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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耳边一阵呼啸的风声,我睁开眼才知道白离络又抱着我在飞檐走壁,他说辰时塔楼戌值的兵士会换岗,我们会被发现,所以要送我回来,我一看天边晨曦初现,就要天明。
我让他在大门外将我放下,自己推门走进去。
大门处空空如也,平日守门的护卫一个也不见,我想定是安国公体谅他们辛苦,放他们回家团年去了,至少孟明垣是不会有这样好意的。
可能是还太早,府里静静的,也没什么人走动,似乎只有西边角落的厨房亮了些灯火。
我扶着头,昏昏沉沉的径直往我的秋意园走。
回到秋意园,我看到陈叔如释重负的迎了上来,语气里像是松了一口大气,对我道:少夫人,您可终于回来了,快进去吧,将军等了您一宿了。
我头昏昏沉沉,并不大晓得他在说什么,只含糊应了声嗯就往里走。
陈叔跟上来,又对我说道:少夫人,将军他今日心情有些不大好,等下少夫人千万不要和将军急,他说什么,您就顺着他些可好。
我扶着额,想是又应了声嗯。
陈叔似乎这才真松了口气,停在我身后,不想片刻后又跟上来,欲说什么。
我对他摆摆手,道:陈叔,我头痛,您老人家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要先去睡一觉。
他看着我,欲言又止,却终是对我点了点头,道:那少夫人您去吧,记得老奴刚才说的话啊。
我点点头。
我步到里间,见孟明垣果真坐在房里,脸色阴阴沉沉的,一见我进来,就死死将我看着,也不说什么话。
我昨晚可能喝了太多酒,头还是宿醉后的痛,只想捂着被子死死睡一觉,也懒得招呼他,径直越过他往床那里走。
“你站住!”沉沉的几个字和着他沉沉怒气吐出来。
我停住脚步,回过身,问他:“你有什么事?”
他只满面怒容看着我,又不说话。
我笑了一下,说:你有什么事也都明天再说,我头痛,我要睡觉。
说着我就不再理他,走两步就往床上趴去。
他跟上来,一把把我从床上扯了起来,沉眉对我吼道:不把话说清楚你休想睡觉,你说昨晚你去了哪里,醉成这样,跟谁去喝酒了,嗯?
我可能还有些醉,扶着头想了一想,才抬头咧嘴对他笑道:你等我就是为了问这个,我昨晚去重明楼看烟花去了,白离络带我去的,那里的烟花好漂亮,你看过没。
他眼里像是有火苗一下窜了上来,又想对我吼,我低头看一下被他紧紧抓着的手臂,那里生生的疼一下一下的传来,我抬头看到他铁青的脸色,又垂下头去扳他的手,但他抓得很大力,我怎么扳他的手都是纹丝不动,我觉得手臂疼得厉害,头更疼得厉害,我不想和他吵,好像印象中我总是在和他吵,我只想现在能躺下去,好好的大睡一觉,我抬起头,看着他,道:你放开我,我头痛,我要睡觉,你怎么又生气了,你又在生什么气,我没有做错什么,你为什么总要生我的气,你放开我。
他像是愣了一下,抓住我手臂的手力度一下子撤去,喧天的怒气好像也一下散去,他放开了我,我仰脸对他笑笑,躺下去裹着被子就沉沉睡去。
我觉察到他似乎也贴了上来,低低沉沉在我耳边说了句什么,似乎又有些温柔,像是一句情话,但是什么情话却听不清楚,我想今晚我整个都醉得厉害,发生的一切都分不清楚是真是假,他情绪无常,就算说了一句什么情话,我想也是我做的一场梦。
我醒来以后,梳洗完毕就走到外间用膳,想不到孟明垣也在,吃饭的圆桌上摆了两碗元宝,他坐在一旁的矮几边上拿了一本不知什么书垂头静静翻着,听到我脚步声,抬眼看我一眼,将书往矮几上轻轻一放,起身来迎我,笑道:今天年初一,你过来吃些元宝,等下我陪你一起去向父亲请安。
我看一眼桌上的碗盏,皱起眉头,去看琴心。
他笑道:是我让人准备的,今天年初一,习俗是吃过元宝才能顺顺遂遂圆圆满满一年到头,你不喜欢的话,随便吃两颗象征一下,饿的话,我再让人给你准备其他吃的。
他说完就来拉我手,道:乖,过来。
我避开他伸过来的手,噌到桌子边坐下,他也跟着坐了过来,我抬头看看天色,又看看他,道:你也还没吃?
他柔和的笑笑:我吃过了,再陪你吃一些。
我低下头不说什么,举箸夹起一个元宝咬了两口,咽下,又夹起一个,咬开,吞下。
我吃了两个,放下筷子看他:好了。
他看一眼我碗里,也放下筷子,招招手命人将碗盏撤下去。
我站起来,道:走吧。
他出声喊住我:等等。
他抬头仔细审视我半晌,我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又坐下来,我有些不耐,道: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然后我转头向琴心问道:我有哪里不妥吗?
琴心不明所以的摇摇头。
我又看向他,他忽然微微倾身伸手过来在我发上一拨,顿了一下,再坐好时,手上已多了一样东西,是白离络我的那支花胜,他懒洋洋的笑盯着我,道:这花胜从哪里来的,以前没见你戴过。
我急忙伸手去抢,却被他身子一侧不急不慢的避过,他还笑看着我,我却看到他眸中似闪过我难以辨清的什么情绪。
他不紧不慢的盯着我,又追问道:嗯?
我只得答道:昨晚逛街时新买的。
他目光咄咄看着我:是吗,我不晓得你竟然也喜欢这些东西。
他意味不明,我有些心虚,应道:我从前是不喜欢,但现在喜欢了。
他又意味不明的哦一声,看我半响,忽而一笑,道:原来是这样,但这只花胜实在不怎么样,你喜欢的话,回头我亲自挑一支更好看的给你。
我忙道:不必了,我就喜欢这支。
他笑容似乎敛了敛,目光在我面上梭巡不定,我被他看得不自在,低下头,语气却有些不悦:随你爱怎样怎样。
他就有些满意的笑笑,将花胜收在自己袖中,来拉我手,道: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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