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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击
齐叶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吃过正常的饭菜了。
没有化肥和农药，地里的产出并不好，尤其是一年内种两茬的那块地，下半年的收获明显下降，若想明年再种，只得另外开荒地，这块地要休养一整年才能恢复地力。
建地窖时剩下的几块石料，被人打凿成石磨，收回来的荞麦挑出种子来，剩下的都被去壳磨成了粉。
虽然没加面粉的荞麦面吃起来粗剌剌又缺乏弹性，但大家捧着碗，看着碗中骨头熬制而成的清汤里，黄褐色的面条上堆放着绿色的菜蔬和黄色的煎蛋，还有肥瘦相间的咸肉片，不由都流露出怀念和感动的神色来。
多不容易啊！
这才是人吃的饭啊，有木有！
整天吃肉，不吃饭和菜，那不是享福，是受罪啊！
健康饮食是由主食、蔬菜、水果、蛋奶、肉类和各种辅食搭配而成，各种营养成分都能吸收到，一日三餐早吃好，午吃饱，晚吃少，饮食规律且经常饭后散步消食才是人类的养生之道，这么久以来，他们缺少食物，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一天能吃上两顿饱饭就是老天爷恩赐了，而外面的世界那么多危险，又有那么多的事情要自己动手做，想要悠闲地散步，根本没可能。
几位长辈消化力弱，吃不了烤肉，只能喝肉汤，吃锅底剩下的肉渣，还是认识了图克他们，从黑铁城里带回许多铁锅来，他们才能吃上煮的松软的肉块，之前大家轮流等饭吃，肉下了锅，撇掉浮沫，等熟透了就赶紧捞上来喂饱大家的肚子，哪有那许多功夫慢炖至烂呢？小孩和老人还容易饿，每回都是他们最先喝汤，最后吃肉渣。
如今田里的出息加上牛羊群和Jam他们的收获，这个冬天大家都能吃上好长一段时日的正常饭菜了！
眼见着就要告别上火和各种肠胃不适以及便秘和痔疮等等难以言说的痛苦，大家怎能不感动呢……
“粮食明天就给他们运过去吧，还有那个，也给他们带上——一定告诉他们要千万小心！”
老李和Jam嘀嘀咕咕地咬着耳朵，机长歪头，心领神会地加了一句：“看看他们划船的本事学得怎么样，如果还行，就让他们自己一站一站把东西递下去。”
Jam点头答应了。
他转头和耿大力商量起关于“那个”的事情：“要不要让人专门去教教他们，我怕没人会，更怕他们胡来把自己给炸了。”
“我去吧！这一阵也没什么大事，我也学过这些，你就在家里歇歇，别再往外跑了——好歹我也在部队呆过。”
“子弹够吗？”
“唔，弹壳有限，还是得省着点用。”
“那你到了黑铁城和图克再要些，他倒是很好说话的。”
“知道了。”
这些人嘴里说的是由老李指导，图克提供铁管木料和各种零部件，最后组装成的土枪，子弹里装的是岩盐矿里搞来的硝石粉和木炭粉末，稳定性和准度差，但爆破强度很厉害，对付野兽和只能使用冷兵器的外星犯人绰绰有余，但它的危险性也很高，一不小心就可能卡弹炸膛伤到自己。
当初，他们之所以决定把人都分散出去，两户人家一队地分布在沿河那条线上，除了营地暴露，随时可能遭到犯人袭击的危机感逼迫他们这样做，还有就是食物的日益充足以及武器和交通工具级别的提升让他们有了底气。
另外，他们的牛羊越来越多，雁回城附近的草场被它们吃了个遍，而放牧的人手有限，无法放任它们继续不停地繁|衍下去，除了宰杀吃掉，便只能想办法分散开来，如同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一样，一家一户拥有一大块草地，这样才不至于把草皮啃光，人畜都非得迁移到另一块地方。
每个营地之间走水路都只有两到三天路程，耿大力等人把带回来的那四艘小船装满了粮食和枪支弹药，在晨雾中顺流而下慢慢远去，雁回城里来送行的人瞧不见他们了，这才两两相伴着穿过布满荆棘丛的草地往回走。
“不知道这条河的上游会通到哪儿？”乌日娜看了一眼那条十丈宽的长河，眼带好奇。
“大概也是草原吧？也许还有雪山和沙漠？”齐叶猜测。
“冬天就要来了，要不然等明年春天，我们再组建一只探险队，上去看看！”Jam在她们身后搭话。
“好啊，到时候我也想去！”乌日娜拉着齐叶的手，胆气十足地提出要求。
“你？算了吧！小丫头可吃不了大男人的苦，你还是老老实实呆家里吧！”Jam毒舌不改。
“哼，我让瑞恩跟我一起去，这么大的船，多两个人不算多吧？他那么厉害，肯定能帮到你们的！”乌日娜指指河边栓在小码头上的大船，眼里满是跃跃欲试。
Jam喷笑：“你这是仗着小男朋友的本事作威作福吗？”
乌日娜脸蛋红红，恼羞成怒反驳道：“我也能帮上忙的！”
“狐假虎威！到时候真遇上麻烦，他也只能顾着你了，白给咱们添两张口吃饭，不嫌麻烦么？”
Jam和乌日娜逗着嘴，一行人很快就回了营地，此时的雁回城地方变大了，人口却少了一小半，留下来的除了老人就是孕妇孩子，还有就是没成家的年轻男女了。
今年出生的婴儿足有八个（算上小兽人有十二个），还有几个在他们妈妈肚子里，最早出生的闹闹如今已经能走路，一一当上小姐姐很久了，而过了年就七岁的童童如今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大人，每天除了和乌日娜小悦学字，就是跟着男人们混，一会儿喊着要出去打猎放牧捞鱼吃，一会儿又嘀咕着要学做木工建房子，抢收粮食的时候也跟打了鸡血一样，挥舞着他细细的胳膊要拿镰刀下地去，童童妈头疼，耿大力在的时候带着他还不显，耿大力一走，童童就跟没了笼头的马驹一样，到处撒欢，惹得他妈经常站在院子门口叉腰大喊：
“方小童！你给我死回来！”
童童当了大哥哥，很有长兄风范，除了日常带一一玩耍，还会关照走不稳的闹闹等小婴儿，每每他一早起床，就要挨个地去看看他们。
这些婴儿里算上一一，共有五个男孩，四个女孩，最小的是仇小丽她闺女，才刚刚满月，而几个孕妇里月份最大的已经快要临盆了。
每天，雁回城里都充斥着这些小孩子的欢笑和哭泣，孩子们是弱小的，所以这些有了孩子的夫妻都留在了城里，直到孩子长大一些，才会搬出去。
后面一排屋子如今又装满了粮草，而城里的院子算来能住下四十户人家，空房间太多，显得有些冷清。
“早知道就不建这么多房子了！起好了没人住，这不是浪费吗？”不知是谁抱怨道。
“怎么没人住？有一个算一个，成家的那些都能分一套，等你们也成了家，住进去不就热闹起来了？”大妈戏谑地调笑道。
“哎呀！大妈别光说我，你什么时候也成个家来？”
听到的人都笑起来，大妈人老脸厚，大着嗓门喊道：“我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你们可别拿我打趣！”
那些分出去的人每年还是要回来一两趟的，城里原本他们住的房子还是他们的，雁回城算是他们的“老家”，大家约定了每年定居节前后都会回来聚聚。
当然，此时分出去的人还不算很多，小营地还没全部建完，一切都要等大家安顿好了再说。
欢乐的气氛还没延续多久，雁回城里就迎来了继上次遇袭之后的又一次袭击。
被欲望冲昏头脑的一小撮犯人，组成了大概二十来人的小队，偷偷摸摸地来到雁回城附近，在某天晚上来了个突然袭击。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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