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篮［总一．苍穹之法芙娜短篇集］

　　TITLE：证明（Proof）

　　该如何证明？
　　或者，该如何自证？

　　真是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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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皆城总士已经不是以前的皆城总士。
　　皆城总士还是以前的那个皆城总士。

　　在从虚无世界回归的初期，这两点想法，一直在总士的内心交替着出现。

　　虽然说，要求全天候隔离观察是自己的意思，但实际上总士素来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
　　就主观而言，其实总士也在想办法早日鉴定出“自己”的潜在危险水平。
　　要知道，这具躯体确实是来自Festum，谨慎如总士者，当然是会首先排除这具身体对周边人员的危害——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那么之后的事情，都不会是一场空想。

　　既然已经决定了回来，那总士当然会想办法，让自己尽可能发挥自己的用途，而不是一头雾水地在隔离阶段浪费时间做无用功。
　　要是到最后的结论就算是只能一直隔离，总士最起码也心里有谱，才能更好地依照实际，为大家作出条件所能提供的最大贡献。

　　——至少，能为大家略尽绵薄之力。
　　总士真诚地这样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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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士已经不是以前的总士。
　　总士还是以前的那个总士。

　　在总士回归初期，这两点想法，一直在一骑的内心交替着出现。
　　问题是，一骑觉得两个都是对的。

　　一骑当然知道：这具躯体，[所罗门]已经判定为斯芬克斯A型。
　　然而，一骑就是出于直觉地认为：这就是总士。

　　平时，一骑是不怎么会去思考这种费脑筋的事情——过往，一骑都是习惯性地把需要费脑子的事情安心地交托给总士，所以此时此刻面对这个问题，一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理个清楚明白。
　　只不过，出于作为皇牌法芙娜驾驶员的强大直觉，一骑倒是觉得：这个证明，很好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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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虽然清楚Alvis会提供饭菜，但一骑还是自作主张地带着外卖，来到总士自我隔离的房间。
　　在用餐过后的闲谈中，他们二人就刚好提到了这个问题。

　　显然，总士也深知道这一点：“这具身体是festum的斯芬克斯A型，已经不是人……”
　　“但是总士依然是总士！”一骑急忙争辩道。

　　“一骑……”总士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有满心的感动洋溢，令他不自觉地露出无奈却又感动的微笑。
　　饶是如此，但总士他还是尽可能努力地向对方解释清楚：“我会努力配合远见医师他们的工作，争取早日重新得到自……”

　　“我可以证明！”
　　这样抢白了总士的说话，一骑的表情很郑重。

　　“啥？”总士自然是意外得当场愣住。
　　过了差不多两个五秒，盯着一骑那张认真得每个线条都绷得紧紧的脸，拼尽大脑的所有线路，总士依然是没办法预测到一骑到底想要做什么。
　　于是，现在总士他唯一能做的，只有……
　　“怎、怎么确认？”努力稳住紊乱的心跳，总士差点连话也说不完整。

　　一骑认真地正视总士的双眼，说：“上我。”
　　虽然是红着脸回答这个问题，但一骑的回应斩钉截铁，简直掷地有声。

　　一秒……
　　两秒……
　　三秒……

　　在这过得漫长如一个世纪的五秒沉默里，总士缓缓瞪大了自己那双蓝灰色的眼睛。

　　——上、上……
　　——等等、一骑他刚刚说了什么！？
　　——那是口误吗！？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刚刚讲了什么！？

　　因为一骑的说话而炸得瞬间罢工的大脑线路终于陆续恢复运作，然而很显然，全部都是不在状态，以至于总士的脑内工作环境乱作一团，同样闪着红灯高唱警报扭成一大坨看不出头尾的（大）（麻）花。

　　另一方面，没等总士从状况中反应过来，一骑已经扑了过去，双手一把揪住总士的衣领，热情地亲吻对方。

　　“等、一骑！”总士艰难地把自己的丝缕理智从一骑的热情中拯救出来。
　　“嗯？”听到总士的话，一骑倒是乖巧地拉开些许距离，用眼神表达了自己的疑问。

　　总士好不容易才找回些许理智，狼狈得近乎大喊地向对方发出警告：“我这个身体，可、可能会……同化你！”
　　“是总士的话，一定不会同化我的。”以莫名其妙的笃定说完，一骑又再欺身过去，用双臂直接勾住对方的后颈，把自己整个人拉过去，顺势吻到对方的嘴唇上。

　　“你……！”哪怕是坚持到被一骑那柔软的唇瓣贴到嘴唇，总士始终是觉得自己完全找不到反驳的话。
　　并且……
　　作为一名心智健全、并且理论上是处于青春期（十六岁）的男性，面对意中人这般热情得简直惹火的举动，总士……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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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糟糕的时间是不可以在这里描述——于是，证明过程，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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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者总士应该庆幸，隔离室其实就是一个配备齐全的套间。
　　不然，他们两个一番胡来之后，一时间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收拾。

　　双臂抱着一骑躺着休息，总士暗暗犹豫了好一阵子，之后才算是鼓起勇气地问：“一骑，为什么？”

　　“就算身体已经不再是人类的体质，但那只是总士你需要靠festum活下去而已——这一点，我也是一样的……”
　　说着，一骑在总士的怀中找了个感觉舒服的位置，眷恋地窝了窝，继续以梦呓般的柔和语气说下去。
　　“我感受得到的……在被你抱的时候，是你的想法带领我身体的每一个反应……我的反应是完全遵循你的意志，所以我知道，总士你的意志，依然是当初的那个。”

　　出乎总士的意料，素来不习惯长篇大论的一骑，竟然可以在这个时候，以可以说是真情告白的形式，阐述了这个行为的理由。
　　——真是不得了的说法啊……
　　这自然是听得总士一阵面红耳赤，与此同时，双臂是不自觉地紧了紧给予对方的怀抱。

　　“但你打算……”努力稳住自己的心神，总士暗暗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言辞，“是打算，直接以我们刚刚做的事，当做理由告诉司令和远见医师他们吗？”
　　知道总士说的“我们刚刚做的事”是指什么，一骑当场炸红了脸，眼神乱飘了半天后，他不大好意思地轻声说道：“如、如果有这个必要的话，我、我……我其实，是没问题的。”

　　总士闻言呼吸一滞，“你呀……”最后只能是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
　　“其实，大家都认为总士你是不会伤害他们的！”尽管是把脸窝在对方的怀里，但一骑还是像要用话音去表达自己的认真那样大声地说，“所以我只需要让总士你相信自己就好！”

　　“但是……”谨慎的性格让总士还是有些顾虑。

　　听出总士话中的担心，这下是轮到一骑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从总士的怀中抬起眼，一骑微笑着说：“总士，相信大家吧。”
　　总士闷闷地一个点头，明显地有些心不在焉。

　　一骑轻易就看出总士的状态，但这个时候的他并没再努力辩解些什么，只是自顾自地换了个话题：“总士，等到恢复自由的时候，抽个时间陪我去买菜吧。”

　　“哈？”
　　虽然不知道一骑这个要求的真正用意，但面对一骑恳切而又期待的微笑表情，总士神推鬼使似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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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有一骑的坚持，考虑到一骑的特殊性，以及总士的态度也有所改变——不再坚持继续自我隔离，所以Alvis管理层一致通过：恢复对皆城总士的行动自由。

　　起初，总士还是有些不安：万一有人不接受归来的这个自己，怎么办？
　　当然，按照总士一贯的行动风格，他肯定会在表面上无视这些反对、或者说质疑的声音，但实际上……心里还是会介意的。
　　因此，实在难怪总士会感到忐忑。

　　然而……

　　整个过程，基本就是一脸发蒙的总士面对大家一如既往的亲切和关心——顶多就是被调侃说“总士君你回来就好，一骑君等得你可苦呐”之类云云。

　　“所以嘛，我都说了，”一路下来，把总士的呆然收入眼里，一骑忍不住微微笑，神情中混杂了小小的得意，“总士你要相信大家才行啊。”

　　总士早就被一路上众人的反应感动得无以复加——他完全没想过，大家会如此毫无芥蒂地接受自己。
　　兴许这份感动实在强烈，以至于素来隐忍的总士就算是捏紧拳头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看着那个一直在自己面前微笑的一骑，想到接纳自己的、岛上的大家，最后还是忍不住内心澎湃的感情，一把抱住一骑说：“谢谢……”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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