想利用我风人彼此矛盾,让我们首尾不顾,任他们一一击破。正因如此,融洲兵马才偏要动给他看!”

      “将军所言极是。”顾雁迟神情虽仍是平淡,音调却略微提高,颇有赞赏之意,“眼下局面,好比箭在弦上,双方的弓皆已拉满。米狐哲若在这个时候倒向我们,无疑是在燎邦发箭前扯断了他们的弓弦。如今情形其实很简单,我们利用东漠西漠间的矛盾逼迫米狐哲低头,他不低头,便随时成为弃子,便宜都让米狐尝捡了去;他则反过来利用我风人彼此间的矛盾自抬身价,我们不让步,他便转头同容王呼应,乱我后方。因此,若我们能连成一线,铁板一块,叫他无从下手,他便别无选择,唯有屈服。”

      杨守一点头道:“若融洲出兵,自然可对二殿下昭示我风人有志一同,断了他的念想,再谈起来想必轻松许多。只是……”他眼光扫过李烬之与王宿,低头沉吟不语。

      米覆舟倒是忍不住问道:“只是容王今日不在啊,咱们谈得好好的,万一他不认账,回头真打上融洲抄了李大哥后路,这又怎么是好?”

      众人见王宿面色难看,皆觉尴尬,只得一劲儿冲他使眼色。倒是李烬之似是浑然不放在心上,挥手道:“一城一地无论归于谁手,终究仍是风境以内的家务事,岂能与外族入侵相提并论。这些自家事,皆待料理了燎邦再论,眼下不必多想。诸位若无意见,那便宜早不宜迟,我这就准备动身。”

      杨守一环视一圈,见众人皆点了头,起身提起茶壶到李烬之跟前亲自替他斟满茶盏,郑重奉上道:“将军高义,杨某感佩,此盏便预祝将军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李烬之慌忙回礼,众人又细细商议一回,直到晚膳过后才散。秋往事整晚沉默,直到回屋亦是闷闷地不作声,李烬之坐在床沿望着她半晌,忽轻轻叹了口气。她这才回过头问道:“怎么了?”

      李烬之默默盯着她瞧了片刻,低声道:“我在想要不要带你去。”

      秋往事立刻摇头,轻声道:“我不去。”

      李烬之原本料定她必定吵着跟去,不由大讶,正欲开口相询,又莫名涌起一阵失落,闷闷“哼”了一声不说话。

      秋往事见状不由“嗤”一声闷笑,黏过去委委屈屈道:“五哥,我又不是不愿跟,还不是怕你嫌弃我累赘。”

      李烬之眼中一亮,立刻道:“我岂会嫌弃,那你便跟我……”说到一半,忽见秋往事眼神闪烁,嘴角憋着笑意,顿时醒悟,脸一黑,怒道,“我李烬之诈尽天下人,你倒跑来诈我?”

      秋往事弯着腰“吃吃”笑道:“你也挺好骗的嘛。”

      李烬之啼笑皆非,想着究竟该不该带她去,一时又发起愁来。秋往事正正神色,叹道:“五哥,我想过了,我受伤之事不宜外传,你未死之事更不宜外传,若你一人去还能隐藏身份,若我也一起去,那是无论如何藏不住了。”

      李烬之自也知道此理,轻轻抚过她脸颊,低叹道:“每次与你分开,再见面时你不是奄奄一息就是一息奄奄,我真是怕了。”

      秋往事用力摇头道:“没事没事,这回我保证老实养伤,不踏出杨家大门半步,不会再出问题。”说着又自枕下摸出那册尘枢心法翻了翻,笑道,“我也该好好练练功,等你回来,说不定便打不过我了。”

      李烬之抽过书又压回枕下放好,低声道:“这心法瞧着颇为霸道,你别练太猛,今后也用不着你总上战场,就算上了,也不能那么拼命。”

      秋往事摇摇头,肃容道:“那样的秋往事,没有资格和你同上千秋壁。”

      李烬之怔怔望着她,许久方叹息一声,倾身拥住她道:“千秋壁上,除你我之外,再无第三人的位置。”

      秋往事将脸埋在他怀中,深深吸气,让熟悉的气息充盈肺腑,收了收心神,抬起头道:“五哥,说正事,你动融洲兵,真的不防着大哥?”

      “自然要防。”李烬之仍然搂着她,顺势坐上床,“所以我打算用宋流的人马,他这里底子厚实,兵也练得好,抽出五千精骑,剩下的当仍可自守。望山城虽离得最近,可铁川卫毕竟不行,现在留了阿璨在打理,还是多给他些时日。”

      秋往事皱眉道:“宋将军在融东,到底远了点,等你赶到,调兵至双头堡,恐怕得近一个月,四姐她们等得了么?”

      李烬之摇头道:“等我到了再调兵未免太慢,咱们以你的名义连夜发军文出去,走凤尾急递,应当五日内便可送到济城,再立刻发兵,半月光景也便到了。我直接赶到双头堡,先设法寻着四姐她们,周旋两日,等援兵一到便可突围。”

      秋往事微微一讶,问道:“你未死之事,莫非连宋流将军也瞒着?否则为何要以我的名义下令?他对我素来不大服气,你亲自写信去应当更稳妥些。”

      “他自然知我未死,不然只怕早已闹起来了。”李烬之无奈笑道,“只是融西是大哥地盘,我们发信路过势必要被他拦截拆查,我这会儿装着死呢,若亲自发信只能由暗路,得绕开融西走苍鹭岭一线,未免耽搁时日。你却不同,你调兵抗燎,尽可光明正大,路过融西也没什么,更不妨将声势闹得大些,一来震慑燎人,叫他们不敢轻动,二来也让大哥好好琢磨琢磨你的意图,琢磨不明白,他未必敢轻易对融洲下手。”

      秋往事沉吟道:“大哥见我如此积极,多半认为我是一心将四姐和杨棹雪捏在手里,好挟制他和杨家,他究竟是静观其变还是出手争锋,不过是五五之数,万一真的出兵,你我都不能出面,融洲未免吃紧。”

      “他真敢出兵,融洲就算让他一手又何妨?”李烬之笑道,“若平定燎邦,那是千秋功业,不仅杨家会认可,连裴初也要服气,天下更是万民归心。存地不如存势,与这大势相较,区区融洲得失又算得什么。何况大哥只要认定我已死,迟早要打我的旗号来反朝廷,他借我的名号打天下,打下多少都是我的,且随他打去,我急什么。”

      秋往事点点头,默然半晌,忽仰头望向他道:“一月之内,你回得来么?”

      李烬之盘算片刻,轻轻吻上她额头,低喃道:“准回!”

      第二日一早李烬之便带着杨守律等十来名杨氏精干子弟上路,不走风境,而皆作燎人牧民装扮,出金线关贴着凤陵山脚直奔双头堡。沿途与几拨小股燎兵擦肩而过,好在李烬之先知先觉,带领众人一一有惊无险地避过。一路换马疾驰,昼夜兼程,五日后的清晨,终于隐隐望见了双头堡。

      双头堡原是风燎间一个小族靡科王室所居宫殿,二十余年前为燎邦所灭,其后风人又助其复国,不久又在燎人铁骑下倾覆。几番反复,早已破败不堪,一片荒芜。近年风燎两国皆境内多事,无暇他顾,这双头堡也无人料理,既不属燎,亦不属风,渐渐有些流民乱匪聚居于此,各族人口混杂,倒也有数千之众,俨然自成一方势力。

      李烬之等远远奔来,最先看到的却并非高高耸立于山坡之上的双塔土堡,而是山坡下星罗棋布的白色军帐,一眼望去只觉漫山遍野点点斑白,总有上千之数,严严实实地将双头堡围了个水泄不通。

      杨守律乍看之下便吃了一惊,讶道:“他们竟动了如此大军,起码有七八千人,为何围而不攻,难道双头堡愿意助棹姐她们御敌?即便如此恐怕也挡不了一击之威,如何能撑到现在?”

      李烬之抬鞭摇摇指向堡头上一面迎风飘扬的旗帜,眼神闪动,说道:“因为这面旗。”

      杨守律眯起眼睛看了半晌,问道:“什么旗?上头插的不是双头旗?”

      李烬之抿着唇缓缓摇头,双目微眯,沉声道:“裴字旗。”
    插入书签 

    ←上一章  下一章→  
    作 者 推 文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
    关闭广告
    关闭广告
    支持手机扫描二维码阅读
    wap阅读点击:https://m.jjwxc.net/book2/237921/120
    打开晋江App扫码即可阅读
    关闭广告
    ↑返回顶部
    作 者 推 文
    炸TA霸王票
    地雷(100点)
    手榴弹(×5)
    火箭炮(×10)
    浅水炸弹(×50)
    深水鱼雷(×100)
    个深水鱼雷(自行填写数量)
    灌溉营养液
    1瓶营养液
    瓶营养液
    全部营养液都贡献给大大(当前共0瓶)
    昵称: 评论主题:

    打分: 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更多动态>>
    爱TA就炸TA霸王票

    评论按回复时间倒序
    作者加精评论



    本文相关话题
      以上显示的是最新的二十条评论,要看本章所有评论,请点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