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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相思局(一)
「清儿,快起来。」
徐清睁眼看了眼窗外,已是大亮,张风遥正坐在床头推他下床,慵懒半起身道 「什么时辰?」
张风遥笑道「已快巳时,再不起床,到了午时,可又看不成店面了。」
「你去把柜子里我新作的那件袍子拿出来。」徐清往雕花柜处一指,张风遥即过了去将小铜环一拉,从中拿出件素新的茜青如意纹交领袍来,徐清指尖轻轻一勾,接了过来。
「我们去哪出看店面?我听说东街的店面可贵着呢,不如去西街瞧瞧,兴许有好些的地段。」
张风遥边替徐清将压在襟里的发丝缕出来边道「西街也太偏了点儿,哪比得上东街繁华,东街还我认识些人,贵不到哪去,这事可要跟爹说声?」
徐清戴好扣带,转身道「早说过了,爹只应了声,爹那我倒是不担心,只怕以后店开起来,府里有人又得眼红了。」
张风遥淡淡一笑道「本就不指望你赚什么钱,只是怕你在屋里闷得慌,给你找些事做罢了。」
徐清扭头嗤笑声道「那也忒贵了点,这店开下来你半个身家可就没了。」说罢,唤了冬香进来,洗漱完后,二人便往东街行去。
到了东街,张风遥领着徐清从一处赌坊进了去,只见这赌坊金布挂帘上书着龙腾二字,里面比平常赌坊要宽敞许多,绣毯铺地,金漆粉饰其中,几十张赌桌前都围满了人,叫喝声不绝于耳,各色赌具俱全,每张桌前皆有两名秀丽女子伺候,可见与别处不同。
进了门,一穿狐毛裹边宽袖大衣的人迎了过来,只见宽耳肥面,十分富贵,上前笑道「张老弟今儿怎么有空到我这处来?快进来坐。」
张风遥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来这,自然是有事要求董大哥了,这位是我家内子,清儿这是董大哥,垣城最大赌坊的大掌柜。」
徐清道「董大哥好。」
董掌柜打量了徐清两眼笑道「好好,快进来坐,我们去里边谈。」说罢,引了二人往赌坊里面走去,只见里边一条长雕花屏风将里外隔开,入口处站着两身强体壮的打手装扮的男子,进去后排着几扇石青板门,董掌柜将手中戒指朝其中一扇门锁处划下,门立转了开。
进了屋,三人坐定,张风遥笑道「没想到龙腾赌坊竟也别有洞天,有如此清幽之地,坐在里边外面一丝风也听不到。」
董掌柜笑道「这样谈事方便,干我们这行,有些事可不得不防,张老弟,你此次找我来何事?」
张风遥道「董大哥也知道我混了个官职,如今没法再从商,便想盘个小点的店面交予内子打理,不知董大哥手头可有合适的店面?」
「哈,我当何事,这点小事有什么难,我刚收了好几个店的地契,地段都不错,你选便是。」
徐清道「不知,这价是如何算?」
董掌柜笑道「多少价收的便多少价出,绝不多收张老弟一文钱。」
张风遥闻言道「那岂不是占了董大哥大便宜。」
「无碍,你往后多来我这走动走动,陪哥哥喝喝酒便是,当初我不也没少从你手头拿好货色么。」
二人说定,张风遥与董掌柜约了饭期后便带徐清出了来,正拐过左面的赌桌,忽的徐清伸手一拉,低声道「等会,我们从后面出去吧。」
「怎的了?」张风遥疑惑朝着左边看去,侧眼一瞧,只见一紫衣华服公子模样的人正撩起袖子,与一众的赌徒高声叫喝。
出去后,张风遥道「方才那人你可认识?」
徐清冷哼声「怎的不认识,前段时间趁着你去处,就到屋里来闹的崔姨娘就是他房里的人。」
张风遥笑道「瞧你给气的,街上不知道的只当是我得罪你了嘞。」
徐清讪讪不语,只跟了张风遥回了去,又到徐宝庆那处将此事提了一提,徐宝庆也不甚在意,只嘱咐了徐清几句,便叫他退了下去。
路过汉玉石桥时,几个姨娘正堵在那里捻瓜子喂鱼,见他过了来,皆没了好脸色,其中一穿着月白夹金的姨娘挑言道「呦,大家快看谁来了,这不是张家的官太太么,怎的做了官太太,还呆在徐家赖着不走呢,跟他娘一个样。」
跟在徐清身旁的南霜刚想说几句,却被徐清一个眼神止住,徐清冷冷看向女人边走边道「姨娘当心点,脚可别滑了,掉到这水里可就寻不到了,前段时间府里的雪梨不就失踪了么,这管不住嘴的人,在徐府可活不长嘞。」直将那女人逼到桥沿处,几个姨娘被这一举吓得花容失色,却都不敢上前。
「你...你想干什么!」女人失声叫了出来,徐清淡淡一笑,慢慢退了回来,似什么也未曾发生,离了去。
回去时,南霜忍不住笑道「平日只见夫人斯斯文文,不想也有这么厉害的时候,看那些女人以后还敢不敢多嘴多舌。」
徐清冷言道「不过都是群任人玩弄的可怜虫罢了。」
回到屋后,南霜将此事绘声绘色说了遍,张风遥笑道「清儿这么厉害,可不得了,以后你们都长长心,惹火了他,我可保不住你们。」
几个丫鬟闻言,嬉闹开来,这时丝琴却闯了进了,直唤不好,惊住一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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