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离经易道

　　顾问荆倒霉想到杨过偷了烟雨楼的鸡，等着自己来烤的时候还会去给鸡脱了毛，他笑笑，正要说话，那道姑却已冷笑道：“这位小兄弟要吃鸡，可没赶上了好时候。”她看向靠在窑洞门口的武三通，说道，“武三爷，把那两个小女娃娃给交出来吧。”

　　武三通被顾问荆的厥阴指气劲所伤，短期之内不能使用内力，他强忍无力，挡在窑洞口，那道姑已看出他此时正是外强中干，便如此开口。武三通咬着牙道：“陆展元夫妇已经死了，他兄弟、弟媳也皆命丧你手。小小两个女孩儿，你就饶了吧。”
　　道姑却并不答应，道：“武三爷，让路吧。我在陆家庄的墙上印了九个血手印，这两个女孩是非杀不可。”

　　顾问荆见他俩似乎颇有渊源，便也不打算介入其间，他走到杨过身边，揉了揉杨过的乱发，道：“他们在你家门口打架，我们便去其他地方烤鸡吃吧。”

　　杨过点点头，正准备跟顾问荆走的时候，却见原本在窑洞上空盘旋的两只白色大鸟猛地俯冲而下，与那道姑缠在一处，他一奇之下竟忘了迈动步子。
　　顾问荆也侧过头一看，那两只大鸟飞得低了一些，便能看出乃是两只通体雪白的雕，而窑洞口此时多出来个小姑娘和一个瞎了眼的老者，老者挥动着手中铁拐，朝那道姑斗过去。而小姑娘正朝着双雕喊道：“雕儿，咬这恶女人。”双雕听了她的话，攻势更猛。顾问荆略有诧异，这双白雕倒有灵气得很。

　　但那道姑却不是寻常人，她一边与瞎眼老汉过招，一边应付双雕从空中的猛攻。面对双雕尖喙利爪毫无畏惧，她将手中拂尘往双雕身上挥去，拂尘虽软，却携带她的内力，双雕通灵性，自是在空中闪避，但一只闪避，另一只却又猛啄过来，那道姑一个旋身后退，将挥出的拂尘拉回，拂尘尾正扫在那只白雕的翅膀上，白雕叫了几声，几片白羽飘然落下。
　　那小姑娘急道：“雕儿别怕！”

　　杨过看这三人两雕缠斗入迷，然后扯了扯顾问荆：“你会烤雕吗？”
　　顾问荆：“……”

　　武三通稍作休息之后，恢复了些内力，便也上去要与那道姑缠斗在一处。道姑一手挥着拂尘挥赶着双雕，见武三通过来，便用另一只手往对方一挥，顾问荆眼尖，认出道姑向武三通射出了一枚红穗银针，他也立马掷出一枚长针，将那枚毒针打了下来，而武三通也看见了道姑射出的银针，就地一滚。
　　那瞎眼老汉听得暗器破空之声，直往身后的那小姑娘喊道：“芙儿，当心这恶女人的毒针！”

　　那道姑却在此时又向双雕发出两枚毒针，双雕连忙飞起，银针从雄雕利爪旁擦过，那雄雕却仍被毒针划破了爪皮，双雕受了惊，齐齐飞远，任那小姑娘如何呼喊也没有飞回。

　　那道姑少了双雕纠缠，对付内力尚未恢复完全的武三通与瞎了眼的老汉更加得心应手，缠斗片刻后她得了机一掌打在了武三通胸前，武三通被这一掌打得往后退了几步，正撞在窑洞口，“哇”地吐出一口鲜血，然后瘫软在了洞口。
　　站洞口的的小姑娘一声惊呼，道姑却又已经提着她衣领，往窑洞内走去。
　　老汉的身手不如那道姑快，听见那小姑娘的呼救声，急忙折身也跟着去了。

　　那道姑出手忒狠，顾问荆原本不打算卷入几人之间，见武三通已被重伤，作为医者却不能见死不救。他急忙走到武三通身前，见武三通面上发紫，便认定那道姑的掌力必是有毒，他担心那道姑会对那小姑娘还有之前所说的两个女孩下毒手，便只出手点了武三通肩部秉风，肘部小海，胸前日月三穴，暂时抑制住毒性扩散，便冲进了窑洞内。

　　杨过寻的这个烧酒坛子的破窑倒是个好住处，里面十分宽敞，方才那指挥双雕咬道姑的小女孩正缩在一旁，正中则躺着三具成人的尸体，两女一男，两个少年正在其中一位妇人旁大哭，而李莫愁则一手扯着两个小姑娘的领子，用拂尘与那瞎眼老汉对招。
　　她见顾问荆寻来，便笑道：“这位公子，你既非我李莫愁的仇家，也不是陆家的故交。我今日杀了这两个小妮子，与你也并无关系，你何苦要与我做对。”

　　“道长既然已是出家人，却又何苦与两个小孩子过不去。”顾问荆说道，那道姑李莫愁要杀的两个小女孩皆不过十来岁，长得清秀可人，此番神色之间倒也没有惧怕，年纪稍小一些的那个更是满眼恨意地抬头看着李莫愁。
　　“公子不知当年往事，多年前我曾与陆家结仇，扬言十年定报此仇。如今十年之期已至，仇人却已一命归西。他走得倒轻松，我却不会放过他陆家满门。”李莫愁说着，已是咬牙切齿，她一挥手中拂尘，将那老汉甩得老远，放开年纪稍大一些的女孩，抬手便是要一掌盖在女孩的天灵盖上。

　　顾问荆纵身向前，手中毛笔在李莫愁掌力未下之时便点在了她手腕阳溪穴上，李莫愁前一刻好似忽然看见什么撤回了掌力，此时被顾问荆一笔点来，那一手整只手臂竟忽地一阵酸麻。
　　她放下了年纪稍小的女孩，从后颈处取下拂尘，扫向了顾问荆，顾问荆扭身避过，内力蕴在手中毛笔笔锋，一招点穴截脉的“少阴指”直取李莫愁。
　　李莫愁一挥拂尘接过此招，却在瞬间又抓住了年纪稍小的女孩，竟想借这股气劲杀了这女孩。

　　而这时，杨过却又不知从哪儿窜出来，一把抱住了李莫愁的腰，李莫愁一惊之下失了准头，拂尘扫在了破窑墙壁上，墙壁立时裂开。
　　“嘿，你们两个，还不快跑？”杨过死死抱住李莫愁，朝那两个女孩子挤眉弄眼。
　　两个女孩面面相觑，年纪稍大的朝杨过点点头，便拉住小的往窑洞外跑了。

　　此时李莫愁也已恼羞成怒，将杨过挣开，一掌便要打上去，顾问荆却已上前将杨过拉走，然后接住了李莫愁这一掌。
　　李莫愁武功毒辣，顾问荆在接掌之时也有些担忧，不过好在这一掌中并没有毒。他借掌力拉着杨过往后退出数步，退到了破窑洞外，然后一把敲上了杨过的后脑勺：“你又来添什么乱？”
　　杨过摸摸后脑勺：“小爷不是怕你死了没人给我烤鸡吗。”
　　顾问荆失笑：“你就不能想点好的吗？”

　　此时李莫愁也已出了破窑，她并没有继续与顾问荆缠斗，而是使用轻功朝那两个女孩离开的方向追去，杨过见状立即拉着顾问荆要追上去，顾问荆却看着他的手掌，皱起了眉头：“你这手是怎么回事？”
　　杨过低头一看，他拉着顾问荆的那只手竟乌黑一片，似是中了剧毒一般。
　　他想了想，道：“方才那恶女人进窑洞的时候，我想捡根针扎她来的……”
　　顾问荆有些头痛：“你倒真是胆大心粗啊。”
　　杨过中了毒，他也无暇顾及武三通以及窑洞内那几个孩子。好在洞内那个瞎眼老汉只是受了些轻伤，他说自己的徒儿，也就是那小姑娘的父母就在近旁，不会出事，顾问荆这才放下心，将杨过带走。
　　临走前那老汉道：“小兄弟你救了我与芙儿一命，我柯镇恶必当将此恩情谨记于心。敢问小兄弟姓名。”
　　顾问荆答道：“万花谷顾问荆。”

　　顾问荆将杨过带回烟雨楼时，毒性已经侵入他双目，他神智还有保留，只是双眼已然一片漆黑，顾问荆以毫针刺入他上明、太阳、球后三穴，以保双眼无碍。
　　他让杨过盘坐在床，自己则盘坐于其身后，双掌平放杨过后颈部，缓缓施予内力循着经脉往下助杨过驱散毒性。杨过模模糊糊之间，只觉得身上一阵清凉舒爽，便问：“你这是什么内功，真叫人舒服。”
　　“此乃万花谷离经易道心法中‘清风垂露’。”顾问荆说道，“专治你这种胆大心粗到处招惹有毒之物的。”

　　杨过扁扁嘴，问：“你是大夫？”
　　“自然。”顾问荆使用清风垂露将杨过体内之毒逼至右手小指，便收回了内功，起身从针具包里拿出一根长针。
　　“我还以为你是烟雨楼监守自盗的厨子。”杨过体内之毒已被逼至小指，双眼已能视物，他盯着自己尚还乌黑的右手小指，有些好奇，而顾问荆已经握住他的右手手腕，将长针扎进了他的小指指腹，杨过“哎哟”一声，就见一滴滴黑血从那针扎的眼里流出来。

　　杨过抱着流着黑血的小指看了半天，侧过头问顾问荆：“这就解毒了？”
　　“当然。”顾问荆挑挑眉，“在下的医术在名医济济的万花谷也是叫得上名儿的。”
　　“这么厉害！”杨过瞪大了眼睛，“虽然我不知道万花谷在哪，但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这样吧，不如你收我为徒吧。”
　　顾问荆头也不抬地说：“你不适合行医。”
　　“谁说的！”杨过立马跳了起来，挥着还流着血的手，道，“我娘过世的时候，我就想我怎么不是一个大夫，这样的话我就不用去医馆里面求爷爷告奶奶的，还被药房伙计给赶出来了。”

　　顾问荆收起针具包，在昏暗的灯光下仔细地看了看杨过。杨过还捧着自己流血的小手指，睁大了一双眼睛看着他。他想了想，笑笑：“也罢，既然你愿意的话。”
　　杨过大喜，便要下床来拜他，他起身扶住杨过，一本正经道：“你既拜我为师，便是万花谷杏林一脉弟子，须知祖师为大唐药王孙思邈。而你既有一颗悬壶济世之心，便要记住时时刻刻遵循本心。”
　　“我知道！”杨过神采飞扬地抬高了下巴。

　　顾问荆揉了揉他的乱发，然后说：“门中师兄弟皆以药材为名，我也是如此。你既拜我为师，我也该为你取个名字才是。”
　　杨过之前从未接触过岐黄一道，各类药材更是完全不知，他仰起头看着顾问荆在灯光中隐于黑暗的脸，然后听到顾问荆说：“你自小流浪，漂泊无根，如风证一般痛无定处，不如就叫天麻吧。杨天麻。”

　　杨过：“……”
　　杨过：“师父……我觉得，我还是继续叫杨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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