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官

作者:醉墨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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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一章山主师父


      李玥涯扯着孟少枭的休息,眉头紧紧的皱着,似乎藏了很多话,却因众目睽睽之下什么也无法说,露出一副对孟少枭留恋不已的样子。

      孟少枭也觉得奇怪,可也因着外人在不能细说,安慰地拍拍他的胳膊,笑道:“还担心我什么?你好好照顾自己,说不定一会儿我就洗脱嫌疑出来了呢,到时我们一起回国,好教太子阿兄他们别这么担心。”

      孟少枭已完全不敢深想魏国的状况,也没有注意几个人门弟子神色略不自然,于是便在沉一剑沉默的催促中,稳定心神向高山上爬去。

      他两人一走,人门弟子纷纷围住了施心慈和李玥涯,中年男子客气地抱拳道:“在下乃是人门之主,客人请往这边走。天门主已为二位布置稳妥,先在人门小住两日,待山主尊上有了决意,两位再决定何去何留也不迟。”

      施心慈本就是来这里借宿,自然从善如流,他望着李玥涯紧张的神色,纵是说过无数次也还是忍不住再说一次:“可真让孟姑娘捡了一个痴心宝,魏国世子,小生可担保孟姑娘没有性命之忧,你在山下静等,莫要节外生枝才是帮她。”

      李玥涯低敛眉目,指尖捏着衣服,低声回道:“我明白,可是……”

      “可什么?”最后几个词被李玥涯压在喉咙里叨念,施心慈一时没听清,可见李玥涯还是老老实实跟来,便懒得继续去追问旁人的事。

      这年头在外行走的人谁没个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他虽习惯收集情报,却不喜欢用强迫的手段。
      总归是得饶人处且饶人或是做人留一线吧,施心慈面对李玥涯和孟少枭都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两人共同的亲人出了那么大的事,他和沉一剑偏偏半字没提,终究,还是为了让他二人不节外生枝罢了。
      .

      孟少枭仍惦记着山下的李玥涯,一步三回头之下,速度就有些慢了。

      沉一剑也不怎么催促,随着孟少枭放缓步子,一路爬了高坡,走过山道和长廊,转过一处山丘,
      便见筑在山坡上鳞次栉比的悬山顶房屋,虽散布却不凌乱,其间走动的人也从浅褐衣缘变成了白衣碧色衣缘。

      孟少枭猜测这和之前应该不是一拨人,不变的只是仍对沉一剑尊崇无比,所有见到他的人深揖后才走开,只有一人深揖走来说话,也是小心翼翼:“禀天门主,地门主外出尚未归来,临行前已为天门主打点好一切。”

      “阵法立即可用?”

      “自然。”

      那人领着二人走进一间屋子,屋子里有四人正在打坐,那人走过去,正好成为第五人。

      孟少枭小心观察,五人面前各有一撮粉末,分五个颜色,连起来正是一个正五角,地上也画着在她看来是鬼画符一样的符号,看不出是什么材料,只是颜色深红。

      沉一剑先进到阵心,对孟少枭说:“你第一次用山里的阵法,虽无经验,但有本座带着也不必忧心,好生抓紧本座就是。”

      孟少枭点点头,站到他身侧,伸手抓紧沉一剑的袖子,虽然那么保证了,可她还是有些未知的紧张,也许是不知这个阵法是通向哪里,也许是不知自己的以后通向哪里——至于阵法神通什么的,见过般若门和天元山玄幻一斗后,孟少枭表示和当年看的各类小说比起来,这里的神奇程度还不算够看。

      领路的那人不知情况,颇为赞叹地看了镇定的孟少枭一眼,低喃声一起,其余四人也随之低喃。先是五撮粉末亮起荧光,接着是地上的符号光芒大涨,旋转游移十二圈之后,便吞没了阵心处沉一剑和孟少枭的身体。

      孟少枭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另一个世界了。

      空气清洌,会凌绝顶,云雾缭绕,俯身皆览众山小。

      这里,无疑就是天元山广袤范围内那最顶尖的一小撮地方,山巅。

      青灰色的庑殿高檐飞壁,随是依山而建高低不平,却也是坐南向北落在同一条中轴线上,前后殿宇之恢弘广阔,就是比孟少枭印象里的故宫也是不差,更比魏国要来的有沉淀。远处弟子来往皆是身着蓝色衣缘,不是身负刀剑就是手持浮尘,行走轻盈飞快,人数不多,却能给初来乍到的孟少枭极大的压迫感。

      近处,一人手捧靛青色的大氅低头走来,他身后跟随着十数人也是低眉揖礼,齐声道:“恭迎门主归山!”

      沉一剑颔首,披上一行一动间流光溢彩的氅衣,又有两个女弟子冒出,手上捧着的是一套较小些的齐腰襦裙和短褙子之类,色泽比沉一剑的氅衣淡一些,料子却是一样的。

      孟少枭莫名:“这是?”

      沉一剑道:“要见山主,孟姑娘现下着装不免有些轻佻,一时匆忙准备,莫非是嫌弃了?”
      我去,她怎么敢嫌弃天元山的衣服?孟少枭急忙摇摇头,接过衣裳就到一旁早就备好的屏风后,换下在山下随便扯的粗麻衣裳——虽然,她也不觉得齐腰襦裙是很郑重的样子,不过,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么。

      天元山也很贴心地为她准备了舒适的中衣,孟少枭行军打仗般利索换衣,一旁本想帮她穿着的女弟子眼有些发直,最终还是抢上前把发髻给她重新梳一遍,最终插.上素青玉簪,挂上黑玉佩,倒也不突兀。
      那山主师父也不知是在哪儿,孟少枭只管蒙头跟着走,只道伫在道旁的人越来越多,气氛也越来越凝重,才能确定真是离那山主不远,她也越发忐忑不安起来。

      “孟少枭,抬头。”

      走进大殿被沉一剑提醒一声,孟少枭才抬起头,看到远远的数层台阶上有一个很高的玉座,玉座上有一名白银华发精神抖擞的老者自然就是山主了,他身旁站着两个童子,目光一移,是在观察孟少枭。

      沉一剑单膝点地:“不辱师命,弟子将孟少枭毫发无伤地带回来了。”

      “阿剑,你做得很好。”山主微微颔首,“你与阿狄此次功劳不小,吾心甚慰,师父也已传讯阿狄让他从魏国回来,你不必过于担心。”

      “是,山主师父。”

      “至于孟小友,请走近些让我瞧瞧,老人家眼神不太灵光,看不清你的面容呢。”

      与沉一剑相比,山主并不威严,他拍拍身旁席垫示意孟少枭上前坐着,可孟少枭并不敢就这么上去,便茫然地看向沉一剑,见他点了头,才不快不慢地拾级而上,向山主行了一礼:“孟少枭拜见山主。”
      山主笑道:“孟小友不必拘束,只当是在自己家中就好,我这徒弟性子淡泊至极,怕是不够礼遇孟小友,现在这给小友道歉了。”

      “不不不,沉门主对我……极好。”孟少枭浑身冒汗,山主叫她小友她亚历山大呀,即使有心吐槽天元山的礼遇标准是不是低了点儿,这和煦温和的老人那也是一山之主,她是断断不敢说不好的。

      “呵,孟小友不必如此紧张,先坐吧。”山主指指软垫,看着孟少枭坐下,“我先来为孟小友解惑吧,为何我要让阿剑和阿狄远去魏国将你带来天元山,又为何偏偏要将你这样请来天元山。”

      道童端来茶水点心,令孟少枭讶异的是,此处喝的并不是加了佐料或是磨成糊糊的古茶,而是她喝惯的冲泡炒茶,用极品山泉水浇成,尝起来味道清香醇甜,回味无穷。

      山主见她因着一口茶放松了神情,不禁捋着胡子仰面笑了几声:“庙主果真高见,知道你喜欢喝这样的茶水,不枉我循蜀地能手钻研炒茶,确实好喝。”

      庙主?孟少枭心里一想,便知道这说的应该是星庙之主了,可星庙之主怎么知道她喜欢喝什么样的茶水?

      山主莞尔:“这不奇怪,当初将你生辰八字和姓名都详细告诉我的就是庙主。星庙擅长占星卜卦,庙主更以观星之能达冠世外之地,只要庙主所说的,就从未有不曾实现的事。”

      “约三月之前,星庙的使者带着庙主的密信而来,除了孟小友的生辰八字,更附着姓庙主数年来的观星所得,他说:魏国有子,姓孟名少枭,生于壬戌、己丑、戊子、丙辰,命格之孤高清绝之吾生平仅见,群星未动,不见破军,却见此子命中藏剑,隐有破命之相,于樊笼是凶是吉,今不能断定,唯知此子乃是转折之点,不可错过。然星庙乃星之庙,手无利器不能取之,而般若圣子有窥视未来之能,固吾以一封亲笔信轻之,愿天元万剑携从保护,吾将于初春至天元,与孟会面。”

      山主边说,边取出一封信交给孟少枭。

      孟少枭拿到手里的信只有一张,末处明显缺了山主却才最后几句话,想必第二张一定写了什么不方便她看的东西,这才全都念了一遍吧。

      “我与庙主是多年旧交,既是庙主所请,我自然不会拒绝。孟小友一路走来,自然也见到般若门因那圣子不知看到什么便非要将你赶尽杀绝,若不是我这不成器的徒弟以命相搏,想必孟小友也走不到山里来,早在魏国就遭毒手了吧?”

      孟少枭咬着下唇,山主说的的确是理,也不掩饰为自己两个弟子那些日子的荒唐开脱的行为,一个长辈放下身段如此神情恳切,真的是很难得了,何况沉一剑的确救了她好几次呢。

      可,这种自己看不爽的人却偏偏屡屡救自己好几次的感觉,要不要这么憋屈……

      山主看她有松动的意思,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我与孟小友虽是初见,却已听说你很多事,不知孟小友是否也和我一样觉得缘分妙不可言,愿不愿意拜在我的门下,做我第七个入室弟子?”

      “?”孟少枭以为自己听错了,“山主,却才说什么?”

      山主十分耐心:“我问孟小友,可愿投入我门,做我第七个入室弟子?”

      “这……山主言重,孟少枭知道自己资质如何,无缘无故,怎么可以因缘分二字就做山主的入室弟子?一路从山下走来,得见天元山浑厚实力,就是刚才那位帮我换衣裳的两位姑娘也比我强得多。”孟少枭抱拳道,“孟少枭资质驽钝,请山主恕我拒绝。”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孟小友是孟元帅的后人,想必并不是清修自谦之类,我是认真要收你为徒,孟小友为何要拒绝呢?”

      孟少枭沉默,道:“天上掉馅饼偶尔可怡情,太多了,便麻木不知味了。何况天元山乃是祁国的山,孟少枭却是魏国人,除非哪天魏国吞下祁国,那到‘哪天’时再拜入天元山也不迟。”

      “哈哈哈,我只听说天上掉馅饼不是无缘故,孟小友却说天上掉馅饼是偶尔怡情,这倒是有些新奇的意思。”山主大笑,又叹息道:“孟小友多虑也是应该,那不如这么想,我收一名入室弟子,而你则暂时更换姓名当我的弟子,让你名正言顺留在山里一些时候,也算是我为老友尽的最后一点心力。”
      老友?

      “不说安京隔三差五飞来的书信,我与你父亲也有几面之缘,护一个后辈算是分内之事。孟小友自今日起入天门为我室内弟子,暂由大师兄沉一剑指导,便随他化名为便化名沉心,,直至庙主到来为止再说吧。”

      山主曾与孟少枭父亲有过几面之缘?

      山主笑着拍拍孟少枭的肩膀,便起身走下玉座和阶梯,经过沉一剑身边时低声交代了几句,便潇洒离开了大殿。

      孟少枭呆呆的想,真想为孟老元帅竖个大拇指,这就叫做天下遍地都有人,咱有人咱光荣,咱有人咱到哪儿也不怕……

      嘴一抽,孟少枭无力的扶额,半晌没反应过来,山主终究还是没把最直白的原因告诉她。

      为什么偏偏是她,不是别人当这劳什子的破什么命?她已经白白捡了孟少枭的身份,这已经是最大馅饼,再来一个更猛的馅饼,也不怕一张饼拍下来把她噎死么?

      “请师妹跟我来。”

      沉一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孟少枭惊恐地瞪着眼睛:“沉门主,还请不要这样叫我,我——”

      “山主师父说你是沉心,那你就是沉心,本座的小师妹。”沉一剑念着师妹,神情却并没多放松,看她一副见了鬼的模样,不禁斥责道:“每代山主,一生仅能收七位入室弟子,而历代以来大多仅收六人以示对第一任山主的尊重,只有万万人挑一的不世奇才才能破例,孟姑娘有自知之明,该明白山主师父为你破了多大的例,却只为造一个暂时的假身份给你,还请孟姑娘不要拒绝师父的好意。”

      “……”孟少枭张张嘴,想坚持着拒绝,可沉一剑虽没拔剑,可那一双眼睛也快把她戳成窟窿了。“我、我是不知道对沉门主而言这是破了多大的例,可我也不想平白无故的欠着别人,门主一路以来的拳拳相互我都记在心里,过去在安京的几次龌龊也早就烟消云散,如今又让我欠下这么大的一份情,我要怎么还才好?”

      沉一剑:“不必惦记着现在,道家因缘相报,总有日你自然就还了因果。”

      “可——”

      “沉心师妹,这套入室弟子的衣裳你已经换上,山主师父也以同意收你入门,现下应该是晚课的时间,本座先带你去上课的地方。”

      “……”连连被这对师徒截话和转移话题,孟少枭觉得自己也没什么脾气了,只好起身,当初怎么跟着沉一剑亦步亦趋的来,就怎么跟着沉一剑亦步亦趋的走。“好吧,这要去哪儿?”

      沉一剑道:“去山中,修你的第一课。”
      .
      一刻钟后,孟少枭手握锄头,站在尚未开垦过的杂草荒地中,指着沉一剑微微颤抖着:“沉门主,这是第一课?”

      “自然,山上较山下冷,所以此时种春小麦最好不过。”沉一剑颔首,“这也是山里的规矩,无论是哪一门出身,只要是山中的子弟,初入山里的第一课都是随着师兄长辈一起开地播种,以示鼓励。修行之道,初初由长辈领进门,但那是师兄长辈们的田地,汝不能等他人所得,而山中地貌不同,你便要因着不同的地貌整治你的田地,更要日日修治你的田地,不能干旱,不能水涝,不能虫灾,不能患病——此如复一日,年复一年,师妹才能在夏季收货丰硕的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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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说要多收几个男宠,那绝对是小孟子逞口头之强,作为亲妈必须毫无底线的揭她的底2333,这事月牙儿也是知道的,小孟子有贼心也没有贼胆的,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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