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诱记（SLAM DUNK同人，仙流）

　　三只白色的小奶猫被流川枫捧回了家。

　　Akira见到同类却没展现出友好的态度，围着它们转圈，时不时嗅上一嗅，还抬手拍它们的头，不让它们靠近自己的食盆。

　　啧，不许这样。流川枫只能教训她了，她还没当过妈妈，无法对猫仔产生母爱吧。

　　被教训的Akira蔫了，眼看着流川枫那么关照小猫们，她委屈地快哭了，真的气哭了。

　　怎么这么小气……你也太小心眼了吧，流川枫赶忙抬手抹去她的眼泪，还得搂着她亲亲，表示自己没有抛弃她。

　　唔，她这种性格，若是看到自己和那个人在一起，岂不妒火中烧，把自己气得挂掉？不过毕竟不是同类呢，怕是也没关系吧。反正他们又见不到面。

　　阿喜姨说家里养那么多猫的话，它们上蹿下跳的，屋里可要乱作一团了，不过她说会找可靠的人家收养它们，附近心肠好的主妇，或是常光顾的蔬菜店小贩，想必是没问题，尽管交给她来办吧。

　　流川枫没有意见，阿喜姨无疑是可靠的，甚至有时觉得比父母还可靠。

　　听球队经理晴子说下学期樱木有望出院回到学校，说不定能赶上来年的全国大赛县预赛。这是个好消息。他也得加紧训练提高才是，最近他觉得自己长进不大，想再在原有的水平上提高一步难度蛮大，总感觉差那么一点，就那一点突破不了，扎实熟练方面他一向有信心，不过涉及思想观念什么的就……肯定还需要悟透什么，醒悟了就等于又上升到一个新境界，关于这点，找安西教练谈谈，请教一下吧。

　　他最近在宠物商店给Akira买了好几件新衣服，她尤为喜欢其中那件粉红色的小斗篷，脖子处挂有两个白色毛球，她每次都抓来抓去，爱不释手。

　　猫咪是四肢着地来移动的，所以他没见过Akira直立行走，在他面前不是坐着就是双膝跪在地上。能站起来吗？他双手轻轻扶在她腋下，一点点帮助她站立，Akira露出些许惊慌的神色，没事的，慢慢来，我会扶着你的，不必担心摔倒。

　　终于Akira成功站在他面前，眼睛差不多到他嘴巴的位置，若真是女生个子可不矮了，高一入学时他就足有187公分，现在大概又长了一两公分吧。她还是一脸惊慌，显然不适应双腿——猫的后腿站立，双膝微微打颤，径直扑靠到他身上。

　　呀，这么害怕啊？他轻拍着她的背以表安慰，好了，好了，不逼你就是了，坐下吧。嗯，怎么了？Akira直视卧室门板，他循着她的视线望去，门板上挂着他的红色11号球衣。

　　“你喜欢那个？”他问。

　　Akira笑盈盈的，仍是盯着球衣。

　　“你喜欢，给你穿。”他从衣架上取下球衣，小心地将印有11号的背心套在她水手服外面。

　　Akira高兴极了，兴奋地在地上打滚，碰到了右爪，她马上皱起眉毛，趴着不动了。

　　“你看，你看，就让你小心胳膊。”他赶紧把她扶起来。

　　Akira用左手抓挠着球衣，想要脱下来似的。

　　“怎么了，又不喜欢了？”

　　Akira愣了愣，似乎听懂了这句问话，她显得有些焦急，又是摇头又是看他，还在抓挠。

　　他揣摩着她的心思。

　　“难道，你是想看我穿？”

　　这句不知她听懂没，Akira还是抓挠球衣。

　　他帮她脱下背心，继而脱去身上的毛衣，将背心套在自己身上。

　　Akira安静下来，坐在地板上，满足地微笑着。她瞅着扔在床上的红色短裤，抬手指了指。

　　“裤子？那个也要穿上？”

　　Akira眯着眼睛笑。

　　唉，真是没办法呀。他嘘口气，脱掉运动裤。

　　“袜子和球鞋就算了吧，防护裤也没穿呢。”

　　Akira已经非常满意了，爬到他脚边，搂住他一条腿来回蹭。

　　“切，高兴了吧？阿嚏——”这可是有点冷。他正要脱掉背心，Akira却用左手抓住下摆，一脸执拗。

　　“不让脱，还没看够？”他退后两步顺势坐在床边，把她也抱到旁边。“这么下去我会感冒的。”

　　Akira噘着嘴，还是不大乐意。

　　“真任性。”他拍了下她的头。“真想带你去看比赛。”想让她见识下自己身着这身球衣在赛场上的姿态。可她这会儿好像又对球衣失去了兴趣，扑到他的枕头上自己玩起来。

　　哼，太任性了！他拍了下她的背，赶紧换下球衣穿上长裤和毛衣。

　　“等你养好伤，我们一起去打球吧。”带她去那个小公园，迫不及待想让她看看自己打球的样子，那是他最自信最骄傲的时候。不过这回，不骑自行车了。

　　那天流川枫没有回应仙道的话，不讨厌他的吻，也仍然和他保持所谓的恋人关系，却不知怎么回应他的表白。彼此的关系还真是微妙。

　　当时他也喝了啤酒，有点醉了吧，脑子始终晕乎乎的，该对那个人说，自己也喜欢他吗？既然不讨厌和他在一起，还常去找他，那就是默认了，说不说什么的用不着了吧。他可和那个家伙不一样，才没那么聒噪多话呢。

　　仔细想想，既和人在一起又和猫在一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之前自己过于自寻烦恼了，还为此被折磨了这么久，这可不像他！单身的时候和宠物相伴，结了婚宠物照旧留在这个家里，还不是一样相安无事，父母那边就是啊，家里养了一只小狗，妈妈喜欢得不得了，几乎允许它趴到饭桌上了，还专门从家政公司请人在她不在家的时候照料狗，和爸爸的感情还不是照样很好，完全没有冲突嘛。

　　但是，小狗在妈妈眼里不会变成一个人吧？如果Akira始终是猫的姿态，他固然仍会喜爱她，也不会产生这么多迷惑了。

　　他是个思想单纯，有时想事情一根筋的家伙，反正已经这样了，继续琢磨分析下去岂不是又自寻烦恼了，就这样吧。洗澡睡觉喽！

　　*

　　仙道心情好着呢。尽管学生会琐事繁多，棒球队和足球队的麻烦仍没解决，又要顾及自己的功课和篮球队的繁重训练，他依然神采奕奕，精神百倍。

　　他有所知觉，流川只是不开窍，没弄清对手和恋人的概念呢，但对他是有所好感的，这份好感还在潜移默化地转变着，嘿，距离成功又近了一步！他的心情当然好嘛。

　　其他的事可以先缓缓，两支球队的问题必须圆满解决，既然已经着手这份活计就不能中途退出。

　　最好的办法无疑是扩建场地，两个社团训练时离得远了就不会互相干扰了，但是不可行呀，扩建操场什么的那得花多少钱啊，理事长不可能配合啦。或者让两位队长成为至交好友？说起来，其实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但这也不太可行啊，毕竟成见已深，两相生厌，诶，若是……危难时刻见真情，制造一个危机让他们互相帮助，从而发现对方身上的闪光点岂不是可以消除成见，生出好感？好主意，哈，真是聪明！不过这个圈套要怎么设，还得好好策划一番，要做到不着痕迹，嗯，嗯！

　　篮球队训练，田冈教练吩咐中途休息一刻钟，仙道马上坐到墙边，拿起纸笔写写画画，连水都顾不上喝。

　　呦，变得怎么爱学习了？教练有些意外，这也算好事吧，寒假过完就该期末考试了，是得多念念书！哎呀，活动经费的事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消息了，还是得再问一次！他几乎隔两三天就得问一次。

　　“哎，写什么呢？”越野抢先一步过去打扰了。

　　“啊，计划书！”仙道头也不抬地说。

　　“校园圣诞狂欢计划？”

　　“那时都寒假了，你自己来学校狂欢？”

　　“那是什么？”

　　“棒球队和足球队啊，”仙道用笔端搔搔头，“让他们和平共处的计划。你要参与吗？介绍我妹妹给你认识哦。”

　　“怎么意思？”

　　“噢，得用到我们学校那些不良的，让他们——”

　　“我不允许！”田冈教练大喝道。他光是听到“不良少年”就激动起来，以前可是有过，风纪股长警告他们不许吸烟结果却被劝诱，自己也学会了抽烟，仙道要和那帮家伙接触绝对不行！

　　“教、教练，您干吗偷听别人说话啊？”

　　“不听哪能知道你们不想好事！我警告你们，绝对不许和那些坏学生接触，听到没有？要洁身自好，知道吗！”

　　“啊，啊，是，知道啦！”仙道忙站起来。

　　“教练，休息时间该结束啦，继续训练吧。来，训练了！”

　　仙道的计划并不复杂。他亲自找到三年级不良少年头子，开门见山地说想顺利毕业就帮他的忙，即便不打算升学，高中肄业对将来找工作也不利吧，不想在毕业前做件好事来改善一下操行评语吗？他到时会帮忙，和他们的班主任沟通，在评分手册上加分。

　　既然没有中途退学，毕业证书还是想拿的，不良少年们衡量一下，觉得他不是骗人的话，这事也不是不可行，不过酬劳嘛——说得再好听也不能让他们白干。

　　仙道料到了这一点，索性说钱是没有，不过他们以后在厕所抽烟可以装作没看到。要动手吗？随意喽，他不会反抗的，不过事后他会报警，而且刚才的对话已经用随身听录下来了，勒索学生会干部加之前科累累，到时不光要被退学，说不定会被送进少年看守所呦！

　　“嗳，学长，我很有诚意的，真心想请你帮这个忙。当然，我说话算数。”他最后说道。

　　待离开顶楼，他大大吁了口气，呵，还真好骗，根本没录什么对话啦！嘿嘿，不过这就成了！

　　这之后的几天，不良少年头子带领手下每天放学到棒球队和足球队惹事。

　　“干什么？学校的操场好像不是你的吧？我们也想运动运动，打打棒球，踢踢足球，怎么不可以了？”

　　两队的矛盾先放放，现在要一致对付他们！

　　这么着，棒球队和足球队的队长联合起来，带领底下的队员一起驱赶不良少年。

　　仙道事先告诉不良少年头子，见势不妙就跑，千万别起冲突，不然对他们也不利，什么面子之类的放放吧，这就都要毕业了，还管其他学生怎么看？

　　隔天仙道又装模作样和两位队长说宽慰的话，虽然马上变成朋友不太现实，不过至少训练的时候会彼此关照点，这就行喽。

　　当然他也说话算数，只要不良少年在毕业前表面上装装好学生的样子，不去惹事，学生会这边自然会帮忙说话，学生会在老师面前相当有话语权。经此一事，他们也多少给他些面子，见他来了就把烟掐了，他便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嘿，学生会干部的工作不光是麻烦，还蛮有意思嘛！

　　这桩麻烦算是解决了……呀！他才反应过来，这一周半都忙于监督这件事，都忘记和流川约会了！而那小子也没来找他，忙于训练还是家里的猫又生病了？

　　“嘿，我可记得你说要介绍你妹妹给我认识。”越野凑到了他的身边。

　　“喂，你又没帮忙。”

　　“你妹妹，长什么样？”

　　“哪个？”

　　“嗯？”

　　“我有两个妹妹。”

　　“呦！”越野激动地瞪大眼睛，“说说，快说说，长得漂亮吗？”

　　“嘻，你看我的样子还不知道吗？”仙道得意地笑道。

　　“切！”

　　“嗯，她们一个学六年级，一个小学四年级，请问你想认识哪个？”

　　“……”越野的失望溢于言表。

　　“你这家伙太过分了，耍我啊！”

　　“哪有，我只是说，介绍给你认识一下，又没说要你们怎样啊。”

　　“哼，懒得理你！”

　　“走吧，走吧，要上课了，快回你们教室去！”

　　*

　　已经十二月了。

　　无缘冬季杯赛，湘北篮球队就不必集体请假外出集训了。开赛的日子他们也要安然坐在教室里上课。

　　流川枫上周末没去找仙道，他在集体训练结束后独自留在体育馆加练。

　　安西教练说他已经够努力了，非常不错，他口中所指的自我突破，还需要经验地累积，诚然他个人已参加过不少大小赛事，但高中和初中毕竟不同，高中还有两年呢，在这过程中他一定可以实现这个目标，到时不需要别人点破，自然会醒悟。

　　训练，训练，训练……为了迎接往后更加激烈的赛事，他要提升训练强度，以便彻底从初中的模式更上一个台阶。少去找那个人一次，也不会怎样吧。待到这个周日叫上那家伙一起打球，有陪练更有助于提高。

　　今年冬天可真冷，照这样看来，有可能下雪吧？神奈川可不是每年都能看到雪哦。

　　尽管不情愿早起，仙道还是如约来到了那个带篮架的小公园。

　　一打起球来，身子渐渐热起来。

　　流川枫知道这个人属于遇强则强的类型，对手越强劲他便越认真投入。不过即使这样，他的神态中也看不出多少紧迫和危机感，反而愈发从容，是那种全情投入之下的从容。

　　“喂，你认真点！”他提醒道。表达不够准确，是希望显示出认真的表情。

　　“哪里不认真啦？懒散的打法，根本阻拦不了你吧！”仙道喘了口气，提起前襟抹了抹流到下巴上的汗水。

　　“怎么不见你紧张？”

　　“啊？”仙道愣了下。“我紧张呀，尤其是球队陷入危机的时候，你见过的吧，当时我真是要急疯了，但想到队友，想到全队，我只能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想对策。是这样诶。”

　　“你的打法……”流川枫思虑着合适的描述。“什么套路？”总得有个模式吧，遇到什么情况怎么打，类似的转换，就是指这些。

　　“你说套路……哈哈，这个哪能随便说出来！噢，不过基本上呢，我都是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啊，当然，当然，也要根据形势判断，有时进攻很狠一点，有时松散些，很任性是吧？教练也常批评我啦，不要这么随心所欲！”

　　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你只是想赢想出风头吧，其实并不是真的喜欢。”流川枫得出以结论。

　　“呵！”仙道笑笑，反问道：“你不想赢？”

　　“想，但不是为了出风头。”

　　“赢了势必会出风头。”仙道一耸肩，抛弃手中的篮球，而后稳稳接住。“我和你说过呀，就在这里，如果没有篮球就没有现在的我。”

　　“你认为的喜欢或热爱，只是你一个人的想法，只适用于你一人，不能以你的标准衡量别人哦，那就不恰当了。”

　　“正因为喜欢啊，才能不受顾忌地自由发挥，把我所能做到的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要是受制于其他理由，换言之，算是动机不纯吧，那反而会刻板僵硬，你觉得呢？”

　　“随心所以……吗？”流川枫咂摸着。正因打得随心所欲，别人才难以推断他下一步想要做什么，思考之时便给了他得以突破的机会，是这样了。

　　“有时，”仙道仰头着冬日那透明的阳光，“抓得越紧反而越容易失去。”

　　“只有从容冷静才能得到想要的，而且是自然而然得到。呃，意思是这么个意思，原话记不清楚了，好像是弗兰兹.卡夫卡说过的名言吧。”

　　因为怕失去才想紧紧抓住，越抓越紧的过程中渐渐失去了平和，变得愈发焦虑紧张，心态上从而不由得僵硬刻板起来，以致于以往能做到的也做不来了。流川枫稍作琢磨，如此理解，似乎醒悟了什么。他当然是热爱篮球这项运动的，一直以来都在坚持不懈地努力，周围的人和教练也认可他，一直都抓得很紧甚至想要抓得更紧，如果试着放松，或许可以更加自由地发挥出更多的才能？

　　“好了，好了，不要说这么严肃的事啦！”仙道将外衣披在他身上，出了一身汗被冷风一吹势必会感冒的。

　　“嗯？”他这才回过神来。

　　“流川呀，嗯……”仙道歪头审视着他的脸，“我觉得你呀，对猫咪比对我好多啦，太不公平啦，我可是你的恋人呦！”

　　“蠢材。”流川枫瞥了他一眼，掉头要走。

　　“哎！我说你不能这样！”仙道追上去，胳膊往他肩上一搭。“我这个人呢，有时是不怎么靠谱，也是常常玩这个玩那个的，忙这忙那然后忘记约你，可是我一直都把你摆在心里很重要的位置上哩！”

　　“你是个人。”

　　“对，对啊。”

　　“竟和猫争，不觉得难为情？”

　　“我吃醋啊，就是吃醋了，有什么难为情的。”

　　“哼。”

　　“你看你，你家猫咪一生病你就什么都顾不上了，我哩？我在你心里连猫咪也不如呀？”

　　“上次我有去医院看你。”

　　“哎呀！统共才来那么一次哩！教练都来了好几趟好不好，越野他们更别说了！”

　　“那你和他们好去啊。”

　　“我又不喜欢他们。”

　　“那你想怎样，我不可能——”

　　仙道摆手打断他，“Stop！当然，当然，我不可能说让你别养猫了，我只是希望呀，你至少给予我更多的关爱嘛，我可是个人哦，还是你的恋人。”

　　这算是争宠吗？真是的，Akira也这样，人和猫都一个样！

　　“嗯，我知道了。”

　　“真的知道了？可别光是口头敷衍我啊。”

　　“你还想怎样？”

　　“行动，拿出行动来给我看！”

　　“要我做什么？”流川枫猛地挑了下左边的眉毛。

　　“这个，”仙道双手叉腰，转了转眼球，“关心应该是自发的吧，我提出要求或命令那还有什么意义。”他双手一甩，兀自往前走去。

　　“所以哦，你自己想呗！”

　　切！奸诈的家伙！流川枫一撇嘴角，几步追了上去。

　　“这就去你那边，我来做午饭。”

　　“嘿嘿，这就对喽。”仙道满意地笑笑。

　　“在那之前，先去买点材料。”这家伙冰箱里肯定什么都没有。

　　“嗯，嗯，听你的喽。”

　　啊，今天的阳光真是炫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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