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十载踏莎行

作者:兰露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为收藏文章分类

    第廿七章(12)回眸毕竟云峰杳



      第二日,青罗便带着隽儿、怀蓉与怀蕊姐妹迁到了飞蒙馆中居住,青罗府中自然有许多事情要料理,尤其是秦氏彤华轩中的诸人皆要安置,直到午膳时候才进了园子。
      怀蓉怀蕊姐妹却早已在那里坐着了,见青罗回来了,就迎上来笑道,“这真是鸠占鹊巢了,主人家还没有进门,我们竟然在这里先住下了。”
      说笑了一阵,那边小厨房里就送了午膳上来,三人围坐,也是十分热闹。
      过了午膳,眼见那些丫头们收拾贴身物件,怀蕊便笑道,“这会子人多,屋子里头乱哄哄的,不如往外头逛逛去。二嫂嫂虽然年前就在园子里住着,年关上事忙,哪里有功夫出来透一透气?这会子二哥哥说了叫嫂嫂诸事不问只管歇着,何不就当一会子闲人。瞧着哪里景致好,不如我们就陪着二嫂嫂去。”
      青罗笑道,“你说的很是,只是这天寒地冻的,也不知道哪里好。我倒是想着二妹妹房里的那一株碧仙,不知今年的花开的如何呢。去年常往二妹妹屋里去,偶然瞧见当真是极好的,风姿雅洁,绝非凡品。只是去年事忙,二妹妹又病着,我自然也未能静心赏玩,今儿倒是有些想着。”
      怀蓉面色不动,还未说话,倒是怀蕊拍着手儿笑道,“我和二姐姐才迁到嫂嫂这里来半日,嫂嫂不说尽一尽地主之谊,倒是惦记着二姐姐那里的花儿呢。只是当真说起来,那一株绿梅确非凡品,若是不曾见一见,实在是憾事了。只是有一样,瞧着二哥哥的意思,二姐姐是要在嫂嫂这里住到出阁的时候了,相比洗砚斋也不会再回去了,这会子二姐姐屋里的粗使丫头们想必都在洒扫庭院,收拾屋子呢。这会子咱们若是去了,那些人总在院子里来来回回的,岂不是伤了雅兴?”顿了顿又道,“不如就去白香馆,那里在山坳里头,寻常人是不会去的,梅花又多又艳。至于洗砚斋的绿梅,宜静不宜动,还是等那里都收拾干净了,咱们再去踏雪寻梅不迟。”
      青罗倒是不曾多想,只笑道,“三妹妹竟是这样精致的人,饶是看个花儿,也多出来这许多讲究。也罢了,就依你,咱们往白香馆去就是了。那里十里香雪,倒也是冬日里极好的去处。”
      青罗忽然心中一动,隐隐有一丝不适之感,此时却又不好说出口,正欲起身披了斗篷出去,却见一直不言不语的怀蓉淡淡道,“三妹妹陪着二嫂嫂去就是了,我这会子觉得身上不大好,就不去了。”
      怀蓉也不和二人再多说,竟是回转身去到自己新居处歇下了。怀蕊心下虽觉得奇怪,倒也熟知怀蓉性子冷淡,虽说这些日子姐妹二人熟稔了许多,仍是时常有冷言冷语叫人无处搓手。因而也并未多言,只笑道,“二姐姐还是这样孤僻,不理会人呢。想必是这半日劳碌了些,她身子弱些,难免伤了精神,二嫂嫂不要怪她才是。”
      青罗想起方才自己所说起的洗砚斋的绿梅之事,心里倒是隐隐明白几分,原是自己造次了。见怀蕊如此说,也不能点明出来的,只笑道,“我哪里不知道她的身子弱呢,她若是想歇着,咱们也就不扰她。”
      见怀蕊对于踏雪寻梅竟是有十二分的热情,自然也就不好再回绝于她,便起身换上一身大红猩猩毡的斗篷,携了怀蕊一起出去。知道怀蕊素来不爱许多丫头婆子跟随,只带上了一个润玉,与两人都是相熟的,拿了两只小银剪子并一支美人耸肩的梅瓶儿,瞧着哪一枝花儿好,好折回来插屏赏玩的。
      青罗与怀蕊二人挽手走在前头,润玉也识趣,只远远地跟在后头。二人一路沿着春水下山,春水融融,沿路琪花瑶草仍旧盛开不绝。一出了春山地界,登时便天寒地洞起来。不同于前些日子湿漉漉的微雪,昨夜的雪下得热闹,今儿一早起来,那雪仍旧是纷纷扬扬不肯停歇。这会子雪虽是停了下来,仍旧从枯枝上飘落几许,落在已积有尺许厚的地上。白香馆所处的冬山,与春山本就颇有些路程,青罗和怀蕊一路走去,只觉寂静无声,唯有落雪簌簌之声,倒更显得静谧了。
      还未到十里香雪,先有清冽梅香盈盈而来。怀蕊先赞道,“华光万顷,幽姿冷妍,到底梅花不同于群芳,别有一番风致。”
      青罗笑道,“当日瞧你往盈枝院里去住的欢喜,以为你是喜爱菊花的,怎么这会子倒是对梅花情有独钟了?若真是如此,不如日后就迁了你来白香馆中居住,替府里单单照管这万树梅花。”
      怀蕊闻言,只摇头笑道,“天下百花何其多也,难道喜欢哪一样,就非得以那一样自比不成?譬如这牡丹国色天香,谁人不爱,却不是人人担当得起,咱们家里也只有二嫂嫂好拿来作比的。再譬如莲花,也是清净雅洁,人人皆爱,然而花枝柔弱,只恐舞衣寒易落,我确并不算最爱。那再说起这梅花,孤高清冷,风姿卓绝,我称赞赏玩一回也就罢了,却是不能自比的。一则耐不住那样寂寞,二则也自觉配不上那样的风姿。既然这般,我就做那菊花便是了,竹篱茅舍,开始热烈灿烂,却抱香而死,不改初衷。”
      怀蕊语气虽淡,话里的意思却是坚定的。青罗听着这话,也不知如何作答,只默默往前走。怀蕊倒也不曾说什么,仍旧与青罗一路前行,转瞬便隐没于梅林之中。
      忽然瞧见前头白梅之间开出一枝红梅来,怀蕊脚步加快了几分,赶上前去。那红梅开的最高,青罗唯恐她折不着,正要上前去,却见怀蕊轻巧一跃,便攀过那一枝红梅,转身对青罗一笑道,“我瞧着这一枝好,与二嫂嫂那个美人瓶也最是相得益彰。”
      青罗瞧着眼前的怀蕊,倒觉得有些陌生了。自己初嫁的时候,怀蕊还是个未足豆蔻的幼女,虽然容颜俏丽,却是孩童模样。如今堪堪两年过去,怀蕊也已近及笄之年,虽然身量还未足,眉眼之间,却已是少女风致,楚楚动人。青罗想起了当日嘱托自己照拂怀蕊的瑛寒的面孔,这两张脸是这样的肖似,但比之瑛寒看透尘世的淡然,此时的怀蕊多了几分尖锐的傲气,也多了几分遮掩不住的少女娇妍。
      青罗忽然觉得自己忽视了怀蕊许久,在王府里常住的这些姐妹中间,自己最为挂心的是怀蓉,还有已经出嫁的清琼,热情明艳的清玫,温柔却隐忍的淸珏,自己都时时放在眼中心上,而关注最少的似乎就是怀蕊了。自己总以为她还是一个孩子,却没有想到,她也早已经静静地长大了。
      青罗早已经知道,这些上官家的儿女,原本就都不是能够随人去摆布的,这位信奉“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垂落北风中”的年少女儿,将来又会是怎样惊天动地呢?青罗无法预计怀蕊的将来,却也早已习惯风云激变。别人的命运,她无意摆布,也无法救赎,自己唯一能做的,不过是尽力呵护这些比自己更为年轻的,却一样前路坎坷的人,不至于走上绝望的路途上去。青罗此时已经明白,若是始终抱有希望,能熬得过去那绝望,或许前头又是另一片天地了。
      青罗想到此处便对怀蕊笑道,“人比花娇,就是这个意思了。有你站在这里,我哪里会知道这花好不好呢?把你留在飞蒙馆中,自然就是无边春色。”
      怀蕊却也不曾红了面孔,只侧头望着青罗笑道,“二嫂嫂站在这白梅下头,穿着这身红斗篷,真真是好看的紧。只是前头就是红梅林了,二嫂嫂穿着这样一身红衣裳,待会我若不刻意去寻,只怕就找不到二嫂嫂的去处了呢。”
      怀蕊这话听在青罗耳中只觉得分外熟悉,想起去年白香馆群芳争艳,那一个曾经在梅花林中与自己签订盟约的人,如今却已经香消玉殒。虽说是咎由自取,并非自己刻意相逼,到底也叫人感怀唏嘘不已。那时候的秦婉彤是那样的踌躇满志,可惜欲望无尽,到底将自己逼上了思路。
      然而说起来,怀慕与自己,也并没有能兑现当初许给她的承诺。那时候秦氏向自己求一个岳城,自己也只是含糊其辞,并没有应允。其实青罗自问,自己当日已经预料到,怀慕是断然不会以一城相许的。果然事成之后,并不曾少了秦氏一族的富贵荣华,却也始终不曾提及岳城这话。
      青罗心里有数,自然也就不会去问。秦氏在府中,明面上志得意满,自然也不会开口来问的,青罗原本以为她也想清楚自己所求太大,慢慢地也就放下了。却不曾想,两下里沉默不语,最后竟然闹出了天大的事。青罗每每想起,总觉得是当初与秦氏签订盟约的自己,对她有所亏欠。想起当日在软香浮中得到的庇佑与帮助,几乎是救了自己与怀慕的性命的,那歉疚之心也就更是深切了。
      然而王道政道,本来就不能以知恩图报或者慷慨相助来计算。起初秦氏之所以倾力相助是如此,事后怀慕不许岳城只以金帛爵位抚慰亦是如此。不过是估量了彼此的价值,再相互交换而已。青罗深谙此道,也不能指责怀慕什么,然而心里感怀,却又实在难安。之所以最后想法子让她保留声名,也算是青罗能对秦氏一族所做的一种补偿了。
      一年光阴逝去,梅花依旧,那个身穿雪色斗篷,擎着一枝梅花,曾经艳压王府的女子,却已经不在了。而那个以一枝玉蝶龙游夺魁的葛氏,也在世人眼中烟消云散。
      青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自从自己嫁到此处,这样的事,可谓层出不穷。心里似乎有一个所在,总是压着这样沉甸甸的重量。浮沉起落,生死离合,似乎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要远去,最后只会剩下怀慕和自己。若能平安偕老,倒也是圆满了局。若是横生变故,自己或许也就像这些离去的人一般,被遗忘在西疆风云变幻的土地上,成为刹然而逝的一段传奇故事。不知道那个时候,谁又会记起自己?
      然而说到底,传奇故事,不过是他人口中的一段闲话。对自己而言,只有触手可及的今日,和即将到来的明日,才是真实存在的。身边的人经过了又去,所有的人生而又死,也只能随缘罢了。梅花年年盛开,又年年枯萎,唯有这样的变换轮回,才是永恒。而经过这十里香雪的人,谁又能永恒守着这花年年盛开?只有记得今年今日的这一缕梅香,和此时此刻对着自己嫣然绽开的笑容,才算是不负此生了。
      青罗正出着神,只听见润玉远远地在后头呼唤。回身去看,润玉一路疾步过来,身边还跟着董徽身边的眉黛。
      二人走到青罗跟前,眉黛笑着给青罗请了安道,“王妃好雅兴在此间赏梅,可叫我走了好一段路,我们姑娘在飞蒙馆,等着向王妃和郡主们辞行呢。”
      青罗心里倒是惊讶,自己昨日和怀慕倒是说起过,借着这些日子的变故,送了董徽家去。只是这话青罗还未来得及与董徽说起,不想她自己倒来辞行了。
      青罗便对眉黛道,“你家姑娘怎么忽然想起要家去?莫不是在府中,有人敢怠慢了她不成?还是我照顾不周的缘故?若是有人怠慢,只管告诉我,若是我的缘故,我去向你家姑娘赔不是去。”说着又对润玉蹙了眉道,“我平素事忙浑忘了也就罢了,你们怎么也不小心体贴些?如今董姑娘要家去,我这心里真是不知如何是好呢。”
      润玉忙道是自己不是,又对眉黛道,“好姐姐,我们王妃怪罪下来了,我可担待不起。姐姐只当可怜妹妹,好歹劝了你家姑娘留下。”
      眉黛忙笑道,“王妃哪里的话呢,我们姑娘自从在迹远阁里住下,这些日子以来,王妃和王府上下众人,对我们姑娘十分周全,就和郡主们是一样的。只是我们姑娘与两位公子一起长大,情分极深厚,从来不曾久别的。这一回离家日久,总是想念。何况这些日子王府里许多大事,王妃千头万绪,我们姑娘常说,不能替王妃分忧也就罢了,哪里能够再给王妃添麻烦呢?”
      青罗笑道,“若说是给我添了麻烦,这是没有的话。只是若是因为思念家人,我却不好强留着了。”说着便唤了怀蕊道,“董姑娘在飞蒙馆里等着咱们呢,咱们快些去瞧瞧。你也折了这一枝好花,就此回去也没什么遗憾了。”
      怀蕊点头道,“原本是陪着二嫂嫂出来散散心的,倒不曾想错过了董姐姐。”说着便从润玉手中取过银剪子来,折了那一枝梅花又略做修剪,便插到润玉抱着的梅瓶里去了。
      知道董徽等候,二人回去比来时便快了许多。已是回了飞蒙馆,进门便见董徽与怀蓉二人坐着喝茶。
      见青罗进来,董徽便起身笑道,“叨扰多日,多蒙王妃照拂,今儿来和王妃辞行来了。”
      青罗忙拉过董徽的手道,“才听眉黛说起,怎么说家去就要走?年节下事忙总是疏忽了贵客,我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妹妹可别多心,只管在这里多住些时候,我心里看着你和蓉丫头蕊丫头这些亲妹妹是一样的呢。”
      董徽笑道,“不怕王妃笑话,许久不曾家去,我也有些想家了呢。”
      青罗便叹道,“既然如此,我倒不好留了。只是妹妹好歹多留几日,我也好给妹妹设宴践行呢。”
      董徽摇头笑道,“王妃的好意我心领了,既然亲如姐妹,也不必这许多虚文。我那里行李也都收拾妥帖了,也已经叫了丫头出府去和家里打了招呼,只怕这会子已经在角门上候着了。特来给王妃说一声,就好回去的。”
      青罗见她坚决,何况自己和怀慕的意思,原本也就是想趁此送她回去的,也就不再多做挽留。一同住了这些日子,董徽也确是温柔可爱,青罗心里也真心有些不舍,拉着手又闲话了一会子,这才亲自送董徽出去,怀蓉怀蕊姐妹自然也一路相送。三人将董徽送到了迹远阁中去,瞧着丫头们把董徽贴己的物件东西搬上车,站着又说了好一会子话,直到看着董徽上车离去,这才回转。
      青罗三人一路回转,怀蕊叹道,“去年园子里何等的热闹,如今这人也渐渐稀少,竟然就只有咱们姐妹了。往年里总是这么冷冷清清也就罢了,忽然如此,我倒真觉得有些不惯起来。等开了春,连二姐姐也要出嫁,嫂嫂也不免回到青欢堂中居住,剩我一个人在这偌大的园子里,倒像是个看管花木的丫头了。若是跟着嫂嫂一起回了府中,蕊香室又不及盈枝院敞亮,倒是不知在哪里好了。”
      怀蓉听见怀蕊说起自己的亲事,倒是面不改色,也不说话儿。
      还是青罗笑道,“这有什么难的,你如今不就和我住在一处?若是真到了那一日,依旧和我住着就是了。”
      怀蕊却掩嘴儿笑道,“这是不能的,嫂嫂也是说笑罢了,若是我真不知眉眼高低地常住嫂嫂身边,成个什么样子呢。就是二哥哥知道了,只怕也要和我急了呢。”青罗见怀蕊取笑自己,知道她平素就是如此的,倒也不以为忤。
      怀蓉一路虽不言不语,怀蕊却是笑语连珠,三人结伴踏雪而行,倒也不觉寂寞。只是青罗心里隐隐生出一丝感伤来,怀蓉姐妹生于王族,都是这样聪明的女子,却正因为聪慧如冰雪,也如这寒冬一般,透出凛冽无情来。秦氏的事情不过是昨日,自己留了怀蓉怀蕊姐妹在身边,并没有说起要保守这个秘密,而怀蓉姐妹却自然而言缄口不言,甚至欢颜笑语,犹如平日。那样一个曾经和她们是至亲的长辈,一起围炉饮酒,踏雪寻梅的娇艳女子,就如同从来不曾在这世上存在过一样。
      倒是董氏,当时自己为了不让秘密外泄,一样留了她在自己房中休息,她却不曾像怀蓉姐妹一样留宿,等自己一回来,便支撑起病弱身躯来向自己告辞。青罗的话一样未出口,董氏却已经明白表露了自己这一日,什么也不曾看见,什么也不曾听见。青罗分明在董氏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怜悯,那怜悯毋庸置疑,是给死了的秦氏的。
      说起来,秦氏对董氏也并不能算好,在董氏落魄的许多年里,尽管是安氏理家,养尊处优的秦氏也并不曾给予过她任何东西。而后来秦氏理家虽对董氏优厚,却也只是因为青罗对董氏还有几分尊重罢了。秦氏进王府以后,董氏早已淡出纷争,之后又疯癫无状,二人也算不上相识相交。只是此时,轰轰烈烈的秦氏就这么死了,董氏却依旧露出了觉得她可怜的神情来。
      或者董氏与怀蓉姐妹的区别就在于,年轻的郡主们还有自己的愿望和悲伤,所以没有精力去顾及他人的愿望和悲伤。在她们眼里,秦氏只是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人,是父亲众多妻妾中的一个,既没有血脉相连,也谈不上投缘相契。她的死,也不过是犯上作乱,死有余辜罢了。
      而在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董氏心里,早就没有明晰的所谓对错之分,她眼中能够看到的只有另一个女子,和自己一样的无奈。尽管这无奈的因由不同,结局也迥异,一个是为自己的将来拼死一搏,一个是放下自己的所有,但秦氏最后的神情,无奈绝望中的不甘心,仍旧触动了她的情肠。
      青罗正想着,只见迎头浅月朝自己走了过来,正要说话,见怀蓉姐妹在身边,露出一丝为难神色来。
      怀蕊一路说的热闹倒未曾看见,青罗正想找个什么缘故自己先抽身,怀蓉却忽然拉过怀蕊开口道,“我想起还有些东西留在洗砚斋中,若是此时不去取了来,只怕就被那些人丢弃了。你且陪我去走一走。”
      怀蕊回过神来,见青罗与浅月似乎有话要说,也就点点头对青罗告辞,二人又往冬山一带去了。
      见怀蓉姐妹走远了,青罗便问浅月,“急急过来,有什么要紧事?”
      浅月道,“就是回王妃一声儿,婉夫人的事情已经按着王妃的意思嘱咐下去了。只是苏苏和叶姑姑那里,还要王妃自己去叮嘱几句。别的事情倒没有什么,不过这几日的功夫,也就办妥了。”
      青罗点头道,“如此甚好,我就跟你走一遭儿就是。想必不等我说,她们心里也是明白地。”顿了顿又道,“叶氏可说了要见我?”
      浅月摇头道,“她如今还在彤华轩里呢,一个人坐着也不说话儿。”
      青罗想了想道,“也罢了,等她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来找我也不迟,咱们先往苏苏那里去就是。”说着二人便往彤华轩去。
    插入书签 

    ←上一章  下一章→  
    作 者 推 文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
    关闭广告
    关闭广告
    支持手机扫描二维码阅读
    wap阅读点击:https://m.jjwxc.net/book2/2318459/364
    打开晋江App扫码即可阅读
    关闭广告
    ↑返回顶部
    作 者 推 文
    昵称: 评论主题:

    打分: 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评论按回复时间倒序
    作者加精评论



    本文相关话题
      以上显示的是最新的二十条评论,要看本章所有评论,请点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