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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墨墨仍在滔滔不绝地给我介绍着,我早已忘记了那些言语里的内容,突然开始对这个娇小玲珑的女孩子刮目相看,她应该是个成功者,快乐而单纯的小美好洋溢在她白皙而可爱的脸上,这样貌似较弱的女孩子,从生活的平淡中乐观地捡拾着惊喜与美妙。
“那个男孩子对你不错哦。”我朝饼干打了个招呼,脸又转向了刚才谁彩飞扬的墨墨。
“哦,”墨墨愣了一下,也许她没有想过我会问这个话题,“别看他那么高个子,心里年龄比实际年龄要小。”
“怎么打算的啊?”
“你指什么?”墨墨很敏感的察觉到了我话里省略的主语。
我没有回答。
“我和饼干是合作伙伴,很默契的合作伙伴,仅此而已。”墨墨理智得冷酷。
“可是……”
“呵呵,我的话太多了,你先坐一坐,我让饼干给你拿喝的东西哈。”墨墨打断了我的话,也许这个话题她不愿意提起。
“好的啊,你忙你的,我这里坐坐就好了。不用管我,just leave me alone!”我开玩笑道。墨墨的店虽然环境静谧,但是仍然有顾客来光临,不多,不少,刚刚好的顾客。所以墨墨有的时候,还是比较忙。
她笑着拍拍我,转身忙去了,我自顾自的坐在竹藤椅子上,开始环顾这个凝聚了饼干和墨墨全部心血的百平米的小屋,顿时觉得这里的一切是那么独具风韵。
美妙的北欧风情的音乐恰到好处的响起,一个瑞典的女子用着略带懒散地声音喃喃地向面包店里的每一个诉说着她自己的故事,也许是对多年前没有说“再见”而离她远去的情人的等待,也许在告诉我们她百无聊赖而落寞的生活状态,那发自内心深处的乐音,低调,轻缓而柔美,如泣如诉。细腻婉转,如涓涓细水,温柔而唯美,仿佛是歌者与聆听者的无尽诉说,不用回应,只需静静聆听即可。现在终于明白,诉说与聆听并非需要面对面的交流,它也可以超越时间的限制,跨过空间的阻隔,在心灵深处达到共鸣。
这,就是“原色生活”的魅力。
它并不华美,这里的糕点也并不昂贵,但它确实平静而真实地存在。
桌子的鱼缸里,两条小金鱼祥和而自由地穿梭于人造水草之间,“他们大概是快乐的。”我自语。
“这是可乐,那个是百事。他们是不错的情侣!”正在欣赏之际,没有发现饼干早已端了一杯果汁悄悄地站在了我的身后。
“哇,这两条鱼的名字太可爱了,谁起的啊?”我不禁笑了起来。
“墨墨啊,她可能胡编乱造呢。”饼干提起墨墨,一脸的蜜意。我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问过墨墨和饼干的关系,但是从饼干看墨墨的眼神中,我早已猜了个□□。他痛苦着她的痛苦,他快乐着她的快乐,他是爱她的。
“他们每天吃两次面包渣,每三天换一次水,水要太阳晒过的。这几天啊,雨水太多,没有太阳,所以就没那么讲究了!”饼干递给我果汁,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抓了一小撮面包渣向鱼缸里投了几粒。他的话似乎在对我说,又似乎是在对“百事”和“可乐”说。
“唔,它们多大了啊,”我问,“看上去挺小的。”
“开这家店的时候,我们想,这个店应该多些生机,所以啊,去鱼市买了它们回来,5块钱一只,呵呵,”他转过头来,“一年多了吧。墨墨喜欢这只黑的,因为她很喜欢抢食,特别的活泼。”
“那你喜欢那个红的罗?”我问道。
“是啊,红的才老实本分呢。吃食的时候,温文尔雅的。”
我抬起头,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看这个男孩子,180公分的个头,肤色白皙,不大的脸上棱角分明,浓黑的眉毛下,清澈的眼睛炯炯有神,鼻梁高挺,修长的手指,指甲整洁而干净。这是一个秀气可爱的大男孩,脸上略显稚嫩羞涩,阳光而内敛,言语不多。这样的男孩子,常常让人从内心唤起一种母性,惹人怜爱,不忍伤害。我在想,可能墨墨作他的姐姐更为合适。刚才和墨墨的谈话让我觉得这一切的完美有些遗憾,我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孩子有些可怜。
“很喜欢?”
“什么?”
“做面包。”
“唔,她喜欢。”他一边从鱼缸里捞杂物,一边回头朝正在忙于买面包的墨墨努了努嘴。
他的回答平静而平淡。
愕然……
哦,墨墨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为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女子了吧。可以有这样的男孩,为了心爱的女孩的梦想,而只身一人义无反顾地奔向另一个半球。也许真是曾经不经意的一句话,却悄悄地定下了另一个人的人生坐标。一切的付出,默默地,没有解释。事实是,美满的爱情,永远都是双向的。看着这个满脸腼腆微笑的男孩子,我想他该是脆弱的。
天色不早,我起身离去。推开“原色”挂满风铃的门,我的心里突然产生了莫名奇妙的化学反应,那感觉,难以名状。
周六的下午是个艳阳天,久违的太阳开始散发出十足的光芒,403是一路老公共汽车,没有空调,车子起步停止,都要发出老者般的喘息声。奥运会已经临近了,这样的车可能也不会太久的存在了。优胜劣汰,适者生存的法则无处不在。车里没有空调,车窗大敞着,仍然是充满了“人肉”的味道。人们相互汗流浃背的挤靠着。
车子缓缓地停在了权部长的寓所前,这是一座豪华的酒店式公寓,高耸入云,宽大的玻璃门窗明亮干净,保安森严肃穆。周六的原因,我们的时间比较自由,低头看了看手表,已经迟到了10分钟了。我匆匆进入。电梯里四面是明亮的水银镜子,投影出了我才刚因挤公交车而出现的狼狈,我小心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刚要敲门,权部长已经把门打开。
“哦,对不起,我迟到了!”我一脸窘迫。
“快请进,没关系,今天是星期六。”他笑容可掬。
今天的他穿着随意,一件休闲运动裤,白色体恤,光着脚。
这是一个上下两层的套间,整个房间是奢华尊贵的棕色背景。厨房设备齐全,餐具整齐的插放在架子上,可以推断,这里的主人从未碰过这些东西。
壁挂式超大液晶电视,柔软舒适的沙发,褐色的地毯零乱地摆着几张印满韩文的报纸。灯具华丽,悬于客厅屋顶,更像是一个精美的装饰品,放着张显气派的金黄色灯光,熠熠生辉。客厅拐角木质深棕色楼梯深向二楼。
“喝茶还是咖啡?”他礼貌地问。
“茶就行了。谢谢。”我坐在了舒适的沙发上,茶几上烟灰缸堆满抽完的烟蒂。
拿出我们学的《实用商务汉语》,我翻看着。
“哦,今天我们不学习,”权部长端着一杯茶出来,“星期六,我们……应该……聊天……”
他伸手把我翻开的书合上,手指轻轻碰到了我的手,那感觉冰凉。
“你应该穿……这个……这个……”权部长在自己的腿上滑稽地比划着,他的意思是我应该穿那条蓝色百褶裙。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不知怎么回应。
“这个……你……看起来……漂亮。”他的话,让我的脸红到了脖子根。
“平时您一个人住这里吗?”我慌忙地转移了话题。
“一个人,对,一个人。”这个男人有些严肃。
“您的家人呢,都在韩国吗?”
“对,在韩国。”他说话间突然起身进了客厅旁边的一个卧室。我莫名其妙地盯着他。
不一会儿,他手捧着一个相册出来。
“这是我……我的女儿。” 权部长快乐地指着个穿这粉红色连衣裙,带着甜甜笑容的可爱女孩。这是一张全家福,妻子是典型的韩国女人,贤惠而安静的依偎在丈夫身旁,可爱的小女孩坐在爸爸腿上,男人一脸的幸福。
“您的妻子很漂亮,女儿也很可爱。”我赞叹。
“哦,谢谢。这张……我……六岁……。”权部长拿着一张略旧发黄的照片给我看。“六岁,哦,您?”我有些不敢相信。一颗高大的树上,一个调皮的小孩子扒着粗壮地枝丫,冲着镜头傻笑。天真而充满童稚。这样的笑容是我在这个一本正经的SK高级白领身上的再也不会找到的。照片定格的灿烂笑容带给我惊奇。
“嗯,这是我的中学……跆拳道……你知道……跆拳道……。” 他用手比划着跆拳道的姿势。
“哦,跆拳道!”我领会了他的意思,这让他甚是兴奋。
这是一张挤满了十五、六岁的孩子调皮笑脸的照片,他那个时候略瘦,白色的跆拳道,黑色的腰带。过时的韩式发型,脸上挂着羞涩,站在一群笑得东倒西歪的孩子最中间。
“真有意思啊,您会跆拳道?”我问。
“跆拳道?我会,我会,”他开始手舞足蹈的给我比划,几个基本的动作,可以看出这个男人深厚的功底。
权部长开始迫不及待地给我讲述他的战绩,并不精通汉语的他甚至夹杂着韩语的单词,让我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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