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卡玄]山长水远

　　那厢，正当卡卡西和雷同一起在火影办公室万分忧郁时。毫不留情甩了自家火影脸的特别护卫大人，已经扭曲着脸拍掉手里通讯珠的碎渣渣，准备带着属下自力更生了。

　　“异兽的足迹从这里开始出现，往风之国大漠方向消失。从行进痕迹来看，大约是巨型蜘蛛一类的东西。”

　　仔细勘察了下周围地形，玄间抬起头，朝着身后亦步亦趋跟着的暗部开口：

　　“为什么，本应生存在沙漠中的异兽会凭空出与火之国交界的森林中？你们有什么想法没？”

　　仔细思索了下，彼此对看一眼，两位年轻的忍者都摇摇头。

　　“但愿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

　　沉下脸，倒是心中有几分猜测，但玄间一点都不希望它成真。毕竟，本来异兽出世就是为害一方的灾难，万一真如自己所料，它们凭空出现和那些鬼点子特别多的流浪忍者有关，那整个大陆估计又会再一次闹翻天了。

　　小心翼翼收集了些地上残留的、如同钢针般坚硬的鬃毛，打算回去带给木叶科技部好好瞧瞧。不知火特上直起身，最后扫了眼这片狼藉，示意暗部去给砂隐通个信，将这里的情况通知给他们。

　　“希望马基那个装满草的脑袋还能记得怎么跟异兽打架。”

　　顺嘴又嘲讽了一遍自己那位砂隐的冤家。看着玄间神清气爽放飞忍鸽，同行暗部在面具下嘴角狂抽，实在不愿意去脑补自家队长究竟给那位可怜的风影护卫写了些什么。

　　——总觉得，一回村就会收到关于风影左右手被气到脑淤血的报告啊怎么破……

　　看着某特上哼着歌远去的背影。一想到那家伙写紧急文书时似乎隐约可见闪闪发光的毒牙，以及眼中那根本遮不住的冷艳与犀利，两位暗部同时紧了紧裹在身上的斗篷，瞬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

　　回到木叶村。去行政处交了任务，又把带回来的样本丢进科技部。知道后续的调查工作会由暗部接受进行，不知火特上一身轻松咬咬嘴里叼着的千本，丝毫不顾旁人惊悚的眼光，直接踹开了火影办公室大门。

　　惊了下，随即在看到始作俑者时又变成没事人继续该干嘛该干嘛。已经很熟悉这种动静的值班暗部除了默默感慨下“啊，原来玄间桑回来了办公室又离重建不远了”以外，竟没有一个人出现，阻止这几乎等同于袭击火影的行为。

　　——他们如此令人发指的习惯到底是什么时候养成的？

　　一看特上脸色就知道事情要糟，还指望暗部们能来救救场的卡卡西半口血卡在喉咙，突然感觉再不会爱了。

　　“我不都给你解释过了，要去结婚的是雷同不是你吗？”
　　按按眉心，以防自己的办公室在陷入翻修-被拆-翻修的死循环中，六代目这么诚恳朝着自家护卫大爷叹气：

　　“我的特别护卫又不止你一个，你要不要这么忽略雷同桑的存在感，他会哭的他真会哭的呦。”

　　“怎么会。”扭头看了眼旁边正努力把自己缩进墙角的同事，玄间不甚在意问道：

　　“雷同你想哭吗？”

　　……哭你大爷，重点是这个吗摔！！

　　朝天花板翻个白眼默默吐槽着，并足氏特上虽然很想把这个家伙扔进南贺河里去，面上一直却疯狂摇头。看在六道仙人的份儿上，他还没有活够，还没有出任大名女婿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真的一点都不想被这两个冤家惦记上，成为他们互掐的炮灰。

　　“不过你什么时候跟公主看对眼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个老友在想什么，玄间耸耸肩膀，也一点不在意。毕竟雷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想打死自己了，而就目前形式看来，显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所以都说你太忽略雷同的存在感了。”觉得自己要疯，卡卡西简直也是对这种家伙没辙：

　　“两年，在你眼皮子底下，人家都暗通曲款就差进行最后一步了你都没有发现，不知火玄间你天天都干什么呢？”

　　——能干什么？不就是吃吃饭，睡睡觉，值值班，写写报告，想想怎么回木叶抽你……

　　翻翻眼皮，没把真话讲出来。玄间沉默了会儿，突然又想起来另一个问题：

　　“你说公主喜欢你这样的……”

　　斜眼看了看雷同，随即牙疼地扭回来。心说这公主的审美还真不怎么样，一边疑惑地朝六代火影挑眉：

　　“那大名为什么逮住我不放逼婚？”

　　“还不是你太有欺骗性！！”提起这事就气不打一处来，雷同头也不缩了存在感也不匿了，直起腰劈头盖脸朝玄间就是一通吼：

　　“和子只是提了一句她喜欢来大名府任务的木叶忍者，大名就一门心思以为公主看上的是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长得帅怪我咯？

　　无奈摊了摊手，带着一脸就连卡卡西看了也想把他打死的无辜。不知火特上终于放下了一大心病，弯起眉眼，脸上第一次有了发自内心的笑意。

　　——毕竟，能看着至交好友找到自己的归宿，他也的的确确为了雷同而开心。

　　已经很久没看到特上这样明显的笑容，卡卡西和雷同倒是都愣了愣。垂下眼，作为唯一知道玄间有着怎样过去的木叶忍者，六代目实在不知是该高兴还是叹气……为了那份隐忍不发也无疾而终的暗恋，为了那份遥遥无期却刻骨铭心的等待。实际上，看上去无坚不摧的人，往往才是最为脆弱的。

　　他们身边的人都一个个找了自己的幸福。时光安稳，也再没有那些痛彻心扉的生死相隔。然而，却总有那些一些留在过去的记忆，纵然身体一直再往前走着，却依然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世界上总有这样宁愿拥抱寂寞的傻瓜。

　　明知前方是粉身碎骨的悬崖，却义无反顾被回忆所卷携，怎么都无法放不下。

　　“你为什么要用这种快死的眼神看着我？”

　　伸手在卡卡西眼前挥了挥，玄间被六代目高深莫测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不知为何，总有种这家伙面罩下的脸上好像写满了“你是傻×”几个大字的错觉。

　　“回魂了，我亲爱的火影大人。”

　　从怀里掏出任务报告书，啪一声拍在桌上。玄间咬咬嘴里叼着的千本，想了想，很是理所应当地开口：

　　“我明天要请一天假。”

　　“干嘛？”
　　一听眼又吊了起来，卡卡西从那人爪子底下拽出皱成一团的文书，额角青筋直冒：

　　“你刚休过两个星期的长假没忘吧？……还有，你交给我一张白纸算怎么回事？！报告呢！被你吃了吗？！！”

　　“马基那家伙我一想起他的脸就倒胃口，没什么好写的，所以这事你看着办吧。”
　　理直气壮瞪了回去，丝毫不在意火影大人要杀人的目光，“……不过你要是批准我放假的话，后天我带着写好的报告来继续上班。”

　　“……”

　　——火影当到我这份儿也够憋屈了啊……

　　心说不论四代还是五代时期怎么没见你敢这么明目张胆消极怠工怎么到我这里就成了这幅鬼样子，卡卡西强忍着像扔他一打苦无的冲动，嘴角肌肉抽搐了下：

　　“你要假想干什么？”

　　“有点事。”
　　犹豫了下，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玄间微微皱起眉，胸口堵得厉害，也是没想到还有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开口的东西。

　　或许是六代目脸色实在太过难看，也不好意思就用这么简单的三个字成功骗到一天休息——不然卡卡西这个火影还干不干了——某特上张了张嘴，哼哧了几声，又艰难加了一句：

　　“我一个故人，过生日了。前几年我都没时间陪他，好不容易等待战争结束，今年我……不想再错过。”

　　“……”

　　卡卡西一向是对别人情绪非常敏感的人。这不仅是来自于他接受的训练，也是因为他本身就有一颗经历过无数起伏的心。所以，体会过所有世人能想象的感情，也难怪他从来都能准确分辨出每一点无法隐藏的快乐和痛苦。

　　但是现在，这项他引以为傲的技能却在玄间身上失效了。并不是说不知火特上隐藏情绪的手段多么高明，而是此时此刻因为那双褐眼中承载的感情太过庞杂，仿佛一生的雀跃绝望欢愉心酸无奈都紧紧交织在一起，让他实在没有办法确定，不知火玄间究竟是带着怎样一种心情，用着怎样一种语气，才会说出那般平平淡淡却让人忍不住要红了眼眶的话。

　　而卡卡西其实也清楚知道。这个世界上，能让他表露出如此复杂的人，从来都只有那么一个。

　　——故人……还真得是“故”人呐。

　　一场虚妄，一场大梦。

　　得不到的爱恋，忘不掉的痴诚，放不开的回忆。然后，都变成再也戒不了的毒。

　　“……后天记得带着你的任务报告单来销假，现在你可以滚了。”

　　右手收紧，将掌心空无一物的白纸捏成一团，精准丢进角落的纸篓。六代火影看着玄间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拿起桌上一份加急报告，却再也没能看进去半个字。

　　窗外，夕阳的余晖隐入地平线，晚霞燃烧如火，一行大雁从天边飞过，渐渐沉没在悄然泛起的夜色中。

　　——真是……那个家伙……

　　啪一声放下一页都没有翻过的文件。此时月上中天，火影办公室已经沉寂了很久很久。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表，卡卡西突然站起身，和值班暗部交代一句‘今天就到这里’，便循着某特上的残影离开了火影楼。

　　只有今晚也好。

　　偶尔有一次，他也想重新做回旗木卡卡西，去沉溺进别人的故事，负担起别人肩膀重到无法背负的悲伤。

　　——因为，他们骨子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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