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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救
约莫过了两个月,白瑄的伤也养好了,是时候离开了。
“三公子,此程一去,何时归来?”旖柔还是停下了想来拉住白瑄衣袖的手,柔声问道。白瑄坐了下来,握住旖柔有些颤抖的手,说:“我这次是去寻一位高人将我的宝扇修好,才能回来报仇雪恨。所以这时日……”白瑄摇了摇头。
旖柔先是被白瑄的举动吓得一惊,又顺从的低下头,又道:“我知道若是这话从我口中说出有违女德,可是,旖柔……旖柔只想要陪在三公子身边……”一边说着她的头埋得更低了。
白瑄尝试着去抚过旖柔的脸颊,第一次那样的抱住她,“我、我白三也何尝不想啊。”说罢又从怀中掏出一根翠玉短笛交到旖柔手中,深切地说:“若你念我,便吹这玉笛,一切心思我都听得到。”接着又咬破了手指,吓得旖柔吸了口凉气,白瑄将指尖血滴进了这玉笛之上的一个凹槽之中,方才还是翠绿的笛子霎时变成了墨一般深沉的黑。
“可,可是我不会吹笛。”旖柔一手紧紧握住黑玉笛子一手将白瑄咬破的手指用手绢紧紧包住。
“不碍事的,你只要想什么,便自然吹奏成曲了。”白瑄将手绢从旖柔手中抽出,放入了自己怀中。
旖柔见状急忙问道,“你这便是要走?”白瑄看了一眼窗外,说:“太阳快下山了,这时走正好。”旖柔埋着头没有再说什么。
白瑄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便转身携着等在门外的小狐狸走出了院门去。
看见那人摇晃着消失的白衫,耳旁又响着方才的对话,旖柔终于忍不住让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三哥,三哥,你走慢些。”跟在白瑄后面的白瑾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倚在树上喘着气。
白瑄走了过去,说:“照你这样拖拖拉拉的走,何时才能找的到道长。”
“三哥,不要走了,今天就在这儿歇了吧。”话刚说完白瑾就变了狐型,困起了觉。
白瑄笑了笑,说:“到时候跳出一只野狼或是饿虎,见着你着白嫩嫩的小狐狸……”白瑾用尾巴把自己全身包裹起来,不去听。“好吧,瑾儿,到时候别怪三哥没提醒你。”说完白瑄就走了。白瑾在尾巴下面抖了抖小脑袋,耳朵里仿佛传来了虎啸狼嚎,越想越怕,又仿佛见到树林深处有磷火闪动。
“三哥!”白瑄本是慢慢的走着,听到叫喊便回头一看,只见瑾儿狐步追了上来。白瑄一把将他抱了起来,问道,“不睡了?”白瑾摇了摇毛茸茸的脑袋。白瑄笑着把白瑾放到肩上,摸着他的狐背说道,“就在我肩上趴着吧,你也走累了。”说罢又加快了步伐,心里只是想着一定要在老道长闭关之前找到他。
在一间不错的府邸之内,有三个人被五花大绑的推上了厅堂。站定一看,正是白珏白珺两兄弟,还有一位胡发雪白的老者,正是青灵山的掌山狐狸——白炎。三人刚上前站稳,从后屋中就出来一个人,对着白炎捻须微笑,又突然厉声说道,“你们这是做什么!还不快快给白老爷松绑!”下人唯唯诺诺的将三人松绑,请他们坐下。白珏白珺两兄弟扶着爹坐下后就恭敬的立在身旁。白炎冷笑一声道,“苏环,你应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苏环只是笑笑,坐到了主座之上望向白炎身后二人说:“白兄,你这二位公子可是一表人才啊。”说罢喝了一口茶,就在也没有多说什么。
“苏环,往日里我称你一声‘兄弟’,可如今,你屠我洞府,杀我孩儿,究竟是什么意思!”白炎狠狠地拍下桌子,却牵连着伤口,老先生却硬生生的抗了下来。“爹……”两兄弟赶紧替父亲顺气倒茶。白炎盯着苏环的眼神始终狠狠地。
苏环见状,面露难色道,“这都是当今圣上的意思,老夫不敢不从啊。”
“皇帝,呵,他才是个几岁大的娃娃,懂什么!”白炎重重的放下茶盏。
“白兄莫要乱讲,可是要掉脑袋的啊。”苏环说完还做出了一个砍头的姿势。
白炎一脸不屑,“我还怕他不成。”老狐狸千年道行怎会怕一个小皇帝。
苏环劝说几句后将事一一道来。原来这近日里皇宫中来了三个道士,说是宫中有妖魅存在,揪出了一个宠妃来将其处死后妃子化作了一只红色的母狐狸,皇帝大怒,下旨让各处将军巡抚去清理山林,苏环本乃□□将军,自然要做出些业绩来,管辖内又只有青灵一处灵山宝坻,只好硬着头皮清剿了青灵山。
“荒唐!”白炎听到此处怒不可遏,打断苏环的话语说道,接着又站起身,直勾勾的看着苏环。一旁的侍卫见状都握住了手中的兵器。苏环斥责他们休得无礼于客人,又顺白炎的气说:“我本想装装样子杀点山精野怪也便是罢了,哪想到手下人不懂规矩,竟然跑到白兄府上,还错杀了公子小姐,我已命人将带头的首级斩下,祭于山前,以解白兄心头之恨。”
白炎听闻不动声色,倒是身后白珏出了声响,“那你是要将我们如何处置。”白炎有些责备地看了白珏一眼。
听到这话苏环赶紧起身赔礼说:“不敢,不敢,白兄和公子还是早日回去,待我面圣时自有说辞。”说罢谄媚一笑。
三人一刻也不愿多留,辞了礼之后便转身出了厅门。
“白兄好走。”苏环对着三人背影恭敬地拜了一拜。待白氏父子走后,后屋中又走出来一个年轻人,正是当日追捕白瑄时拦下士兵的那人,只见那人向苏环问道,“爹,为何不趁此机会杀了他们。”
苏环听后只是摇摇头。
“爹为何不动手,此时他们三人都身负重伤,杀了他们便可……”
苏环止住了年轻人的话,拍了拍他的肩,说:“羽儿,白炎我们暂时还动不得,你还太年轻。”说完就走进了内室。
苏羽则是望着三人离去的方向,久久未动。
白氏父子三人先是找着一间客栈住下。
白珺问白炎道,“爹,我们现下去往何处?”
白炎捻须思忖半分,又问道,“你们两兄弟是如何想法?”
两兄弟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报仇。”眼中复仇的业火已经难以遏制。
白炎早就料到回答,哈哈大笑道,“年轻人啊年轻人,可曾听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二人低下头,抿着嘴唇握着拳。
白炎放下茶水,眼神恢复了冷静,缓缓说道,“苏环说红狐化人成妃,可他哪知能化人红狐只存了窦氏一脉,人丁单薄远在西域,红狐之中雌狐存活下来本属不易,窦戎那老小子对那唯一一个女儿宝贝得不得了,不肯让她出门半步,如若真是他那个女儿被几个道人给打死了,他即便是豁出性命来也要将这个天下搅得天翻地覆。”说到这儿,他又想到自己的独女自尽于洞府之中,老父亲有些哆嗦的掏出一个沾满血的吉祥如意结,有些哽咽地说:“我的琬儿……”
白珏握紧了拳头,说:“爹,六妹的仇我们一定会报!”
白珺也开口说:“对!还有二哥、五弟的仇!”
白炎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心中五味杂陈,“你们还年轻,千万记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尚且老三和老七还没有音讯。唉,老七这孩子最不让我省心,也不知道他若是回来看到那副景象会是个什么感受……”接着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一个人,怎么过。你们可见到老三去了哪里?”
白珏仔细的想了想,说:“不清楚,那日我们几人被打散了,三弟,或许是逃出去了。”
“逃出去就好。”白炎自言自语似的说,“你们困了吧,去休息吧。”
“是。”二人恭敬地等父亲就寝后也各自回房躺下了。
第二日清晨,三人很早便起身了。看样子昨晚一觉睡得并不踏实。
“爹,那我们现在去哪儿?”白珺问道。
白炎想了想,青灵自然回不去了,那里定有苏环的埋伏,又思忖了一会儿,缓缓说道,“去泷山罢……”言语中尽是无奈之感。
兄弟二人不敢多问,只好低头吃饭。
“三哥,我们这样走,何年何月才是个头啊。”白瑾在街上叫住白瑄。他们已经不知道走了多少天,找过了几个道观,爬过几座山了。
白瑄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这老道长神出鬼没,只有将他常在的几个道观都查找一遍。”白瑄示意白瑾快走,白瑾却走不动了,拉住白瑄说:“哥,我要吃饭。”白瑄没办法,只好把瑾儿带到就近一家酒楼去。
两人点了一桌子菜,白瑾吃得欢,白瑄见兄弟吃得开心,自己也动了筷子,刚夹上一筷,耳边又响起了萦绕的笛声。旖柔吹笛的技艺越发的娴熟了。白瑄微微一笑。不过笛声越是响得久,白瑄就越是想早点找到老道长。
“三哥,我吃饱了,走吧。”小狐狸只要有吃的,什么都好说。
而青灵村这边,旖柔还是天天过着简单的生活。只是有一天,她突然听到一阵急切的敲门声。
“是什么人?”旖柔擦了擦手,前去开门。开门的一瞬间小小的吃了一惊,“唐、唐老先生,您快进来坐。”说话间就赶紧将他迎了进来。
“绣女,你,你……”唐悠听见旖柔说话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但很快他就分析出了原因,心里暗暗地说:是那小子!
旖柔笑着给唐悠泡茶,一边倒水一边说:“是三公子给我吃了一个可人的桃儿,吃下后我便能说话了。”说着又有些害羞的笑笑,“他还替我取了个名字,唤作‘旖柔’。”
唐悠心事繁重的喝了一口茶,听完旖柔的话说道,“倒是个好名字。”心里却道,这小子破了我的法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绣女这个样子便是和那小子欢喜上了,这可不成。想毕,又放下了茶盏,看了看院子里,问道,“那小子去了哪里?”
听到唐悠这样问,旖柔有些暗淡的坐了下来,说:“只道是寻什么道长去了。”
“道长……”唐悠捻着胡须,起身说:“旖柔,你知道我无妻无子,你可愿随了我的姓氏认作我的女儿?”
旖柔听闻急忙起身,施礼说:“唐先生抚养旖柔多年,即使先生不这样讲,旖柔也自当以父亲之礼侍奉。”
唐悠点点头,“好,那你去收拾一下。”
旖柔只是望着唐悠,疑惑的问道,“收拾?”
“我们得赶紧离开这儿。”唐悠的眼神突然变得坚毅起来。
“可是……”旖柔本还想问,但是一见唐悠的眼睛就不知为何没了勇气,立刻去屋里收拾了细软跟着唐悠出了门。“唐……爹,我们这是去哪儿?”
唐悠听见旖柔这样一喊先是一惊,又说:“先离开村子再说。”说完就拉着旖柔消失在了雾气之中。
“三哥,怎么了?”白瑾夜里见白瑄站在客房窗边凝视夜空,不解的问道。
“笛子的方向变了。”白瑄看着窗外,想着是谁把旖柔带走了。不过,应该没什么危险。
“什么笛子,什么变了啊。”白瑾打了个呵欠,他自然不知道白瑄赠笛的事情。
白瑄对着他笑了笑,走过去将他的被子掖好,说:“没什么,快睡吧。”小狐狸一边迷迷糊糊的点头一边合上了眼睛,嘴里喃喃道,“三哥你也早点……睡……”还未说完,脑袋一歪就睡着了。
白瑄心疼的摸了摸白瑾的头,也到对面的床上躺下了。
赶路的时候,白瑄走着走着发现白瑾又不见了。这小子,又不知道野哪儿去了。
“三哥。”白瑄只觉肩膀被拍了一下,回头一看,竟是一个女子。“瑾儿,别胡闹。”这一路上白瑾为了解闷儿,时而化作莽汉,时而化作姑娘,他本擅长变换之法,这些小伎俩自然不在话下。
“三哥,你来看。”白瑾并不理会白瑄的责备,在青灵山中他被溺爱的厉害,丝毫不管这些。只见他将白瑄拉到一家首饰铺子,拿起一个玉簪子,问兄长道,“看,好看吗?”
“你难道想让我买给你?”白瑄接过来一看,是一支女子款式的簪子。
“三哥你这就是不懂风情,”白瑾狡黠一笑道,“买给嫂子啊。”
白瑄恍然大悟,笑着看了白瑾一眼,又摇摇头说:“这种货色的玉簪怎么能配得上你嫂嫂。”
“客官真是好眼力。”老板听到白瑄这样说,立刻拱了拱手道,“这外面的货自然都是些凡物,您若是真心买玉,我这里还有些里货,您赏脸瞧瞧。”说着就带着白瑄白瑾进了库房,小心翼翼的打开了一个古朴典雅的锦盒。
这些玉器乍一看面上白得浓厚,可在阳光下一照却又发现其中好似有星汉流动。着实是上等好玉。
“公子可还看得上眼啊?”掌柜的一脸谄媚的笑着。
白瑾见到有个簪子着实简单可爱,便试着插上,谁料刚插进发髻,小狐狸就叫起痛来,立刻将它摘了下来。
“瑾儿,你怎么了!”白瑄忙去查看,只见白瑾头皮被擦破,再去看那簪子,染血的地方变得赤红。白瑄不露痕迹的把血用力抹掉了。
“掌柜,你这玉石哪里来的?”白瑄给白瑾止了血,忙问道。
“小姐可千万当心。”见瑾儿擦破了皮,掌柜的忙叫下人去药铺买些止血药来,又接着白瑄的话茬说,“公子,我这里的‘狐仙赤’可是天下少有,据说这玉要是沾了狐狸的血……”正侃侃而谈的掌柜被白瑄一下子掐着脖子提了起来,在这库房之中外人见不着里面情况。掌柜的只有惶恐的看着方才还翩翩有礼的白衣公子双眸变的凶狠起来。
“还有谁有这东西?”白瑄冷冷的问。
掌柜的迟疑的点头又立刻极快的摇头。
“到底有没有。”白瑄发怒起来,力道又加重了。
“公子……我这玉是……是前些日子高价……咳买来的……卖家说只此一块……我……咳咳……我的确不知道啊公子……”掌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公子……咳咳……公子……”
白瑄将掌柜扔到地上,将锦盒中的玉器都包了起来,又掏出一张银票扔到掌柜身上。
“公子……你……”掌柜看着白瑄这样的行径又看见他那凶狠的目光,不敢再说什么。
白瑾忍痛叫声“掌柜”,只待掌柜的转头一看,就看见先前还貌美如花的姑娘变成了一个翩翩少年。没等掌柜叫出声,白瑾一个法令施展过去,掌柜的便昏倒在地,刚才所发生的事自然也忘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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