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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25 道歉
端坐云天，偷换流年。
“侑士……侑士……！”岳人用手肘推了推身旁神游太虚的蓝发少年，“喂！和我一起走你就这么容易走神吗？！”由于嘴巴里塞满了炸鸡块，原本应该颇有气势的责备声在此时听起来模模糊糊的。
“拜托！”看见忍足依旧心不在焉地独自前行，向日岳人突然跳起从背后勾住他的脖子，“不要无视我！可恶的侑士！”油腻腻的爪子和漂亮的冰帝校服亲密接触。
“恩？”微愣，旋即拍开岳人的双手，忍足漫不经心地整了整衣衫，继而皱起眉低头看着沾染上油污的部分，“明天的关东大赛你准备好了？对手可是今年的种子队。”语气不耐，似乎对于岳人打断他思考这件事感到非常不快。
岳人丢给他一个白眼，拍拍手，有些孩子气地嘟囔道：“我们可是冰帝诶！怎么会输给那种小角色……”
“小角色？”一阵陌生的刺耳笑声传入岳人耳中。“哈……冰帝部员的素质真让我惊叹。”
“给我记住，轻敌，永远是失败的代名词。”
侧目，岳人看见声音的主人倨傲地细眯起眸子，半倚着茶座的玻璃旋转门，若有若无的嘲讽尚挂在嘴角。
“……岳人你先走。”身旁一直沉默着的忍足突然大力将岳人推向前方，自己则迎向了那个眼神凌厉的女子。
“还不走？”似笑非笑地指着岳人，那人的表情让他非常不爽！
“侑士你自己对付他！”肯定又是一个被侑士那张脸勾到手然后抛弃的女人！
——不过这一个真得让人很讨厌诶！
目送那个酒红色短发的男生气鼓鼓地奔走，忍足轻推眼镜将视线拉回面前那人的身上。
“……你喝了很多酒，京日。”
依旧是慵懒又略带诱惑的迷人声线。
“切，十几度的饮料，人会醉？”
银紫色长发的女子不屑地瞥他一眼，那眼神要多妩媚有多妩媚。
忍足闻言轻叹——果然醉了……
“走了，一起去喝。”招呼了忍足一声，被唤作“京日”的女生率先掉头走进居酒屋，落在身后的男生优雅地蹙起眉头，最终却还是追随着她的脚步踏入了店门。
——有些事情，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忍足眼神微黯，落座在她的对面。
“喂……你怎么不问我怎么让老板同意我喝酒的？”她摇晃着装有清酒的白色瓷制酒瓶，似笑非笑，一扫先前阴郁尖锐的味道。
“没兴趣。”给自己斟满，忍足皱眉看着京日凑到自己面前。
“你这个家伙，一点好奇心都没有嘛！真是……未成年人要弄到酒有多难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请你喝你也不满足一下我的…嗝…虚荣心……”
带着酒气的濡湿气息暖暖地喷到忍足的面颊上。
“要喝酒？地方多的是。”好笑地看见她失落地坐回自己的位置，满脸不情愿的样子，忍足心道如果她能维持这个状态多好。
至少这个样子，不会勒令他离开那让人贪恋的、近乎奢侈的温情……
像被钝器击中一般，胸口，一阵略显凝滞的疼痛以心室为中心扩散开去。
……哈……！忍足有些自嘲地灌下一口酒。
痛这种昂贵的感情，竟然只是为了那个感觉宛若亲人的陌生人。
竟然只是为了那个感觉宛若……宛若亲人的……
陌生人。
“喝吧，尽管喝，今天我买单！”红了眼圈，忍足丢开瓷杯单手撑额笑得张狂。
“唔……？”对面的京日蒙蒙胧胧地抬头瞄他一眼，“你说的啊……别后悔！……你也别闲着，给我喝！”把温热的瓷瓶塞到对方手里，痛快地干杯，两人浑浑噩噩不知灌下多少酒水。
酒不醉人，是人，自醉。
“……喂……忍足……”
京日趴在桌上，低声叫他。
“干嘛……”
“……”
“听不清，大点声！”
“我是说‘抱歉’了拉！就是那天的事……笨蛋！……”
“哈？”
忍足抬头看她，眼镜已经不知道丢到哪儿去，脸颊在酒精的作用下泛起燥热的红。
“你……在向我道歉？”
七手八脚地摸回眼镜戴好，忍足半是错愕半是搞笑地看着她。
“是拉……我错了嘛……当然要道歉……”
有些尴尬地看他一眼，京日颇为不自然地耸耸肩。
“后来我有去找婆婆，她都和我说过了……看不出来嘛……你这种天之骄子也会有那么苦命的一面。”单手托腮，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
“家业的缘故吧，家里人之间都显得很冷漠……唯一疼我的外婆又早早去世……嘁……让人感到好笑的事居然连病因都没查出来……”盯着手中不断摇晃的酒瓶，忍足的腔调带着几分关西特有的柔糯。
“得了~……那些伤心的事就不要提了。”京日挥挥手，语调不自觉地带上几丝玩世不恭，“当务之急，帮我找个好赚钱的兼职，要是学生能干的。”
“怎么？”
“养活婆婆不要用钱啊？难道问家里要？谁理你。”
“……我存的那些钱给婆婆零用还可以，修道院的水电支出和各类杂费加起来的数字就显得大了……恩……总之肯定会帮帮你的，最好我能和你一起打打工……”
“拉倒吧……你那身段去应聘牛郎肯定不错……”
“喂，京日你说话太直接了吧！不过说真的去夜店倒是很赚钱哦……”
“成，我今天就回去盘算盘算把你打包卖个什么价儿比较合适！”
“京…日…妹…妹…你…真…冷…漠……”
“切，小样儿……”
“太不礼貌了！叫声‘忍足哥哥’来听听。”
“……我貌似比你大。”
“谁信！换个角度说吧，你二年我三年，叫声‘忍足学长’总在情理之中吧？快叫！”
“啊JA……饶了我吧……！这样这样，我明天去看你打比赛总行了吧？”
“……不可思议啊京日妹妹……”一脸惊叹，“你居然知道网球比赛！”
………………
“去死！”一粒花生米正中忍足额头。
“喂喂！别！别丢了浪费诶！记得明天一定要去啊！”
忍足丢下酒钱，拎着包飞快地逃窜出京日的视野。
“……我先走了，回见！”
留京日一人在原地，笑意烂漫。
——忍足，如果可以，我想感谢你。
——我是认真的。
唇角的弧度恰到好处。
——原来任何时刻的笑容都不应背负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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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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