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骑士]“舒”途同归

作者:雎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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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


      舒宴独自站在一旁沉默片刻,最终从外套口袋中取出一个漂亮的暗红色礼盒。那是她在给临白买礼物时精心挑选的。她举起来问玖兰枢喜不喜欢,玖兰枢点点头,所以舒宴便买了下来。现在舒宴打开盒盖,将机票和托运单放入其中,重新收好,坐在候机厅等着玖兰枢回来。

      玖兰枢在距离飞机起飞前半个小时回来的,少年穿着黑色风衣,那是舒宴亲手挑选的衣服。并非什么名牌,可穿在少年身上带着一种时尚杂志封面人物的错觉。他穿过来来往往的人群,走向舒宴身边。他把手机递给舒宴,笑意温柔:“我回来了。”

      “我应该说欢迎回来吗?”舒宴偏偏头,把手中一直握着的礼盒递过去:“旅行了这么久,也没有送给哥哥什么礼物,呐,这是送给哥哥的。哥哥可不要嫌弃呦~”

      她语气轻快,玖兰枢有些惊讶的接过来,他笑着说声谢谢,看着暗红色的礼盒,抬眸询问:“我可以打开吗?”

      “当然啊。”舒宴挥挥手:“本来就是哥哥的东西啊。”话虽如此说,却在玖兰枢伸手掀起盒盖时阻止了少年的动作。少女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少年的手背上,笑意盈盈:“喂喂不是现在啦,等登机前再打开~哥哥要听话,提前偷看我会生气的。”

      玖兰枢看着少女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弯了唇角,他抬起手捏捏少女的脸颊:“阿宴是在考验我的耐心?这样说会让我更加好奇的啊。”

      舒宴故作傲娇:“那就请你自由的……好奇去吧。”她抿了抿唇,似乎感到口渴,于是站起身来:“哥哥我去买瓶水。”

      玖兰枢坐在舒宴外侧,也站起来给她让路,毕竟舒宴的日文不算熟练,少年有些担忧关切的看过来:“我陪阿宴一起去。”

      舒宴不在意的挥挥手:“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啦,哥哥你不用担心的。”她指了指玖兰枢手中的礼盒叮嘱:“记得登机前十分钟打开,但是不能提前呦~”

      她虽然做出俏皮活泼的语气,但眼神却是那样认真。玖兰枢笑着点点头,把暗红色的礼盒握在手中,看着少女向自动售卖机走去。今天机场的人很多,来来往往,很容易将人淹没在其中找不见踪影。

      舒宴转过身背对少年向前走去,一步两步三步,然后眼泪猝不及防就滚落下来。但少女挺直脊背,死死咬住下唇,不肯让一声哽咽传出来。

      因为看不见她的脸,所以玖兰枢并没有注意到少女已经泪流满面,他只是安静的站着,看着少女的背影向人群中走去。

      这一条并肩同行的路,现在也终将走到尽头。路的尽头有什么呢?

      路的尽头啊,有着各自的人生,繁花如锦也好,惊涛骇浪也好,遍布荆棘也好。我们都还会遇见形形色色的人,有些是擦肩而过,有些是点首之交,有些是相见生厌。

      可是啊,这些人中独独少了你的身影。也许等我老去,垂暮之年坐在藤木摇椅上晒着太阳,猫咪蜷缩在脚边打盹。我会和亲人诉说着过去的事情,讲到曾经分别所带来的痛苦和遗憾。到那时我仍旧会记得你的模样,岁月流转中你会在我的记忆中鲜活如初。

      那么,再见了,哥哥。

      这一次,我终于选择放下你了。

      眼泪砸下来,滴落到平整光滑的大理石地砖上。舒宴胡乱抹了把眼泪迈步向前,路过的旅客奇怪的看着少女狼狈的模样,却忽然将目光投向少女身后,发出惊呼声响。

      那惊呼声仿佛具有传染性,舒宴只能听到他们重复着一个数字119,从日漫中看来的常识告诉舒宴,那是日本的急救电话。仿佛冥冥中某种不详的预感猛地击中少女柔软的内心,舒宴霍然回头,泪眼模糊中正看到栗发少年看着她缓缓微笑。

      他叫着她的名字:“阿宴。”仿佛最后诀别一般,少年闭上眼眸向后倒去,淡淡的日光照在少年俊秀面容上,越发显得肤色苍白如死。

      他身躯跌倒在地面时发出嘭的一声轻响,落入舒宴耳中,仿佛黄钟大吕一起嗡鸣出声。暗红色的礼盒从他指尖滑下,跌在地面,机票和托运单掉落,像是无声的讽刺。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分离吗……

      哥哥……

      ——

      舒宴从来没有想过事情会是这样结局,曾经她在深沉雨夜跪倒在地面将舒华小心翼翼抱在怀中,身边是垂死的案犯沾满鲜血的脸。雨落下来打在身上,她认为那是她人生中最无助的一刻。

      她不想要重温那一刻的无助,所以努力坚强起来。不是不害怕,而是因为如果连她都害怕崩溃,躺在她怀中的人会更害怕。

      可时隔两年半,这样的事情再次上演,冲绳机场内,阳光温柔的洒落下来。那是温柔而不灼热的温度,落在地面仿佛碎金流动。而她无助的蹲下身,颤抖着手轻轻触碰栗发少年的脸颊。

      周围人来人往喧嚣吵闹,说着陌生的语言,夹杂着几个熟悉的词汇,可舒宴都本能的不去注意,她只是觉得有点冷,明明阳光是这样充足,也许是今天离开酒店时衣服穿的太少。

      思维仿佛被放空,有人搀扶她站起身来,她平静的说谢谢。救护车来的时候她看着少年被用担架抬到车上,她跟上去。有医护人员抬头询问她什么,她曾和临白笑称,看了那么多日漫,日语可是比每日都要接触的英语更加熟悉的存在。

      可现在才发现,所谓熟悉的存在也如此陌生。她其实不熟悉日本,对东京的印象停留在秋叶原,她熟悉的只有眼前的少年。

      很多人以为是她照顾着玖兰枢,其实是玖兰枢那样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她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能让她感觉为难的事情。那是因为少年小心的将那些事情排除在外,不会让她看到。

      她以为真正的分别是她选择放手的时刻,但现在看来,真正的分别是死亡。

      ——

      玖兰枢其实很早就知道自己所占据的这具身体命不久矣,舒华的躯体对他而言相当于一个盛放灵魂的容器,血族的灵魂有着强大的力量蕴含,而人类的身体无法承受这样的力量,会以比常人更加快速的速度衰竭下去。

      确切的说,他的灵魂正在侵蚀舒华的身体,随着力量的恢复,舒华的身体也在逐步脆弱下来。终有一日容器会被因为无法承受压力而崩溃。这一点他已有察觉,并去了A市医院做了检查。

      “患者的身体状况很不好,他体内的器官正在逐渐衰竭,但是我们找不出衰竭的原因。”朦胧间熟悉的诊断声传来,玖兰枢微微蹙眉,想要起身阻止,但这具身体仿佛已经到达极限,连起身都做不到。

      所以只能听着那个声音继续说下去:“如果再这样恶化下去,舒宴小姐,还请您……做好准备。”

      做好准备……么……

      玖兰枢勉强睁开眼睛,眼前的景物有些摇晃,但他仍旧精确认出站在病房外的身影。少女穿着普通的衬衣搭配牛仔裤,头发随随便便扎起来。

      听到不好消息的舒宴并没有过多反应,反而是另一个声音插入进来:“卧槽什么叫做找不出衰竭原因?你们会不会治疗?你特么让我们做什么准备?说啊!”

      “白岫你别闹了!把手松开!”临白上前用力将白岫攥住主治医生衣领的手抽离,她用的力道很大,有些长的指甲甚至划破了少年的手,白岫由着临白一根根将他手指掰开,抿着唇狠狠瞪过来。

      主治医生对这种场景也算见惯,拂了拂衣领褶皱处,倒是没有过多责怪:“您的心情我能够理解。医者父母心,若非实在没有办法,我们也不会轻言放弃。”他建议道:“也许您可以试着转院到大城市,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那么有劳您了。”出乎意料的是,一直沉默不言的舒宴先开了口。她礼貌的对主治医生道谢,神情平静。主治医生觉得她这个状态颇是不对,但舒宴并没有多说,她明确的表达出不愿被打扰的意愿,所以主治医生识趣的离开。

      “那个……”临白也觉得舒宴有点不太对劲,迟疑开口,舒宴抬眸看去,两个人默默对视片刻,舒宴轻声说道:“别担心,我没事。我想要和哥哥单独待一会,可以吗?”

      可以吗?

      临白有些担忧,但答应的干脆利落:“我和白岫出去买早饭,一会回来。”她果然拖着有些茫然的白岫往电梯间走,舒宴目送着他们的身影离去,这才转身推开单人病房房门。

      门打开时发出轻微一声响,那个少年安静的躺在病床上,肤色苍白。短短十几天,他消瘦的厉害,有着瓷器般脆弱易碎的错觉。他仿佛沉湎在遥远的梦中,同现实划开距离。

      一直不肯掉落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滴下来,舒宴不敢走近,她背靠着房门慢慢滑坐下去,整个人蹲在地面上蜷缩成小小的一团。这是玖兰枢昏迷的第十二天,舒宴不知道他还能不能醒来,等待才是最无望的,但她必须坚强起来。

      可是看到玖兰枢的脸她总是想要和以前一样扑过去埋头嗷嗷大哭,哭的多狼狈也没关系,反正有玖兰枢在玖兰枢会哄着她直到她笑为止。但现在不一样啦,她就算哭的撕心裂肺玖兰枢还是在昏迷当中,没有人珍惜的眼泪流淌的毫无价值,所以舒宴基本没有在外人面前哭过。

      她胡乱的伸出手擦着眼泪,随便扎好的头发散落几缕下来,她也不去在意。舒宴蹲在房门边,不敢靠前。她哽咽着说:“哥哥你醒一醒好不好,我很害怕,所以快点醒过来啊。你还答应过我那么多事情没有做到,完不成妹妹愿望的哥哥是会被嫌弃的啊。”

      她把头埋在胳膊中,啜泣声压的小小低低。所以她也没发觉,躺在病床上的少年睁开眼瞳看过来,玖兰枢向舒宴伸出手,但血族能力强大的只是灵魂,这具躯体衰弱的不堪一击,连起身都做不到。

      这样悲哀的事实。

      仿佛只过了一瞬,又仿佛过了很久,最终还是舒宴自己停了抽噎。大概是不愿这样满脸眼泪的狼狈模样被玖兰枢看见,少女站起身来低头翻找纸巾,却忽然听到少年虚弱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和笑意:“阿宴,过来。”

      阿宴,过来。

      舒宴猛然抬头,朦胧视线对上少年黝黑眼瞳。他们在彼此最狼狈的一刻对视。

      玖兰枢声音沙哑,曾经的惊艳根本听不出来了,他现在和所有垂危的病人一般无二,消瘦苍白一点都不好看。舒宴泪水糊了一脸头发散乱,她每天都花费一些时间将自己收拾好,不想让玖兰枢为她担忧。可事与愿违,她还是把脆弱的自己展示给玖兰枢看了。

      舒宴手足无措的怔了片刻,努力弯起唇角想要装出开心的笑意,但唇角弯到一半颓然垂落,才止住的眼泪又开始汹涌而出,她哭着跑向玖兰枢身边,扑到少年身边放声大哭。

      她一边哭一边说着什么,但含糊不清的话语玖兰枢并没有听清。他费力的抬起手来,并无劝慰,安静的抚摸着少女的头发,一下一下。他轻声念着少女的名字,眼瞳里是任何人都读不懂的执拗:“阿宴……”

      他微微停顿片刻,深深吸气,感觉到晕眩感再次袭来。熟稔的痛苦开始在身体里蔓延,这种剧痛每每让他也觉得难受。可现在他忍耐住了,在少女面前他微笑着,笑意稀薄美好如冰川上的月色。但说出的话语却并非如此。

      “很抱歉啊,没有来得及拆开阿宴送给我的礼物。”他温声说道,少女哭泣着摇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玖兰枢温柔却强硬的制止住:“放弃吧阿宴,放弃治疗吧,药物和手术对目前的我而言,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

      再高明的医术也会有挽救不了的患者,何况玖兰枢对自己身体状况了如指掌。他残忍的断绝了少女的希望,他知道舒宴根本没办法拒绝他。他只需要看着舒宴的双眼说出自己的愿望,舒宴就会无条件听从。

      他带着呼吸机,说话时薄薄的雾气打在呼吸机上随即又消散开。舒宴震惊的抬起头来,她下意识否决,却突然感觉少年冰凉的指尖抚摸上她的侧脸:“请不要拒绝我的请求,阿宴。”

      舒宴反手覆上玖兰枢的手背,眷恋的贴近,她哽咽出声:“不要这样好不好?为什么不再坚持下去呢?或许、或许还有希望呢?”

      玖兰枢慢慢替舒宴拭去晶莹的泪珠,他一直是这样,决定了什么事情,所有人都无法反抗他的意愿。他抵抗着眩晕感,努力不再次陷入沉睡:“如果还有一线希望,我绝不会就此放弃。但是阿宴,即使我可以违心的答应你的请求,在最终事实到来时,你仍旧要接受……我的死亡。”

      “听话,阿宴。”他用柔软恳求的语气对少女说出不容置疑的决定,眼前的浓黑越发严重,他深深吸气,想要将接下来的话说完,但却不能够,在陷入再次沉睡前,他轻声说道:“我一直隐瞒了你一件事情,原本我以为我有机会弥补,但是现在……阿宴,其实我……”

      那几个字含在唇齿间,终于还是没有说出来。他被动的合上双眼,再次陷入昏迷。

      ——

      玖兰枢这次昏迷持续了很久,整整半个月的时间,少年安静的被各种仪器包围。舒宴长久的注视着心电图听着滴滴声响这才安心,临白和白岫每天放学都往医院跑。

      白岫成绩好有希望上重点大学,隔三差五的逃课被班主任请来了家长,回家后被白岫他妈拎着鸡毛掸子狠揍一顿,苦口婆心讲了一大顿道理。甚至允诺考上大学后怎么去医院都行。

      白岫咬着牙坚持,被打的嗷嗷叫也不松口,听到自家老妈最后一句实在没忍住,啪的一拍桌子吼起来:“舒华那个家伙要是还能活到高考后,别说让我考重点,让我去考哈佛剑桥斯坦福我都给你考上去!”

      临白也在准备高考,父母回家看的很严,可临白就是有办法半夜偷偷跑出来。做贼一样的偷溜到医院里看舒宴,她有时候会带上一盒饼干和两罐咖啡给舒宴,自己盖着羽绒服缩在走廊长椅上睡两三个小时再跑回家。在医院门口等客的出租车司机都认识她,问临白:“住院的是你亲戚吗?”

      临白往羽绒服里缩,嘟囔:“住院的和我关系平常,陪护的是我闺蜜,我就这么一个闺蜜,将来还等着她给我当伴娘呢。”

      舒宴有时会把这些事情讲给昏迷中的玖兰枢听,但玖兰枢再没有醒来,直到半个月后,医院外桃花初绽,满树清浅的绯红。春光正好。

      舒宴推开病房门的时候,看到昏迷中的少年已经苏醒,他支撑着坐起身来,对着舒宴浅浅微笑:“阿宴,陪我出去走走吧。”

      舒宴把病危通知书揉成一团丢到垃圾桶里,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头说好。她找来轮椅,少年的身体太过虚弱,已经无法自己站立行走。舒宴推着玖兰枢向外走去,两个人安静的走过走廊,最终来到了医院楼下。

      楼下种植了几株桃花,现在正是绽放的时节,远远看去一树桃粉,清浅的像是水墨画卷朱砂轻点晕开的色泽。蒲草青碧,休闲长椅上并没有人,落英飘落其上。

      少年微微仰起头来看着被纱一般的云层遮挡其后的太阳,他指了指休闲长椅:“阿宴,我们过去休息一下吧。”

      舒宴听话的推着轮椅走过去,搀扶着少年站起身来。玖兰枢本就显得清瘦,重病之下越发伶仃起来。本就宽松的病号服穿在他身上,居然带着汉服宽袍广袖的错觉。衣袂当风即将归去。

      舒宴看的心中发慌,死死抿着唇。她同玖兰枢坐在长椅上,少年环绕过她肩头的手轻轻用力,将少女拥入怀中。舒宴安静的靠过去,耳畔是少年的心跳,一声一声,近在咫尺的模样。

      玖兰枢慢慢抚摸过少女的长发,声音清淡:“阿宴,我隐瞒了你一件事情,我以为我有机会弥补,但现在看来,我已经没有办法陪伴在你身边了。”

      他轻轻笑起来,眼神辽远。他将少女抱在怀中,声音轻柔:“也许我所说的话会让你很难接受,但是在最后的时刻,是我的私心不想让你继续误会下去。我选择把真相告诉你,并非为了所谓的内疚或者赎罪,而是因为你有权利知道。”

      “我不是你的哥哥,我只是一抹游魂而已,在你哥哥身体内苏醒。我并非有意掠夺这具身体,我也不知道这具身体消亡后我将去往哪里。”他弯起唇角,神情温柔:“但是我很庆幸能在这个世界遇到你,从生到死,陪我走到最后的人是你。”

      “人的一生有多长呢,少则如我现在十余年夭亡,多则百余岁安度晚年。但我希望,不管所剩的时间多少,阿宴都可以好好的活下去。你可以把它看做我的请求,不容拒绝的请求。”

      他爱恋的凝视着眼前的少女,感受到舒宴的眼泪渐渐打湿自己胸前的衣服,不知不觉间她哭的那样厉害,但却努力压抑着。玖兰枢明确感觉到生命在快速流逝,他想说的话还有那么多,可又仿佛只有一句就足够了。

      阿宴,我……喜欢……你……

      喜欢这个词太久没有被提及,念出时有些生涩。但少年并没有发出声音,他选择将真相告诉舒宴很大一部分是想让舒宴不那么悲伤。他不会在这个时候选择给少女增加负担,尽管错过这一次,他也许永远无法再对舒宴表露心意。

      最后时刻即将来临,玖兰枢微微叹息着更加将少女拥紧,舒宴并没有反抗。任由他的手落到自己面颊上,最后一句话语淡如轻烟:“阿宴,别哭。”

      脱口而出就逸散开来,舒宴僵硬着身子等了很久,却再也没有下文。她安静的坐在长椅上,将自己更深刻的埋在玖兰枢的怀中。少年搭在她肩头的手已经很久没有动过,仅存的体温也慢慢消散开来。可舒宴不愿离开,远远看去栗发少年安详的闭目陷入永恒的沉睡,而黑发少女温柔眷恋的依偎在他怀中。

      良久之后,细微低哑的语声传出来,舒宴颤抖着开口:“其实……我一直都知道的啊……”

      她一直都知道玖兰枢和舒华不是一个人,她对舒华的感情是亲情,而对玖兰枢……对玖兰枢……却是……

      却是什么,她终究没有说出来。只是抓住少年胸前的衣襟,颓然闭上眼睛,任由自己陷入黑暗之中。

      来年花重发,今岁人何处?
      新交做旧游,沾衣泪簌簌。
      折枝倾樽酒,弹剑感悲赋。
      饮罢袖飞絮,堤柳烟如故。
      醉魂弃俗身,更向蓬山筑。
      欲访伶仃影,飘摇揖琼户。
      咫尺千山远,醒时荒月墓。
      来往皆痴念,泣声吠野狐。[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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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注1]基友言七把这首诗填完了嘤嘤嘤,帅~赞赞哒~
    枢大人没看到盒子里的内容,也没有说出爱意,因为他并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再次苏醒,说出爱意会让妹纸有负担,并且他告诉妹纸真相也是因为,他以为妹纸不知道,希望用这个真相冲淡妹纸的伤感。当然汉纸死掉就回去了嗯哼~
    说不虐我就是不虐~这次你们放心了吧。
    本文停更三天,让我把血骑动漫剧情重温一遍~三天之内别太想我~三天后恢复更新么么哒~
    话说卡在这里你们是不是特别想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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