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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私会被撞破
“章友盈,你们要是没有定亲,她若还选你那叫有眼无珠。”
“本殿要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得不着的,除非——瞧不上眼。”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是什么身份,也敢管到本殿头上?”
马车里,章友盈想着方才一时冲动的结果,心里一阵懊恼。萧容可是嫡嗣,又向来受宠,说话难听些就难听些了,他忍一忍也不会少块肉。可这下好了竟然不欢而散,得罪了那位殿下也不知道会不会去圣上那边告一状,日后刻意针对他们章家。
他自责地低低叹了一声,那声叹息钻进章正君的耳里就变了意味。他还以为自家儿子听信了外头那些传言,忍不住自怜自艾起来。他虽也觉得白家这事做得不地道,可不希望小夫妻俩没成亲前就有嫌隙,想了想伸手拍拍他的背,安抚道:“盈儿,那些话你不必放在心上,他们这般说也不过就是见不得你嫁得好。”
章友盈愣了愣,乖巧地点点头。“爹,我知道的。”
“你能想通就好。这样吧,过两天随爹去万佛寺上柱香,你也顺带着散散心。”
“好。”
章友盈是后悔了恨不得回来补救一番,可萧容待他走后却是越想越气恼。整个后宫,十四年间就从来没人这么大胆敢跟他甩脸子,敢冷嘲热讽,敢这么跟他针锋相对!他之前竟然还想着要替章友盈出气呢,简直就是脑子进水了!人家可不是只楚楚可怜的兔子根本就用不着他出手。
他心里憋屈,忍不住就迁怒起白芷阳。都是那呆子不好,要是不走章友盈也不会被人笑话他也不会打抱不平,最重要的是,她娶谁不好娶这种性子的人,说她没眼光当真是一点不错。
萧容生气归生气却始终没想过要去萧旬逸那里告状。一来萧旬逸处事是非分明,不会因为他多说一句少说一句就有所偏颇;二来,其实他也是这般性子,吵架归吵架那是他的私事无需放在公事上解决。
***
北燕三月融雪,莫无沙还没到边关,那头就已经主动挑起了一场小战。两方都是有意刺探,两三个回合没用全力各自都退了。
莫无沙走了整整一个半月,一点音讯都没有。洛源轻急得快要上火了,没人问,只好来求萧容。可萧容又哪里知道这些,边关密报向来只有他母皇一人知晓,他也不好有意去探听这些。
“你别担心,北燕天寒,便是三月有些地方尚有冰雪,行军不便,这仗一时是打不起来的。而且,莫无沙才去了多久,就是急报也赶不到京城啊。”
“我知道的,可是最近眼皮总是跳个不停。”自从莫无沙走后,他觉得自己好像丢了魂似地也随着她一起去了那黄沙漫天的凉城,没有一天的安宁日子。
“你别胡思乱想了,也许只是因为没睡好呢。明天我陪你去万佛寺吧,求个平安符。”
“也好。”
洛源轻憔悴了许多,萧容却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出征乃是大事,莫家本就义不容辞,莫无沙总不可能只顾着儿女情长——其实这话才是他想说的。
说起来,小时候,当他明白男子只能一辈子待在后院的那一天起,就总想着日后嫁个将军就好了。她若是人品不错,说不得能带他一起出征;若是花天酒地,至少日日在外他在府里一人也逍遥。
萧容答应了陪洛源轻去万佛寺,可第二天来的却不止洛源轻一个。萧容等在山脚下,不多时,洛源轻便扶着莫正君一起下了马车。萧容走了过去,目光却扫过洛源轻手上拎着两个包裹。
莫正君察觉他的目光,微微一笑:“本来无沙走后就该来守灵的,只是人老了,一场风寒都躺了许久。昨天听小轻说要随殿下一起来求平安符,便一道来了,还望殿下莫怪。”
“莫正君说笑了。”萧容转身招了顾程要去租轿子,洛源轻却说打算走上去。萧容点点头,落在他们身后随着一起徒步拾级而上。
“小轻你等会儿就回去吧,随我住这儿粗茶淡饭的,回头你爹得来寻我了。”
“莫叔我没事的,反正在家也无趣得紧,倒不如陪您在这儿说说话。”
莫正君笑着点点头,可萧容错开步子,落在他们后面却明显地看到那人转头一瞥的双眸里却奇怪地流露出惋惜和心疼。他突然间想起年前洛源轻还说两家都谈婚论嫁了,可到了现在都四月了,却毫无音讯,只怕是谁也不敢轻易开这口了。
谁知道这仗要打几年?三年也许洛家还等得,可若是五年,七年,十年呢?若是像莫锦寒一样有去无回呢?难道要洛源轻等一辈子吗?便是他自己愿意他爹娘又哪里舍得?
萧容记得他说起莫无沙时含羞带怯又满脸幸福的模样,只觉心里沉甸甸的。
通往万佛寺的石阶他们一走就整整走了近一个时辰,期间却只有莫正君偶尔风轻云淡地挑着话题,他们两个半大少年大多时候都在沉默。
大殿终于出现在了眼前,三人虔诚地各自上了香。莫正君捐了香油钱,让寺中的小沙弥带着去后山的厢房,洛源轻自然是陪着一起,萧容却有意散散心,转而去了万佛寺最出名的竹林。
这寺庙他就没来过几次,唯一一次好像也是陪着王氏一起来的。凤后出行那排场自是不必说,反正从头到尾他就跟在他父后身边没能走开一步。
竹林四季常青,文人雅士向来喜欢,又处万佛寺这种世外之地,越显清幽出世。碧叶交错间,光晕斑驳。萧容闻着这沁人心脾的竹香,嘴角微微勾了勾,心情终于平静了些。
“都说这竹林好,本殿以前还不觉得,倒真是不错。”他一边往前走一边对向竹道。向竹笑着点头,正想回一句。萧容表情蓦地凝在脸上,脚步一顿紧接着突然一甩袖就往左边急步而去。他没走两步,方才细细碎碎的说话立刻清晰起来。
“你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友盈,她——”
“齐然,我没想到你竟是这种人,背后道人是非。”
“你不信我?!”
“信不信又如何?你难道愿意带我走?”
“……”
“既如此,又何必——”
齐然似乎想握着他的手,章友盈却激动地一把甩开。透过那青竹间隙,萧容看着这一对男女,脸色难看之极。待听到章友盈那一句“你愿意带我走”时终于忍不住了,一拍竹叶大步走了出来。
章友盈说到一半冷不防听到脚步声,肩头一跳下意识地一下推开齐然。他怔了怔才瞪大眼缓缓转过身,下一秒却被吓得倒抽了一口冷气。齐然眼中冷意一闪而过,紧跟着侧过眼却在看清来人的瞬间脸色一白,不可置信地退了一步。
萧容冰冷的目光在两人身上一寸一寸地移过,眸中甚至闪过一丝戾气。“章友盈,你眼光可真够,好的啊。”他似是咬着牙挤着一字字往外吐,“这种女人你也看得上,她哪一点比得过——”
他看着章友盈低下头,脸上浮现出的愧疚神情,只觉是厌恶到了极点,根本就懒得跟他废话。他吐了口气,盛怒的表情却根本收敛不了,声音低沉:“章友盈,本殿只给你一个选择,三天之内你去白家退亲,否则,别怪本殿不客气。”他瞥了眼似是想要辩解的齐然,声音越发冷了几分,居高临下地警告道:“还有你,若还要那仕途,就给本殿安分点!”
***
这边萧容意外撞见章友盈和齐然私会,那头陆千遥要查他们俩的事也查出了些端倪。章友盈和齐然之前多是君子之交,除了偶尔跟着章友承时两人才有机会见上一面。上一次私会其实是章友盈有心想快刀斩乱麻安安分分嫁人的,谁想到偏偏就是藕断丝连剪不断。而这天下又哪有不透风的墙呢?
“当初庙会我还说芷阳脚踏两条船呢,没想到竟然是另有其人!”苏算梁没事的时候总喜欢在陆府晃荡,下人来报的时候她正好在场,一听之下啪地一拍桌撩着袖子就要往外走。陆千遥赶忙拦住她:“你干嘛,打架去啊?”
“还能干嘛?赶紧让书呆退婚啊,这种人谁还敢娶回家?!”
“以什么理由?”
“那男人都跟别的女人私会了,这不是理由那什么还是理由啊?!”陆千遥问得冷静,苏算梁听罢却忍不住拔高了声音。还好芷阳离京了,还好发现得早,否则娶回去岂不是带绿帽子了?!
“是没错,可按照芷阳的性子,白家的做事风格,就算真是章友盈的问题,只怕也不会泄露半分,到时别人也只会说白家不是。”
“那你说怎么办?”
“容我先想想,总之得让章家退亲,把芷阳摘干净便是。”
“嘁,说了等于白说,还以为你有什么主意呢,这我也知道啊。”
陆千遥斜了她一眼,“罗哩罗嗦的。行了,你赶紧把芷阳先叫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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