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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种(6)
“居然真的有这种妖孽……”菲拉洛喃喃地自语。在他的面前,是火光冲天的树屋,干枯的树枝和树叶在熊熊大火中噼里啪啦地燃烧着,大火中一切都消失殆尽了,几颗火星从废墟中炸裂出来,飞落在地面上的两个翼人身上。
娜拉紧紧地抱着格兰,在地上坐着。他们的脸上到处都是火烧过的黑印,眼睛里没有任何讯息的表露。如果有的话,那也一定是绝望了。菲拉洛自上而下地望着那个尚未成年的翼人——不,是异种,没有翅膀的异种,他叹口气,假装怜悯地摇摇头。娜拉愤怒的目光毫不畏惧地射向菲拉洛。
四周出现了越来越多的翼人,菲拉洛傲慢地开口说道:“四十八年前的那场暴风雨,原来是为这个孩子而降临的,翼人族从古至今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异种,而这个没有翅膀的家伙在暴风雨中出生,注定了会给我族带来无尽的灾难。
“如果当初你们选择把这个孩子交出来,事情的结局也许会不同。但是!你们居然胆敢隐瞒了族人四十八年的时间!四十八年足够发生任何事情!谁知道灾难是不是正在酿成,如果造成了灭族之灾,这个责任你们背负得起吗?!所以……我以翼人王的名义,作出对你们的惩罚。”
“迪卡!”娜拉嘶声竭力地大喊着,怒火灼烧着她的喉管。“迪卡!你出来,我要你解释!!”
菲拉洛摆了摆手,冷笑着说:“迪卡比你们聪明,他懂事理,识时务。现在他正在宫殿里享受着他梦想了一辈子的待遇,你省省吧,喊破喉咙也没有用的。他听不见。”
“菲拉洛,”娜拉盯着这个自信满满的翼人王子,“格兰是我和乌索的儿子,不管他有没有翅膀,他始终都是我们的孩子,也是翼人族的一员!再说,我不相信没有翅膀就会给族里带来什么灾难,你根本没有理由这样对我们!要说灾难……”娜拉狠狠地盯着菲拉洛,逼人的目光居然令菲拉洛有些许的发怵,“你要带翼人族离开乌津山脉才是真正灾难的来源!”
本来人们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格兰的身上,一直在低声讨论着这个没有翅膀的怪物。娜拉的怒吼一下子穿透了人们的心脏。全场安静下来,数百名翼人在空中静立不动,只有翅膀偶尔扑扇出的啪啦声时而响起。
菲拉洛的面孔变得无比狰狞。他正恼怒地举起手准备下达命令的同时,一支箭羽划破了天空,呼啸而来,精准地射向菲拉洛的手臂,菲拉洛手腕一翻,接住了那支箭。所有的人都偏过头望向箭羽飞来的方向。那里有一个人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手里刚刚丢下了一把长弓,他没有理会任何人,径直飞到娜拉和格兰的身边去了。
“乌索……”娜拉刚才坚强的面容一下子消失不见,身体软绵绵地倒在乌索的怀里。乌索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长发,低声说道:“该来的总会来的,这就是命运。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不是吗?”
“乌索,”娜拉疲惫地说,“我们的屋子被烧掉了。迪卡出卖了我们。”
“不管是谁出卖了我们,”乌索的目光在人群中流转着,“我们都要面对现实,这是迟早的事情。”说着压低了声音:“记得要带着格兰离开这里,我会给你们争取一点时间。”
娜拉愣了一下,然后苦笑着点点头。离开这重重的包围,不要说菲拉洛的强大力量,就是这数十名翼人战士,也足够置他们于死地了。乌索看出了娜拉的想法,说道:“娜拉,我们必须要活下去,如果今天死了,那和我们四十八年前死去有什么区别?你把这个带好。”乌索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很小的木盒,这盒子十分精致,棱角包裹着不知道是何种材料制作的边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娜拉疑惑地说:“这是……”
“我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这是昨天晚上迪卡交给我的东西。他说,最近他可能会离开乌津山一段时间,这个东西是他送给我以防万一的,据他说非常有用。”
“迪卡!”娜拉噙着泪水的眼睛迸射出极度的愤怒,“迪卡!又是迪卡!”
“现在看来事态转变得太快了,本来是迪卡遇到了什么麻烦,”乌索低声说道,“结果是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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