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放开娘娘们让我来（第一卷）

　　“众位御妻，时辰已到，起——身——”卯时四刻，张公公就领着一群宫女太监，站在众御妻的寝殿门前，高声喊了起来。那拖得长长的尾音，让刚刚赶回寝殿，躺在床上装睡的武如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徐慧很快便醒来，到外面打好了水，自己先梳洗好之后，就马上去喊武如意起身了。

　　寅时就偷偷跑到外面修习内功的武如意，此时已经满身是汗，虽然不困，但是武如意还是很喜欢赖在床上，不愿起身梳洗。

　　“如意！赶紧起身了，今日尚仪局的司乐早早就到大殿了！再不起身，我们可是要迟到了！”此时不过卯时五刻，距离集合的时间还有三刻钟，根本还没到担心迟到的时候。徐慧此时这么说，自然是故意说给武如意听的。有了昨日早上的经验，徐慧已经抓到对付懒床的武如意的窍门了，只要把事情说得严重些，就不怕武如意不起身。

　　武如意无奈地翻了个身，在床上扭动了一下：“我的天……”

　　见武如意有了反应，徐慧马上贤惠地把刚打来的水端到床边，用手帕湿了湿水，往武如意脸上贴。

　　脸上冰凉的触感让武如意舒服地长叹一声，他顿时就觉得身上的汗液粘粘的，有些痒了。躺着伸了个懒腰，武如意睁开眼，接过徐慧手中的湿帕：“好了好了……我起来了……”

　　“那我先去更衣了。如意，你可要快些。”徐慧满意地点头，抱起摆在一边的新长裙往外走去。

　　昨日晚膳前，张公公就给每位御妻送来了一件粉蓝为主色的新宫装，那是专门穿来练舞的长裙。武如意领到手的时候，很是不屑地吐槽了这身裙子的颜色。这种粉嫩的少女色系，真是让武如意倒足了胃口！

　　武如意慢条斯理地擦着脸，懒洋洋地应声：“知道了……”

　　身上出了汗，武如意洗了把脸之后，就跑到沐浴间冲冷水去了。早秋的清晨气温比较低，而沐浴间的热水此时也无人供应，因此，武如意很愉快地独自享受了一次冷水淋浴。

　　毕竟武如意是个货真价实的男性，为了避嫌，前两日的沐浴时间，武如意故意在外面游荡了好久才回来。躲开其他女孩偷偷洗澡的时候，他还一直胆战心惊，生怕撞见还没沐浴的女孩。仅仅是两天，武如意就有些绝望了，他不能想象接下来的三个月，还要每天因为洗澡的问题费尽心思地去躲女人！

　　“如意……”武如意还烦躁地沉浸在接下来的苦逼生活中，徐慧的声音就从沐浴间外面传了进来。

　　没穿戴征旗的武如意耳朵本就因为练了内功而灵敏得可怕，此时清晰地听着徐慧越来越近的脚步，顿时慌得手忙脚乱，连身上的水都顾不上擦，就随意套上了薄薄的亵裤，然后拼了老命地飞速往身上套长裙。

　　至于那件雪白的，名为“诃子”（*附注作者有话说）的女性内衣，武如意果断把它丢进了系统的储存空间。他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能往身上套那种东西呢！

　　“吱呀——”一声，徐慧推开了沐浴间的木门。

　　武如意冷汗爬了满头，总算是穿戴整齐了。走出屏风，武如意别扭地往上扯了扯抹胸，朝在门口张望的徐慧喊道：“在这呢在这呢！哎呀这里好低……太暴露了……”

　　在原来的世界，就仅仅是这种档次的着装，是绝对称不上暴露了。只是这裙子穿在自己身上，武如意就总感觉微风拂来上半身凉凉。这绝对不是武如意思想保守，只是他在厌恶自己的女性穿着而已。

　　等武如意离开了才人宫，正式当了五品才人，他一定要定制男装！

　　“你看你怎么穿的，这都歪了……要是被张公公看见了，那可就麻烦了……”徐慧皱着眉，仰着头为武如意整理从肩膀上垂下的搭肩长袖，嘴上絮絮叨叨地说着。

　　“……”还不都是你害的！武如意稍稍弯下腰，让徐慧动作更自然地为自己整理仪容，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

　　整理完毕后，两人匆匆赶到了大殿。

　　走进大殿，武如意便看到了在大殿的高台上站着一位约莫三十来岁的红衣女官。这女官嘴上虽然笑着，但武如意看得出来，她就像当初自己参加艺考（相当于非传媒类学生的高考）时的那些考官那样，眼里尽闪着挑剔的光！

　　不就教个舞吗，干嘛像挑猪肉一样？武如意心里虽然吐槽着，行动上却老实地很。他站在徐慧身边，装得很恭敬。

　　御妻们陆续到齐，这女官便作了简单的自我介绍。

　　这女官名为赵晗燕，是尚仪局正五品的司乐，虽品阶与才人相同，但因为她是文德皇后在生时跟前的旧人，她在宫中的地位比同等级的其他人，要高上许多。一般情况下，没有人敢上前触她的霉头。

　　“众位御妻，从今日起，将由我来教授你们兰陵王入阵曲，待到文德皇后的忌辰，你们将以此舞献于陛下。今后，你们便唤我赵司乐，可都听明白了？”面对这些目前与宫女等同的御妻们，赵晗燕说话很是直白，毫不客气。

　　“明白。”女孩们异口同声地答道。武如意不知道这赵司乐什么来头，一直表现得很老实。武如意又不是白痴，若不是系统给了任务，那日在凤露台，他也不会不知死活地当个出头鸟了，毕竟韦妃这把枪，可是随时都会走火的。

　　而这不知来头的司乐，此时的武如意是惹不起的。

　　赵晗燕见众人一副乖巧老实的模样，稍稍满意了些许，很快便开始了舞蹈的教授。

　　示意众人让开大殿中间的位置，赵晗燕缓缓走到殿中央，四周很快便响起了奏乐。

　　琵琶声起，赵晗燕开始在殿中舞动。

　　武如意之前是歌手，舞蹈基础倒是不错，看着赵晗燕的舞步与手势，很快便记了个大概。而徐慧站在武如意身边，看得那叫一个云里雾里，不善舞蹈的她彻底被赵晗燕跳晕了眼。

　　赵晗燕跳完了整个舞蹈，瞥了一眼开始窃窃私语的众人，又开始跳第二次。几乎没有停歇地舞了近一个时辰，她才停下。此时，徐慧总算也牢牢记住了整个舞蹈的动作。

　　赵晗燕是练家子，跳了那么久，居然毫无疲惫之色。武如意在心里默默地给她加了分。她停下动作之后，为众人详细讲解了兰陵王入阵曲表达的意义、舞蹈动作的要点，然后，便问道：“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女孩们纷纷点头。

　　“好，那你们便开始练习吧。”说完，她就回到了高台，唇角带笑地俯视着众人。

　　众人列好队之后，奏乐便响了起来，武如意乐感很强，马上便抓住了节拍，跳得很轻松。赵晗燕皱着眉扫视着众人，掠过武如意的时候，马上便聚焦在他身上。眼睛继续扫，看着其余人怪异的舞姿，赵晗燕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一舞完毕，赵晗燕冷冷说了一句：“继续练，不准停下。”

　　这舞一练，便练到了午时，武如意的肚子开始自觉地“咕咕”叫了起来。

　　就在武如意的肚子叫唤得一声比一声响时，赵晗燕像是实在看不下去了，她满脸怒气地用力鼓了几下掌：“都给我停下！”

　　奏乐骤停，女孩们连忙停下了动作。除了武如意有些欣喜之外，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尤其是萧蔷，她的小脸有些通红，已经委屈地嘟起了嘴。

　　“哼！你们这跳的都是什么？是绿腰啊，还是春莺啭啊？我一开始便说过了，这兰陵王入阵曲，效仿的是兰陵王打仗之容，舞动者需要有金戈铁马之势，就你们这软弱无力的动作，还好意思说你们跳的是兰陵王入阵曲吗？都给我继续练！好好练！”

　　听到还要继续练，萧蔷忍不住高声说道：“赵司乐，我们都已经这么好久了，我实在是跳不动了！”

　　“真是一群愚蠢无知见识短浅的东西！这唯一的机会就摆在你们面前，你们却不知道珍惜！”赵晗燕被萧蔷气笑了，说出的话充满了犀利的嘲讽，直接一竿子打翻了一群人，“在这后廷之中，目前除了贵、淑、德三位帝妃能经常获得陛下雨露之外，其余的人，想要被临幸一次，那可真是难上加难的事。”

　　“……三位？那贤妃……”听到赵晗燕这么说着，底下的女孩们纷纷左右低声交流着。

　　“如、如意……”想到昨晚殿外传来疑似锦乐宫的诡异动静，徐慧马上就想到了关于死亡的可能。她瞪圆了双眼，有些惊恐地望向武如意。

　　武如意轻轻点头，低声说道：“应该是了，刘贤妃她……”

　　这皇宫，还真是个吃人的地方。

　　“昨晚，刘贤妃悬梁自尽了……”赵晗燕嘴上虽遗憾地说着，但面上却看不出有任何的惊讶之色，一夜之间就没了一个人，在她眼里，这种情况怕是见得多了。

　　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女孩们的面色都有些发白。刚进宫就碰上这种事，对她们来说确实是太难以接受了。

　　赵晗燕停顿数秒，又接着说：“我方才所说的机会，正是关于你们跳的这兰陵王入阵曲。每一年领舞的御妻，都有一次侍寝的机会，而今年，当然也不例外。我是一个公平的人，明日比舞较艺，我将选出优胜者作为今年的领舞。接下来的时间不多了，是继续练习还是就此休息，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说完，她理了理手臂上因方才的激动而弄乱了的披帛，抬脚离开了大殿。

　　“哎呀，我们休息会儿吧，马上就到午膳时间了呢，我快饿死了。”见赵晗燕彻底离开了，武如意马上拉着徐慧说道。

　　徐慧看着周围已经开始认真练习的其他女孩，有些犹豫：“可是……”

　　“你看你站都站不稳了，休息好了再来练习，这样效率才会高啊。”武如意按着已经叫不动了的肚子，继续怂恿。

　　“那……好吧……”虽然很想继续练习，但是徐慧确实已经累坏了，又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跟着武如意跑到殿外的凉亭坐下了。

　　仿佛是收到了武如意和徐慧的影响，本来都在殿内认真练习的女孩们，不久之后，竟陆续跟着跑了出来。武如意正在帮徐慧按摩着小腿，看到那些休息一下就好像在做贼一样的女孩们，忍不住大声地笑了起来。

　　这些女孩们全都还是孩子心性，在家中几乎都是掌上明珠般的存在，如今哪里耐得住那么长时间的苦累呢。尚未切身感受到日夜等待帝王临幸的无望生活，她们还不会只因为赵晗燕的寥寥数语，就那么拼命地抢那个领舞的头衔。

　　女孩们的相貌才学并不差，自然都会以为，那高高在上的帝王一定会很快注意到自己。

　　真是天真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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