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女孩

　　凌晨的时候，齐悦被一阵“嗡嗡”声吵醒。磨蹭了半天，才伸出手去拿手机。

　　意识模模糊糊地接起，里面传来有些愤怒的男音，一瞬间使她清醒。

　　“齐悦！疯够了没！几天没回家了！”

　　齐悦缓了口气，压着颤抖，“明天早上就回。”

　　挂了电话，仍是心有余悸，她都忘了自己还有个家。这一吓，齐悦也睡不着了，翻来覆去等到天明，赶紧回了城南的大宅。

　　她到的时候，正碰上司机送齐昕去上学。

　　齐昕扎着马尾，穿着一身蓝白校服，咬着酸奶吸管笑吟吟走近，“两个晚上，一辆豪车！厉害呦。”

　　齐悦噎了半天，每次和这个有着一半血缘关系的人对话时，她都找不到合适的话反击。

　　黑着脸转身，恰好和齐文亦对视上。齐文亦看了看她身后的车，没什么表情，只是在齐悦经过他身边的时候，重重说了句。

　　“疯玩也要记得给家里报备，别让人担心你出了事。“

　　齐悦点点头应下，上了二楼。

　　自从齐文亦知道展程的存在后，就没再给她安排任何相亲活动了。这一天，她算是真真闲了一天。由于是工作日，那两人晚上也不回来。齐悦将大宅前前后后转了几圈，思前想后，决定去找张姨。

　　“张姨，我出去一趟，晚上可能不回来。如果，如果他问起，你给他说一声，有事打我电话就好。”

　　“好的，齐先生问起，我会转达你的话。”

　　齐悦返回房间收拾了几件衣服，开着车去了展程那。两处虽然都清静，但展程那她觉得不压抑。至于以后怎么办，就先走着吧，她不想去思考太多。

　　第二天，齐悦在快睡吐了之后，拿着前些天齐文亦给她安排的工作地址，决定给自己找点事。

　　盛世文化传媒。齐悦对这个咋咋呼呼的公司名有点闹不清，不知道它的具体业务是什么。

　　齐文亦交待过，来上班直接找李总就好。她来到前台，说明情况。

　　“请问，您和李总有预约吗？”

　　“呃，没有。”她是临时起意来得。

　　“那请问，您找李总什么事？”

　　“嗯，有人推荐我来工作，让我找李总。”

　　“那请问，您的名字？”

　　“齐悦。”

　　前台说稍等，在电脑上查了一会儿，说是李总早就交待过，她来了直接和人力交流就好。

　　齐悦不懂公司的流程，连连点头，末了问起，“那我现在做什么？”

　　“您稍等，人力总监知道您的情况，他等会来和您交流。”

　　大约十多分钟，人力总监走过来，先客气地握了握手。齐悦有点不会这种客套，勉强笑着应付了下。

　　“李总给我说过你的大致情况，你有什么职位要求吗？”

　　她连公司具体是哪方面的业务都不清楚，“您看着办吧。”

　　那人爽朗笑了起来，“好的，我明白了，你跟我来吧。”

　　他们来到一间办公室，齐悦看见名牌上写着：企划总监。

　　敲门进去，办公桌前坐着一个40岁上下的干练女人。

　　“刘总监，忙着呢？”

　　“知道我忙着，还不赶紧有事说事！”女人连头都没抬。

　　“这是齐悦，李总介绍过来的人，您给安排个基础的职位，多照顾照顾。”

　　刘总监这才抬头瞟了一眼齐悦，“知道了，没事你出去吧。”

　　人力有点无可奈何，转身出去，齐悦唯唯诺诺地跟在他身后也要出去。

　　“哎，你跟着我干嘛？你留下和刘总监好好聊聊吧，看看有什么工作上的问题。”

　　“啊？”

　　一份体面的工作，对齐悦来说具有很大吸引力。但是她从没和这样的人接触过，这时就有些傻乎乎的。人力走后，她站在桌子前，刘总监仍然专注办公，没有丝毫要聊的意思。

　　齐悦绞着衣摆，有些后悔来了。

　　紧张的时间总过得很慢，也不知多久，刘总监起身，“跟我去开会。”

　　会议室挺大，齐悦跟着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坐满了人。刘总监直接走进坐在主席座，齐悦就那么愣在门口，她真的很想走了。

　　离她不远处坐着的一个年轻女孩，拉了拉她的胳膊，小声说，“坐吧，刘总监就那样，你新来的吧？”

　　齐悦坐在她旁边的空位上，“嗯。”

　　“我刚来那会儿，她也这么晾着我的。没事，你别在意。”

　　上面清了清话筒，领导开始发言，“市文宣部准备做一个城市名片式的纪录片。这个任务交到了我们公司，算是一个很大的挑战，如果做得好，以后和政府的合作还会不断，但要是不行，估计会成为业内一个笑谈，也会是公司的黑点。所以，任务重，时间紧，这段时间我希望大家打起一切精神！”

　　齐悦在下面直了直腰，听着刘总监安排工作计划。

　　散会后，她打算要是再晾着，就离开。这所谓的闲职，太尴尬了。

　　“你叫什么来着？”刘总监终于和她说话了。

　　“齐悦。”

　　“嗯，你跟她。”指着旁边那个女孩，“去他们小组。”说完又对着那女孩，“你们组不是人少吗？给你们加了个人，任务给我如期完成！”

　　齐悦跟着回去，又开了一个小组会议，直接开到下班。她有点感叹，难道体面的工作都是天天开会吗？

　　今天对她友好那个姑娘叫小柳，热心地解答了她不少疑问，齐悦这才明白工作内容。

　　文宣部要拍城市纪录片，大致分为六集，他们这一小组负责其中一集的策划资料收集。

　　“明天我们出去做市场调研，其实出去挺好，不用在办公室受监督，但是呢，就是有点累，唉。”小柳和她进电梯后，随便说起。

　　电梯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小柳按下1层，齐悦在后面按下-2层。

　　“咦，你开车来得？”小柳问。

　　“嗯。”

　　“你住哪？”

　　齐悦说了一个大致方向。

　　“和我一个方向欸，你现在回家吗？能送我一程吗？”

　　“行啊。”齐悦挺想感谢她的。

　　两人来到车库，齐悦按下电子锁。

　　“这是你的车？”小柳还是认识车得，她看看玛莎拉蒂，又看看齐悦。

　　还没等齐悦回话。

　　小柳接着说道，“嘿嘿，这车挺好。”

　　齐悦笑了笑，问起她家庭住址，准备先送她回去。路上，她感觉小柳似乎有些拘谨，没刚才那么活泼了。齐悦只好自己找些话题聊着，但她们除了工作实在聊不来。和她有话题的应该是崔溪溪那类人，这个小柳一看就是好姑娘。

　　冷了一路，终于送到小柳所在的小区。齐悦掉头，往回去展程的公寓。

　　她回到家就躺在沙发上，腿翘在茶几上歇着。这去了一下午，没干什么活，光开会也能累得半死。

　　其实她还是觉得酒吧那类工作适合自己，今天这种工作环境让她心里焦灼。

　　打开手机，她想找人说说话排解一下糟糕的情绪。拨通展程的电话，却是机械的女声，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听着这声音，本就不好的心情就更加烦躁了。

　　***

　　第二天，齐悦起早去上班。

　　今天和小组的成员一起出去做调查。可当她跟着小柳，想学习学习时，小柳却没有昨天的那种热心，好像一直在躲着她。

　　齐悦最烦猜别人心思，到底是哪出错了？她再次觉得可能自己真不适合工作，就适合混着。

　　熬到下午下班，齐悦开始认真思考明天要不要辞职不来了。就这么一路想着，她随着下班的人流下了电梯，出了办公楼。走到路口时，才回过神，她是开车来得啊。

　　于是准备往回走去取车，刚一转身，看见迎面的是一个熟人。

　　李南风看见她也是一愣，“齐悦，你在这上班吗？”他指着那个办公楼。

　　“算是吧。”齐悦的语气有点无精打采。

　　“什么意思？”

　　“没什么。对了，你怎么在这？”

　　“你忘了？上次我也在这碰见过你，我那时不是告诉过我换地方了吗？”

　　“啊，对。”

　　李南风打量了她一阵，发现她有点心不在焉，“怎么了齐悦？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

　　齐悦惊讶，“这你都能看出来？”

　　“哈哈，我有段时间和你这状态很像，刚看见你，就猜到了点。”

　　齐悦点点头。

　　“要不要和我说说？我可以开导开导你。”

　　齐悦确实很烦，没有过多思考，就回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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