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花开大明夜-修改版

作者:庄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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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动


      魏国公府。
      魏国公夫人谢氏正令丫头清点礼品,徐华容兴匆匆地走进门来。“娘,今天你要去燕王府看姐姐吗?”
      “是呀,你姐姐有喜了,我给她预备了些补品,去看看她。”谢氏笑道。
      徐华容拉了母亲的袖,撒娇道:“我也想去看看大姐,好不好吗?”
      谢夫人心里正欢喜着,见次女有这份心意,心里更是喜悦,便一口便答应了。
      “那我先回房换衣裳。”徐华容雀跃着回房梳妆去了。
      谢夫人打点完礼物便携了徐华容往燕王府去了。
      徐华容是第一次去燕王府,远看这王府巍峨大气,与自家的国公府又是不同。入了府门后,偷眼望去二门上的小厮一律青衣小帽,毕恭毕敬垂手立着,不闻一声咳嗽耳语之声。在轿厅下了轿,早有丫头婆子上来引路。几个丫头也是穿红着绿,举止有礼,颇有大家风范。
      众人引着绕过正房往后院去了。一个徐华仪身边名唤柳嬷嬷的笑道:“夫人,二小姐,大小姐知道你们要来,已经催了两三遍了来瞧。”
      正说着,早有丫头打起大红色的帷帘,引进了上房。
      徐华仪立起身来相迎,谢夫人忙快走几步拉住了道:“我的儿,近日觉得身上怎么样?”
      徐华容便向徐华仪请了安。
      徐华仪让了座,道:“母亲,妹妹快坐。我身上倒还好,就是近来懒怠着动。”
      谢夫人又细问近日胃口如何,吃些什么,做些什么。
      徐华容便往那房中细瞧。正面悬着一幅宋人的《挥扇仕女图》。窗边放着一张紫金描金山水罗汉床,面上左右后三面装七屏式围子,攒杠镶心两面装饰花纹,铺着大红缎子的绣金软垫。床几上放着一个哥窑的插花瓶,几枝红梅斜枝怒放。
      对面案上放着一个剔红花叶纹香几,香几上置着炉、瓶、合几样,均雕朱漆,几面与侧面都细雕着花叶纹。香炉置了香饼,屋中满是甜香。
      只听徐华仪道:“这几日别的尚可,就是闻不得荤腥之物。”
      谢夫人道:“这也寻常。这头胎反应是大些。有什么想吃的,我让人送来。”
      徐华仪道:“东西倒也罢了,我也不愿意出门,就是想着母亲与姐妹们,有空多来坐坐。”
      徐华容忙道:“姐姐,我有空就来陪你。”
      谢夫人道:“你这毛燥脾气,我是第一个不放心你。倒头来还要你姐姐照顾你。”
      徐华容撅着嘴道:“才不会呢。”
      徐华仪摸了摸华容的头道:“母亲放心,华容也大了,哪还会象从前一样。”
      谢夫人摇头道:“她呀,若有一半的性子脾气象你,我就放心了。”
      丫头正好端了点心上来,徐华容忙拣了块芙蓉糕奉给母亲。谢夫人笑着吃了。
      “王爷今日不在府里?”谢夫人问道。
      徐华仪道:“往日里这时候早回来了,今日不知怎么还未回来,兴许是宫里有事罢。”说着打发丫头去前面看了。
      不一会儿,丫头来回。“王爷刚回府,听说夫人和二小姐在,让王妃留着吃了饭再走。他今日有客在,就不过来了。”
      徐华仪点头道:“那母亲和妹妹陪我吃了饭再回吧。前几日宫里赐了几枝宫花,我原想差人送来,今儿母亲来了,正好拿回去给几个妹妹使。”说着让丫头开了箱子取出来。
      谢夫人取了一枝看,细纱堆就出新鲜奇巧的花样子,便道:“这宫中御赐之物确是新巧,外面不曾见的。你这新婚燕尔的,倒是留着自己戴才是。”
      “这也是家常戴着玩的,我哪戴得了这许多。倒是妹妹们年轻,定是喜欢的。母亲来我这里一趟,也是我做长姐给她们的礼物。”徐华仪又转头道:“华容,你先挑个四枝去,剩下的给大嫂嫂和几个妹妹每人两枝。”
      华容谢过,拿着宫花去镜前一枝枝的比着。
      徐华仪回过头又道:“父亲近日身体可好?”
      谢夫人道:“他那蛮牛在家中住了数月,便叫着无趣。倒是听说你有孕,知道自己要做外公了,欢喜得不得了。若不是这两日几个公候府里来往应酬事多,昨天军营中有事他又出城去了,否则定是要一起来的。前几日我与你父亲去东宫看那二世子,长得真是可爱,你父亲回来就说等你生了,他也能含饴弄孙。”
      “母亲也要催一催大哥才是。和嫂嫂成婚也有一年了,怎么就没个动静?”
      “快别说她了,说到这个我就要生气。要说那吕家的丫头真是命好,她的相貌也不见得有多美,偏是太子一心看上了,封了次妃。如今一举得男,以后那四妃的位置定是跑不了的,说不得还能封贵妃。现如今连皇上皇后也对她另眼相看,听说宫里的赏赐如流水般地赐下来……”
      徐华仪心中如被一根针扎了一下,说不出口的疼痛。近来自以为的幸福美满似乎只是个气泡,竟经不起一句话的份量,瞬间便破灭了似的。偏又不能说什么,只是把手里拿着的一块糕点,捏成了齑粉。
      徐华容挑完了宫花,过来问道:“姐姐,你怎么把这梅花糕捏碎了也不吃?”
      徐华仪恍过神来,拿了帕子拭手道:“听着母亲说话竟忘了。”
      谢夫人道:“这有身子的人难免精神短的。倒是我只管说话,没注意你乏了。”
      “我没事,倒是华容在屋里闷不闷,要不要去院子里走走?”
      “我不闷,就陪着姐姐吧。”徐华容知道今天要在母亲面前好好表现,便学乖巧了。
      谢夫人见徐华仪没意思,便喝口茶转了话题。

      吃了晚饭,谢夫人又再三叮嘱了几句徐华仪孕中所注意之事,便与徐华容辞了出来。
      还是柳嬷嬷等人送了出来,正出了院门往轿厅走去,徐华容心中惆怅,脚步便有些迟缓。忽听不远处有一个脆生生的声音道:“棣哥哥,你怎么知道我这会回来的。”
      徐华容扭头一看,只见隔了花从有一个梳着双髻的女童,笑着扑到一个男子身上。只见那男子轻声笑道:“那是因为我有千里眼啊。”那男子穿着一身家常弹墨锦袍,眉目疏朗,嘴角含笑,正是燕王朱棣。
      徐华容见了心如擂鼓,不由呆呆地立住。但朱棣却未往自己这边瞧上一眼,拉着那女童的手一边笑问,一径往院中去了。
      身旁的丫头靛儿道:“小姐,那不是姑爷燕王爷吗?没想到他笑起来这么温柔好看。”
      “是呀。”徐华容喃喃答道。
      那靛儿又道:“那个小女孩是王爷的妹妹么?”
      “王爷的妹妹都是公主,怎么可能住在王府里。”徐华容道。
      “那是谁呢?”靛儿疑惑道。
      “我怎么知道。”徐华容心中忽然生出烦闷之气来,不高兴地说道。
      此时前面的丫头来催她们,她二人才忙忙出去上轿回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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