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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
一声梧桐一声秋,一点芭蕉一点愁,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过却足以改变很多事,张风遥望着院里簌簌而落的杨花,说不出的滋味,如今他已是赛宝阁的大掌柜,还过了乡试,考取了秀才,以前种着樱花树的宅子也已易主,那他,如今又在何处?
将何氏安顿好后,张风遥踏上了去桓都的旅程,一是为了将三年前林煜所托之物交到天一楼楼主莫问风手中,二是去参加三年一次的会试,碰碰运气,这次跟着他一同上路的是车夫忠伯和跟了三年的小厮苏白,苏白算是自己半个徒弟,做事勤快,肯动脑,不及弱冠,就出来跟着商队跑生意,吃过不少苦,才进了赛宝阁做了自己的贴身小厮。
行了半个月的旱路,又换了七天的水路,终于到了恒都,恒都的繁华远比别处,前世自个也颇喜欢去逛逛古城池,却不如真到这古都来得震撼,进了城门,苏白领着进了恒都东门的一处名为悦客来的客栈,老板见苏白进了来,笑道「呦,这不是苏小白嘛,好久不曾见着你了,这位公子是?」
苏白笑道「这是我新东家,赛宝阁的大掌柜的,可有房?」
老板笑道「你来要,自然是有。」
这时旁的人道「老板,你这可不厚道,我来赶考,找了好几处地方,你不是说没房么。」
老板道「去去去,人家住的是天字一号房,可不是谁都住的起的。」说罢,带了两人上了楼。
进了房,果与别处不同,不仅布置高贵雅致,还清净不少。
张风遥笑道「麻烦店家了,苏白,记得多给些银子给店家。」
老板道「唉,大掌柜肯来住我这小老板的店,就是看得起在下,每层都有专门伺候的伙计,要是有什么需要,支唤一声就是。」
待老板走去,张风遥道「苏白,你先去往城中的赛宝阁跑一趟,告诉林少爷一声,就说我已到了,问问他何时见面。」
苏白道「我这就去,掌柜的,你先歇息,有事我再来通知你。」
张风遥点点头,苏白便出了去,躺在看着这锦烟罗帐,想初到这里,自己头顶上挂着的还是破了洞的帘子,这些年过去,却依旧没着没落,或许是该考虑考虑再娶个,若是有合适的,下次便答应吧,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夜里,苏白回了来,告知张风遥明儿林煜会在庄子里为他接风洗尘。
张风遥道「这城头,可有什么好去处?」
苏白回道「城头的夜市挺好玩,卖什么的都有,掌柜的可要去瞧瞧?」
张风遥笑道「睡久了,这脑子都有些疼,出去走走吧。」
说罢,苏白领着张风遥去了恒城最东边的夜市,长灯铺路,彩带翻飞,果是热闹非凡。
「糖葫芦,卖糖葫芦咧,又酸又甜的糖葫芦。」
「公子,过来看看我这的字画吧,可是孟千的。」
「兔儿灯,大家来看看我扎的这兔儿灯,可是祖传的手艺咯。」
「公子,要不要看看我这的扇子,可是地道的黑纸扇。」
人流中,张风遥看得眼花缭乱,可谓车如流水马如龙,将心底的潇清之气一扫而净,好奇地瞧着各家的货物,看上眼的便买了去。
「公子,快看,那有戏台子。」
「走,我们过去瞧瞧。」
「让让,请让让。」好容易挤了进去,只见幕帘后飘出几个身穿彩衣舞裤蒙着面纱的异族少女,转着舞步到了台子中央,踩着鼓点,跳起了颇具西域风的舞蹈,引得台下之人纷纷拍手叫好。
「公子,这可是西域来的舞娘,每回客商来桓都行商时都会带舞娘来表演,可不是每回都遇得上的。」苏白兴奋地说道,也伸长了脖子去瞧那西域来的热辣舞娘。
张风遥笑了笑,也跟着拍手助兴,侧头却看见一穿着青衫之人往外走去。
「公子,公子?」苏白见身边的张风遥失神地向后望,不禁叫道。
张风遥回神道「没...没事,苏白,我有些不舒服,我们先回去罢。」
苏白道「行,公子,这地方怎么样?」
张风遥笑道「极好,等忙完手头的事,我们再一块来玩。」
苏白扬起小脸,笑咪了眼道「好咧,公子,我们可说定了,到时你可不能反悔。」
两人有说有笑地走远了,舞娘跳完舞步的天空上落下朵朵璀璨的烟火,黑夜的转角处,却躲着一抹黑影,捂着脸在饮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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