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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冉怀舟坐在客厅里,脚边匍匐着两只胖猫。厨房里传来水声,苏虹和猫奶奶正在热火朝天的做饭。笑着靠在沙发上,冉怀舟很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家庭温暖了。他的父母是典型的医生,就连在家也一贯保持着在手术台上的严肃和认真,除了医学问题,也很少交流其他话题。他大概也是遗传了父母,不善于表达感情,从小也没跟父母撒过娇,大了就更加不怎么跟他们说话了。
“冉大夫,赶紧的过来帮忙。”
接到猫奶奶的召唤,冉怀舟立刻赶到厨房。
“猫奶奶,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把菜端出去,洗洗手准备吃饭。”猫奶奶手里也端着一盘菜,朝着另一边努努嘴。
冉怀舟赶紧去端菜,苏虹站在灶旁把最后一碗炒菜出锅。小小的厨房挤了三个人,却没人嫌弃。冉怀舟把菜放到饭桌上,两手捏着耳垂降温,心里却想着,要是能和苏虹进一步,以后的日子是不是都像这样温馨。苏虹做菜,他打下手,想想都觉得挺美的。
“嗨,想什么呢?”猫奶奶一巴掌拍在他背上:“瞧瞧,笑得跟个什么似的,一会儿人就出来了,别吓着人家。”
冉怀舟尴尬的站在那里,这猫奶奶总能拿话噎他。
苏虹端着菜出来,看到冉怀舟杵在那里就说:“冉大夫,您这嘛呢,赶紧坐下吃饭呀。”
“哦哦。”冉怀舟唯唯诺诺的应着,丝毫没有往日的高傲。
猫奶奶看戏似的坐在那儿,也不出声,这俩人到底还是有戏了。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再加上冉怀舟也知道最近苏虹遇到了太多事,这一顿晚饭吃的安稳极了,他没说一句不该说的话。
反倒是猫奶奶知道苏虹心思重,就是要放下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话里话外多带了点劝诫的意思。
苏虹默默的听着,她知道这是来自一位老人的善良和好意,也知道是猫奶奶大半辈子的“经验”,她没办法拒绝。
没有杜子同的夺命连环call,苏虹和冉怀舟陪着猫奶奶安安稳稳的吃完了晚饭,帮着收拾完了,才出门。
等苏虹回到父母家接杜子同,那小子正一脸气闷的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胸。
“当家的,又怎么了,给你气成这样了?”
杜子同不吭声,杨辛给苏虹倒了杯热水:“你打电话回来以后就是这样了,晚饭也没吃多少。”
苏虹了然的笑笑:“爸妈,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带他回去了。”
苏冠初想说什么,张开嘴又换了字眼:“那行,你路上小心点。子同,这个周末别忘了陪姥爷爬山去。”
“知道了姥爷,姥姥我走啦。”杜子同说完,自顾自的往外走,也不看苏虹。
苏虹难得看他发小孩脾气,只有这时候杜子同才像个小学生,也不管他,拿了外套就跟上了。
进了家门,趁着杜子同回房间以前,苏虹叫住了他:“杜子同,我有话要跟你说。”
一般情况下,苏虹只有在生气或者有正事要和杜子同说的时候才会这么严肃,连名带姓的叫他。
撅着嘴做到沙发上,挑的还是单人座。苏虹轻笑着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这是他们进行谈话时候最惯常的姿态。
“今天为什么不高兴,是不是因为我和冉大夫去猫奶奶家吃饭的事?”
杜子同小声嘟囔着:“知道你还问。我爸才走了几天啊,你就找别的男人去了。”
“杜子同,找男人是我的自由吧?你爸都管不着,你凭什么管我啊?”
杜子同无话可说,只有夫妻之间才有这样的权利吧,可是爸爸和苏大夫不是夫妻,他也不是苏大夫的什么人。他和苏大夫之间的关系,薄弱到只要苏大夫说一句,他就得离开。因为苏大夫跟他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法律关系。
“杜子同,你不是喜欢给我介绍男朋友吗,那好,我告诉你,以后再有好的就继续给我介绍吧,我还真打算去见见。”
杜子同抬起头看着苏虹,苏大夫突然的转变让他很不适应,他甚至怀疑苏大夫是不是被外星人绑架了。
“苏大夫,你没事吧?”
“我?我能有什么事啊。杜子同,正如你所希望的,我和你爸爸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你不用担心我会取代你妈妈的位置。但是我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我希望在这一点上你能尊重我。”
苏虹知道,她想改变自己,寻找幸福,首先碰到的难题就是杜子同。虽然有些残忍,但是她必须跟杜子同说清楚,就当是她自私好了。当然,她不会抛弃杜子同。
“苏大夫,你想要结婚?你不喜欢我爸了?”
苏虹一手托腮:“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跟你爸爸是没有结果的,我们不能在一起,也不会在一起。这里面的问题很复杂,我自己也弄不明白,所以没办法跟你解释。我只是突然想通了,想要试试能不能找到真正属于我的那份爱情。子同,我必须先跟你说清楚,我把你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不希望到了最后一刻再告诉你。当然,既然你选择了留下来,我也会对你负责,不用担心我会把你送到美国去。”
杜子同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又问:“那个男人,是冉大夫吗?”
苏虹摇摇头:“他现在还没有出现,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可能他永远都不会出现。我只是想告诉你,让你有个思想准备。还有,以前那些小把戏也都收起来吧。”
杜子同慌了,他发现他的苏大夫变了:“苏大夫,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
苏虹走过去,坐在扶手上,把杜子同揽到怀里:“我没事,我只是累了。子同,你今年才十二岁,可我喜欢你爸爸已经有十五年了,我累了,坚持不下去了。我没那么伟大,我是一个自私的人……”
眼泪顺着眼角缓缓流下,苏虹闭上眼,她是真的累了,需要一个依靠。怀里这个小依靠总归不是她的,杜子同差点离开更是让她没有安全感,她真的好想要一个坚实有力的臂膀,替她遮风挡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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