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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灰崎在那天之后逃了几天训练，被虹村找到后狠狠地揍了一顿。脸上挂着彩被虹村勒着脖子带到篮球场，发现场内出现了自己不认识的人。
“那是谁？”弯着腰脖子被夹在臂弯之间，灰崎一手挡着虹村的手臂，一手指着前方与别人大声笑闹着的金毛。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狠狠瞪了灰崎一眼，虹村准备一拳头锤在灰崎脑袋上，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中途将拳头张开，用手掌不轻不重地拍了拍灰崎的头顶，“他叫黄濑凉太，是刚进部的部员，潜力相当不错。”
“哦？相当不错？”灰崎尾音稍稍上扬，对此很不相信，“就那副傻样？”
灰崎话音刚落，黄濑相当应景地左脚绊上右脚摔倒在了地上。
两人看到，虹村沉默了，灰崎夸张地大笑了起来。
“哈哈，你说的潜力不错是指搞笑方面的吗？”
“也没这么好笑吧...”虹村捂住脸放开了灰崎，“在篮球场上的时候还是挺靠谱的。”
灰崎勉强收住笑，站直身体，抬头看了一眼黄濑，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听到灰崎的笑声，原本正在和部员们聊天的黄濑转头看向了他们这边，定睛看了两秒后嘴角扬起了灿烂的弧度。
他一边向虹村招着手，一边向他们跑了过来。
“嗨，虹村前辈，日安！”
“啊，好。”虹村微笑着点点头，忍不住看了灰崎一眼。同样作为后辈，灰崎从来不会主动打招呼，看到他不是赶快跑就是一副见到鬼了的表情。他不就是打了他几下，有必要这么避恐不及吗？
越想越郁闷，虹村抬手又给了灰崎一巴掌。
黄濑看到虹村的举动，张着嘴露出惊讶的表情。这些天来，他一直以为虹村是温和有礼又认真的前辈。
“虹村前辈，这是......？”
灰崎捂着脑袋不敢对虹村发脾气，憋着气扭头瞪了一眼黄濑，没好气道：“你管老子是谁！啰啰嗦嗦的爱管闲事！”
虹村一听皱着眉控制不住又给了灰崎一下，“你这是什么态度，能不能好好说话！”
每次逮他的时候总是爆粗口的人好像不是他一样，灰崎撇过头默默腹诽虹村。
虹村看着灰崎的表情就知道灰崎在想什么，完全没有心虚的意思，扭回头指着灰崎对黄濑介绍道：“这是灰崎，上次和你说的逃训老人。”
“逃训老人是什么鬼介绍！”听到这个称呼，灰崎摆着难言的表情，扭曲着一张脸叫道。
虹村伸出手按在灰崎的脸上将他往身后压了压，只对黄濑说着话：“今天赤司给你训练单了吗？”
黄濑好奇地看着灰崎张牙舞爪的样子，眼睛亮晶晶的，听到虹村的话收回视线，一脸的兴奋：“没有。小赤司今天一来就被教练叫走了，他说虹村前辈也有训练单，让我来找前辈要。”
“这样啊，那你等下，我去拿给你。”虹村点点头，正准备再跟黄濑说些什么的时候，猛地像被什么蛰了一下地迅速收回手，脸上也红了起来。
“黄濑你先去做热身。”顾不上再和黄濑说话，虹村提着灰崎的衣领把灰崎拖到了角落。
黄濑望着挥舞手臂、一脸惊恐但眼底依旧冷静的灰崎，忍不住舔了舔唇。
终于兴奋起来了啊。
————
“该死的，下手这么狠！”躺在天台上，灰崎伸出手指触碰嘴角的伤口，忍不住发出轻轻的“嘶嘶”声。
不就是舔了一下他的手心吗？糟糕前辈有必要下手这么狠吗？这都到第二天了还是肿着一张脸，真麻烦！
一边略略生气地腹诽着，一边又忍不住露出微笑。
不过，糟糕前辈红着脸的样子也很可爱。
看着蔚蓝的天空，灰崎眯着眼笑了起来，懒散地伸了个懒腰，干脆平躺了下来。
天好蓝啊，今天又会在什么时间段找到他呢？
可等了很久，灰崎也没等到预想中的人，看着远处天空上已经快要下山的太阳，灰崎冷着脸坐起身来。
他明天也要逃训！
“灰崎君心情不好，要不要来颗糖？”
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大跳，灰崎瞪着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仿佛一下子出现在他身边的黑子，捂着心脏说不出话来。
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黑子端坐在灰崎身边，听到灰崎的话疑惑地眨眨眼，“在太阳还有点亮的时候。”
“现在也很亮啊！”灰崎看着黑子再清晰不过的清秀面孔，忍不住吐了槽。黑子的幽灵技术一定是修炼到了满级，否则怎么能想出现就出现，想消失就消失，切换得如此自如！
“啊，”黑子看着灰崎，简单地张了张嘴，随后偏头指了指某个位置，“大概太阳在那里的时候来的。”
灰崎顺着黑子的手望过去，“你的意思是你大概一个小时之前就来了？”
“大概是吧，我不知道怎么算时间，灰崎君真厉害，竟然知道太阳位置对应的时间。”
不知道为什么，灰崎突然不想理会黑子了。
黑子看着不说话的灰崎，向灰崎递出手。
灰崎看了一眼黑子，将视线放在了黑子握紧的拳头上，“什么？”
纤瘦柔软但布满茧子的手在灰崎眼前慢慢张开，一个方方正正的小长方体安静地躺在黑子的掌心里。
“泡泡糖。”
“......”
“不知道灰崎君喜不喜欢这个味？”
“还行。”
打开包装纸将糖放进嘴里，浓郁的果香和馨甜的滋味缠绕着感官，灰崎闭着眼睛靠在了墙壁上。
慢慢开口与黑子聊了起来，聊了篮球、聊了学校、聊了女孩子。
慢慢吹出小小的泡泡，灰崎得意地睁开眼睛看向黑子，准备让他看看他能把泡泡吹得多么大。可没想到，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清秀的脸向他靠近，泡泡也被对方咬破，一点点地挨近，一点点地触碰。
仿佛被什么咒语束缚住了，灰崎呆呆地任由黑子吻上自己的唇。
——
灰崎心不在焉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双手插兜，想着黑子对他说的那些话。
虽然很不想想起两人唇齿分开时的窘迫画面，但灰崎不得不承认那时他的心底有了点点波动。
在与黑子的日常相处中，他一直都很轻松愉快。虽然没有恋爱的感觉，但无疑也是用着真实柔软的感情认真相交。
但就现在而言，他大概对黑子是没有那方面的感情的。
可如黑子所说，黑子已经跨出了无法回头的第一步，两人接下来会往什么方向发展，要看他是如何选择了。
作为朋友，灰崎最欣赏黑子的就是这一点，不会拖拖拉拉，有什么话到了合适的时候就会干脆地说出来。好与不好，有着自己独立的判断。
灰崎同样也不是个婆妈的人，但没有办法当场做出决定。黑子说可以给他时间让他考虑，但灰崎希望这个时间能够正向无穷大。
烦躁地踹了一下街角的墙壁，再次感慨感情果然是很麻烦的东西，灰崎低着头突然不想再走下去了。
回到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屋子，再怎么样，他也没有办法继续骗自己一个人不孤单了。
他决定像黑子一样，先走出那不回头的第一步。剩下的，就看事情自己会怎样发展吧。
可想起昨天看到的那个场景，他想自己大概没有机会了。就如命中率20％的数学题，他与虹村的可能性也只有这么多吧。
“啧。”灰崎忍不住捏紧了拳头，他好像快要生出嫉妒的心情了。
第二天，没有像赌气时说的那样不去训练，反而早早地就来到了篮球场。
灰崎一边拍打着篮球，一边等待着虹村。可等了很久，也没有看到那个总是很早就会来到篮球场的人。
忍不住跑去问了赤司，才知道对方正在处理出国转学的事情，最近都不会来部里了。
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样的滋味，灰崎哈哈笑了几声，大笑着逃了训。
“看，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管东管西了，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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