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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4．耍流氓
Chapter24．耍流氓
在转头看到楚修的脸时，谢岚脑海中突然产生了瞬间的空白。
而楚修就这么皱着眉，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谢岚很少在楚修脸上看到这种没有笑容的表情，连眉头都稍稍的紧蹙着，就好像遇到了什么让他感到困扰的事情。
谢岚并不确定这种困扰是因为他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犹豫了半天，谢岚还是没有贸然开口询问，只是用疑惑的目光望着他。
在楚修看来，就好像漫画中的人物额头上冒出了问号一般。
于是楚修不自觉得弯了弯唇角。
注意到谢岚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中，楚修加深了笑意，说：“我就说会下雨，所以找导师借了把伞。”
他晃了晃右手，然后将灰黑色的雨伞打开。
谢岚觉得刚才打算冒雨去买伞的自己有点傻，当然，也有可能是精神不太好的原因，让他的思维也有些滞缓。
撑开后才发现那把伞并不大，应该是单人伞，一个人撑的时候刚刚好，两个人挤在一起，都显得有点小了。但是现在也没有条件让他们去挑剔这个，谢岚想了想，伸手握住伞柄，说：“我来撑吧。”
楚修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而谢岚已经顺手将伞柄拿过来握在了手心。下一刻，楚修松开了伞柄的右手就抬了抬，手背贴上了谢岚的额头。
“还好，没发烧。”
谢岚：“……”
“刚才看你脸色有点不对劲。”楚修的眉眼松展了开来，“以为你生病了，要是劳烦病人这么帮我，心里有些不安。”
谢岚微微怔了怔：“大概是我精神太差。”
两人挤在伞下，出了行政楼往食堂走去。雨并不算小，而伞也不大，再加上风向的缘故，不少雨点斜着打在了两人身上，带来了微微的凉意。
谢岚一边换着伞面的方向，一边遮住了楚修的大半个身子。
这时候他才发现楚修看上去病弱，但实际上长得还要比他高一点，以谢岚理科生的眼力看来，这一点数值大概在2公分上下。
楚修并没有看到他的动作，倒是饶有兴致地看着溅落在水泥地上的雨花，然后他像是不经意地，又像是特意让两人靠得更紧一般，伸手揽住了谢岚的肩膀。
两人在伞下并肩的格局顿时被改变了，如今更靠近了几分，谢岚整个人都像是被揽在了楚修的怀里。
这样的距离显然有些太近了。
谢岚的身体有一瞬间的紧绷，但在瞥见楚修嘴角淡定自若的笑容之后，又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这么一靠近之后，他身侧淋的雨果然少了很多。
尽管这样的距离对向来冷淡的谢岚而言，有点——亲密了。
但他并不反感。
再之后的路程就有些沉默了。
两人谁也没有开口，就这么享受着安宁但不寂静的氛围。
雨点打在伞面上，沿着伞脊汇成水流，在伞面边缘滴滴答答地落下，一面落在地上，另一面……正落在谢岚朝着外侧的肩膀上。
等两人走到食堂的时候，楚修才发现哪怕他揽得再紧，谢岚身上还是淋了不少的雨，相比较之下，他自己沾上的那些雨滴基本就算不上什么了。
果然不应该把伞给他的。
楚修心底深深地叹了口气。
因为下雨的原因，食堂里的人并不比平时少多少，再加上还有早上第五节才下课的学生，所以在收了伞之后，谢岚先一步找了个人比较少的队伍去排了队。
楚修慢悠悠地跟上。
最后两人随便点了几样菜就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
“你喜欢雨吗？”
谢岚侧头看了眼门外串连成线的雨珠，眼底浮现出几分疑惑：“雨？”
“‘微雨夜来过，不知春草生’的喜雨；‘楚天长短黄昏雨，宋玉无愁亦自愁’的愁雨；‘一蓑烟雨任平生’的禅雨……”楚修眼底的笑意深了几分，“苏东坡建造‘喜雨亭’，周作人先生给自己的书斋命名‘苦雨’，郁达夫也说过‘无雨哪能见晴之可爱，没有夜也将看不出昼之光明’，很多人都觉得赏雨是一件十分有趣味的事情，那么你觉得呢？”
谢岚：=皿=麻麻快看这里有一个活的文艺青年！
虽然不知晓楚修为什么要问他这个问题，但谢岚此时不知为何，突然生出了高中时期被语文老师上课点名要求做段落赏析的即视感……天知道他文科成绩从来都是低空飞过。
“我不知道。”
“哦？”楚修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谢岚只能继续说下去：“我是理科生，大概没有你这样感性而深刻的体会……但我不喜欢雨，至少现在我不喜欢。”
“为什么？”
“因为我刚刚淋了雨。”谢岚回答说，“而且如果我有事要出门而下了雨的话，会很不方便。”
楚修了然地点了点头，随后说：“但是下雨的时候，未必一定是你要出门的时候。”
“可是只要有一次……那么我的行程就可能会被打乱。我对雨并没有感性的追求，若是不干扰我的生活学习，我便无所谓，若是困扰了我的生活，我便难以产生好感。”
望了眼若有所思的楚修，谢岚顿了顿，又说：“我说的……大概不是你想听的吧。”
“不。”楚修温煦地笑了笑，“你说得很有意思，所有精神上的享受，都是以物质的基础为前提的，若是雨对人造成了困扰，那么它再美再有意境，人也很难从中得到欢喜和享受。”
说完，楚修指了指谢岚已经近乎湿透了的肩膀，说：“你回去记得换身衣服洗个澡，不然很容易感冒。”
谢岚点了点头。
因为还要帮室友带饭的缘故，两人吃完饭也没多做逗留，直接起身往外走去。
这一次楚修先一步在谢岚之前拿起了灰黑色的雨伞。
“我送你回寝室。”
谢岚愣了片刻，才注意到对方的目光又落在他被打湿了的那半边肩膀上。
看起来楚修似乎是不愿意亏欠他人的类型……可是这种事情谢岚并不觉得有计较的必要，毕竟楚修身体弱，他多照顾一点也是应该的。
但是看着楚修温润的笑容中带着的不可拒绝的味道，谢岚想了想，也只能说：“其实……食堂隔壁就是校园超市，我可以再去买一把伞。”
楚修：……
几分钟后，谢岚拿着另一把黑色的伞走了出来。
他手里的书在之前就已经被打湿了，不过好在都是买来的教材，不是图书馆借来的什么珍贵资料，所以价值也不高，倒是楚修从导师那里拿来的文件夹被他一直小心地护在胸口，哪怕他本人身上也或多或少地占了些雨水，文件夹依旧丝毫未损。
看上去是十分重要的资料。
送谢岚回寝室的路上倒不像之前那般安静。
雨也小了很多，从豆大的雨珠变成了细微的雨丝，打在伞面上也不再发出引人注意的声音。
似乎营造出了一股十分适合说话的气氛。
谢岚在这时突然有几分明白了楚修口中的“雨的意境”。
就像现在这样，他们两人悠悠然地在细雨中闲庭信步，不似晴天那般毫无遮拦，也不似大雨倾盆时的焦灼。
周围连绵的雨丝就仿佛将他们和其他人隔离了开来，开辟出了一个独属于两人的空间。
谢岚突然想说点什么。
但他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像是隔阂在理科生和文科生之间的一道鸿沟，谢岚一瞬间突然找不到什么能和楚修分享的共同话题。
无论是枯燥的代码还是乏味的软件，对楚修而言似乎都是天方夜谭；而楚修口中的诗词文化，在谢岚眼中也有如无字天书。
就像是两条平行线，找不到相交的那一个点，就只能沉默着，看着脚下被雨打湿的道路一路向前蔓延着。
灰黑色的伞面边缘突然撞了一下黑色伞面的边缘。
像只是一个不经意间的意外，而谢岚的脚步却微微一缓。
这仿佛是一个讯号。
就如同电脑的开机键，瞬间打开了这一方天地。
然后谢岚听见了楚修带着独特韵味的声音。
“你周末……有没有时间陪我去一个地方。”
这是谢岚第一次觉得楚修的声音是那么耳熟，就仿佛他在另一个地方也听到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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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谢岚：不约，蜀黍我们不约_(:з」∠)_
感谢：十九洲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5-05-17 04:2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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