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罪

作者:最爱元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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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于无声处听惊雷


      一路行至南清门,守门侍卫远远看到挑在车楣灯笼上的“淮阴”二字,忙开了城门放一行人进去。

      进入瓮城,早有一顶软轿守候在侧。崔始源下马候在一旁,待马车停稳,金希澈端着脚凳下车,将脚凳架于车辕下,挑起车帘,伸手去接金云诺怀中的婴孩。思及金希澈刚见到孩子时候的模样,金云诺眉头微皱,稍稍迟疑,然见了金希澈面上淡定笑容及眼中平静,方放心将怀中襁褓递出,扶了他肩膀踩着脚凳下车坐进软轿,接回襁褓搂在怀中,侧首对崔始源道:“小翁主已安然入宫,崔公子回去覆命罢。”

      崔始源拱手:“遵命。”目送金希澈护在轿侧随软轿顺着甬道朝皇宫而去。

      四名轿夫在乾元宫门前八十一道汉白玉石阶下止住脚步,早有候在此的内监上来打起轿帘笑道:“翁主辛苦,皇上和太后娘娘正等着呢,请随老奴来。”

      金云诺也笑道:“劳驾公公在此久等,公公请。”

      内监连忙推让:“翁主先请。”

      淡淡点头,金云诺抱着婴孩步出软轿,金希澈上来托了金云诺臂弯,三人踏上石阶,走进乾元宫大殿。

      金英云与冥太后正于大殿中饮茶,见内监引着金云诺入内,太后招手道:“快抱过来予哀家瞧瞧。”

      金云诺紧走几步,将怀中襁褓递在冥太后手中。

      接过襁褓时,冥太后朝立在门边的金希澈面上看了几眼,对金云诺道:“平日跟在你身边的寄芙呢?这丫头眼生的紧。”

      金希澈一惊,只听金云诺赔笑:“寄芙这几日身子不爽,在府里歇着呢。这丫头是新买的,名唤朝烟,木讷的很呢。”回头对金希澈道:“朝烟,还不快参见陛下与太后娘娘!”

      金希澈双膝微顿,咬牙上前两步跪了下去,低首叩拜:“奴婢朝烟,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冥太后心神全给怀中婴孩勾了去,不在意地摆摆手:“罢了,平身吧。”

      金希澈起身,趋步退回金云诺身后,暗中长嘘了一口气,感觉面上已微有薄汗,好在面具遮着,才不致令人生疑。垂下眼,不经意瞧见金云诺衣袖下露出的掌心处有掐过的印记,方知这淮阴翁主方才也是万分紧张。

      冥太后逗弄着婴孩,一边递予旁座的金英云看:“皇上你瞧,小翁主甚是玉雪可爱,这相貌日后定不输与雪儿呢。”

      金英云面色淡然,随意伸出一只手指抚了抚女婴面颊,不防那孩子居然伸手抓了金英云手指,咯咯笑开。

      满室皆惊。

      那内监率先回神,赞道:“小翁主甫降世便不惧龙颜,果然是皇家气度。”

      金英云眼中也略有惊异,却未抽回手指,任由女婴抓在手中把玩,听了内监的话,也不做回应,只轻轻“唔”了一声。

      金云诺心思电转,开口道:“雪儿乃前朝长公主,所出之女必然气度不凡,还请皇上为小翁主赐名,彰显陛下隆恩。”

      冥太后闻言也看着金英云笑道:“是该赐个好名字,这可是皇上的长侄女,哀家的长外孙女呢。”

      早有宫人捧上文房四宝,金英云略一沉吟,提笔写下“珺瑶”二字。

      太后又道:“今儿可要上封号?”

      金英云搁了笔,接过宫人递上的湿帕,擦拭了手指扔在盘中:“荥阳。”

      荥阳地处河南中北,虽说不是什么经济交通命脉所在,但也山川秀丽,物产丰美,算是一块沃土,日后便是不倚仗恩亲王府,仅凭封邑纳贡,也足以荣华一生了。

      当下冥太后道:“珺瑶今晚就与哀家同寝,云诺明儿一早再来接了回王府,顺道传达皇上恩旨罢。”

      金云诺俯首:“是。”

      轻拍怀中已然迷糊的女婴,冥太后笑意盈盈缓步出了乾元宫,众人皆行礼恭送。

      眼瞧冥太后跨出门槛去得远了,金云诺起身,回转,敛容,对金英云道:“皇表兄,诺儿听闻表兄纳了‘凤仪阁’前花魁朴正洙为妃?”

      金希澈低着头,紧咬了银牙,仔细听着二人对话,忐忑不安。

      金英云瞥一眼金云诺,目光犀利:“确有此事。”

      “诺儿可否与新表嫂见上一面?”

      “理由?”

      “诺儿是为了……李东海。”

      金希澈骤然抬头看了一眼金云诺,随即意识到不妥,连忙又低下头去。金英云却未留意这女婢举动,只盯着金云诺,回想起恩亲王府解封前在馨宁宫外听到的一番话,微勾了唇角:“诺儿对那男宠果然情意深重,也罢,早去早回,不可误了宫禁。”

      金云诺漾出欢喜,跪地谢恩:“谢皇表兄!”

      金英云朝立在殿左的秉笔尚仪道:“奕儿,引淮阴翁主去重华宫。”然后信步向殿外而去,小路子跟在身后亦步亦趋,转过回廊,进入上书房内。

      金云诺起身,带着金希澈,跟在尚仪柳奕儿身后转去内廷。时值隆冬,满眼所见皆是枯树败草,只隔着宫墙见到几枝梅花凌寒傲放,也算有些生机。天气寒冷,各宫各殿皆少人走动,一路行来只遇到几名内监与宫人,直至行至重华宫,也是同样的悄无声息。

      柳尚仪上前叫门,金希澈四顾打量,方才暗自留心过,此处宫殿与乾元宫相距甚远,中间尚隔着十几处宫苑,若非特意传召,想必平日里君王极少踏足的吧。

      重华宫中太监与柳尚仪略略交谈两句,便出来将金云诺请了入内,金云诺自袖中抹下一环金钏塞入柳尚仪手中,柳尚仪平静收了,自行离开。

      跨入重华宫厚重朱漆木门,金希澈眼光不由便被甬道两旁的青花瓷缸吸引,顺序瞧过去,尽头玉宸殿石阶之上无人侍立,左右瞧瞧,方见那太监朝着左方偏殿走去,忙跟了上去。踏上两级石阶,看清门楣上“昭阳殿”三字,心中一紧。

      殿门后是一方照壁,壁脚处浮雕着海水纹样。转过照壁便是殿内庭院,纵横二十丈有余,尽植各类花木,只因时节不对,眼下皆枯败着,甚是萧条。内殿窗下养着几株红梅,开得正艳,与途中所见并无二致。

      行得这几步,那小太监嘴快,已将自家名姓尽数报了出来,姓尤,照宫中习俗便唤作小尤子。金希澈暗自摇头,果然油嘴滑舌,不甚牢靠。

      小尤子在内殿门外通报一声后便有宫人出来对金云诺施礼道:“翁主请入内。”金希澈回头,见小尤子已然原路退回,方知他只是一名粗使太监,入不得内室伺候。

      步入室内,便见朴正洙坐在榻上微笑:“淮阴翁主?”语带疑惑,应是诧异金云诺的突然到访。

      金希澈恨不能立即上前抓住朴正洙一吐憋闷,奈何因着宫人在旁,只得同金云诺一起规矩弯下身去:“见过容华公子。”

      朴正洙摆摆手:“罢了,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套。”说话间,已有另一宫人奉上茶来。

      金云诺直起身,笑:“今时不同往日,容华公子既入了后宫,这礼数是万万少不得的。”

      朴正洙笑笑,未再推脱,只道:“翁主今儿个怎会来我宫中?可是有事?”

      金云诺端起茶盏佯饮,眼角却不动声色地瞥了瞥一旁侍立的宫人,朴正洙会意,对锦瑟、沧海道:“本宫与翁主许久未见,有些知心话倾谈,你们去外边儿候着,不用进来伺候。”

      “是。”二婢领命退出门去,金希澈紧跟着上去关紧了门闩,回身一把扯下面具。

      朴正洙蓦然捂紧了双唇,强行压制了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呼,双眼死死盯着金希澈,慢慢的,有泪光闪动。

      金云诺指了指窗外,再指指内室,朴正洙点头,隔墙有耳,不可不防,起身进了内室,金希澈随后跟了进去,金云诺独自留在外室饮茶。

      金希澈刚跨入内室门槛,朴正洙便紧紧抓了他双手,双唇开阖,却没有声音,金希澈了然,伸手将朴正洙搂进怀中,轻轻拍打他脊背,感觉自己肩膀处略有湿意,立时火起,朴正洙可是这么一个脆弱的人么?进这儿来才多久如何就成这样了?这天天过的是什么日子?

      深呼吸,稍稍平稳了心情,朴正洙离开金希澈的怀抱,仍握着他的手笑道:“你居然能求得翁主冒险带你入宫,真真天大的面子。”

      金希澈嗤鼻:“人家是卖韩庚面子,哪儿轮的上我啊。”

      “韩庚的面子不就是你的面子么?你吃什么味儿?”

      金希澈瞪眼:“他是他,我是我,凭什么他的面子就变成我的面子了?我跟他有什么关系么?”

      朴正洙挑眉:“你们没有关系么?”

      金希澈着恼:“我好不容易进来见你,一定要说这个么?”

      朴正洙窃笑,心知金云诺看在韩庚的面子上冒险带希澈入宫,令素来心高气傲的他颇为不爽,便也不再提这事,拉了希澈到凳上坐下,亲自倒了两盏茶来。

      金希澈接茶在手,四顾打量内室布置,问道:“还住得惯么?他有没有苛待你?”

      朴正洙笑笑:“哪里都好,慢慢也就惯了。他成天忙于国事,哪有闲工夫来苛待我。”

      金希澈收回目光,看着朴正洙眼睛下方淡淡的青色痕迹,哼哼:“真的惯了么?为何你看着比在‘凤仪阁’憔悴许多?夜里睡不着么?”

      朴正洙语塞,垂下眼拨弄茶盏中的浮沫,只听金希澈有些犹豫地开口道:“东海……失踪了……”

      双手一抖,茶盏中滚水泼出来洒在衣衫上,顾不得疼痛,朴正洙愕然抬头:“什么?”

      “你进宫三日后,淮阴翁主请得太后旨意去天牢救出东海,原以为终于有几天安生日子可过,未曾想他得知你为了他被金英云胁迫入宫伴驾,第二日便失了踪,至今音讯全无。”

      “你为何要告诉他?你们就没去找么?”

      “不然你教我如何解释你的入宫缘由?你怎知我没有去找?整个‘凤仪阁’的下人几乎将京城掘地三尺,还差点报了官,找不到人又能如何?”

      迎着金希澈有些泛红的眼眶,朴正洙心下一震,头脑立时清醒许多:“希澈,我……一时情急……”

      金希澈闭一闭眼,压下酸涩:“我知道,没关系。”

      沉默。金希澈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茶,看朴正洙拿出丝帕一点一点拭净衣衫上的茶渍,想起方才在外室里的锦瑟和沧海,便是贴身侍婢,也要避开她们才可说话,并且为着防人听墙根要躲来内室,但是……这内室里便是安全的么?

      这宫里,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么?

      纯良如李特,不是不会玩心机,只是不屑,却因如此不断被宵小之辈算计,终酿成不可挽回的惨祸。

      后世的朴正洙,因着千年未消的怨恨,冷漠、嗜杀,满手鲜血,视人命如草芥,纵是如此,枪下却从无一条冤魂。

      如今的朴正洙呢?

      “你这一个多月来在这儿过的如何?可有人欺负你?”

      朴正洙擦拭衣衫的手顿了顿,继续擦:“挺好的。”

      金希澈一把将丝帕扯出朴正洙的手掌:“我来不是听你说废话的!”

      朴正洙抬眼看看恼怒的希澈,低叹:“希澈……”

      外室里,金云诺也叹息,内室中语声不大,隔着门帘断续传来,便是不去刻意倾听,也能猜出谈话内容,这宫里,都是可怜人。

      “啪!”

      内室里传来一声脆响,金云诺起身欲入内查看,犹豫片刻,仍是坐下了。

      金希澈指着捂了半边脸颊的朴正洙,气得说不出话,另一只手抚着胸膛喘了又喘,方低吼出声:“你……你是我认识的那个朴正洙么?朴正洙是任谁都可以欺负的么?一场轮回你学到了什么?就是极力隐忍?就是委曲求全?你……你……你气死我了!”

      朴正洙撤下捂在颊上的手去拉金希澈:“希澈……”

      金希澈一巴掌拍开朴正洙:“别碰我!”

      金希澈气头上手劲不轻,一拍便是一片红印,朴正洙忍着痛,仍是去拉希澈的手:“希澈,别生气,都是我不好……”

      朴正洙手背上的红印映入眼中,金希澈没再下手去拍,绷着脸道:“当然是你不好!这宫里养尊处优的日子让你的脑子变成白痴了么?”

      “嗯?”

      “嗯什么嗯?你别说你不知道金英云的目的!”

      朴正洙张了张口:“我……”

      “我什么我!你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想知道?”

      “……”

      “正洙!”金希澈使劲反握住朴正洙的手,迫他抬头:“金英云现在就是把你当做一颗棋子,为他挡下后宫里所有人,包括太后的视线,以你刚入宫无权无势又无强硬靠山的形势,这样做何异于把你往死路上推?这些你就没有想过?”

      朴正洙咬着唇,沉默不语。

      “他为了他的皇位,为了他的江山社稷,已经牺牲了李特,你是朴正洙,不是李特,你愿意白白为他牺牲?”

      “……”

      “你爱他,我知道。不论是李特还是朴正洙,都爱着金英云,但是,金英云爱李特么?金英云爱你么?”

      “……”

      “若是他爱你,你愿意为他牺牲一切甚至性命,我无话可说,可是,他爱你么?”

      朴正洙偏过头:“希澈……不要说了……”

      “我为什么不说?你想做鸵鸟做到什么时候?把眼睛闭上就可以不看,把耳朵堵住就可以不听,你骗得了你的眼睛你的耳朵,你骗得了你的心么?你给我听清楚了,无论你是李特还是朴正洙,金英云他不爱你!不爱你!”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金希澈和朴正洙一惊,原来,金云诺不知何时已然站在门口。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金云诺挑开珠帘步入内室,“什么叫‘无论你是李特还是朴正洙’?”

      金希澈和朴正洙被这一问定在当场,彼此对看一眼,心中亦在掂量,究竟被她听去多少,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你们可知,只要本翁主喊一声有刺客,你二人顷刻便可送了性命?说,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朴正洙慢慢放开金希澈的手,转身面对金云诺,语声清晰:“我,便是李特。”

      “什么?”金云诺死瞪着朴正洙的面容:“容华公子以为本翁主在虚张声势?”

      金希澈急道:“他真的是李特,前皇后李特。”

      金希澈一开口,金云诺想起之前蒙在金希澈面上的人皮面具,不由疑道:“莫非你也是……”

      朴正洙明白金云诺心中所想,摇头:“我没有戴面具,你眼中所见便是我真实面目。”

      金云诺怒道:“你拿本翁主开玩笑么?”

      “诺儿膝盖上的伤疤如今可淡了?”

      轻轻浅浅一句话令金云诺脑中炸开,盯着朴正洙的双唇,不敢置信那是由他的嘴中问出,“你……如何会知道……”

      “诺儿十岁那年随王叔来京为先皇贺寿,曾来我王府玩耍,见府内合欢树上花儿艳丽,硬是闹着让家丁托你上树摘花,却因太过忘形摔了下来,膝盖处磕伤一块巴掌大的疤,痛得扑在我怀中哭了一个时辰,可还记得?”

      随着朴正洙的述说,金云诺恍惚间仿佛回到九年前的恩亲王府花苑,合欢树下,散落一地的红花,膝盖上淋漓的鲜血,还有,特哥哥温柔的笑脸,泪水簇涌而出,泣不成声:“你真的……真的……是特哥哥?”

      朴正洙上前,以指拭去金云诺不断涌出的泪水:“是我。”

      “你……没有死?”

      “不。”朴正洙摇头:“李特已死。”

      “可是你……你说你就是……”

      “诺儿可听说过投胎转世?”

      金云诺瞪大了眼睛:“你是说……你是特哥哥的……”

      朴正洙点点头:“可以这么说,我便是李特的转世投胎,虽相貌改变,却拥有同一个灵魂,我叫朴正洙。”

      金云诺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然推开朴正洙:“胡说,特哥哥薨逝不过一年,即便投胎转世也不过是婴孩罢了,如何会是你?”

      朴正洙头疼:“李特的魂魄终此金麟一朝也未曾投胎转世,我们是来自千年之后。”

      “你们?”

      朴正洙回头看了看金希澈,又回过头来对金云诺道:“我,和希澈皆是来自千年之后。”

      金云诺笑了出来:“如此荒诞不羁之言,要如何令人相信?”

      金希澈翻翻白眼:“信不信随你。”

      朴正洙道:“我也知这事着实令人难以置信,诺儿若认定我与希澈是心怀叵测之人,此刻便可喊人进来,我二人绝无反抗之力。”

      金云诺看着朴正洙与金希澈不语,九年前膝盖受伤一事,除了自己外,便只有在场的家丁、赫在哥哥与特哥哥知晓事情始末,便是父王也不知那些细节之处,眼前这人却说得好似身临其境一般,他……“凤仪阁”中初见时他清丽端方,“天机神算”府上再见时他温和宽容,与记忆中的特哥哥如出一辙……

      金云诺的目光渐渐由冷凝怀疑转为平静信任,伸出手,像儿时一样抓了朴正洙的袖子:“我相信,你就是特哥哥!”

      朴正洙看着金云诺抓住自己袖子的手指,柔柔地笑开,金希澈大大松了口气,太过惊心动魄,此刻心脏都还砰砰跳呢。

      “可是,特哥哥……不,是正洙哥如何会沦落至‘凤仪阁’?”

      金希澈嗤道:“为何身在‘凤仪阁’便是‘沦落’?”

      朴正洙无奈:“希澈……”

      金希澈哼哼两下,不再说话。朴正洙为免希澈不快,字斟句酌地解释道:“李特薨逝那日,我自千年后借某种神力而来,附在李特体内,却因李特名义上已死,是以只能悄悄潜出宫去,在‘凤仪阁’中遇见希澈,便留在那里。”

      朴正洙这番解释说的自己也觉漏洞百出,却因事关重大,不好向金云诺全盘托出,只得如此搪塞过去,金云诺眉头轻蹙却并未继续追问,只道:“既然正洙哥是附在特哥哥体内,为何相貌不同?不然皇上岂非一早休了文亚亚那狐媚子,还你皇后之位?”

      呃……朴正洙硬着头皮道:“我也不知为何,这身子是李特的身子,相貌却是千年后朴正洙的相貌,或许是天意如此吧。对了,我乃李特一事,诺儿切不可向别人提起,尤其是皇上,知道么?”

      嗯?金云诺看向朴正洙的目光又有些怀疑:“却是为何?”

      “如此荒诞不羁之事,说了出去能有谁信?英云……皇上他生性多疑,怎会轻易相信此事?若无确凿证据,贸然开口只会招来杀身之祸。”

      金云诺点头:“也对。正洙哥放心,诺儿定会守口如瓶。”

      ……

      上书房。

      “始源可知,恩亲王近日举动?”

      “回皇上,草民探得恩亲王府豢养一批杀手死士,近几月频繁出入王府,至于详细情形,草民不得而知。”

      “哦?却是为何?”

      “只因王府对外联络一事由申公子全权负责,草民只是由在王府出入之人身形步履之上看出那些人乃是修习过绝杀之术而已。”

      “申公子?”金英云闭着眼在脑中搜寻信息:“‘揽月阁’的申东熙?”

      崔始源拱手:“皇上英明!”

      “呵呵……”金英云冷笑,“继续留意,不可轻举妄动。”

      “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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