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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我在餐桌前坐定。
今天是礼拜五,是我们家一个礼拜中固定吃西餐的日子。
身为混血儿,我体内一半留着义大利的血统丶一半日本血统。可我却觉得,自己说不定是个正统的日本人。
原本以为比起我骨子里完完全全是西方人的爸爸,会不习惯跪坐在榻榻米上、用筷子吃米饭丶喝绿茶甚至是穿浴衣。在我看来,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没想到爸爸做起这些异国风情浓厚的事情,不论日常或是传统都有模有样。
但我不难想像,对方尚未熟悉这些事情时的蠢样。
像是用筷子的手像抽筋更像痉挛未遂丶几乎搅在一起。还有看的到吃不到的狰狞面貌,帅哥狰狞起来也是挺吓人,只是比一般人好看一些罢了。
和父亲这传统丶做事一板一眼、讲求完美的男人认识了将近23年,父亲对於日式的讲求,也几乎渗透到爸爸骨子里。
我想或许是因为爸爸对於父亲的骄纵。
我以为自己会先习惯西方人的生活模式。毕竟我们三人团圆后一直生活在义大利。真的没想到,反而是我们父子先爱上日本的风俗民情习惯。暂且不论父亲是否为日本人。
而礼拜五这大家默认下的西餐日。
又像是天生高傲的父亲,为了爸爸而默许的不成文约定。总之在一个微妙的平衡点上。我既可以享受日本料理又能吃到西餐,何乐而不为?
有一件事情我忘了说,我的双亲都是男人。
生我的人是“男人”真的很不可思议,而我称之为“父亲”。他是彭哥列家族最强的云之守护者。一方面在对方狠戾得眼神攻势下,那句“妈妈”抑或是“母亲”我自然开不了口。
显然对方的自尊和面子放在天秤上秤起来是一样重。
至少重於我爸的地位。
一方面。
在义大利男人生子这种事还不普及。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注目,我都得称对方为父亲,而不是母亲。
而我爸是彭哥列足以媲美父亲的雾之守护者,不论属性还是实力。不过那句“足以媲美父亲”显得我爸有点像是附属品。我压根不打算更改这句直述句。
但是在全世界里,他的确是最强的幻术师。我不否认。
将淋上橄榄油轻点缀的马铃薯泥置於面包上头。
一个人吃着早餐的确孤单,但确实有些享受,爸爸不在身边聒噪的宁静悠闲。
自从我们一家三口团园后,爸爸的心智年龄瞬间降低。甚至比彭哥列叔叔的死气零地点还要低,他是爸爸和父亲的上司本名泽田纲吉,不过我选择跟着爸爸叫“彭哥列”。
父亲方才回主卧房去叫醒爱赖床的爸爸。
其实我到了11岁才真正接触到父亲,在这十年之间,我都和爸爸在世界各地游荡。
看着爸爸睡眼惺忪落坐於我身边的位置,我有些想笑。
独自抚养我长大丶少了父亲陪伴的岁月里的爸爸,在我的印象中很可靠丶很伟大,甚至可以为了我出生入死。因为我是他和父亲的“爱的结晶”。
你能想像一个男人要独自把婴孩照顾得无微不至,甚至让他成长有多麽艰涩?
男人没有天生伟大的母性。
却还是将生命和觉悟赌注在自己孩子身上。少了父亲的陪伴爸爸,仍然含辛茹苦把我带大,真得很伟大。虽然我父亲也是男人。
所以我印象里的爸爸是好男人,很温柔丶很有责任感。
基本上我还是爱他的——打从心底爱他。
纵使再过几年的我即将走入叛逆期。
到时候可能不明就里吼他丶把他的话当耳边风。或是吵架就离家出走,跟朋友大吐苦水我爸有多麽不了解我丶我有多麽讨厌不懂自己孩子的爸爸。
——但我真的爱他。
只是孩子的必经过程可能会伤到他的心。
但我相信他和父亲都挺得过来孩子的变化。
不过这些都是好几年后的事情。或许我没有叛逆期,我由衷如此希望。
「不要以为我没看到,乖乖把凤梨吃完!」
爸爸鲜少的严厉声音让我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我还以为睡迷糊的他压根没在注意我的动静。
早知道趁他下楼前就把凤梨偷喂给“骸豆”吃掉。它好像也不怎麽喜欢凤梨。往往看到凤梨都会啾啾叫着要咬杀凤梨,后半句接着爸爸的名字。
它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什麽该吃什麽不该吃。
骸豆是云豆的孙子,云豆我自然没见过。
我讨厌凤梨不是没有原因。
学校里的同学都爱叫我凤梨头或是黑毛凤梨,当他们看到我爸来接我时,根本不用我介绍,他们自然就知道我爸是谁。
那时的我还不知道为什麽。直到有一次我立定在镜子前检视仪容时。爸爸突然站在我的身后低笑着说“クフフ亲爱的你看,孩子长大了丶开始会注意外貌了!”
我才发现原来我的凤梨头是遗传自我爸,而我宛如墨染色泽的黑发是遗传自父亲。
当下当然有些埋怨,为何我的发色不是遗传我爸?
或许这麽一来我的发型可能会遗传自父亲。看起来至少正常点而不是黑色凤梨头。
直到某天一向心思细腻的父亲揉着我的头发说“我不认为凤梨头有什麽好自卑,至少你爸的凤梨头我很爱。”后,我才慢慢释怀。
只要父亲觉得好一切便好。
倒映在我宝蓝色澄澈瞳仁里的父亲的身影,笑容很温柔却透露着寂寞。
我想他可能看着我的凤梨头想到爸爸了。还记得那天,是爸爸去挪威出任务的第18天,也是这个家少了点重要的什麽的第18天。
父亲说挪威在北欧。
挪威是个很冷的国家远比义大利要寒冷许多。
但只要爸爸能透过电话,听到我和父亲的声音一切都开始暖和了。尤其是左胸下那块平稳跳动的地方。
我知道父亲想他了。
我也想念他了。
我叫——六道思弥。13岁。生日11/14。
据M.M.阿姨说“11/14这一天,爸爸生日距离父亲生日刚好5个月又5天,而父亲生日距离爸爸生日刚好6个月又9天。”是什麽骸云日来着。
但对我来说其实不太重要。
父亲和爸爸之间的感情,并不能用这种肤浅的东西画下具体的定义。
而爸爸帮我取的名字用意上,浅而易见。
除非你天资不好抑或是老师常翘班,不然怎麽会不懂得“思弥”的涵义?
抱歉我有些毒舌,可能是受到弗兰叔叔的影响。
我不常见到他,爸爸说他正为了另一个家庭和自己的男人在卖命。听说那男人是真正的王子,更是未来国王的继承人。
不过现在哪来的国王好给他继承?至於“血统纯正”我不想泼冷水。当他和弗兰叔叔在一起之后所生的孩子不就……混到杂质了?
抱歉,我不该在心里毒舌。
我不该说弗兰叔叔是杂质,他只是毒舌了点又爱吐槽。而我也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但主因还是我不想让父亲骂我贫嘴。前提还是“被你爸传染丶一个模子刻印出来”的贫嘴属性。显然我爸没我毒舌,这是题外话。
虽然说过,我跟父亲一样爱我爸。
可对方那些丢人丶三八的小地方,我可不承认是构成我爱他的原因。
我也知道那个家庭。
偶尔在彭哥列叔叔开的宴会上,我们会碰上,当然互相不打招呼是常有的事。
据说全彭哥列唯二的暴力家庭。除了我爸跟父亲之外,另一对就是他们。难怪会分外眼红,毕竟得共享“暴力夫夫”这个最强称号。是这样吧?
两年前在庆祝我们雾云一家团圆的宴会上,我不小心偷看过XANXUS大叔在昏暗的角落里欺负漂亮的Squalo叔叔。不管是把他压在墙壁上胡乱揉乱对方的发,或是撕破衣服。
但我能说。
有时候我爸也会这样欺负我父亲吗?
那些时候多半是我爸太心急,甚至连房门都来不及关好就急着欺负父亲。但我却选择不出手相救。我知道,这一向是他们表现爱意的方法。
我爸是六道骸。
我父亲是云雀恭弥。
当然你要叫他“六道恭弥”也行,除非你投资的意外险金额家人满意。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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