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理工科的魔鬼

　　“我想小偷今晚也许不会来了。”浩男嘀咕道。躲在收银台后面足足两个小时，浩男感到自己的双腿麻木不堪，他刚想挪下屁股换个舒服点的蹲姿，膝盖上的垒球棒一下子滑落在地，发出砰的响声。

　　“耐心等着。”尽管是在黑暗中，加应子还是狠狠瞪了浩男一眼，她也紧紧握着一根球棒。

　　至今还没有任何小偷出现的迹象，但过去一星期里他每隔一天就要光顾这里，神秘地偷走小型发电机、冰箱、风扇等等。说他神秘是因为门锁和窗户没有任何被撬的痕迹，窃贼却奇迹般地侵入商店，每次都给他们带来巨大的经济损失。

　　“老实说，我认为坐等小偷出现不是个好主意，毕竟他（也许是他们？）背得动两百多斤的发电机呢。也许我们还是报警比较合适？”浩男低声。

　　“要是警察靠得住，哪儿有那么多小偷。我们能应付得来。”加应子反驳道，“话又说回来，那贼偷发电机做什么，现在离冬天暴风雪断电的季节还远得很呢。不过，无论如何都得制服他。要知道就是这件事才把我们的婚期耽搁下来的。”

　　“也许他家电器太多老跳闸吧。”浩男胡乱猜测着。他俩都是退役的职业垒球手，用比赛来的钱在家乡北海道开了一家兼卖电器的中型超市，打算开始盈利之后就结婚，但是像现在这样大件都屡屡失踪的话……

　　“嘘……来了！”

　　的确，超市里什么地方传来几不可辨的沙沙声，接着又是隐约的脚步声，有人正在厨房用品区域走动。

　　“等他再走近一点，我去开灯，趁他不备咱们来个前后夹击。”加应子耳语关照。他俩都看到确确实实有个黑影在走近。浩男连忙扑了上去，加应子也赶紧把灯摁亮。

　　“这怎么可能”浩男惊讶地喊道，几乎摔了一跤，加应子转过头来，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出现在他俩眼前的是一个高大的生物，足有两米多高，他的前额有一对尖角，背后有一堆小翅膀在忽闪忽闪地拍动，火炭般红色的大饼脸上有一根长鼻子。他穿着一条宽大的灯笼短裤，身上绷着一件白色logo衫，上面印着：地狱联合工业大学”。除此之外，他长得倒很像人类……

　　“哦哟，注意隐蔽。”那家伙一见到浩男和加应子就开始像青蛙一样吸气，随着他肚子的鼓起，脚丫子瞬间消失，接着是腿，很快连肚子也看不到了，但接下去他就不行了。

　　“上隐身课的时候我要不打瞌睡就好了，想不到竟然真能用上。”他内疚地说，把吸进去的气全吐了出来，他的肚子和双腿和随之显形。

　　“你想干嘛？”加应子严厉地呵斥，就跟训斥她以前队里的新手似的。

　　红皮肤的巨人挠挠头：“让我想想……被你们一打岔，我都忘了……哦对，我要拿一台烤箱，还有一些好味牌修叽调味酱。”他向后伸出长长长长的胳膊，一把抓起瓶瓶罐罐，另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提起硕大的烤箱准备离去。

　　“站住！”浩男挥舞着垒球棒向巨人走去，加应子紧跟其后，“你们想把我们的东西带到哪儿去？”

　　“去送给国王呀。国王的厨子这几天病了，国王又特别想吃烤小鸟。我前天已经研究过啦，用修叽酱烤味道最佳。”

　　“他想要的话，就给他这个。”加应子边说边挥动着球棒，“嘿！”球棒从这个奇怪生物的头部反弹回来．差点没让她摔了一跤。与此同时浩男也用球棒猛击过去，指望把这个巨无霸狠揍一通，怎知球棒竟然只是穿过巨人的肚子，狠狠地砸在一边的热水器上，球棒应声脱手，掉在地上还蹦了一下。

　　“物理攻击对我是无效的。”红皮巨人抱歉地说道。

　　“什么攻击？”加应子问道，同时脑子里急速回忆电视剧里看过的本土妖怪名录，他的长鼻子倒像是天狗，但角和尾巴不对，还有那皮肤和翅膀，我国洋洋洒洒的百鬼列表里有这货么？

　　“我们是魔怪，当然。我服务于卡拉克拉马拉国王。现在，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可得给国王送快递去啦……”

　　“等等。您家国王既然能雇佣您这样的魔怪，那他一定非常牛叉有钱，有句老话叫啥来着：有钱能使鬼推磨。那他干嘛不直接花钱买呢？”

　　“哦，他只是没地方买而已。”

　　“那就进口呗。任何公司都会巴不得有为他提供□□的。”那是什么破国家啊，浩男心想。

　　“那种事实行起来会很麻烦，星象的位置虽然对得上，不过要避开时间的角度可费时啦，还得当心别踩到狗屎什么。最吓人的是还得盖上五角签证，一式五份。”红皮魔怪避开这个话题，用一只鞋子去擦擦另一只，“真可惜，今天我没能隐好身体。”

　　“请说人话好吗？”加应子紧盯着问。

　　“如果你们真想知道。”魔怪阴郁地回答，“那么我的这位卡拉克拉玛拉国王是生活在你们称之为公元前5000年的时代的。”

　　“公元前……什么鬼？”

　　“听我说下去。”红色魔怪生气地说，“我来把一切都对你们讲明白。”他把冒汗的手掌在高领衫上蹭了两下。

　　“三星期前我从魔鬼工科大学毕业。”他开始讲述，“当然，我就马上想进入行政机构，自古以来我家的祖先部是国家官员，我们这一族是很走运的。但是这种申请并不容易，所以我……”

　　“这说的是公务员？”浩男问道。

　　“是的，是国家行政的岗位——就连阿拉丁神灯的魔鬼也是政府官员呢。不过你知道，这还得通过专门的考试。我通过熟人关系获得了机会。”这位客人显得不太好意思，脸上露出红晕，“我的父亲是地狱委员会成员，他也在这中间施加了影响：结果我被任命为皇家侍臣魔怪，你们要知道这是极大的荣誉。”

　　加应子和浩男都没有吭声，于是魔怪又讲下去：“应当承认我并没有做好一切准备。”他有些难过地呐呐说，“作为皇家侍臣，应当精通魔鬼学的全部领域，而我还处于学生档次，成绩也很平常。不过我当然是能够对付的。我当然希望给国王送点宝石或美女之类——这两者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困难，这种魔法在第一学期的课程中就已学过了。但是国王的珍宝已经够多，姬妾更是不计其数——他简直不知该拿她们怎么办了。

　　于是他指示我：夏天宫廷里太炎热啦，你去想办法搞点什么给王宫能带来凉爽的东西吧。我忙去查看了老百科全书，翻阅“气候”类的文章，并且了解是怎么回事情。我们过去在专门课程中是学过如何改变气候的，但当时我把大量时间和精力都花费在体育场上，现在这些咒语对我来说实在过于复杂，我一点也搞不懂，但是我又绝不能承认自己是个饭桶。我从书中读到：2I世纪的人类已经学会了控制气候，于是我就偷偷沿着一条狭窄通道来到这里，拿走了你们的一台空调。后来国王还让我设法让他的佳肴美食不会腐坏发馊，于是我又为冰箱而重新回到这里，后来……”

　　“你把所有这些东西都和发电机联起来了吗？”浩男问，他对技术问题深感兴趣。

　　“不错，这一点我会。虽说我在咒语方面掌握得并不好，但是在技术方面倒很内行。”

　　“这家伙拍马是个行家。”浩男想。有谁能在公元前5000年就给王宫送去习习凉风呢？那时候哪怕用世上全部珠宝也无法换来空调或冰箱，更无法确保食物的新鲜了。这时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驱之不散：这玩意究竟是什么魔鬼？似乎不像是亚述人，也不像是埃及人，显然……

　　“不，我闹不懂。”加应子说，“你真是从过去来的吗？你的意思是说通过时间旅行？”

　　“是的。在学院里我在这方面可是个好手。”魔怪肯定地说，脸上洋溢出自豪的天真笑容。

　　“也许他是墨西哥的阿兹特克人？”浩男还在想，“尽管这也靠不住……”

　　“那么。”加应子劝告魔鬼说，“你可以去别的地方。比如说，不妨到东京的电气公司看看？”

　　“你们的百货商店是这条时间隧道惟一能够到达的地方。”魔怪解释说。

　　他又拿起了烤箱。

　　“我真的感到很抱歉，但如果我不把它送给国王，那我就永远不会得到其它任务了，我的名字也就会被遗忘的。”

　　接着他就消失了。

　　一小时后两人坐在通宵营业的居酒屋里，一而喝清酒，一面发牢骚。

　　”他的话连一句也不能相信！”加应子气愤地说，她又恢复了天生的怀疑忿度，“什么妖魔？什么鬼！”

　　“不过你不得不信。”浩男有气无力地说，“你是亲眼目睹的。”

　　“就连看到的东西也不能信。”加应子固执地说，但她马上想起了丢失的商品，还有结婚的事情现在也变得越来越遥远。“好吧。”她说，“亲爱的，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魔法就得用魔法来对付。”浩男用教训的口吻说，“明天夜里他还受来，我仃应当做好准备。”

　　“我也这么认为。”加应子支持他的观点，“我知道从哪里可以借到温切斯特步枪……”

　　浩男摇摇头说：“子弹会从他身上反弹回来的，或者会干脆穿身而过，不能造成伤害。亲爱的，我们需要有效的魔法，这叫以毒攻毒。可惜我不知道他是从哪个国家来的。为了效果，魔法应该……”

　　“你们再来点吗？”侍者在他们桌前突然出现并问道。

　　浩男抱歉地望了侍者一眼．加应子的脸发红了。

　　“我们走吧。”她提议说，“如果有人听到刚才的淡话，那我们就会成所有人的笑柄，哪怕从这里逃走也无济于事的。”

　　当晚他们又来到了商店里。浩男在图书馆里泡了一整天，他努力的成果是25张纸页，两面都密密麻麻写满了他抄来的潦草字迹。

　　“很遗憾，我没能弄到枪支。”加应子说，她手中抓的是千斤顶上的一个铁质组件。　　在23点45分，魔怪又出现了。

　　“你们好。”他打了个招呼，“你们把电暖炉放在哪里啦？国王需要过冬的设备，他对原始的火床可受够了，何况穿堂风又那么厉害。”

　　快滚吧。”浩男说，“我以十字架的名义禁止你这么做！”他同时还出示了十字架。

　　“请你原谅。”客人殷勤地说，“不过魔怪和基督教并没有什么关系。”

　　“那我就用那姆塔和伊德帕的名义吧！”浩男继续说，在他抄来的摘要中首先就是美索不达米亚当地的一些材料，“还以沙漠神的名义，以捷拉尔和埃拉尔的名义……”

　　“啊哈，它就在这里！”魔怪自顾自说，“为什么我的麻烦总是那么多？这是用电的吧？对不？别是什么处理品吧。”

　　“我祈求船舶的建造者喇塔。”浩男拖长声调说，他利用了波利尼西亚的传说，“还有席纳，快快显灵吧。”

　　“你说是处理品？真胡扯！”加应子发火了，她那做生意的实事求是本性发作无遗，“这种炉子我们保让能使用一年以上，否则无条件退货。”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当波利尼西亚的神不起作用时，浩男转向中国，“太上老君如律令！南无阿弥陀佛！”

　　“看，这可是台小太阳。”魔怪若无其事地说，“这个我要了，我还需要一个浴霸，你们有浴霸吗？”

　　“我呼唤瓦拉、布埃拉、福尔卡斯、马柯西雅斯、阿斯塔罗司……”

　　“浴霸在这里，对不对？”魔怪问加应子，她不自觉地点点头。

　　“对不起，我想我得拿走最大的那一个，因为国王长得是够胖的。”

　　“……河马神、独角兽、阿斯摩基亚和因库柏丝！”浩男讲完了。

　　魔怪不无尊敬地瞟着他。

　　浩男愤怒地呼喊波斯火神奥玛兹德的名字，在这以后是阿莫恩尼提克的神和古代腓力斯人的神灵。

　　“我想，今天拿上这些大概也够了。”魔怪自言自语。

　　浩男又提到了巴哈姆特的名字，然后再祈求真主安拉。他也试过希腊人的赫卡特魔法和小亚细亚人的咒语。他企图感召马来亚人的和墨西哥人的偶像，祷告了非洲、马达加斯加、印度、爱尔兰、马来西亚和斯堪的纳维亚的奥丁。

　　“我对你十分钦佩。”魔怪承认说，“不过你所有的这些对我统统无济于事。”说完这话他就把浴霸、暖风机和电热毯都背到自己身上。

　　“为什么我这些都没用呢？”浩男大惑不解，他已筋疲力尽。

　　“知道吗？只有本乡本土的符咒才能对魔怪产生影响。还有，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可以告诉你：不知道魔怪的名字，你是无法驱逐他们的。”

　　“那么你是从哪个国家来的？”浩男问，一面去擦满头的大汗。

　　“哦，这个我可不能说！”魔怪突然觉悟，“如果你知道了我的国家，就可能找到能降服我的正确咒语啦，我现在的麻烦就够多的了。”

　　“听好。”加应子插话说，“如果国王那么有钱，他为什么不和我们结账呢？”

　　“在可以白拿时，国王向来是一毛不拔的，这叫做不拿白不拿。”魔怪回答说，“所以他才能如此富有。”

　　浩男和加应子都以愤怒的眼光瞧着魔怪，意识到他们的婚礼已遥遥无期了。

　　“明天晚上我们再见面。”说完这句话，魔怪还友善地挥挥手，就消失了。

　　“好家伙。”加应子在魔怪消失后说，“现在该怎么办？你还有什么高招？”

　　“我可没有了。”浩男无力地倒在了沙发上。

　　“也许还有什么魔语可用吗？”加应子讽刺地发问。

　　“用什么也白搭。”浩男立刻回答说，“无论在哪本百科全书上我都找不到‘魔怪’和‘卡拉克拉玛拉国王’这些词条。这个国家大概是个闻所未闻的地方，或许是一个什么南太平洋的小国。”

　　“我们真是倒霉透顶啦，”加应子抱怨说，言词中已经没有讽刺的意思，“我们还能干什么？下一次他再来的时候，我想他就会拿吸尘器了，就连Macbook air也会要的。”

　　她闭上双眼，努力集中思想考虑问题。

　　“他干得实在卖力，只求高升呢。”浩男说。

　　“我好像想出什么门道了。”加应子睁开眼睛后这么说。

　　“你想出什么啦？”

　　“对我们来说，首要考虑的就是我们的买卖和婚礼，对吗？”

　　“当然对。”浩男同答说，

　　“那好，尽管我在咒语方面并不内行。”加应子卷起袖管归纳说，“然而在技术方而我却是得心应手的！赶快跟我行动起来吧……”

　　又过了一昼夜，魔怪在11点差一刻时依旧前来拜访。客人身上仍然穿着高领衫，但那双鹿皮鞋子已经换成印第安人的棕色软鞋。

　　“今天国王一直在催我，从来还没有这么急过。”他说，“他的新妻子使他烦透啦！因为她的衣服刚洗一次就坏了，那些奴隶在洗衣时只会在石头上使劲敲击。，”

　　“原来是这么一码事。”浩男表示同情。

　　“你要什么就拿什么吧，不必有所顾虑。”加应子也在一旁帮腔。

　　“就你们这方面来说，真是再宽宏大量不过了。”魔怪情不自禁地说，“请相信我．我会好好珍惜它们的。”于是他选定了一台洗衣机，“皇后还在等着要用呢。”

　　接着魔怪就隐没了。

　　浩男递给加应子一支烟，他们俩人坐到长沙发上等候着。半小时以后魔怪重新显了身。

　　“你们做过什么手脚吗？”他问。

　　“出什么事情啦？”加应子天真地反问。

　　“就是那台洗衣机呀！当皇后启动它时，不知从什么地方竟然冒出一股股臭气熏天的烟雾，响起某种奇怪的声音，接着机器就停转了。”

　　“用我们的话来说。”加应子从口中喷出一个烟圈，“这就叫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

　　“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里的全是次品，低档货，要出故障的，我们店里剩下的全是这路货。”

　　“你们怎么能这么干？”魔怪嚷道，“这是欺诈呀！”

　　“既然你那么有能耐。”加应子恶毒地反击说，“那你就自己去修理修理吧。”

　　“我倒是也夸过海口。”非拉谦虚地低声说，“不过说真格的，我也只有在体育方面还算可以而已。”

　　加应子笑了一下，又打了个呵欠。

　　“得啦，够了。”魔怪央求说，他的翅膀也在神经质地抖个不停，“你们已经使我狼狈不堪啦，我将被降职，会被逐出这个岗位的。”

　　“但我们也不能听任自己破产的，你说对吗？”加应子问。

　　浩男假装侄思考，“听着，”他建议，“你为什么不去向国王撤告说遇到强大的反魔力呢？你就说如果他很需要这些商品，那就得向地狱的魔鬼们缴纳一些好处费。”

　　“这恐怕不合乎国王的口味。”魔怪疑虑重重地说。

　　“不管怎么样，你去试试总可以吧？”浩男又给他出个主意

　　“那我就去试一试。”魔怪说后就消失了。

　　“你怎么想？我们能拿到多少钱？”加应子打破沉寂问道。

　　“我们得按标准零售价来收费，要知道我们并不想搞花招，而且我还想知道他是哪里的人。”

　　”国王那么富有。”加应子梦幻般地呓语说，“要我说，这也不为过…···”

　　“等一下！”浩男突然嚷道，“这件事是行不通的！难道在公元前5000年能有冰箱，能有空调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样会改变整个历史进程的！”浩男解释说，“肯定有些聪明人会去观察这些东西并且弄清楚它们是怎么工作的。要真是这样，那么整个历史都会改变了！”

　　“这又怎么样？”加应子问。

　　“怎么样？要知道科学的发展就会沿着另一条道路把现在改变成不知如何啦。”

　　“你是想说这件事是不可能的吗？”

　　“不错。”

　　“我也这样想过的，”加应子郑重地说。

　　“停下吧。”浩男难过地说，“我们早就应当把这一切想想清楚。不管魔怪是从什么国家来的，他这么做是一定会影响到人类的未来，我们是无权来制造这种谬误的。”

　　“为什么？”加应子刚刚这样问时，魔怪又出现了。

　　“国王已经同意了。”他对他们说，“这些东西够偿付我从你们这里拿走的一切吗？”这时他递过一个小口袋。

　　浩男把袋子里的尔西全部倒出来，那是二十来粒硕大无比的红宝石、绿宝石和钻石。

　　“我们不能收下这些东西。”浩男说，“我们不能和你做生意。”

　　“别这样！”加应子嚷道，她想到的是婚礼又将化为泡影。

　　“为什么不行呢？”魔怪问。

　　“我们不能把现代的东西送往过去。”浩男解释说，“否则这将会改变我们的现在，世界将会天翻地覆，产生灾难性的后果。”

　　“这一点你尽可放心。”魔怪宽慰他说，“什么事情也不会有，我敢保证。”

　　“你怎么知道呢？要知道如果你把洗衣机带入古罗马……”

　　“不幸的是，”魔怪站了起来，“卡拉克拉玛拉国王的国家是没有未来的。”

　　“你不能再解释得清楚一些吗？”

　　“简单说。”魔怪坐在空中说，“再过一年卡拉克拉玛拉国王和他的国家就将完全地、无可挽回地被大自然的力量毁灭了。没有一个人能幸免于难，连一砖一瓦都不会保存下来。”

　　“那真是太好了。”加应子总结说，她把宝石举到亮处查看，“我们会尽早脱身的。”

　　“好的，那就是另一码事了。”浩男说，他的商店得救了，他们甚至明天就能结婚。

　　“不过你又怎么办呢？”他问魔怪。

　　“没关系，我可以先把当前的工作做得好一些。”魔怪说，“接着就申请去国外出差，我听说在阿拉伯那边，魔怪的就业前景非常广阔。”

　　他无忧无虑地用手捏着长长的鼻子。

　　“我还会来看望你们的。”他这么说了就开始消失了。

　　“再等一会。”浩男跳了起来，“你就不能说说是来自哪个国家的吗？卡拉克拉玛拉国王究竟在统治什么地方？”

　　“对不起。”魔怪说，他现在只剩下了一个头部，“我还以为你们早就猜到了呢，我是拉莱耶的魔鬼呀。” 说完这句话后，他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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