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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4 兄长的心灵鸡汤
之后的排练大家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想到距离公演还有一个半月，连美嘉部长都信誓旦旦地保证他们有足够多的时间去准备。晴见虽心怀不满，但在少数服从多数的情况下她也无法改变部员们无所谓的心态。
部里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尤其是那帮黄濑饭，对晴见颇有微词——她在排练期间频频打断，“尖酸刻薄”地批评黄濑有诸多不足之处，“暗嘲”琴子部长选错了男主角。
当然，在她们眼中晴见就是这样的不近人情，有几个部员在背地里请求美嘉把晴见换下，说什么有本事晴见自己上台演好了。
晴见是从宏也那里得知此事的，她无辜地耸耸肩表示自己的好意被狗吃也算倒霉。排练过程中她的态度一直很温和，不厌其烦地纠正演员们的语态与动作。反而是那些部员歪解了她的意思。
到后来，身为男主角的黄濑也不怎么来了。他一直以“要为篮球比赛加紧练习”、“事务所安排了新的拍摄工作”为由推掉彩排。晴见嗤之以鼻，对他的好感度瞬间降到负值，执意认为他是只一味逃避的缩头乌龟。
这天放学后，晴见按时到话剧部报道。教室的门是半敞的，她的手放在门把上，刚想拉开就听到室内女生们的议论声。如果是往常，她一定不当回事，面色不改地走进去。但今天……
话题的中心竟然围绕着她。
“啧，黄濑君一定是被晴见吓跑的。”女部员A一边对着镜子补妆，一边抱怨。“是我的话我早就不忍了。”
“是啊，她未免太针对黄濑君了。即使是想引起对方注意也用不着这样吧？”
“追晴见的男生不在少数，现在看来不是她对恋爱没意思，而是眼光太高。”女部员B轻笑一声，眼里有一闪即逝的嘲讽。
“原来如此！”其他几个女生恍然大悟，蓦地对晴见产生几分偏见。“真看不出来啊……”
晴见的后背紧紧贴在门上，耳膜嗡嗡直响，没有意识到掌心间渗出了汗水。
难不成黄濑只因她的几句批评就心灰意冷？他的心又不是玻璃做的，一碰就碎。更让她满肚子窝火的是部员们的隐隐带有恶意的态度，竟以为她是在利用欲擒故纵的手段吸引黄濑。
她的心猛地一下子沉下去，徒然对这件教室产生了难以忍受的厌恶感，让她一刻也不想待下去。晴见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出校门前给美嘉发了条请假的短讯。
室外的阳光充足，但缺乏温暖。五月份的天气极好，空气比以往清新舒爽，天空也更加湛蓝几分。晴见仰头，做了一次深呼吸。
她试图打电话给丽香，问她要不要和自己去小吃街喝冷饮——反正丽香经常会翘掉部团活动溜出去约会。遗憾的是她没打通好友的手机，电话那头一直是占线状态。
“嘛……还是回家吧。”晴见感到很不是滋味，哪怕是这样明媚的大晴天也无法驱散弥漫在心间的阴郁。
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正因此她无法接受其他部员的指责。
晴见的弱点之一：心里想的全部清清楚楚写在脸上。
尽管这个致命的弱点只有熟人才知道。
精市刚从学校回家时就意识到气氛不对了，敏锐的直觉让他探测到从妹妹房间里传出的低气压以及怨念气场。
不过他并没有太在意，一个月总有那么一次，作为善解人意的哥哥他并不想在这时候去打扰晴见。反之，他更在意的是阳台上那摆得满满的娇贵花草。
此时已是夕阳西下，橙红色的黄昏为精市镀上一层轻薄的金。平日看上去纤细单薄的身影在暖色调的点缀下仿佛不再那么孤单。
作为即将参加学力考试的高三生，他要应对的是小山般堆积而成的试卷，将部团活动的时间贡献给学习已是家常便饭——印象中，他似乎……已经很久没碰过球拍了。
但无论是清闲还是忙碌，精市每日都会抽空去阳台打理一番。这里已经被打上他的标签，别说对花草一窍不通的晴见，连父母都不会轻易涉足。
“哥哥，”晴见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手里捧着一盆小小的仙人掌。“我的仙人掌很不对劲，还有救吗？”
精市放下浇花的水壶，即使不去打量那颗倒霉的仙人掌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它没救了。”他摇摇头，从她手里接过那株色泽呈枯灰色的仙人掌。能把仙人掌养死，晴见也是蛮拼的。
“欸，仙人掌也会被养死！？难不成我浇水的次数太多……”
“你隔几天浇一次水？”
“我……貌似好久没浇了，呵呵。”晴见干笑。没想到仙人掌也是这么娇贵的植物，不能浇太多水，更不能不浇水。
原来是枯死的么！精市竟然无言以对——收回先前的评价。晴见不是对花草一窍不通，事实上她是花草杀手。
“算了，盆栽的仙人掌因为没有根，是注定会被养死的。”
幸村兄妹低头四十五度眼神惆怅地望着它，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一股忧郁的气息蔓延开，紧缠而上。这俩人都那么多愁善感真的大丈夫？
“那么，今天在学校发生了不愉快的事么？”
“哥哥，我今天在学校……”
二人仿若有心灵感应，竟同时抬头开口说着同一件事。精市点点头，示意她先说。
晴见长话短说，将最近发生在话剧部的事情一吐为快。至于那几个女生恶意的发言则被她轻描淡写地盖过。语罢，她无辜地问精市自己哪里做得不对。
她有强悍的工作能力，纵然有着烂好人的性格，口气稍微暴躁不耐一些就会被误认为脾气差。自己无法做到像兄长那般出色。
“你是怎么想的？”精市轻点着下巴做思索状。
“我只想做好本分工作，也希望别的部员对排演重视起来。”晴见以一种老成的口吻说，“哪怕他们觉得我太苛刻也好，剧本和服装都是由我负责，他们不应该再抱怨。”
精市听后泛起了然的神色，“这是迁就心理？或许是你把自己逼太紧了，忽略了别人的想法。”
“我能指望那帮猪队友吗？”晴见不快地反问，“连部长也是，完全不放在心上。”
“试着去和他们好好沟通下吧。”精市一手搭在她的肩上，安慰性地拍了拍。“你们是一个团队，认真上进的负责人固然重要，但如果没有人愿意追随你，这团队仅仅是一盘散沙。”
精市不亏是从国中时期就率领立海大网球部称霸全国大赛的队长，协调和处理事务的手段让队员们心悦诚服，一直以来受到众人无条件的拥戴。
在这方面他给出的建议不会错，晴见点点头，打算按照他的方法试试。
“哥哥，你从来都不会遇到这种情况吗？”她有些崇拜地望着被曾被一些人称作「神之子」的精市，很难将现在的他与赛场上气势凛冽的网球选手相重叠。
“也许吧。”精市认真地思索几秒，给出模凌两可的答案。“会泄气也会难过，尤其当大家都很努力却仍然输掉比赛的时候。但对待喜欢的事自然可以坚持，不喜欢怎么也长久不了。”
晴见顿时觉得一语点醒梦中人，精市朝她安然一笑，认为妹妹已经开窍了。
**
“喂黄濑，有个外校女生找你。”
正在进行热身训练的黄濑一愣，一头雾水地转头。传信的是队里的主将兼队长笠松幸男。他的语气略显不耐，将门外的女孩子当成黄濑的NC粉。偶尔也会有外校的狂人粉丝追到海常，通常是被黄濑几句话打发走的，再不然就让前辈帮忙敷衍过去。
“欸？这个时候？”
“快点给我处理好。”笠松的眼神很明显再说“不快点回来我就踢你”。
黄濑忙不迭点头，穿着训练服匆忙往体育馆的大门跑。离开前还理了下有些凌乱的头发，将衣服上的皱抚平。
他远远望见那个站在体育馆前，有些手足无措的女孩。她身穿深蓝色背带制服裙，发色是不常见的蓝紫色——这不是立海大的话剧部部员么！
她叫什么？好像是晴……晴见？自我感觉超良好的黄濑很少花时间记别人的名字。
“下午好。”晴见听到脚步声，转头望见那个冒冒失失冲过来的金发少年。穿着球衣的他魅力不减，身上散发出的光芒还真是不可思议！
“你、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黄濑没忘记前几次排练时发生的尴尬，感到浑身别扭。
「糟糕！这个女生不会是来谴责我翘掉排练的吧！？」他的心“咯噔”一下，早知道就应该让前辈说自己不在！
“对不起，我先前的口气有点差，希望你别介意。”晴见声音轻细，鸢紫色的眼眸却直直望进黄濑的眼睛，表情很诚恳。她突然转变的态度反而让黄濑怔住了，这和他设想的差太远了！
“不，我是无所谓啦……”他感到很有罪恶感。
“今天来是送这个的——”她将剧本递给他，“我在里面做了备注，或许对你有帮助，有看不明白的地方欢迎请教。”
“谢、谢谢。”黄濑受宠若惊地接过剧本，他注意到纸张的页脚有些发皱。
“嗯，那我回去了。”
“等下！”他突然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先一步做出反应，叫住正准备离开的晴见。后者疑惑地转头，黄濑无奈地笑了，“你不会以为我是因为生气才缺席的吧？”
“……”难道不是吗？
他嘴角微抽，“我不是小心眼的人！还有……唔，我明天会去排练的。”
“好的，拜托了！”
晴见点点头，再次转身时眼睛弯成两道月牙——听精市哥的话准没错儿！什么棘手的队员都给收得服服帖帖。
黄濑凝视她远去的背影，随后目光又落在剧本上。翻开一页，上面留下密密麻麻清秀的笔记，还特意用荧光笔划出重要台词。
“搞得和真的似的。”他自言自语道。
从来没见过这么较劲的女生，还真是不可爱啊（晴见又被黑了一次=v=）……而且是他最不擅长应付的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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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喜欢的事自然可以坚持，不喜欢怎么也长久不了」——村上春树
相信我，晴见和黄濑不会这么快好上的←_←两人目前还是和陌生人差不多，因为话剧部才有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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