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女孩

　　楔子

　　齐悦是个私生女，很长时间以后她才意识到自己这个身份，而齐文亦是她父亲这个事实，她知道得更晚。

　　宝宝开口叫出的第一个音节是妈妈，然后是爸爸。

　　而齐悦学会的第一个词语是“先生”，然后是“齐”，等她终于将两个词连起来通顺地叫出“齐先生”后，她才被教着喊“妈妈”。

　　出生时人是一张白纸，认知由身边的人影响，渐渐形成独一无二的个体。

　　齐悦从牙牙学语时起，心里模糊地排出一个名次。齐先生第一，妈妈在第二。

　　三岁记事后，这个名次在她心里更加坚不可摧。齐先生不像妈妈那样常常在她身边，但是他偶尔来一次，都好像自带光辉一样，照亮家里每个角落。妈妈脸上开出美丽的笑颜，她也会得到各种新奇的玩具。

　　但齐先生只对她笑，他对妈妈不笑，那表情她看不懂。齐悦很开心，她觉得在齐先生心里，一定也是将她排在第一。后来她偷偷跟齐先生说在她心里，他也是第一。齐先生听完笑得更深，他摸着齐悦的头夸奖，“好孩子。”

　　及至齐悦上学，齐文亦一直扮演着一个亦师亦友的角色。她有什么生活上感情上的问题都会向齐文亦倾诉，齐文亦的意见说来说去也逃不掉一个意思：随心所欲。

　　一切都随心所欲的齐悦活得自由自在，如果没有那个雨夜，她也许会一辈子这么开心下去。

　　那天她满身风雨的回家，看见妈妈歪倒在沙发边，脑袋不停摇晃着，口中吐着白沫。齐悦慌忙地跑进跪在她身边，“妈妈，妈妈，你怎么了？对！打120！打120！”

　　妈妈死命拽着她的手，“齐悦，我对不起你！我该死！我对不起你！”

　　“妈妈，你都在说什么啊！什么对不起，什么死不死？呜呜，你怎么了？我去找齐先生…”

　　妈妈将一个包塞到她怀里，“别找！你别找他！离开他！离得远远得，他是一个魔鬼！永远都别再见他！”

　　妈妈全身剧烈得颤抖，声音断断续续，齐悦帮她擦拭不自主溢出的白沫，“别说了！我带你去医院！”

　　齿间挤出发狠的句子，“原…谅我这…样一个…虚荣…女人，把你……带到…这个世界……”

　　身体的极度痉挛，齐悦的双臂几乎要抱不住，她捏着妈妈的手，赶紧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充斥着浓烈消毒水的走廊间，齐悦孤零零地蹲在墙角。刚才警方来过，由于她妈妈死于吸食毒品过量，她被盘问知不知道毒品的来源，齐悦目光呆滞地摇着头。

　　四周渐渐安静下来后，齐悦才想起妈妈临死前塞给她的包。她打开，里面装着大量现金，她刨开那些红灿灿，从中抽出一本通体暗黑的书籍，封面印着三个烫金大字——坏女孩。

　　齐悦翻开扉页。

　　“心中的鬼怪，她逃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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