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放开娘娘们让我来（第一卷）

　　当晚，武如意用完晚膳便偷偷摸摸出了宫，正式外出执行李世民给他的任务。

　　李世民说是给了整整一个月，然而，这只包含晚膳之后、第二日早晨参与打扫之前的时间。就这么些时辰，实在是太短了，武如意就算有心去努力完成，那任务也根本没有完成的可能。

　　可要是让系统直接开挂，武如意又不甘心。

　　入了宫之后，他已经感觉自身没什么存在感了，系统不颁发任务，他每日就完全没有了目标，总觉得自己有些像行尸走肉。现在出现了一个这么有难度的，武如意又从未对此有过任何接触的任务，他怎么可能愿意就此放任自己依赖系统呢？

　　想要在皇宫站稳脚跟，如今就必须要抱上李世民的大腿。武如意也明白，李世民其实并不是故意为难他，只是想要让他证明自身的价值罢了。

　　若是武如意完美完成了任务，那自然是皆大欢喜，李世民也能更加深入地发掘利用他的才能。而若是没能完成任务，结果也不可能是武如意被逐出宫，只是李世民最终将武如意留下之后，对他产生的恩威更大罢了。

　　今晚，武如意打算先把各个目标的宅邸记住，方便他接下来逐地调查。

　　为了方便行动，武如意又兑换了一套专用的夜行衣，整身的行头看上去非常专业，脚踏轻功在京城的大宅房顶上奔走跳跃，犹如黑色猎豹般矫健。

　　记下了九个大宅的准确位置后，武如意就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坐在长安城内最大的一家客栈的小楼瓦顶，武如意正仔细端详着自己画出的地图。尽管月光朦胧，但武如意凭他出色的夜视能力，还是能将手上的东西看得一清二楚。

　　内功练出来夜视技能，正好拿来干些偷鸡摸狗，哦不，事关机密的事情。

　　这地图是武如意一边认路，一边记录出来的。图上画有许多框框，还有几个特别浑圆的大黑点，各个点之间划有几条线将彼此连接，整体看上去有些凌乱。

　　武如意并不是路痴，可他对于古代民间的建筑，实在是无法辨认。之前在武家大宅度过童年，活动范围太小了，连并州城都没有好好逛一逛，更何况如今的大唐都城？

　　每间民房都长得一模一样，加上其间一些七拐八弯的小巷子，若不是他要找的几座大宅都比较显眼，他还真怀疑今晚连踩点这种简单的事情都搞不定了。

　　坐在楼顶来回将地图看了好几遍，武如意把图收起来，打算不靠系统或是地图的指引，试试能不能再找到刚才那九个地方。

　　一开始，武如意确实有些记不太清路线，然而漫漫长夜，在长安城多跑几个来回，也足够让他把所有目标地点记住了。

　　不过，在武如意跑最后一趟的时候，他发现九个目标中，其中有四座宅子附近，都出现了几个不明身份的蒙面黑衣人。武如意不敢太过靠近这些人，不过他能断定这些人同属于一个势力，因为他们不仅着装打扮一样，连互相交流的方法、监视宅子的模式，都是如出一辙。

　　这群黑衣人数量不多，一共二十人，每座宅周围的院墙上各埋伏了五个人。这些人分配好各自的蹲点位置之后，就只是那样简简单单地趴在墙头，然后就再没有动作了。

　　这时已经接近四更了，武如意很不理解这群人为何要等到现在才出动。然而时间有限，武如意不可能跟着这些人一直留在宫外。他在四座宅子周围各观察了一刻钟，见这些黑衣人都没有其他动作，便掏出名册在这四座宅子的主人名字旁边做好记号，然后趁曙光尚未出现时，快速返回了皇宫。

　　一宿没睡，武如意已经有些不舒服了。虽然在系统的加持下，身体里有了八年的内功积累，可一个十四岁少年的身体，它的极限是存在的。一整夜都在运转内功，武如意从没有试过，因此也非常得不习惯。

　　身体似乎在叫嚣着休息，可精神又是清醒的，让武如意特别难受。

　　换下夜行服，武如意穿回宫装，草草梳洗一下就开始与前来打扫的宫女们一起干活了。

　　午膳时间，徐慧一脸雀跃地来了。

　　“如意，今天婉言来才人宫看我了！她还让我带话给你，等你打扫结束，今晚到她殿里一起用晚膳呢！”徐慧一边说着，一边为武如意剥橘子。

　　黄澄澄的橘子瓣一片接一片地被徐慧摆在洁白的瓷盘上，武如意咬一口手中的苹果，然后伸手捻起一片橘瓣往嘴里塞。

　　“哦？”又酸又甜的滋味在口中漫延，让武如意整个人都有些酥了。若不是身后只有一个光秃秃的门槛，武如意一定会愉悦得往后狠狠靠上去。

　　徐慧剥橘皮的动作很轻柔，可橘子的果肉太脆，橘子汁还是染到了指尖上，徐慧掏出手帕，开始擦手，嘴里继续叨着：“如意，真没想到婉言会来看我，我真是太开心了！”

　　“是啊，真好。”武如意又咬一口苹果，懒散的眼神亮了亮，有些惊讶。

　　徐慧带来的苹果又脆又甜，武如意大口地咬下去，响亮的“唰嚓”一声，让徐慧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边笑着，她又开始剥橘子了：“如意，这几日我做了些香囊，我打算送几个给婉言作礼物，你说这样好不好？”

　　若是徐慧知道郑婉言的改变是由武如意一手推动的，她可能会大受打击。

　　“当然好了。”武如意伸出一条腿，两只腿一直曲着，有些不舒服了。

　　香囊这种娘气的东西，郑婉言那小女孩，应该会喜欢的。

　　徐慧突然把手中剥到一半的橘子放下，擦干净手指，从怀里掏出另一条手帕：“啊对了，这个给你。”

　　“这是……”武如意疑惑地伸出手，柔软的手帕马上落入手中，拿到眼前定睛一看，叠得方正的手帕右下角，有浅蓝色的绣线绣着“如意”二字。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老是用衣服擦汗，真是的，你可是女孩子，可不能这么不讲究……万一让有心人看见，那可是要被嘲笑死的……你看，这都脏了！”徐慧低下头，伸手指了指武如意的长摆袖。

　　本来是白色的袖子，已经有些黑黄了。

　　反正衣服每天都要洗，有什么关系？武如意一声哼笑，不以为然。

　　前几日，司服局的一位司衣带来了一些新布料，给才人宫的御妻们做衣服。而这条帕子，是徐慧央求司衣，用自己做完衣服剩余的边角料另外制成的手帕。这帕子做工精巧，远比徐慧自己用着的那几条要好得多。

　　至于那“如意”二字，则是徐慧亲手绣上去的了。

　　武如意轻叹一声，说道：“我爹娘他们就从来不会说我，而现在，也就只有你会这么说了。”轻轻用大拇指摩挲着那精巧的两个小字，武如意笑得很暖。

　　“如意……”徐慧见武如意叹气，还以为自己说的话揭了他的伤疤，有些忐忑地一抬头，正巧对上了武如意带笑的眼眸，这才放下心来。

　　武如意把手中的苹果肉咬干净，只留下一个被啃得乱七八糟的核，说道：“好了，看看什么时辰了，你该回去了。酉时我到才人宫寻你，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这话一说完，武如意就感觉到身后两名守卫的呼吸声骤然急促了些。

　　徐慧今日如此高兴，全没有平日里的小心翼翼了，只顾着转达郑婉言的邀请，完全将武如意晚上也被禁足之事，抛到了脑后。这两个守卫还能稳稳当当地站着不说话，也算是素质高了。

　　“好，那我先回去了。”徐慧不知道武如意心里想的那些东西，她收拾好之后，就点头站了起身。

　　武如意将徐慧送他的手帕捏在手里，朝徐慧摆了摆手：“去吧，我在这里坐一会儿。”

　　“咳咳……”就在徐慧迈出脚的一瞬，她突然低头咳了两声。

　　武如意连忙跃起，跳到徐慧身边问道：“怎么了？”

　　“无事，近日天气转凉，怕是有些着凉了。”徐慧摇了摇头，轻笑。

　　“怎么搞的，找个御医瞧瞧啊。”武如意翻了个白眼，语气里是浓浓的关心之意。

　　徐慧站得位置已经离殿门口有那么点距离了，武如意这样大咧咧地冲到自己身边，那两名守卫居然也没有阻拦，这倒是让徐慧有些惊讶了。

　　“看过了呀，御医说没什么事。”徐慧把眼神移回武如意脸上，看见他有些暴躁的表情，连忙安抚道。

　　武如意大手一挥，轻轻把徐慧往前推了推，催促道：“去去去，赶快回去吃药！”

　　“知道了知道了……”徐慧笑了笑，挎着空了的小食盒离开了。

　　武如意低头看了看徐慧给自己码得整整齐齐的橘子瓣，心里暖暖的。

　　这郑婉言，也还算有救。

　　又坐了一会儿，武如意把一边的两个瓷盘端起，往自己的厢房走去。

　　********

　　太极殿偏殿。

　　“大家，大家！”王德突然急匆匆地从殿外跑了进来。

　　李世民眉头一皱，问道：“怎么了？”

　　这王德年纪那么大了，怎么还老是一惊一乍的？

　　“这……承庆殿来报，说武才人，她、她今日又要跑了！”王德觉察到李世民异样的眼神，脸上微微有些发热，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李世民微微一笑，抬眼望向王德：“她要跑去哪儿？”

　　王德没想到李世民此时居然还能笑得出来，那武如意现在已经胆大包天到直接在守卫面前，说出自己要离开的话了，李世民不应该感到愤怒吗？这事，又有什么可笑的呢？王德纠结了一小会儿，说道：“是应郑婕妤的邀请，前去用晚膳。一同前往的，还有徐慧，徐才人。”

　　“徐慧……好，朕知道了。”李世民点点头，继续一开始的动作。

　　王德站在原地，李世民这样一句轻描淡写的回复，让他都不只如何处理此事了：“大家，这……”

　　“随她去吧。”李世民说道。

　　王德无语地点头，准备退下了：“老奴明白了。”

　　哎，陛下的心思，恐怕他一辈子都懂不了了。

　　“等等。”李世民喊住王德，又补了一句。“传朕的口谕，以后不用再守着武如意了，承庆殿恢复原有的布置。”

　　“是。”王德停住脚步，俯首道。

　　王德走后，李世民放下笔，稍稍扭了扭有些僵硬的右手，虽然表情依旧很淡，但看得出来，他此时的心情还挺愉悦。

　　武如意，今晚你们的聚会，究竟是一场好戏，还是一场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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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酉时未到，徐慧就兴奋抬脚走出了才人宫，不料，武如意早早就守在了殿门口。

　　徐慧是欣喜多于惊讶，她笑着迎了上去，说道：“如意，我们走吧。”

　　“嗯。”武如意点头，与徐慧一同并肩往郑婉言的寝宫走去。

　　走了大概一刻钟，两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文娘将两人引到郑婉言的房内，然后就在郑婉言的示意下离开了。

　　郑婉言殷勤地为两人布菜，然后又从一边架子上取下了一个小瓦坛，揭开封泥，从瓦坛中倒出一些澄澈的酒水，灌进桌上摆着的一个精美小壶中。

　　那酒壶很漂亮，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武如意对贵重物品早就有些痴迷了，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粘了上去，虽没点评，但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武如意对那酒壶很感兴趣。

　　郑婉言也是注意到了武如意的视线，她倒酒的手抖了抖，酒液从壶口流了几滴来。不过很快，郑婉言就恢复了镇定，酒水继续稳稳当当地流着。

　　小酒壶不大，虽然郑婉言倒酒的速度慢，可还是很快就灌满了。郑婉言先为自己斟了一杯，又给武如意斟了一杯，然后笑着说道：“昨日我父亲送来了些好酒。徐姐姐，如意，今天我们一定要不醉不归！”

　　“嗯！”徐慧很高兴，用力地点了点头，伸手就举着自己的小杯往酒壶边上凑。

　　武如意夺过徐慧的酒杯，瞪了她一眼：“小慧，你不准喝。”

　　着凉感冒了还敢喝酒？

　　“如意，我没事的……”徐慧自知有些理亏，声音弱得很。

　　郑婉言脸色微变，愣了一会儿，才问道：“怎么了？”

　　“小慧她近日身体受凉了，不宜喝酒。”武如意把徐慧的杯子拿下桌，答道。

　　郑婉言绷着的脸马上恢复了正常，她又往徐慧碗里夹了几筷子，说道：“这样啊，没事，那如意，我们俩喝吧。”

　　其实徐慧面前的小碗已经满得要溢出来了，可郑婉言丝毫不觉，依旧是笑容满面的样子。

　　“婉言，实在对不住了……”徐慧有些内疚，若是因为她一人，弄得今日大家都不能尽兴，那真的是太糟糕了。

　　郑婉言一听，马上又拾起筷子准备继续为徐慧夹菜：“那徐姐姐，你多吃点菜。若是不够，我喊文娘再准备些。”

　　“够了婉言，你这是把我当猪来喂呀。”徐慧连忙制止，有些欲哭无泪地说道。

　　武如意不厚道地大笑一声，惹得徐慧伸手狠狠锤了他一下。

　　许久没有碰酒，武如意也有些嘴痒了。是男人，就没有几个能抵挡住美酒的诱惑，更何况，方才郑婉言倒酒时，那香醇的味道，已经溢满了整间屋子了。武如意迫不及待地端起酒杯：“来，干。”

　　“干。”郑婉言笑得格外灿烂，她也马上举起了杯子。

　　徐慧一口接一口地往嘴里塞菜，有些失了平时矜持的作风，也许是因为自己不能喝酒，而有些愤懑吧。看到武如意和郑婉言直接就开始喝酒了，徐慧有些不赞成地说道：“你们先吃点东西再喝啊……”

　　酒一入喉，武如意就感到了一股极其辛辣的劲头。酒水顺着喉咙直直流向胃部，所到之处尽是猛烈的烧灼感。武如意甚至觉得，自己的喉咙似乎都要被烧坏了。他从没有喝过如此烈的酒，一时之间，也有些愣住了。

　　郑婉言见武如意一口就把整杯酒喝完了，马上又将他的酒杯添满，脸上的笑容越加灿烂。

　　武如意缓过神来，仰头又是一口干完。

　　这一次，武如意的喉咙享受到了更加猛烈的烧灼感。

　　郑婉言见武如意那么爽快，自己也跟着慢慢的将方才第一杯没喝完的残酒灌进嘴里。可郑婉言与武如意不同，她对于这种烈酒，似乎完全无法适应，一杯喝完，她就感到有些不适了。

　　武如意没管郑婉言的情况，他只觉得这酒实在太够味了。然而，没等他开口称赞，徐慧就突然抽搐着身体，重重地咳了起来。她一边咳着，还从嘴里喷出了暗红色的血液，甚至连眼睛，也开始微微充血了。

　　【触发随机任务：保住徐慧与郑婉言的性命。任务奖励：1000生存点。任务失败则抹杀。】

　　任务里不仅有徐慧，还有郑婉言的名字。然而此时，武如意是顾不上郑婉言了。

　　“小慧！”武如意扔下手中的杯子，连忙把徐慧抱进怀里，然后仰头喊道：“来人，叫御医——来人啊——”武如意直接使上了内力，大吼出声，马上，门外不远处便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徐慧这副样子，十有八九是中毒了。可武如意不会解毒啊，那些武侠小说中的点穴控毒，他根本不会！

　　“如、如意……我……咳咳咳……”徐慧艰难地说着，大张着嘴急促地呼吸，两只手死死地抓住武如意的手臂，修剪得非常漂亮的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武如意的皮肉里。

　　【系统，解毒药！】

　　【扣除400生存点，总生存点数428。货品已……】

　　没等系统说完，一旁的郑婉言也是一个抽搐，整个身体狠狠地砸到了桌上，餐盘“哗啦啦”地猛烈碰撞，三两个盘子被直接扫落，碎裂一地。

　　为什么这菜还有这酒，会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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