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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叶墨雪并没有着急去找某些人算账，而是走进了七拐八弯的漠城众多小巷胡同深处的一间酒肆。
这间酒肆每天午后都会有以为衣衫褴褛的缺觉老头来找酒喝，老头喝醉后就会大呼“蛇！蛇！蛇”“蛇不见了！”“我的蛇！”这类的胡言乱语，一开始很多玩家都觉得这npc老头能发布隐藏任务，纷纷上前套话，可惜往往不了了之。
这npc老头确实是有隐藏任务的，只是他不是触发任务的点，只是隐藏任务中的一个环节。制约任务触发点，是漠城外某个蛇窟怪点中精英boss蛇怪几率掉落的一本书籍。
《江湖》中书籍阅读很有意思，玩家需要读书大概了解其基本内容，一排书籍便可，虽然也会获得一点经验，但是最多是粗通的阶段，同时玩家也可以选择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去细细翻阅，这样能够彻底了解书的内容，故而玩家大多数的做法是遇到不错的蜈蚣招式秘籍都会细细阅读，旁的书籍要么丢掉要么一拍了事再丢掉，极少有人会花大量时间去阅读这款游戏里头庞大的书库。
叶墨雪恰好是有闲心这一类人，因此他才能恰好发现蛇怪掉落的书籍里头某一页纸有夹层，夹层里头那一张简单描述了雪隐蛇的纸，也只有这张纸，才能找到老头触发隐藏任务。
酒肆里头，靠窗的桌子果然早就坐了老头，衣衫依旧破旧不堪，不时还招来老板娘的白眼和细细碎碎的嫌弃。
老头见到他，醉醺醺的眼神划过一丝清凉，放下手中的酒杯迎了上来。
“你来啦，一别多日，公子现下来寻我，可是有了眉目？”
“恩。”示意老人坐回原位，叶墨雪捻起老板地上来的花生米，戳去那层脆皮，放入口中，末了慢悠悠的开口。
“你要的雪隐蛇在我这里。”
老头浑浊的眼睛瞬间焕出亮光：“快！把他交给我！”说着，手就要伸过来，却在看到叶墨雪皱眉后又颤抖着缩了回去。
“......咳咳，老夫失礼了”老头重新坐位置，由于片刻从袖子里拿出一本破破烂烂的书，“这是报酬，公子可以把蛇拿出来了吗？”
“老人家别着急啊，我去打听雪隐蛇的时候听了不少有意思的事情，反正我有求于你，也不必急于一时不是？”叶墨雪看了眼老头手中的秘籍，笑了，拿出了储物袋中的引蛇哨，“这枚哨子可以把雪隐唤出来。”
老头眼睛更亮了，哆嗦着就要伸手。
“哎呀，老人家别着急啊。”手指一转，戏耍够了npc的青年单手支额，将哨子收回储物袋，狭长的眸子幽幽深深的，似笑非笑却也勾人无比。直把早就被两人的对话吸引过来的一些人勾搭得面红耳赤。
熟悉叶墨雪的人要是看到他这样的笑容，估计是有多远跑多远了，但是现在面对npc，明显npc不会跑啊，他们只会按照程序表达出带有“感情”的动作和语言。
“你......真是急煞老夫了，再多一本，不能再多了！”老头又掏出一本书排在桌子上，瞪着叶墨雪。
“老人家，我也不是贪心的人，只是，在打听雪隐蛇的时候我听到了不少传闻，实在是不吐不快，不如这样......”叶墨雪好整以暇又往嘴里丢了一粒花生米，道：“我把那些传闻给你说说我们再交易如何？”
“小子！你快说！”老头明白对方这是在戏耍他了，但是确实无可奈何。现在对他而言，这个笑眯眯的青年手里头的哨子就是他的救命稻草，就算再多的秘籍也比不过他的命。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腰间的一个不起眼的小袋子，等会儿......再等会儿，拿到哨子后，他一定会把这个敢于戏耍他的青年毒死。这样，以后再也没有谁知道他的把柄了，他蛇王就又可以逍遥自在的快活江湖！
“好好好，老人家别急。”青年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我听到过这么一个故事——以前有一对爷孙两人，祖祖辈辈都是抓蛇人，爷孙两人是出了名的抓蛇高手，没有他们抓不到的蛇，也没有他们害怕的蛇毒。”
“尤其是两人之中的孙女，自幼天赋极高，小小年纪便能和抓了一辈子蛇的爷爷有着同样响亮的名头。”
“然后有一天，两人收到消息，说大漠有一处蛇窟，里头的宝贝是某个消失了的国家留下来的宝库，但是很多知道消息的人去了后再也没有回来过，爷孙两人便约好了去试探一把。后来，回来的就只有一个人。”
“有人说，回来的是那位经验老道的老人，因为孙女为了救爷爷，在紧要关头强制住了蛇窟里的蛇王，让爷爷有机会逃了回来，也有人说，回来的其实是孙女，爷爷老了，牺牲了自己，换孙女一条命。”
“老人家，你觉得，是谁回来了呢。”
迷离的双眸骤然一清，被这么盯着，老头哆嗦了一下，仿佛想到了什么，狠狠打了个抖，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都错了......”老头长出吐出一口叹息，“他们都错了......没有人回来。那个孙女为了救自己的爷爷，蛇窟中就被毒死了，也中了蛇毒但是幸运的活下来的爷爷却是每天都被蛇毒蚕食着，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每天......他每天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自己体内的蛇毒在吞咽的自己的血肉，然后，他发现自己开始长出蛇鳞，先是脚，慢慢的，脚腕也长了......那些蛇鳞就是毒侵蚀的结果，他被蛇王诅咒了，回来的，是一个怪物......”
说到这里，老头垂下头，双手掩面，平时伪装的疯疯癫癫的模样此刻变得苍老而颓废，可怜的模样让人不忍动容。
“哦？”叶墨雪挑眉，不为所动，“可是，事情不是这样子的，后来又有人去了那里探寻宝藏，却发现了一条蛇女，发现，当年的那位孙女并没有被蛇毒死，而是变成了半人半蛇的怪物，而且，从蛇女口中，当年是爷爷设计让她中毒，自己拿了宝藏逃命，不想其实是宝藏身带剧毒，而被丢弃在蛇窟中的她靠着蛇王的毒中和宝藏的毒，捡了半条命，虽然变为半人半蛇的怪物，却还是为了后人不被宝藏所迷，阻止了许多前来寻宝的人。”
“妞儿没死？！”老人抬头，满是鼻涕眼泪和皱纹的脸又惊又喜。
“她没有死，是吗？！是不是！她还活着！还活着！”
“不，死了。”青年凉凉开口。
“不可能！你骗我！”老人怒吼。
“啧。”叶墨雪抬眸，淡漠的眸子再也没有先前的笑意，很凉，凉得似乎看透了人心，波澜不兴，“死了啊，现在那里只有一条蛇女，哪来的人。”
“不，不！不！！”老人却似乎没听到一般，“我要去找她，我的妞儿，我的妞儿......”
“哎——”青年拉住疯疯癫癫的老头，洁癖的他此刻却是毫不在乎后者身上的脏污，甚至他脸上还带着笑：“老人家，那这引蛇哨......”
“我不要了，不要了！”老头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抓住青年的手，“那里，那里！蛇窟在哪里？！你记得的吧？你没有碰到那些东西，一定还记得的！蛇窟在哪里？！.......我，我拿这些跟你换！告诉我，快告诉我！！”
“原来已经被蛇毒侵蚀了记忆......”叶墨雪拂开抓着的手，拿出先前的引蛇哨，“这个拿着，你出门后去城门口找一个叫顺子的人，坐他的车，他知道去哪里，车停后你自己吹响哨子，会有人引你去找你的孙女的。”
“妞儿......妞儿......爷爷错了......爷爷这就来找你......”
“妞儿......”
望着已经癫狂的老人跑出酒肆，青年似乎有些疑惑的皱眉。片刻后又收敛了情绪，笑眯眯地坐下来继续磕花生米。
恩，这家的花生米还是很不错的......就是酒，兑的水多了些，比不上隔壁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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