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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
任我怎么想都没有想到眼前站得这个女人竟然会是她——小媚。想必她看到我满脸红肿的样子一定也猜出了我被打了,但是她什么都没有问,只是皱了皱眉,然后出乎意料的问我:“这么晚了,你有地方去吗。”我无力的摇了摇头,小媚转身,扔下一句话:“你可以跟我来,如果你不怕的话。”已经被打成这样,我还有什么好怕的,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我就一步一步跟在小媚的身后。她要带我去哪里,我一点都不在乎,只要能离开这里。
大概走了好久好久,走到一栋极其破烂的筒子楼里,大概是在五楼还是六楼,小媚停下来敲了敲房门。门打开了,一个满脸胡渣的男人出现了,他注意到了躲在小媚身后的我,挑了挑眉问小媚:“她是谁?”我以为小媚会说这是房主的孩子,没想到小媚随口说了句:“路上捡来的孩子,看她可怜收留她一晚。大东,你不介意吧。”听了小媚的话,这个叫大东的男人,耸了耸肩:“进来吧。”
看着小媚轻车熟路的走进去径直倒水然后坐在沙发上,我就知道这个地方她想必是常来的。坐在小媚旁边,实在无法忍受着这个陌生男人打量的目光,我竟然情不自禁的伸手抓住了小媚的胳膊。她大概也有点儿没想到,惊讶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朝着那个男人说了句:“大东,滚去睡觉,你吓到这个孩子了。”听着仅仅比我大五岁的小媚叫我孩子竟然感到有些别扭,不过好在她言语中没有恶意。我知道这么晚跟着一个自己一点儿都不了解的女人,来到一个完全陌生偏僻的楼里,还要见一个看起来流氓混混样子的男人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我理应该要有防备的,但是不知道为何潜意识里面竟然是难得的安心。
男人听了小媚的话,没有去睡觉,反而坐到我旁边,笑嘻嘻的问我:“小妹妹,你多大了,怎么脸肿的这么厉害,是不是被人打了,要不要哥哥我帮忙去揍那些打你的人。”我好窘迫,看着一直靠近的男人好害怕。更加紧紧地抱住了小媚的胳膊,仿佛只要抓住她就能够心安。
看着我坐在哪里浑身不安,小媚起身拉着这个男人走进了卧室,过了一会儿她就出来了,去厨房不知道叮叮咚咚的忙什么。大概不到半小时,小媚拿着两个煮好的鸡蛋坐到我旁边,边剥壳边对我说:“大东就是爱玩儿点,他没有什么恶意的,你不用害怕。”不知为何此刻我竟然很想放声大哭,难以抑制的泪水一颗一颗的掉下来,小媚小心翼翼的拿着滚烫的鸡蛋在我脸上轻轻的按,可能是看我泪水掉的越快,她放下了鸡蛋,把纸巾盒放在我手上,淡淡说了句:“哭好了,自己擦干净眼泪。我先去睡了,你去那个屋子里睡。想说什么明儿再说。”
不想让小媚离开,我紧紧拉着她的胳膊:“不要走,和我一起睡,好不好。”我以为小媚不会拒绝我,但是她只是摸了摸我的头,甩下一句:“大东在等我。”就离开了。直到我听到门关的声音,才接受现实,一个人默默地走向陌生的房间,这一夜,我彻夜难眠。隔壁房间里传来隐隐约约的声响,男人的喘息声和女人的呻吟声起伏交错着,我知道他们在做什么,我知道。
彻夜难眠,闭上眼睛我静静想着这些年我的世界到底发生了怎样的变化。西城,从上初中开始就一直暗恋着的男生。就因为他的出现,彻底毁掉了我安稳的学生时代。刚上初中那会儿,班里面有个成绩闪闪发光,长相很清秀的男生,那个时候的喜欢超级简单,简单到只是因为下自习的夜里月光温柔,他路过我身边对我微微一笑,瞬间心动。一心动便是整整四年,对他的喜欢不减反增,默默的守在他的身边,期待他在某天能够突然转个身回个头,发现我在那里一直不曾离去。整整四年,我的青春从萌芽到长满了荒草,他不曾浇灌半分,尽管如此我还是无法放下。
小学到初中,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过的,那么童真幼稚的自己突然要去面对复杂的现实,猛然间不知道是在哪个梦中惊醒,发现周围的人在不知不觉的变化,脑海中突然有了贫富差距、恶势力以及女生相处有很多心机的概念。在上初中前,根本不会知道自己生活的世界原来一点儿都不简单,也没有想到人和人之间相处竟然这么难。当这一切不同喧嚣而来的时候,我除了手足无措还是手足无措。暗恋的人看不到我,身边的好姐妹反目,我也变得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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