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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 Land（二）
“哦？”冲百无聊赖心不在焉的红色龙兽以及一堆小团子们讲解着战场军事策略的芳香兽在察觉到空间通道出现前的扭曲波动时，面罩下的嘴角扬起一丝微笑，将充作教鞭的西洋剑别回腰间，和顿时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的基尔兽一起引向从通道中走出的棕发少年。
“纪太——！！好久不见！！”热情地给了来者一个大大的拥抱的基尔兽用脑袋蹭着对方的胸膛，等待着对方像以往那样回抱住自己并挠挠自己背上最舒服的位置。
然而纪太只是在浑身一僵后礼貌性地拍了拍基尔兽的后背，然后轻轻推开了他：“好久不见，基尔兽、滚球兽、大家，还有芳香兽。”
“——哦~？”芳香兽吟哦的尾音微微上扬，好像察觉了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
放出Sunrise的护卫兵警戒，纪太向基尔兽等人简单解释了两句，便向一边配合自己的身形将自身数据压缩到两人多高的芳香兽走去：“方便和我单独谈谈吗？”
“呵，乐意奉陪。”用别有深意的目光打量着棕发男孩的芳香兽迈步跟在了向Mist Zone那迷雾重重的森林深处走去的纪太身后。
他们沉默地穿行在树干之间，脚下落叶随着他们的脚步发出“嚓嚓”的脆响。不知走了多久，纪太停下了脚步，转身正准备向对方开口，便看见了对方向自己伸来的手掌。
“？！！”纪太大惊，反射地燃起了数码之魂，打开那只手的同时抬起另一只拳头狠狠向芳香兽砸去。
而用西洋剑剑身挡住纪太这一击的芳香兽看上去没有丝毫讶异吃惊，仿佛早有预想一般，用低沉的声音道：“什么时候开始的？汝无法和别人有肢体接触。”
“…………就在不久之前。”叹息了一声收回数码之魂和拳头的纪太苦笑着摇摇头，“真是，不愧是皇家骑士团的军师，什么都瞒不过你啊。”
“哼。当然——但是，也是因为汝的‘面具’不如以前完美的关系。”芳香兽说，“在你和自称Twilight的队伍重返那个Rain Zone之后，发生什么事了？”
“什……？！你是怎么……”
“Mist Zone也是会有访客的。吾很擅长从访客口中打听消息。”芳香兽简短地给出了解释，“那，告诉吾，汝在那个Zone被做了什么？汝的‘面具’是怎么回事？和之前相比起来，现在汝所佩戴的‘面具’简直粗陋得差点连基尔兽都骗不过。”
“……我没有告诉你的义务。”
“哦？”数码世界数一数二的策略家饶有兴趣的挑高了眉。下一刻，他的身形消失在原地，在疾风中将反应不及的紫军领袖从身后反剪双手推到了最近的树干上。
直到脸颊贴上粗糙湿冷的树干，纪太才反应过来，侧脸瞪住把自己如罪犯一般压在树干之上的芳香兽高声呵斥道：“你、你这是干什么？！放、放开我！！快放开我！！”
“汝的‘面具’呢？”没有回答纪太的问题，在对方燃起的数码之魂中，芳香兽稍稍加大了牵制的力道，同时将一个膝盖也抵上对方后背以免对方脱身，“仅仅被压制便如此慌张，实在不符堂堂Sunrise反抗军领袖的大名啊。”
“不、不是……！！这是因为……你、你先放开我！！芳香……呜……芳香兽……！！放开我！我、我要……我要吐了！！”
在最后一刻松开对对方的钳制的芳香兽在冲到一边躬身呕吐的孩子的干呕声中抱胸移开视线，语气平淡地开口道：“一分三十四秒，现在的汝能接受的与他人的肢体接触最多只有那么久。这样的汝，要怎么上战场？”
“……不用你操心。”被测试的纪太狠狠地把用来漱口的水吐在了地上。
“哦？是吗？”芳香兽哼笑一声，“难道汝来这里不是为了招揽吾的吗？枉吾还对汝有所期待，想着汝终于能够舍弃最后那点无意义的坚持——什么‘不勉强数码兽的意志’‘不会主动招揽数码兽’‘去者不留’——可以真正与巴古拉军一战了。如果不是这样，那真是浪费了吾的期待。”
被戳中那一点小心思的纪太把水壶放回数码机，用手帕擦了擦嘴，努力用漫不经心的语气和表情向芳香兽走去：“虽然我只是担心拥有强制合体能力的暗黑骑士兽找上你们这些重伤的皇家骑士，才特意来Mist Zone查看情况派兵守卫。但……听起来你似乎有加入Sunrise的意思？我们在‘去者不留’之前可还有一句‘来者不拒’哦？”
“吾不会主动加入你们的。”芳香兽说。看着眼神微暗的棕发领袖，他眯起了草绿色的双眸，“吾要汝‘勉强’吾加入！”
“……哈？”
“哼。”轻笑一声，芳香兽向不明白自己意思的棕发孩子伸出手，“跟吾来！”
“唉……”揉了揉眉心，燃起数码之魂从地上微微浮起的纪太说，“带路吧，我会飞。”
发出一声恨其不争的叹气，扶额的芳香兽在光芒中变成了豹式形态：“上来吧。从汝之前和基尔兽的接触来看，汝对与兽性数码兽接触的容忍度比人形数码兽的要高对吧？”
“确实是如此……”
“那就坐上来。很快就到。”
在芳香兽坚持中跨上有着金色毛鬃的褐豹的背部，抱紧快速助跑准备起飞的豹式形态的芳香兽脖子，在蔓延的反胃不适中纪太警告道：“你的‘很快’最好是真的很快，否则我可能会吐你身上。”
“汝刚才吐了那么久还没吐完吗？！真是！”再次发出一声嫌弃的叹音的芳香兽展开了洁白的双翅，腾空而起，撞破了层层浓雾和枝叶，飞向Mist Zone唯一的高山顶峰。
……
放下面色苍白捂着胸口压抑着呕吐的冲动的Sunrise领袖，芳香兽变回人形形态，自顾自地走到了山顶的凸岩边，从石缝中取出之前藏进的清酒和酒杯——只有藏在这个地方才不会被基尔兽找到。他一点也不愿回想自己私藏的好酒被闻到气味的基尔兽率领那一堆小团子一一翻出然后全部喝得烂醉如泥的记忆。
“要喝吗？”他向坐在崖边抬头仰望着一轮满月的纪太晃了晃酒瓶。
“要。”纪太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接过芳香兽递来的酒杯，待他给自己倒上澄清的酒液后一仰脖子一饮而尽。
看着对方这过于豪爽的饮酒方式芳香兽皱起眉头：“喂，别浪费了一杯好酒。这可是吾好不容易找到的。”
“抱歉抱歉，就这一次。刚才实在是太不舒服了，需要压一下。”纪太轻笑着将空了的酒杯伸向金发的皇骑。后者无奈地摇着头却还是给她的酒杯重新倒满了酒。
“汝无法跟其他人有肢体接触这件事，汝告诉了汝的搭档——那个冰巫师兽吗？”给自己满上的芳香兽闲谈般问道。
“没有。”开始啜饮品味起这难得的清酒韵味的纪太说。
“为什么？”芳香兽追问。
“在没找到解决之法之前，我不希望他为此苦恼担心。”
“哦——而他至今亦未发现？”
“我是‘面具领袖’，别忘了这点。”
“哼，可惜那‘面具’如今已经破烂不堪了。”
皱起眉头的纪太扯开了话题：“那么，继续刚才中断的谈话吧——勉强你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给自己身边的酒杯倒满的芳香兽放下酒壶，一手解开面罩，一手将清酒送至嘴边，“吾并不想加入汝所率领的Sunrise反抗军。除非汝‘勉强’吾，吾才加入——当然，这是‘违背’了吾意愿的事。”
“那有悖Sunrise的原则。你明明知道这一点。”
“没错，吾当然知道这一点。吾还知道，所谓原则一旦被打破，便再也无法成为约束。”转头直勾勾地盯着同样从月亮上收回视线看向自己的萨摩纪太的棕眸，放下酒杯重扣上面罩的芳香兽一字一顿的说，“萨摩纪太，汝的才能不应被这原则束缚。在和汝在Bamboo Zone合作之后，吾想了很多。如今的吾能够理解甚至非常赞同汝当时对那个安杜鲁兽近似欺诈的卑鄙行为——”
“喂。”
“——听吾说完！吾在Mist Zone的期间也从‘访客’那里收集了所有反抗军的资料，包括你的Sunrise和由另外两位人类指挥官所分别率领的Xros Heart和Blueflare的资料。”芳香兽说，“然而，在这些资料中，汝所作出的谋略战策，是最让吾欣赏的！既不像某些反抗军那般借着反抗的名头发泄自己的怒火实验自己力量，又不像另一些反抗军那样过于在意道义，畏手畏脚。汝做起肮脏卑鄙、欺诈狡猾的事来毫不犹豫！但与此同时却也用完美的面具将舆论尽可能地引导向对自己有利的方向，此等衣冠禽兽的表现，简直令吾等佩服不已！”
“……你的褒贬意词不分的能力也让我敬佩不已。”
“这不是重点！”芳香兽大手一挥，“虽然汝没有所谓‘数码合体’的能力，但是凭吾的观人能力，吾能看出比起其他两位最近在数码世界掀起众议、颇有希望的人类指挥官来，汝打败巴古拉军的希望更大！”
“哦，谢谢。——‘但是’呢？”
“吾正要说呢别急！——但是！汝所坚持的‘不勉强’政策让太多可用之材浪费了！比如说，颅骨兽。”
一直轻啜着清酒、对芳香兽的话不甚在意的纪太身形一顿，放下了唇边的酒杯：“你这家伙……颅骨兽可是你的同伴啊？而且，我听说他目前自己组建了一支反抗军，在数码世界的其他地方努力反抗着巴古拉军的侵略呢。”
“那又如何？吾相信，在汝的领导下，颅骨兽和那些反抗军绝对能发挥比而今更为强大的力量。然而，在汝有机会勉强他让他加入的时候，汝没有这么做。试想，若无汝这一自认为是道义高尚的行为，有多少在巴古拉军手下丧命的Sunrise或是他率领的反抗军成员会得以幸存？”
“……”
“就说个最简单的例子——在汝第一次抵达Rain Zone，遭受策略兽炮击的时候。如果颅骨兽在汝身边，真正的‘魔盾阿瓦隆’的强度绝对能够承下‘种子岛炮’的轰击，汝也不会因此……”
“够了，闭嘴，芳香兽。”纪太眼神锐利起来。她盯着毫不退让的军师兽铠下绿色的双眸，咬重了每一个字的发音，“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而且，现在的我已经打破那个原则了。”
“哦？”芳香兽哼笑一声，“证明给吾看。”
纪太叹了口气：“皇家骑士的芳香兽，我萨摩纪太在此邀请你加入我等Sunrise反抗军，一齐为反抗巴古拉军的暴行做贡献。”
“吾拒绝。”
“哦~？哎呀呀，这可真是令人失望。毕竟身为维持数码世界秩序的皇家骑士，理应严惩侵略了神之领域、冒犯了神的权威并将数码世界分割成如此惨状的巴古拉军施以惩罚。然而你却只是在这里和我一起喝着清酒……真是让人遗憾啊。”纪太轻笑着摊开手心，扬起眉毛并略向右下方颔首，挑起眼眸仰视着身边的金发骑士，“这就是皇家骑士的风范吗？明明知道比起单打独斗，与我合作能够将力量和效果发挥到极致……真是不知道这事被其它崇拜着皇家骑士团、期待着他们能对被巴古拉军蹂丨躏的自己施以援手的数码兽们知道了会有多伤心啊。”
“嚯……用激将法站在道德制高点对吾施加压力吗？不错。不过，汝的‘面具’太差劲了！汝的水平不应仅此！到底是怎么回事，萨摩纪太！”
“咕……！”被刺中要害的纪太别过了头，“说了这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吾的事！汝是吾唯一承认的指挥官，唯一愿意辅佐的领袖！但如今的汝却因为一点小事变成这样——是因为没有了那个护目镜吗？”
“你怎——啊啊，真是。在你面前什么都瞒不过去啊。”在短暂的错愕后无奈地捂住双眼的纪太苦笑着摇起脑袋，在这位观察力惊人的皇家骑士面前承认了一切，“是的。八成是因为失去了那个护目镜的关系。”
“然吾能感觉到，那个并不是汝的‘面具’。”磨蹭着下巴，芳香兽思考着说，“比起‘面具’本身，那个护目镜更像是……一个躲藏的安全点，逃避的空间，吾说的没错吧？”
“……”
“吾就当汝默认了，那吾继续——如果哪里说错了，打断吾——一直以来，汝的‘面具’并非完美无缺。汝有时也会因为过激的感情而难以让‘面具’完善的情况，这时，汝就会戴上汝的护目镜。”停顿了一下，没听到任何反驳意见的芳香兽继续道，“护目镜会挡住外人看见最容易暴露情感的眼睛，而汝则趁此机会将无法抑制的情感从眼中释放，以维持‘面具’其他部位的完善。所以汝的‘面具’在大部分时候都是如此完美无瑕。”
“……呵，就当你说的是对的吧。”纪太拿起芳香兽身边的酒壶给空了的酒杯倒满，“但是很遗憾。只有那一个护目镜有着这种能力。而那个护目镜……已经被摧毁找不回来了。所以……我的‘面具’大概也只有这种程度了。”
“呵，被摧毁了又如何？”拿过酒壶的芳香兽笑着起身，在圆月之下抬起了双臂，“汝还有吾啊！”
“……什么？”
“吾已经看到了汝为了抵抗巴古拉军而不择手段、舍弃原则的决心。所以倍感荣幸吧！吾愿意加入你所率领的Sunrise，成为汝的左膀右臂，汝的军师！”芳香兽向纪太伸出了手中的酒杯，“来吧！让我们在今夜尽情的把酒言欢！待到明日的朝阳初起，吾将以Sunrise领袖身边的军师的名号自称，辅佐汝，将汝的‘面具’重新完善！已经不需要什么护目镜了！有我皇家骑士芳香兽在，是绝对不会让吾的主君顶着如此粗陋的‘面具’的！如果汝无法戴上‘面具’，那就由吾来帮你戴上！对于对反抗行为有害无利的接触恐惧症，也让吾来帮汝消除！”
“吾，皇家骑士团的战略家，高雅的骑士——芳香兽，以及所率领的所有反抗军成员，在此向汝——萨摩纪太，献上吾等的忠诚！”
从芳香兽脚下扩散的旋风吹散了笼罩在Mist Zone上的迷雾，纪太讶异地看着巨木之中代表营地的点点星火，将询问的目光投向昂起下巴的芳香兽。
“Mist Zone，被浓雾覆盖的Zone，可是很难被观测到的。它的Code Crown吾已经派人找到了。”金发圣骑士骄傲地笑道，从他怀中飞出的金色晶体悬在了酒杯之上，“至于汝所说的颅骨兽率领的反抗军……真正的领袖，其实是吾。不过现在无论是Code Crown的所有者还是反抗军的领袖，都是汝了。”
单手叉腰，屈身弯腰的芳香兽将酒杯伸到了起身的纪太面前，和微笑的棕发少年轻轻一碰，Code Crown也因此易了主，在对方的酒杯上旋转着。
“来吧，萨摩纪太哟！与吾一起饮下这杯苦酒吧！将这个Zone和吾一起纳入Sunrise髦下！前途漫漫兮，吾来作陪！”
皇家骑士团的策略家伸手绕过了对方的手肘，仰脖将杯中的清酒一饮而尽，却发现另一边的纪太没有任何动作——除了脸色变成难看的铁青以及脸颊的抽搐之外。
“你……你这是干嘛？”紫军领袖僵硬地开口。
“哼，别以为吾对人类的知识一无所知，萨摩纪太！吾在汝离开之后，可是查阅了很多关于人间界的书籍，代表二人结交下强烈羁绊的‘交杯酒’的意义，吾还是知晓！”
“首先，‘交杯酒’是中国的礼仪。它确实代表着二人结下强烈的羁绊没错。但是那是代表‘夫妻’间的羁绊，不适用于这种情况。”纪太木着脸，努力让“面具”不要崩坏得更加严重，给自己新上任的军师一开始就留下糟糕的记忆，“其次，放开我——我要吐了。”
本来听到前半句话黑着脸想要松手的芳香兽在听见后半句话后，顿时改变了主意，更为用力地夹住了纪太的臂弯不让其挣脱，同时将其向纪太的方向施压轻推着：“这样吗，那就更要汝如此喝完这杯酒了！汝对肢体接触的恐惧症，从现在开始行为认知治疗法！第一步就是：无论汝现在有多恶心多想吐，都要忍到喝完这杯酒再吐！”
纪太大惊：“这不是浪费吗？！放开我，芳香兽！！我以领袖的名义……”
“在汝没喝下这杯‘交杯酒’之前，汝还不是吾的领袖！快喝！”
“不、不要……！我真的要吐了！！真的！！会吐在你身上的哦？！”
“给吾忍着！喝完就放汝走！把‘面具’戴好给吾喝下去！”
“不……咕……不要……放开我，芳香兽……”
“不过是简单的恶心反胃罢了，熟悉之后根本不是大碍！”半强迫地把酒杯推到对方面前的芳香兽看着惨白着脸别过头的Sunrise领袖，大怒道，“汝难道想一直都如此弱小下去吗？！”
“！！”这一句话无意地戳中了纪太目前最在意的痛脚。她慢慢回过了头，看向身着兽铠的圣骑士，长叹了口气，毫无血色的嘴唇划出一抹苦恼无奈的笑容，“真是，严厉的辅佐官啊。”
“哼，当然！而被吾辅佐的君王，可不应为一个软弱之人！”芳香兽哼笑一声，旋即将脑袋和酒杯更加压近纪太并催促道，“快喝！”
“是是，我知道了——真是，不知道让我想起了谁……”想起了某个曾因机缘巧合和自己一起短暂地并肩奋战的巴古拉军的战略家，纪太苦笑着摇摇头收回推拒着芳香兽手臂的左手，将酒杯上方的Code Crown抓于手心，于炸裂的疼痛中皱起眉头，轻启双唇覆上瓷白酒杯边缘，慢慢将杯中澄清的酒液啜饮而尽。
“这样，就行了吧？”脸色已经没比酒杯的色泽红润到哪去的纪太颤声说。
“嗯。”芳香兽满意地点点头，“如此一来，汝就是吾的……”
“铛啷！！”
巨大金属重物落地的声音让两人一同转过头去，看向发声源——垂落下手中魔枪“克劳·索拉斯”枪头、眼眶中两簇红光难以置信地看着这边的皇家骑士，颅骨兽。
“……”芳香兽看看颅骨兽那不断闪动着危险的讯号的红眸，又看看怎么看怎么像是被自己逼亲的棕发孩子，沉默了一下，开口道，“事情不是汝想的那样——萨摩，快解……”
“噁呕————”
然而萨摩并不能解释——她在芳香兽松开钳夹着自己手臂的力道的那一刻便再也忍不住，跑到了一边的突岩后大吐特吐起来。这行为无疑让颅骨兽心中的猜测更为笃定。
“……芳香兽。我就说你为何会突然派我去找公爵兽的Digi Memory，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你竟敢对我主——我是说纪太阁下——做出这等无礼失态之事！哪怕你是我的同僚我也无法对此视若无睹！！”
“呼，过于勉强对方，反而造成了无法为自己行为做出有效的开解的现局吗？”明白自己无论说什么这位紫色的圣骑士都不可能相信，用食拇指磨蹭着下巴的芳香兽冷静道，“这可真是失策啊。”
“你最后想说的……就只有这些吗？”浑身燃烧起紫黑色的气场的颅骨兽举枪道，“向曾经的伙伴刀刃相向真是一件无比悲哀的事——但是芳香兽，我无法容忍你这种给皇家骑士团抹黑的龌蹉丑恶行为！！觉悟吧！！！”
“哼，我想说的，可不止这些啊！”冷笑一声，眼中精光一闪的芳香兽大喝道，“形态改变——芳香兽，豹式形态！！”
没料到对方会出这招的颅骨兽一愣，被变化为豹型机动速度急速提升的芳香兽抢了先机。眼看着展开双翅的褐豹的背影在天际越变越小，颅骨兽这才反应过来提枪便追：“芳香兽，你这卑鄙小人！！！给我站住！！！这是何等违背骑士道的行为啊——！！站住！！”
“等……颅骨……！哎呀呀——晚了一步。但应该没多大问题吧？不过这可真是……”用清水漱完口的纪太苦恼地从岩石后走出，看着在一轮巨大的圆月下以标准的抛物线追逐着滑过的一人一豹那黑色的剪影，莫名联想起了自己在人类世界时看到过的圣诞老人的海报。
拿起酒瓶，在崖边坐下欣赏着美丽的月色的纪太直接扔开酒杯对瓶灌了几口，笑道：“这可真是……奇怪的圣诞礼物啊。”
【“巴古拉兽哟，我知道你的眼线布及各处，你现在应该能看得见我的吧？”】
坐在王座之上支着脑袋用秘技“隐形蛇眼”观测着对方的皇帝·巴古拉兽因这话而轻挑起眉峰。
“虽然不知道人类世界现在的时间为何，但还是提前或是迟到地说一句——圣诞快乐。”向着虚空举起酒瓶的纪太笑道，“从明天开始，我和Sunrise可就要动真格了。好好做好准备吧，我很快就会打到你面前的——我可有一大堆的问题要当面问问你呢。”
“哼，是吗。”在三元士惊异的目光中划开轻笑的巴古拉兽阖了阖眼，自王座上站起，张开了由灵木制成的义手和白衣覆盖的左臂，“那朕也是时候该认真起来了。”
巨大的震动自大魔殿开始蔓延，由巴古拉军所统治拥有的数十个Zone开始合并，成为了七个王国。
各个反抗军与巴古拉军的对抗，就此翻开了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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