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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忍篇十三
严忍在颠簸前行的马车里,闭目养神。之前他们一直都是骑马的,严忍学得很快,骑马上路还是挺溜的。但是今天,看着站着都能睡着的严忍,沈熠默默地去准备了一辆马车,其实严忍很想问,为啥不干脆让她睡饱了再出发呢?
其实也睡不着,严忍断断续续地回忆昨日的画面。严忍是那种要办的事没办完就睡不着觉的人,于是,即使烂醉如昨天,她的生理钟还是在半夜无情的将她弄醒了。
睁开眼看到的是沈熠,严忍愣了愣。她知道自己喝醉酒了,难不成她趁着酒劲兽兴大发把人家良家妇男糟蹋了?呵呵…
呃,那这个时候,是不是该畏罪潜逃了?严忍手脚并用地爬过横亘在床边的一座小山,好不容易把脚轻轻放在地上,刚要离开,手却被捉住:“去哪里?”刚睡醒的语调,有些沉,有些喑哑。严忍觉得后背的毛都炸起来了。
“你…你醒了?那个,睡的好么?”
沈熠轻笑一声:“有个男人夜半出现在女子房里,竟也能得到这样的礼待?严姑娘果然是异于常人,不过沈某并非有意,实在是因为姑娘抱紧了我不肯撒手,拿我当床榻睡的安稳,严姑娘神力,我实在是挣脱不开。”
呵呵呵呵…除了干笑严忍已经想不到其他应答的方式了,悄悄挣开他的手,悄悄往门边移动,可是她那么硕大的一个人,沈熠也不是瞎的啊!“你去哪里"语调终于变正常。严忍一拍脑袋,对啊,闹着闹着都快忘了正事了:“我要去找那什么大宝啊,叫个那么诡异的名字,鬼知道是不是什么好人啊,叶小染是个缺心眼的,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现在去?”
严忍看了看窗外高悬的月亮,“有人说,看一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不能看他做什么,而是看他半夜做什么…”鬼知道这句话是谁说的,反正不说清楚她睡不着…
“就这样去?”
严忍默默地去穿了个鞋,再默默地出了房门,沈熠起身,默默地跟了出去。
严忍意思意思地敲了两下推开门的时候,柳隅岩正在喝茶。怎么晚还不睡,生活习惯不怎么好啊?严忍默默的想。
“不速之客”闯入,柳隅岩却并没有表现出惊讶,略略抬了抬眼皮,又复饮他的茶去了。主人没有待客的礼节,客人亦没有客人的自觉。严忍一屁股坐在了柳隅岩对面的凳子上,沈熠斜斜地倚在门边,他倒是很好奇,严忍会如何试探一个人的秉性。
严忍左手托腮,右手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桌上击打,这是严忍惯用装逼姿势的全套。她盯着柳隅岩半晌,才开口道 :“嘿,大宝先…呃,大宝公子,你是不是好人?”
柳隅岩没想到她会有这么一问,抬头回了句:“不是。”
“你不是好人?还是说,你不是人?” 这句话没有骂街的意思,纯粹是一个简单的问句。
“我叫柳隅岩。”
“哦,柳公子。”
“我不是人。”
“哦,那你是什么…呃,东西?唉,我也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总之,你是个好东西么?”
“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长得挺好看的。”
“嗯?”
“你总不能对不起你的一副好皮囊,无论你是什么东西。”
“唔…你说得有道理。”
这段诡异的对话结束的时候,东方已经破晓。严忍在灌了一肚子的茶水之后,终于不得不起身告辞:“我只希望她能不缺胳膊少腿的…呃,最好,也别毁容。”
…………
被颠得有些难受,没了困意,严忍撩开帘子,探了个脑袋出去。沈熠看了看她:“怎么不睡会?”
“睡不着,这东西坐着难受,我们还是去弄两匹马来吧。”
“好。”沈熠想起昨夜,问道:“照你看来,那位柳公子是不是好人呢?”
“起码他不傻,身边托个包袱能有什么好处,为了利字划不来。那便是为义了,小染说我们是他爸,哦,就是他爹给弄过来的,如果没猜错,他和莲执应该是一伙的了,你和莲执认识那么久了,应该知道她不是,呃,怎么说,不是个正常的人吧。”
沈熠点点头。
“秦簌教过我一招,判断类的问题最能体现一个人的本能反应,心虚的人在面对简单的质疑时往往会思考太多,那就一定会有些外化的表现,比如不自然的动作表情啥的,当然也有例外,有些特精明的人就不会入坑。呐,如果我问你,你是不是好人,你会怎么回答?”
沈熠默了默:“我占了半分,我是人。”
“呀,你还会开玩笑了呀,孺子可教啊,哈哈,我占得比你多,我是女人!”
沈熠瞅了瞅严忍,礼貌地沉默。
路上突然出现了两个人,不知道打哪来,也没有避让的意思,沈熠勒住缰绳。
青衫的男子是仓翎,白衣的女子是莲执。仓翎很是激动,三步并两步地奔至严忍身前,握了严忍的手直晃悠:“我的小恩人,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呢!”
严忍呲牙咧嘴:“大哥大哥,手,手,碎啦!”仓翎松开严忍的手,注意到了严忍腰间的配剑,又开始不淡定:“啊,我送的剑,你还喜欢么?”
“这,这是你送的?”严忍也不淡定了,从马车上跳下,激动地晃着仓翎的肩膀。那边厢,严忍和仓翎进行着手脚并用的亲切交谈,这边,沈熠和莲执相顾无言。
在仓翎极其细致的描绘下,严忍终于想起了自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过往,仓翎报恩心膨胀,招招手从林间唤出一匹红色的小马驹:“这是我偶然间遇到的,送你了。”略略思索了下,痛下决心:“算了算了,凑一对吧!”一匹白色的小马驹又从林间奔来,与红马嘻闹在一处。
再次出发,严忍帅气地跃上小红马,朝仓翎和莲执挥了挥手,就迫不及待地奔了出去。沈熠坐在马上,并不着急走,他看向仓翎,他的脸上已全然没有和严忍说笑时的吊儿郎当,他一双眸子紧紧胶着沈熠的脸,脸上挂着笑,却看不出什么笑意。莲执的手搭上仓翎的肩,含笑摇了摇头,仓翎这才收回了目光,转身走了。莲执朝沈熠微微颔首:“珍重。”
“珍重。”
仓翎送的果然是好东西,原本计划要五天的路程,不到半日便到了。整个沈府喜气洋洋,大家奔走相告,少爷回来了,还带回了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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