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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19
上川晗的居所。
闻讯赶来的绘理和接连赶来的几个女眷快速走进了房间,看到的是一个蓝发白衣的女人背对着她们似乎在对上川家唯一一个男丁做些什么,“你……”
零是跟着白哉一起来的客人,绘理看到她的时候愣了一下,为什么她会在这里,而其他的人则是刚准备斥责那个陌生的女人赶紧离开这里就被人阻拦。
白哉抬起了一只手拦住了绘理的面前,目光平静,淡淡的声线传遍整个房间,“你在做什么?”
“气是断了没错,不过看上去好像有点救。”零没有回头,深红色的灵压从零的脚底如蛇盘绕而上,汇聚到她纤细的手中,“我能试试看,可以么?”
“楠木小姐,你的意思是……”
零不想回答了,闭上眼,睫毛稍稍抖动,复又睁开,绯色的眸子中色彩皆退,如玻璃一样洁净透明的眼携带着灵压审视着个青年的身体,手中的灵压缠绕上了他的手腕,钻入他枯瘦的掌心。
“白哉大人,那位楠木小姐……”绘理听到零说自己的儿子还有点救,一时慌了神竟不知该怎么办了,信她吗?
白哉不语,视线看了一下坐在床前的身影,略一沉吟,视线便扫向了身后越聚越多的人群,冰冷的意味不言而喻。
上川家的各位成员接触到白哉那警告的眼神,纷纷退了一步,虽然绘理还没说什么,但是他们还没有胆子硬接白哉的视线。在那片反应不同的眼神中,水墨色的眼捕捉到了几丝异样的注视,转身走向了零,暗地里留了个心眼。
零的【眼】告诉了她这个垂死的青年发生了什么,她仰头,无色的瞳孔平静地注视着走过来的白哉,“他是死神吗?”
“六番队的四席,实力很不错。”白哉回答了零的话,平静地看进透明的冰泉,能够注视到灵魂的双眼,那就是最高级的灵视能力。
“原来是你的队员啊,他的斩魄刀应该是炎热系的吧?”零稍稍一眨眼,看向肤色异常红润的上川晗,丝毫没有久病者那样的苍白,稍微触及体肤就能察觉到不正常的热度,“他变成这样有多久了,绘理夫人?”
“晗还有救吗!”在白哉特意放出的灵压中,上川家没有战斗能力的普通贵族都退开去了,唯独绘理还硬生生地让侍女搀扶着站在门口,这是她唯一的儿子。
“四个多月。”白哉替绘理回答了,这件事他也知道,“在练习的时候被自己的斩魄刀所伤。”
零点点头,视线在房间里扫视搜寻着什么,一把看不见的手持起了放在架子上的斩魄刀,丢给了她。清冷的身影倚在斑驳的窗前,没有任何人发觉,除了一道刚接触到她变得微愣的视线。
深红的灵压覆盖在孱弱的身体上,“斩魄刀和死神的联结是在灵魂相似的条件上构成的,他的斩魄刀似乎出了什么问题,粘附到了死神的魂魄上,就出现了类似于斩魄刀和死神合体的状况,这种事情发生在普通人的身上太勉强了,卯之花队长解决不了这个很正常。”
【问题是,这个人似乎不止被自己的斩魄刀所伤。】蹲到地上还来不及扫去的药碗残渣边,冰凉的手指轻轻摸过地上的药渍,【几百年不见,贵族之间的事情还是一如既往的这么没有情调。】
“首先先把他的刀魄从死神的灵魂里剥出来。”零跪坐到了床上,余光一瞥那些零碎的药渣,贵族的问题让贵族自己解决,她只管斩魄刀的问题,本来救这个人也只是想变相替白哉卖上川家一个人情,好叫他们针对王印的事情快些行动,她可没有好人做到底的这种想法,“过来帮忙。”
归零应声而起,飘到了零的身边,朝边上站着的白哉意味不明地一瞥,直接跨上床坐在了上川晗的身上,握住了零举起的手,锋利的灵压无形地刺入膝下的身体,【快点从你的主人身体里滚出来。】绯红色的眼危险地眯起,目光似乎正直视着那个依附在死神魂魄上颤抖的刀魄,【不出来,会死的哟。】
灼热的气流从青年身上流窜而出,一丝丝地收缩进入了零另一只手握着的斩魄刀,在她施加的无形压力下,一团火热的灵魂毕恭毕敬地回到了自己的栖居地,归零留下声冷笑直接消失在了空气里。
零试探了一下额头的温度,异常的高温似乎正在恢复,胸口重新起伏了起来,只不过进气多出气少,接下来就不是她能解决的问题了。
床上的青年似乎出了很多热汗,紧闭的眼微微睁开,首先进入眼帘的是一张很漂亮的脸,从来没见过那么纯粹的蓝发,干净地就好像雨后无暇的天空,柔软地垂在素白的衣肩上,不常见的淡红瞳孔,如同层层叠叠坠落在地的花瓣,因为挨得有些近,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扑鼻的清香。
“天使……吗?”模糊的字眼从干哑的喉咙里挣脱出来。
零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淡淡一笑,站起来退到了白哉身后。
一跹一娉婷,一笑一窈窕,晃动的眼球追逐着她的身影看到了她边上的人,微冷的视线,熟悉的表情,身体微微动弹了一下,想要起身,“朽木队长……”
“躺着。”白哉瞥了上川晗一眼,言语上制止了他的行动,把头调转向门口,“绘理夫人,派人去请卯之花队长了吗?”
“呃,这……马上去!”绘理连忙吩咐人去四番队请卯之花,自己几乎是喜极而泣地扑到了床边,“晗!”
“母亲大人,我……”死而复生的青年似乎明白了什么,看着抱着自己情不自已的母亲,身体也是微微发抖。
零看着这母子二人潸然泪下的场面,微微别过了头,似乎想到什么很不好的回忆,转身走出了这间阴冷的屋子,现在别人的关注点都在苏醒过来的上川公子身上,她悄悄离开并没有很引人注目。站在高大的浓密的树林投下的阴影里,稍微拢了一下两鬓的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凉飒的林风,心里潮起潮落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
房间里,气色逐渐好转的晗紧紧地握住了母亲的手,但刚刚动摇了魂魄的身体并不适合多说话,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恢复到从前的水平,“母亲大人,刚刚那个是……”
绘理这才恍恍惚惚地想起零来,“楠木小姐……楠木小姐!得好好道谢才行!”
“不需要。”白哉透过窗户看着那个站在溪边遗世独立的女子,蓝发轻扬,白色的衣角被风吹动因而勾勒出一抹萧瑟的弧度,她怎么好像突然消沉下来了,“绘理夫人,既然令郎已经脱离了危险,那我今日之行就告辞,莫要忘了适才提及的事,以免引起祸端。”
零抱着自己的手臂静静地吹着风,身后朝自己走来的脚步声并没有任何掩饰,她淡淡地回头,“事情已经说过了吧?”
嗯了一声,白哉越过她身边,“回去了。”
紧跟着白哉,零低垂着眼,思绪沉沉,甚至没有留心脚下的台阶。
揽住那即将跌落的身形,白哉在后者游移的视线中放开了手,“魂魄的分离很消耗力量吗?”
零的目光稍稍怔了一下,继而摇头,“只是心情突然有点不好而已,看到上川绘理……不小心想到了我自己的母亲。”
“报告,断界通道的虚群基本清除,和现世的联络已经恢复,目前正由十二番队对断界的裂缝进行检测和修补,预计工作三天完成。”十二番队的队员把最新结果带到了队长会议上,涅茧利,居然摆架子缺席了。
“这样就好了,事态基本都控制住了。”对这件事一直很担心的浮竹松了口气,山本不在,总担心瀞灵廷会变得一团糟。
零安静地站在队列里面,在大家打算这件事情就这么收尾了的时候,她才出声,“那个……这次虚群暴动的行动中各个番队有没有表现突出的队员,我想我该着手队长候选的事情了,毕竟山本走之前交待过。”说起来,山本好像已经超出了预计的时间了,灵王宫那边到底在说什么事情?
零的话突然在会议室里掀起一阵尴尬的气氛,又是队长候选……
“啊,不如这样吧,反正最近断界被封,瀞灵廷的死神除了日常任务基本处于赋闲状态,让他们动动也是好的。”京乐的表情是丰富多彩的,三言两语把自己的建议说了出来。
打擂台?
挑战赛?
比武大会?
如此老套的方法居然有好几个队长赞同了,人数过半,提议生效。
零看着明显各个都心不在焉的队长,耸耸肩,“好吧,那就这么决定,不过我要多加一个要求,队内担任席官职务的死神必须参加,席官以下的普通队士自由参加,现在这种时候,再把实力藏着掖着也不是个好选择,叛逃了三个队长,现在瀞灵廷实力倒退,如果能出几个醒目的人才倒也不失为一种鼓舞士气的方法。”顿了一下,“不过说实在的,队长不队长的,只要站在我们这边的,就无所谓了。”
会议室内的队长们表情各异,但也同意零这么说。
散会后,零被卯之花叫住,约去了四番队聊天,“昨天我去了上川家。”
“上川晗的情况怎么样?”零的眉毛一挑。
“照朽木队长暗地里的留言我检查了他每天服用的药物,确实加了一些特殊的药剂,类似于死神和义骸的融合剂这样的东西。”卯之花说起这个脸色有点不大好看,“应该是有人误打误撞想要下药毒害结果碰巧加重了上川晗病重。”
上川家的情况昨天白哉回去以后和零说了,绘理夫人其实只是暂代上川家的家主之位,上一代家主也就是绘理夫人的丈夫过世的时候她刚刚生下上川家多年来的一个男丁,当时的家主吩咐过家主之位未来要传给上川晗,然而这么久过去,家族内部的斗争越来越激烈,不想这唯一的儿子竟然成了各方实力斗争的目标。
王印的事情,大概是因为家主之位交替匆忙所以遗忘在历史的洪流中了吧?
“这就是贵族。”零阖了眼,淡淡地靠在了椅背上,平静的表情看不出喜悲。
“在朽木家住的怎么样?和朽木队长的相处还好吗?”零的这种表情卯之花看得太多了,知道她那不在意的外表下其实有着更多的是厌恶和反感,便识趣地转移了话题,然而当她问这个的时候,却发现零的眼神很是古怪,“怎么了吗?”
“唔……一般。”零皱着眉回答了这个问题,“这个朽木队长,这个朽木白哉总感觉……有点难交流……”意外地有感情反而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和这个人相处。
“是你四百年没在瀞灵廷和朽木家的人生疏了吧?”原本那一家子面瘫从古至今都不是好说话的人,往年零在的时候大多是家族继承人从小开始培养感情,所以即便后来接任了当家的位置也不会有什么芥蒂,然而零遇上了白哉,却已经相隔四百年。卯之花看零好像有些苦恼,“怎么,难道说朽木家历史上最年轻有为的当家反而把你难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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