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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虽然是阴天，但是我的心情却灿烂无比。
只剩下两个人呢。
想起赤也说的话，我怎么紧张起来了？不紧张……
不紧张……
画本反握在背后，我低头看桃城的鞋子，手心有点冒汗。
桃城手双反环在脑后，有一下没一下地跺脚。
我得自然一点，说点什么……说点什么？桃城怎么也不说话？
“还好吗？”
“还好吗？”
……同时出声。
我沉默。他也沉默。
以为会是像以前一样，聒噪的他和沉闷的我，不搭调但不会冷场。
而现在，却是，感觉到，隐隐的，淡漠的……疏离。
“你在立海大当经理？”桃城极不情愿地问了句，却巴着眼睛等我的答案。
“是。你怎么知道？”我想了想，问他。
“那以后就是给立海大加油了吗？”他别开眼睛不看我，“你和那个切原赤也关系很好？”
“恩，还行。”我又想了想，赤也和我，算是兄妹……关系好？应该是的。
“你以前有答应过只给青学加油——”桃城似乎有点气恼，语速变快。
我是答应给桃城助威，没有说青学。但是……
“我是会给青学加油啊。这和立海大，和赤也，有很大关系么？”
我纳闷，你恼什么？
“你怎么会和那样的人在一起！那家伙故意打伤了不动峰的橘。”他一口气一直说，看到我的脸色后立即顿住，然后缓下声来，“你不要和他走太近……”
我皱着眉头看他，有点火，桃城什么时候喜欢讲别人的闲话了。
“赤也不是那样的人！”我不耐烦，他干吗要讲我讨厌听的事情。
“呵，赤也？”他笑了笑，有点冷，“对你来说，是很特殊的人吗？”
特殊？
一个不是哥哥的亲生哥哥。
呵呵，确实挺特殊的。
“是。”我好笑地点头。
他又沉默，双手有点发抖，用力甩了甩，插入口袋，然后说，“我有去过立海大，看到你和……你过得很开心吧？”
“恩。”我想桃城也会告诉爷爷奶奶他们，于是回答，“他们都对我很好。”
“怎么不回家看阿婆和爷爷？！也不打电话！”桃城像是质问一般，有点凶，“他们都很想你。”
我一直记得我离开他们的时候很冲动地说过，我不会想你们，我也不会回来看你们。
所以才将自己想去那边的心思努力转移。
“是他们不要我了啊，我何必胡搅蛮缠地烦他们——”我淡淡地说，装作不在意。
“小野，你这是无理取闹！”桃城脸色变得难看，一字一句地说。
这个笨蛋！！他居然当真了！我突然觉得沮丧，只是隔了这么一段时间，桃城就变得如此凶了么？
“我无理取闹？！”我手有点发冷，转过来将画本抱在怀里，一字一顿的说，“对，我是无理取闹，我应该死缠烂打求他们不要丢下我。然后他们丢了我，我还要去他们那里说谢谢，回到那里说，我很怀念——”
“小野，你真绝情呢……那么快就忘记他们的好……”桃城打断我的话，眼里的火掺杂着哀伤，声音压抑到很低，“你真的让我很失望……很失望……”
我一早起床，一早找伊流咨询，一早来看比赛，一早来找青学的兴奋……
瞬间，散落得如同灿烂的烟花。
他妈的鬼天气，压抑得我想揍人，呼吸困难。天阴郁得如同桃城的脸色，有黑色的云。
不打人，就是不打桃城。但是，压抑得，很窝囊，不发泄出来，我会变成黑云一般的死物：“是……我就是这么个无情的人，我就这么个让人失望难过的人，你压根就不应该对我抱任何希望……”
“啪！！”
“MOMO！”
“阿桃！！”
“学长！！！”
……
有人朝这边围过来。
脸上火辣辣的，我半晌回不过神来。
桃城看着自己高举的手发抖，嘴唇哆嗦着，突然揽住我，嘶哑着喉咙发声：“对不起……小野……对不起……我不是……真的……我不……”
我被打了脸，打我的人是桃城。
我跟自己说，小野你打回去啊！用拳打或者用脚踢，打得他趴地上找牙，都无所谓。
可是我没有力气了，无力。
黑云更像个没了力气的死物，储存够了水分，似乎支持不住要下雨了。
“放开。”
“小野……”抱着我的人浑身一僵，却没有放开。
“放开！”我怒了，声音却是沙哑带上了鼻音，难听啊。
“小野……”
“学长……”
“MOMO……”
“小野……”
……
“她说了，放开，你放手。”
有人在我后面说话，却是莲二。
“莲二？”乾惊讶道，“你……？”
桃城放开我，我一步一步地远离他们。
真的是……狼狈……
呵……
有人扶上我的肩，给我借力。
我闷闷地笑了笑：“真好笑呢，我被人打了肩膀打得吐血都还精神抖擞的；却被一耳光给扇晕了……”
莲二扶着我的手有一丝僵硬，但还是闭着眼，声音平淡：“赤也在等你。”
赤也坐在长凳上，下巴贴到了膝盖，右手拿根小棍子狠狠地在地上画圈。
在数蚂蚁啊，为什么身体还颤动呢？数蚂蚁很好玩吗？
“赤也。”
莲二叫了声，似乎是叹息出来的。
赤也抬头，眼睛有点红，似乎在郁闷什么，看到我，一愣，红色立即退去，笑道：“怎么样了？幸福的小孩？”
我也是一愣，红眼睛，好象赤也有什么“红眼模式”。
不过现在没有打比赛啊……
我看着他不说话，懒得说。
莲二对他摇了摇头，然后走开。
我用力揉揉自己的头发坐到他边上。
赤也嬉笑地盯着我的脸看了半晌，突然惊讶的说：“你右脸是不是变大了？怎么搞的？“
我拿根棍子数蚂蚁，数满七只然后说：“不小心被揍了。“
他的笑僵在脸上，看着我右脸轻声说：“谁……谁干的。”
我捂着脸右边笑了笑：“赤也你别突然变得温柔啊，我受不了的。”
“是……桃城么……？”他慢慢地说，顺便将手中的棍子折段，声音清脆，难听。
“你……要干吗？”我看着放怒气的赤也，你这家伙打架没力，身架瘦弱，去找茬也得有桦地的身材，再不然就亚久津那高度。
他顺手拿了我抓得变形了的画本，说：“没事，你忘记给那人这东西了，我帮你送去。”
呃……原来只是送画本。
赤也站起来，用力去抚平画本上被我抓出来的褶皱，他看着天说：“小野，你听好了，谁让我家小妹受委屈，谁就必须付出代价，所以，麻烦你………不要委屈自己。”
他从我前面经过，我拉住他的衣角：“我不喜欢暴力。”
他看着我眼睛，甩开我的手，走了。
真正的，全身虚脱。
而头顶那黑色的云也解脱，下雨了。
我想安静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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