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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幽国家人
百里玄冰看着眼前的墨昊天,她的师傅。他们虽然相像却终归是各自,他身上有太多东西是她所看不透也是他不让自己看透的。
“明日来人上山之事我已经让徒弟们安排了,山下的村民我也让他们帮着迁到高处,年头不好他们的日子也日渐辛苦。”百里玄冰走到屋子的另一侧,聊起黑色的纱帘后面是另一张床榻。这个床榻是她经常用的,他们师徒偶尔会如此打开房门相对而望的打坐调息,她总说他不喜欢一个人呆在房间太久,哪怕是不说话对着也是好的。
“阴瞳山的事你处理就好,不必问我。”山上的事物他本就不关心,自从交给百里玄冰搭理后,他更是不闻不问。
“我在我搭理,我不在师傅要怎么办?”她生气的看着对面闭目养神的人,显然他从不关心着云雾殿意外的事。她在前面料理山上事物时怕是他就站在殿上的高处看着。
“为师也不是从一开始就有你,是你觉得这阴瞳山没你不可而已。”话说的直白伤人,却真真的是这个道理。她来阴瞳山也不过五年,在五年前更久的日子里,阴瞳山没有她却依旧井井有条。这个道理就像一把利剑,一剑直取要害。
玄冰紧握着手,久久不肯松开,她在生气,再生自己的气,气自己现如今的自负和自以为是。
“唉!还真是个孩子,不过说了几句真话便又气不过了。你是知道的,为师从不会说些哄人的话!你又何必为此动气那。”话说的很淡,像是在劝解小孩子一般,他越是如此百里玄冰却越是生气。是啊,她的定力终归不够,或许说面对他时她永远都像个孩子。想到此她反而释怀了,她是他的徒弟,若无半点定力那这五年也算是白白浪费了。
百里玄冰松开了手,重新调整呼吸,两人再无交流。
天边露出的鱼白时,墨昊天睁开眼眸,抬头看着窗外微微泛白的天色久久没有移开目光。
“师傅在想什么。”此刻同样睁开眼睛的百里玄冰,下了床走到中间的茶几旁,为各自倒了一杯水,将其中一杯递给墨昊天。
“我在想我应不应该留一留你。”墨昊天接过水,低头喝着完全不看百里玄冰。
“师傅何必为难自己,即以做出决定又何苦为我改变,玄冰也不愿让师傅改变初衷。”心中本以有了决定,却要对她有所动摇,不论是真是假,这已经足够了。
“你呀,总是和我一样不懂得圆滑。”低低的笑着,墨昊天想着这个徒弟还真是像极了自己。
“师傅且起身吧,徒弟去准备洗漱的水来。今日您怕是要去前面走走了,若是让徒孙门看见你如此销魂的样子,怕是要没了颜面了,何况终归还是有山下的外人来。”百里玄冰看着眼前人不修边幅的样子,一身粗布白衣穿的松松垮垮,一头青丝黑发没有任何梳理散乱的垂着,再配上足以迷惑众生的妩媚相貌,真真是妖孽在世的体现。
“你也真是放肆的徒儿,这山上恐只有你敢如此用言语糟蹋为师,唉!若你离开我这生活又还是怎生的无聊啊!”窃窃的笑着,更生了几分妖魅,只是百里玄冰根本都懒得看他,他的这身皮相也只在她面前才会表露。
转身出了殿门,去换了洗漱的水,将水和毛巾放下,自己也回房洗漱去了。在回来,墨昊天已然换了一身打扮也换了一张样貌。
一身十九叠的天山冰蚕丝白纱罩衣,腕口领口都绣着清理的玉兰干支银纹,白色内衬衣是清明蓝色水波绣纹衫,在天山冰蚕丝白纱罩衣的辅衬下隐隐透出幽蓝的水光。原本魅惑众生的相貌,如今却是一张平凡却透着灵气雅致的面容,一头乌黑的青丝早已高高的被银冠束缚起来。
“师傅怎得又换了一张样貌?上次的不好吗!”百里玄冰皱着眉看着眼前的墨昊天。
“怎么这个样貌不好看吗?反正都是假的,什么样子又有什么关系,再说让我想起那么久前扮的样子,还真是难为了我。”墨昊天是一脸的不在乎,他本就从不以真容去见人,所以什么样子他也根本不在乎,什么样的扮相完全看自己的心情。
“既然师傅如此说,徒儿也不自寻烦恼了,刚刚响过钟声,大家应该是到齐了。徒弟陪师傅去前面走走。”百里玄冰恭敬的退到一旁,让出路来让墨昊天走。
“真是个可爱的徒弟!”说完墨昊天迈开步伐向着前殿而去。
到了前殿,果然已经人员到齐。只是大家并不曾想这阴瞳山主君也会来,大家看着来人的样貌着实有些楞主了。
“怎么我久不露面,大家到是忘了还有本尊这个人了不成。”低沉威严的声音从上座传来,让一众人找回了自己的魂。
“弟子参见主君。”底下齐齐的跪了一地的人。
“行了,这些虚礼还是你们师傅受用,本尊可没这心情。昨日本尊让带的人,今日可上山了?”墨昊天冷冷的看着下面。
“回师祖、师傅,人已经带上山了。”天枢上前一步恭敬的回禀。
“那就带上来。”看了眼坐在自己右侧的百里玄冰,然后吩咐天枢去带人。
“是,弟子这就去。”分别向墨昊天、百里玄冰行了礼,天枢才退下去带人。
人很快被带上来了,只是一直被蒙着眼睛。阴瞳山就算没闭山门,上山的人也绝少能进来,就如当初的百里玄冰,若不是得主君收为徒弟,就是跪死山门也别想走进半步。
来人的衣着是幽国百姓的常服,只是在左侧外衣大襟上绣着一个怪异的图腾。昨日走的匆忙,百里玄冰并不曾看到过,今日得见一眼便识得那是定南王府的家族图腾,此人该是定南王府的人。
“幽国的人?”墨昊天让人将眼罩扯下,让此人得以看到殿上的一切。
“小……小人是幽……幽国定南王府的人。”来人很是老实,如实的回答了墨昊天的话。
“你来此做什么?”墨昊天看着此人,淡淡的问到。
“小人来此是为了寻找我家小姐。”来人低着头,不敢抬头乱看,他不清楚自己到底在那,也不清楚这阴瞳山为何会如此凶险。
“小姐?玄冰,为师果然没有猜错,还真是找你的。这阴瞳山只有你这么一个定南王府小姐。”墨昊天鬼魅的对着百里玄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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