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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他跟哈利告别。
然后提起行李出门，下楼，走到场院之中。
阳光很好。这样的阳光之下，昨晚经历的疯狂，简直就是一场怪梦。只是可惜，若是梦的话，醒来之后就没了，而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却是真实存在的——还害的他丢了工作。
正想着，就看见塞弗勒斯·斯内普教授站在他必经之路上，抿着嘴唇，脸色阴暗。
微笑，“塞弗勒斯你来送我的吗？”虽然明知——不可能是。
对方冷哼一声，丢过来一个瓶子，然后离开，黑色袍角扬起一阵风。“你最后一份狼毒药剂。我的工作完成了。”
他接住瓶子，愣神，然后微笑，回头对着他的背影大喊：“谢谢！”
那人能听到，他知道。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他又见到那对双胞胎，一左一右，同样把嘴唇抿紧，脸色阴暗。
他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虽然我已经不是你们的教授了……可是，弗雷德，乔治，这里不是学生该来的地方。”
那对双胞胎不理他的问题。
然后其中一个突兀开口：“为什么要走？”
他愣了一下，“我以为你们都知道了——斯内普教授没有说吗？我是……狼人。”
“是狼人就一定要离开霍格沃兹？你是我们最好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你不可以走！”这次是另一个。
“可是你们的家长……”
“我们的家长不会在意！”这一次换了二重奏了，“你认识他们的！亚瑟和莫丽·韦斯莱！你们曾经是校友，他们知道你是怎样的人——他们才，不会在意。所以教授，留下来好不好？”
那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上布满了一模一样的焦急，他看着看着，就想起当年，他被人发现了真实身份之后，说要离开时，另外两个人的表情。
他笑了起来。
“弗雷德，乔治，我问一个问题。你们——知道盗劫者地图吗？”
那两张脸上又出现了一模一样的错愕。
是属于知情者的错愕。
“教授你怎么会……”交换了一个眼色之后，某个孩子试探着来询问他。
他笑了，是学年刚开始时，双胞胎见过的，只有在期待恶作剧成功时才会有的笑容。
“我不认为当年我们藏下这张地图的地方是哈利能找出来的地方。而且——除了你们两个，又有谁，还能发现它的用途？”
“那教授你是……月影？”
他有些意外，“你们居然能猜出来？”
孩子们哄笑，眼睛兴奋的闪着光。
“除了教授你，还有人配得上这个名字吗？”
他也笑了，打开行李箱抽出一叠笔记递给他们。
纸页已经开始泛黄，而且有些地方卷了边，但是显见的保存的很好。
“黑魔法防御术的速成秘方吗？”
“不，是盗劫四人组给后来者的一点小礼物。请收下——并且发扬光大。我想，他们也会高兴有你们这样的继承者的。”
那两个孩子忐忑不安的接了过来。
“教授……”
“什么？”
“盗劫四人组，除了你之外，还有谁？”
“詹姆·波特，彼得·佩迪鲁和……天狼星·布莱克。”
他说的有些迟疑。
“那教授，真的是天狼星出卖的哈利的爸爸吗？”
“嗯？”
他愣了一下，去看向那两个孩子的脸。
“常有人拿哈利的爸爸还有天狼星跟我们两个相提并论的。”他们异口同声，“但是，我们怎么也不能相信，如果有人，有没有血缘关系，却能做到跟我们两个一样珍惜，了解彼此的两个人，会背叛对方。”
他笑了。
“要保密哦——如果我还是霍格沃兹的教授，我会想办法给格兰芬多加分的——为了你们准确的解答。”他提起箱包。
“车在等我，我走了。再见。……！”
双胞胎扑上来紧紧的拥抱了他一下。
他在爱丁堡下车，转向乡村。
当年他父母在这里留给他一所房子——虽然他已经很久都没有来过。
路上遇见好心人肯载他一程，他笑着答应，然后在副驾驶座上听司机放的音乐。
“...I hear a voice in the morning how she calls me
The radio reminds me of my home far away
Drivin' down the road I get the feelin'
That I should been home yesterday yesterday...”
他苦笑起来。
乡间小路带我回家——那么他的家在哪里？
他曾以为霍格沃兹是他的家，后来离开了霍格沃兹，又觉得，跟天狼星，詹姆他们一起住的地方才是自己的家，而发生了某件事情之后，他终于明白了，究竟天涯何处是归乡。
他一向居无定所，若真要说有什么地方让他会有家的感觉，那也是因为，那里，有值得他回去的人。
身边的司机还在摇头晃脑的哼着歌。
“...Country Road,take me home,
To the place,I belong...”
他又苦笑了一下，跟司机示意他到了地方，拎起行李下车。
清理咒来打扫庭院中的杂草，除垢咒则用来去除石板上的青苔，庭院收拾个马马虎虎就好，但是房间里面的肮脏则让他不堪忍受。
他已经十三年没有来过这里，十三年积淀下的污垢足以形成有如绝大多数斯莱特林的纯血统高贵观般顽固不化且让人咬牙切齿的东西。
“我绝对没有见过也绝对不会见到比这更肮脏的房子。”
前霍格沃兹教授如是说。
但是一年之后，他后悔了自己当初的见识浅薄。
天黑之前他终于把浴室和厨房清理干净又打点出一间卧室，虽然无法与霍格沃兹的卧室相提并论但比起尖叫小屋还是好了太多，马马虎虎的可以在里面过夜。
而且既然不是家只是房子，那么也没必要多么舒服不是？他现在与奢侈和享受绝缘。
费点力气整理好床铺找好衣服打开浴室的水龙头开始放洗澡水之后，青年出门在铺天盖地的天狼星·布莱克的照片的注视之下买晚餐，回来的时候发现门口蹲着一条大大的黑狗。
“……兽足？”
他问的很小心。
那条狗叫了一声，点点头。
接着跟着他进了门然后在确认房门锁好窗帘拉紧之后恢复人形。
肮脏，凌乱，邋遢，失仪。
但是笑容亲切而舒服，还有，温暖。
他也笑了，很坚定的指着浴室。
“给我洗澡去，洗不干净不准吃饭！”
然后哼着歌扎上围裙下厨房开始做饭，听着浴室里澎湃的水声心情好的异常。
——嗯，他终于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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