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到荼蘼

作者:花到荼蘼花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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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少不识愁滋味


      在正式的分科后我们的十个高中班的学生进行了重新的排列组合,教室也正式的搬到的全面的毕业班楼上,毕业班的教学楼是独立的两层建筑,教室大,课桌也很大,我们六班在二楼,在教室前面的走廊前面栽种着蓬勃青葱的核桃树,长长的枝条伸展到走廊和我们的窗外。
      教室里的同学换了三分之一,让我惊喜的是林然居然也在这里,而我一如既往的和轻舞坐在一起,若无其事的开始新的学习,心情无可遏制的飞扬起来。
      可能是我不自知的关注了林然,在言语之间也过多的提到了他的信息,轻舞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晏子,你不是喜欢他吧,都要高考了呀,而且他那样的男生。。。。。。”我知道轻舞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在大家的眼里,他不是个符合老师评价标准的学生,张扬,沉默,带着溢于言表的孤傲。可是我喜欢他,我知道他和其他的男生是不同,虽然总是沉默的独自坐在最后,学习成绩也保持在中游,但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不同于别人的灵气,和班里那些眼神木讷的男生格格不入的神采,他不是不够聪明,只是不屑于学习,或者说缺乏这样做的动力。
      转眼到了年底,我们这个毕业班几乎汇聚了所有的精英教师,每天每个老师都在积极的争取时间给我们输送更多的知识。在这个考生数量几乎最多的省份,为了能考入理想的学校,我们需要比别的省份的考生更多的努力。为了达到这样的效果,我们的测试用的都是最难的试题,即代表了这个水准的湖北黄冈中学和北京海淀区的试题。
      又到了两个月一次的测试阶段,我们都麻木了,我更是抑郁的尽量快的答题,不是重视这样的测试,而是已经习惯了把每次的测试都作为高考的练兵场。也不知道这种应试的教育模式有什么用处,明明都是已经验证了的真理,再验证一次,简直是浪费生命,做完试题,我内心郁郁的想,有时候真的很羡慕那些能够随心所欲的人,例如林然。
      转眼间春天到了,为了让我们这些可怜人更加努力,能够在千军万马中冲过那个独木桥,在我们教学楼下竖立了一个高考倒计时的牌子,无形中给了我们更多的压力。我们现在基本进入了大量的练习和考试的阶段,每天都在题海中奋战,日子过得枯燥无味,闲暇时间我和李卉就用卖信息得来的小说和零食调节自己,轻舞依然在无尽的草丛中从容掠过,片叶不沾身。
      校园里的樱花开了,蓬勃的花朵为尚且萧索的花园注入了几抹生气,在楼上都能看见那些如同粉色和白色的云,开得热烈又旁若无人,内心很是羡慕,有时候自己就缺乏这种直接、无所顾忌的热情啊。其实在我的内心,很是欣赏能够前赴后继向轻舞表达的男生,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至少这种热情是无法抹煞的。我知道我不行,除却了自身的矜持,和轻舞对比的自卑,我还担负着家庭的期望,也无法一下子挣脱十几年传统教育的束缚,我无法承担家人的失望,尤其是一个书香门第家庭的失望。
      转眼到了四月中,仿佛在一夜之间,紫藤花便缀满了长长的廊架。细细碎碎的花瓣渐深渐浅地绽放,缠缠绕绕,密密匝匝,蓊蓊郁郁,一个个的紫藤花瓣象一个个扬帆的小船,蔓延着准备启航。正如轻舞喜欢紫色的蝴蝶兰,我独喜欢这样的紫藤花,没有兰花的娇贵,却热烈奔放的绽放在这天地间,藤条上蔓延着,是我紫色的心情,紫色的花苞里藏着我的梦。
      偷得浮生半日闲,虽然我偷到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一刻,我忘情的倘佯在长长的紫藤花架下,闭上眼睛深深的呼吸一口甜甜的空气,觉得胸腔内所有的郁结都打开了。“晏未语,”我连忙睁开眼睛,是林然。我的心怦怦的跳了起来,莫非我的心思他都知道了,他如果说出来,我该怎么回答呢?他站在长长的紫藤花下,透过花间的阳光斑点透射到他的脸上、身上,映射着他的白衬衣,散发着晕晕的光,我觉得血慢慢的涌上脸颊,周围安静的能听见我的心跳和血流的声音。他站在那里微微笑着,笑的那么张扬、魅惑,我渐渐觉得晕眩起来。“这个,请你,请你一定要带给她。”他踌躇了一下,郑重的他一个信封递到我的手里,“她?”我恍惚中听到了自己梦呓一样的声音,“你知道的,你们是那么好的朋友。”他急急的,恳切的盯着我。“好。”我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回答,却更清晰的听见了一个细细的裂开的声音,象小时候玩的结在水面的冰,轻轻的一按,长长的裂纹在眼前不断的蔓延。
      我手里握住烫手的信封,慢慢的向教室走去,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失去了颜色。我知道我应该拒绝他,可是我不忍心,也舍不得,即使,即使我的心都痛的裂开了。
      我可以锁住我的心,却锁不住爱和忧伤,在长长的一生里,为什么,欢乐总是乍现就凋落,走得最急的都是最美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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