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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章 Night Zone（四）
进入黑色骑士的形态是非常难的——尤其是在阿尔法的数据于来到如今这个数码世界时损失了大半还被世界排斥的情况下，凭借剩余的数据和数码之魂造出的盔甲无论是强度还是密度、对能力的提升都远达不到全盛的状态。
难以发动还有可能遭到Code Crown的排斥，能力增强的程度也难以预测，这是纪太来到这个世界后一次都没用过这招的原因之一。
但不是她这么做的主要原因。
在这个新的数码世界，伊古德拉希尔不知所踪，皇家骑士们被新的神抹去了之前的记忆，她的黑历史不被除了自己最亲信的冰巫师兽小法之外的任何人所知，这让她宛获新生。
所有被她拯救的Zone里的居民都不知道她是为了偿还罪过而如此努力，对她感恩戴德。
认为她是好人。
甚至到了后面，为了迎合他们的想象而谨慎言行，演出一副好人的样子的纪太也有了自己是好人的错觉。
她甚至害怕厌恶起那“黑骑士”的形态来，那不详的、代表了她过去的罪孽的形态。
但她怎么能忘了呢，自己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是一个身负无数难以想象的重罪禹禹爬行的罪人。如今不过是被人揭开了面具，找到了一个被自己遗漏的罪行罢了，有何可动摇犹豫的呢？
她会为了让这个数码世界恢复和平不择手段，她会尽量在有选择的情况下选择相对光明正大容易被世人接受的方式，但如果是别无选择的情况下……
她怎么能忘了呢……
“呃……呃？”从虚空中缓缓现出身形的小丑兽难以置信地看着被细剑和太刀洞穿的腹部，然后将视线看向面前黑骑士的面甲，“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这明明是我的……我的世界……你们……”
“你所创造的世界，说到底也是在这个Night Zone的基础上，切割了Night Zone的空间封闭起来做出的小宇宙。如果拥有Code Crown……虽然无法实际干涉，但从外观测还是能做到的。”和黑色的武士一起将小丑兽控制的黑骑士说，“虽然因为这个小小的世界的一切都在帮着你，所以还是有诸多不易——如果是一个人的话，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主天使兽，很遗憾，你到此为止了。”
小丑兽慢慢侧转头身，瞥向后方就算被砍去了半只手臂也不计前嫌地在最后一刻配合纪太将自己真身洞穿的策略兽，在飞散的金色光点中仰天长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错了错了，我不是‘主天使兽’，我是‘魔神兽’！骗到你了吧哈哈哈哈哈！！”
“告诉我，怎么离开这里，魔神兽。”拔丨出剑身，让疯笑的小丑跌落在地的纪太褪去了黑色的铠甲，向对方询问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错了错了，我不是‘魔神兽’，我是这个世界的神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来已经彻底疯了。”来到纪太身旁的策略兽说，“可悲的灵魂。但到底是从何处得到如此力量的？”
“……谁知道呢。” 纪太垂下眼帘，随即在地动山摇之中护住了身边的妖女兽，周围的场景空间如镜片一般崩裂跌落，支离破碎，“这是……！这个世界在瓦解？！”
“唔，如果不赶快逃离的话，或许我们也会迷失在无尽的时空之中吧。”
“那、那个，之前阿斯塔兽大人似乎是被小丑兽从这个小火车上送走的，但是这个需要小丑兽的指纹认证……”
“哦。那好办。”
手起刀落砍下小丑的两只手的纪太挨个手指试了一下，终于成功让火车发出了汽笛的嗡鸣，向天空缓缓开去。
注视着小小的火车向天空渐行渐远，躺在已经出现空洞的地面的小丑兽再一次大笑起来：“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对公主充满爱意的两位骑士啊，来到了魔王的大魔殿，杀死了可恶的大魔王，却没有找到那可爱的公主。公主啊公主，你在何方；可怕的黑骑，毁灭了世界。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棒了！！太棒了！！这真是一部完美的戏剧啊！”
小丑兽癫狂地向上方伸出了没有手掌的双臂：“我已经完成了最完美的演出，是时候该谢幕了！Laidies and gentleman！谢谢你们的欣赏，谢谢！谢谢！‘天堂’已成绝唱，‘天堂’就此陨落！希望再也不要见到你们——唏哈哈哈哈哈！！”
“那么，地狱相会，莉莉斯兽。”
……
坐在火车上，回头看着从不断崩碎的“天堂”里传来的无法登上火车逃离的曾经的同僚们的惨叫，妖女兽最终不忍地扭回来头，正看见对着Code Crown做着什么的神奇的棕发孩子：“你……您在做什么呢？”
“我在尝试从Code Crown的备空间中开辟出一片可用空间，储存那些还被困在那里面的数码兽们，把他们带出去。”
“！您可以做到做到吗？！”
“我从没做过这事，不过……应该是可以的。”完成了最后的编程，将浮窗按回小小的储蓄卡之中的纪太站起来，向下方的崩碎空间一挥，“数码密码，扫描！”
坐在火车一隅的策略兽一瞬不瞬地盯着棕发孩子的一举一动，不加以阻止也不作任何评价，就这么看着他将下方被困的数码兽们收入Code Crown的储存空间之中，然后和自己一起冲出毫无光明的“天堂”，再一次踏上月光照耀的Night Zone。
然而外面的Zone也一样动荡不堪。
勉强在晃动的地面上站稳脚跟的纪太讶异地看着空中时隐时现的多个空间裂口，将视线投向对面同样淡定望天的策略兽。
“后备计划，如果吾陷入困战或是过久没有联络的话，另一个小队便会控制大机车兽——作为最强大的运输型数码兽，他若是按照一定的轨迹全速前进的话，甚至可以撕裂整个Zone。”注意到对面的目光，收回视线的策略兽主动向纪太坦白了自己的计划，“这是出于吾对汝的敬意，也是作为回礼：听说在Mountain Zone的时候，汝也用相似的玉石俱焚的计划吓退莉莉斯兽的部队。只不过吾等这回可不会仅仅停留在虚张声势的阶段，这混乱的时空裂缝便是证据。”
“这样。”比起妖女兽的慌张，纪太显然要冷静很多。她点点头，问道，“那，你现在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Code Crown已经到了汝手中，吾损失了一只手臂。这个Zone和吾的情况并不适合与汝一战。”策略兽想了想，用剩下的一只手指着仍被锁在对方左手上的自己的半截手臂问道，“如果汝认为吾提供的情报有用的话，可否归还吾等的手臂？”
“哦，差点忘了。”拆开左手上已经变回普通的皮圈的项圈，将策略兽那半截手臂拿在手上的纪太端详着它，调侃道，“就算我不还也没事不是吗？巴古拉兽可以为你再做一个——用数码兽的灵魂。”
“……”
“不过为了不因为这个让更多的数码兽丧命，我还是把它还你吧。”把手臂抛还给对面沉默的武士，纪太准备踏上和打开空间通道离开的策略兽相反的路程。
“萨摩纪太，”叫住准备动身阻止大机车兽的反抗军领袖，策略兽夹着自己的右臂向对方问道，“汝到底是什么人？”
“……”沉默地笑笑，纪太开口道，“我是‘萨摩纪太’，反抗军‘Sunrise’的领袖，是个人类。”
“呵。”
“怎么？”
“没什么。”策略兽转身，黑色的披风在身后飞扬，“那么，祝君好运。”
“彼此彼此。”苍蓝色的风衣在纪太和妖女兽身后扬起漂亮的弧度。
……
“你这……无礼之徒！”扯起鞭子险险挡下巴力兽的打神鞭，站在急速前进的大机车兽的车顶的吸血魔兽咬紧牙关，微退蓄力将对方反抽退去，“还不给我退下！！”
“……”白色的刺客轻盈地跳开，转用手中的二管枪对准了破绽大开的暗夜贵族。
“还请枪下留人呢。”“‘黑暗波’！”
伴随着带笑的尾音，两团黑影冲进了战局。其中一人发出的暗之波动让巴力兽的枪管偏离了原本的位置，而另一人则就势冲上，手中的西洋剑精准地刺向对方出现的空档。
“是你……！”勉强防住的巴力兽在看清袭击者后眯起狭长的眼睛，“上次因为你……莉莉斯兽大人对我信任不再……这次刚好……”
旋身泄力，引得全力压在剑上的棕发孩子不及收势向前冲去，巴力兽就着转身的力道用手中鲜红的武器向对方劈去——这是他的得意技：“很抱歉，你就在此长睡吧！”
“！！”
前扑的纪太在这一瞬间脚尖加力，手臂轮圆，将前冲的速度和趋势扭转了方向，侧身躲过劈下的打神鞭，持着西洋剑回旋的右手却以圆弧的轨迹向巴力兽脖颈砍去。
“什……？！”
急速仰身后退，却仍旧被剑风在面罩上划出一道小口的巴力兽看着对面的人类孩子稳住身形的姿势步法，瞪圆的眼眸再次眯起：“从哪里……来的……”
“什么？”
“那是女神战士的剑法和步法，你是从哪里知道的？！回答我！”
巴力兽的逼问让纪太愣了一下，大脑条件反射地调出可以回答这个问题的记忆——
【“可恶……真不甘心……在这里死去……”】
【“我如果在那时这样……或许就能够保护她们……”】
【“在未能完成剑术之时……命丧于此……真是……何等……遗憾……”】
……
无数带着遗憾不甘毙命的数码兽，那份难以消解的感情，那几乎化作实质的悔恨记忆，在接管了一切的超级主机“荷马”、“盖亚”或是“伊古德拉希尔”出现之前，终会流向何方呢？
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呢？
“……哎呀呀，”垂首不语的纪太终究抬起了头，露出一个巨大而冰冷的笑容，“今天怎么老是遇到过去的追债人啊。”
在巴力兽因为这个诡异的笑容发愣的一瞬间，棕发孩子冲到了他面前，几乎碰上自己眼睛的棕眸幽深得难见其底。
“给我滚。”掐着他脖子的人类孩子冷冷地吐出一句话，然后将还没反应过来的巴力兽推向他后方出现的空间裂缝之中。
“咕……！”跌入亚空间之中的巴力兽在裂缝闭合的最后一刻回神，开枪打断了这节车厢与前方车厢的链接钩，让纪太他们所在的车厢与前方不断加速的火车头牵引的车厢之间迅速拉开了一段距离。
“最后也不忘给我们添麻烦。”皱起眉的纪太望向前方不断加速远离的大火车兽，跟拒绝了妖女兽的搀扶的吸血魔兽说，“这样下去，大火车兽会将整个Night Zone撕裂的。我之前有尝试着改变地形阻止他，可是他前面的碾轮确保了他行进的路线不被改变。所以，我想只有一个办法了。”
“可、可是！大火车兽是因为巴古拉军的寄生虫兽……”趴在窗边旁听着他们的谈话的黑兵棋兽有些于心不忍，“啊对了纪太殿下！欢迎回来！”
“我回来了。”纪太微微点头，“虽然很遗憾，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说起来，冰巫师兽呢？”
“那个白色的法师和金色的——我连名字都不愿提起的数码兽一起到火车前端的车厢保护重伤的暗夜卫兵们了。”吸血魔兽说，“我已知道情况的严峻，动手吧。我吸血魔兽保证不会为此追究你的任何责任，所有的后果由我承担。”
“……不。”脸上浮现出冰冷的浅笑的纪太从领子里掏出了吊坠样的通讯器，“计划改变。”
“冰巫师兽，你能听到我的话吗？”
【“纪太大人！您平安无事就好！在下和大便兽已经解决了所有入侵车厢的巴古拉军。现在正在前往火车头的路上。”】
“很好，尽可能和大便兽一起解决寄生在大火车兽身上的寄生虫兽。然后拿出数码机里的克劳·索拉斯。”纪太从失去了主动力还被众人以各种技能减速的车厢上腾飞而起，审视着大火车兽行进的轨道，计算着最佳的拦截地点，“在见到我的时候扔给我。我马上就到。”
……
暗之峡谷入口前的的荒芜平原上，凌冽的寒风永不停息般吹动着。
在这大火车兽即将抵达的最佳拦截点降落的纪太和硬要跟着来的吸血魔兽讶异地发现早已有人在此久候。
“阿斯塔兽……大人？”吸血魔兽震惊地看着本应在王座上呼呼大睡的统帅，“为什么会在这里？”
“……”
“给我起来！！”
“……啊。什么事？”抬起头的阿斯塔兽反问道。
“你在这里干什么？”代替捂额皱眉的吸血魔兽，纪太问道。
“阻止某个跑得太快的家伙。”看着远处不断倒下的枯木林，阿斯塔兽向棕发孩子推了推手背，“你快走吧，不关你的事。”
“哦？难说。”纪太耸耸肩，从口袋里掏出Code Crown在大惊失色的吸血魔兽和依旧没啥动作的阿斯塔兽面前一晃，“先不提我已经有了这个Zone的Code Crown，肩负着守护这个Zone的责任——我的同伴也在那辆火车上，说什么也得让它停下来。”
“这、你、不是……你怎么……”
“这样。”阿斯塔兽点点头，一枪将远处大火车兽顶部与冰巫师兽和大便兽奋斗，被浇了一身显眼的粉红的活靶子——寄生虫兽打爆，站在了转身背对自己的纪太身后，“有信心吗？”
“哈。”用Code Crown改变了地形在暗之峡谷的岩壁上竖起作为最终手段的尖锐石刺的纪太咧嘴一笑，在无法刹车的大火车兽的警告鸣笛中燃起数码之魂，“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看着撞破层层为了升起的石壁却不见丝毫减速的大火车兽，纪太接住从列车顶上的搭档那里全力扔来的魔枪，插进地中，改写了它的内部程序，使它变大至剑身足够抵住列车前方那锐利碾轮的程度后，将手放在了倾斜的剑身上。
“我曾经顶起了整个数码世界。”
随即，伴着低笑声，阿斯塔兽戴着白色手套的手跟着放在上方。
抬头看着最后一个把手撑在上方剑身上的吸血魔兽，纪太眯眼笑了起来：“真奇怪，我们之前真的不认识吗，吸血魔兽？我到现在都不喜欢你。”
“哼，我也不需要你这种贱民的喜欢！”
足够撕裂一个Zone的巨大动能通过魔枪的传递到全力抵抗的三人身上，就算脚陷入地里也不能阻止自己的后退的纪太扭头看向已经没有多少距离的石刺。
如果大火车兽冲过了峡谷的第一线，那么毁灭Zone的轨道便完成了，整个Night Zone会土崩瓦解，分散成亚空间中的无数流石。所以，如果没有办法让他在之前减速到零的话，就不得不……
但如果自己既没能阻止大火车兽，又没来得及逃离的话，或许他们也会被钉在石刃之上一起陪葬。
已经超过了之前规划的安全逃离距离的纪太抬头想看看列车顶上的搭档，却无法如愿，只能看见阿斯塔兽和吸血魔兽用力到扭曲的面容——他们也知道身后逐渐逼近的危机，却没有一丝想要逃离的打算。
眼中带上某种安宁的色彩，棕发孩子也再一次将全部的力量冲向了面前的枪身，用力之大，甚至让她在朦胧中听到了小丑兽声音的幻听。
【“我真是弄不懂你。当初想要毁灭这个世界的是你，重组了世界的也是你。现在又俨然一副正义使者的样子拼死也要保护这个小小的Zone……你还真忙哎。你到底想干嘛？”】
“……我……要付出代价……”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纪太深吸了口气，在即将被石刺穿透前一刻大吼道，“所以我要让这个数码世界走上正轨啊啊啊啊啊啊！！”
突如其来的拉力扯开了想在最后一刻阻止大火车兽的纪太。跌坐在地上的她看着把自己和阿斯塔兽的衣角牢牢钉在地上的小刀，再看看同样被小刀钉在轨道另一侧地面上的吸血魔兽，然后一齐看向了在石刺前制停的大火车兽。他车头前方散发着金色的荧光。
可当纪太等人跑到车头跟前时才发现，那并不是大火车兽的数码碎片——一个出人意料的数码兽被钉在石刺之上，挡住了即将刺穿大火车兽的利刃。
“小……小丑兽？你怎么……你为什么……”纪太有太多问题想要问，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组织语言，“Code Crown的空间，你也进去了吗。但这……究竟是为何？”
“……”被钉在石刺上的小丑身上数码碎片的光辉愈来愈盛，纪太几乎难以看清他的面容，可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不明意义的眼眸以及那火红的嘴唇却异常显眼。
“…………嘻嘻，唏——哈哈哈哈哈哈哈！！”良久，他在生命散尽的最后一刻翘起嘴唇发出癫狂的大笑，那笑声时如此张狂疯癫，仿佛有无尽的仇恨，又像有无尽的快乐，让后面赶来的后棋兽妖女兽等人竟畏惧地停下了脚步，“错了错了！我不是‘小丑兽’，我是‘主天使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数码碎片霎时消散，空余染血的石刺。看来挑战了世界的法则的数码兽亡故时数码碎片消散的速度会比其他数码兽要快很多。
在心中这么想着的纪太从自车头跳下的冰巫师兽手中接过数码机，将Code Crown和小丑兽的数码碎片扫入其中，垂眼看着上面显示的小丑兽图像，在金角兽的大吼中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喂喂喂！！你小子咋了？！哪块骨头伤了？！给爷看看！”
“等……等等！从之前我就想说了，金角兽阁下您对纪太殿下实在是太失礼了！！别乱动纪太殿下！万一你伤到纪太殿下怎么办？！”
“啊？你说什么？好巧啊，我也对后棋兽你这装模作样的样子很不爽呢！想打架吗？！”
“Wait！不要打架！我们要love and peace！”
……
“哼，真是混乱的军团。就凭这种货色还想要打败巴古拉军吗？”走到微笑注视着闹成一团的反抗军们的纪太身边，吸血魔兽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棕发孩子，语气高傲鄙夷，“你们能活到现在只是运气好罢了。”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嘛。”纪太摆摆手，用数码机放出了Code Crown中储存的被小丑兽俘虏的暗夜军团们，“顺便，我把他们救出来了。里面或许有几个巴古拉军，要怎么处置按照你们的规则来吧。对了，现在他们的耳朵被小丑兽弄聋了，但是冰巫师兽可以帮你们治好他们。只不过会需要一点时间。”
“我……”诧异回头的冰巫师兽刚想说自己能力不足至此，但在对上纪太那双平和宁静的眼眸后，他明白了对方的用意：真正要治好他们的不是自己，而是她。自己只不过是一块障眼布罢了。
于是他转而行以一礼：“只要是纪太大人的意思。”
哑口无言地看着重返世间的暗夜士兵们，吸血魔兽这时才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等、等等！你到底是从哪里得到Code Crown的？！”
“赌来的。”
“赌……？！别开玩笑了！那可是象征着这个Zone的统治权的……”
“哎呀。”抬手拍拍激动的吸血魔兽的小腿，纪太慵懒地说，“别在意那么多细节嘛，接受现状放眼未来才……吸、吸血魔兽？”
呆呆地看着突然涨红了脸急速后退却双脚互绊差点跌倒在地的暗夜贵族，纪太维持着抬手的姿势僵在原地。
“你、你你你……你这……咕……！”通红了脸的吸血魔兽一把扯起了斗篷想要掩饰自己的窘状，张口结舌磕磕巴巴的声音却暴露了他的现状。
“吸血魔兽，不擅长和女孩子接触。”在纪太身边坐下的阿斯塔兽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尤其是符合他美学的女孩子。会变得说话难听，惹人心厌。如果被女孩子碰了的话，就会紧张成这个样子。”
“我才木……没、没没没有……！！”
“那就这样了。你拥有了Code Crown，那它就是你的了。”阿斯塔兽没理睬吸血魔兽的辩解，兀自将头枕在纪太的大腿上，“加油了，小丫头鬼子。”
“！”
【“什么‘什么’？‘小丫头鬼子’这个称呼吗？因为同时想到了‘小丫头片子’和‘小鬼头’所以好像一不小心混出了一个新词……”】
【“我现在这个存在本来就是不合理的，扭曲的，就这么消失也没什么。”】
【“不过如果消失之前能够赌一把大的的话……也不错。小丫头鬼子！”】
纪太瞪大眼睛看着被冰巫师兽和金角兽揪着领子拉开的阿斯塔兽，突然发出了无比朗爽的笑声。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妖女兽。”她向一边被自己从“天堂”救出来的妖女兽求证道。
后者则回以腼腆羞赧的笑容：“暗夜军团，无论领袖变成什么样子都会认出来，无论如何都将完成领袖的命令。”
“真是失礼打扰了，纪太。”
温文尔雅的男声让纪太将视线转向了来到自己面前的骷髅骑士兽：“啊，骷髅骑士兽，你还好吧？”
“能把鄙人的安危也放在心上，实在让鄙人诚惶诚恐，万分荣幸！”骷髅骑士兽的用语还是一贯的恭敬到夸张，“但比起鄙人的安全，鄙人更担心您的情况。”
“我没事，放心吧。”
“那真是太好不过的事了！只是……鄙人似乎觉得您在战斗时燃起的神秘火焰黑色的火焰似乎减少了，这真的不要紧吗？”
说这话时，骷髅骑士兽一直盯着棕发孩子的表情，然而后者表情淡然依旧。
“哦？这样啊。”她的回话几乎没有丝毫迟疑，“没事儿，这不是什么大事。”
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弱点。这么想的骷髅骑士兽深鞠一躬：“那真是太好了。能知道您贵体无恙，鄙人比什么都要高兴。那么……”
骷髅骑士兽退身让开通往已经做好重新发车的准备的大火车兽的道路。在他们谈话间，几乎所有人都已经登上了大火车兽，准备回到暗之峡谷休养生息。
“哦，不用了。”纪太摆摆手，“我想一个人在这儿再坐一下。一会我会赶上你们的。你就这么告诉他们吧。”
“好的。”
没有二话的应答下来，登上大火车兽的骷髅骑士兽向众人转达了这位逆转了乾坤的反抗军领袖的意思后，在前行的大火车头兽鸣笛声中悄悄地向列车最后方移动。
在车尾经过转角的瞬间，他悄无声息地从车上跳下。注意到些微响动向后方看去的尾车乘客看到的只有拐角边缘的石壁。
重新悄步走回峡谷入口的骷髅骑士兽，背靠着岩壁隐蔽地向纪太所在的方向看去，他入目的是双手燃烧着黑白色火焰、脸色却比那白焰更为苍白的、惊惶无措的棕发人类女孩。
“……燃烧时间中，黑色数码之魂所占比例大致为百分之四十一点七三，比起初到时的百分之五十三点四一下降了百分之十一点六八。骷髅骑士兽的情报并无出错。”收回手心的火焰的纪太自言自语道，“那……也就是说，黑色的数码之魂在逐渐减少。”
她慢慢地握紧了颤抖的手心，看着身前被月光拉长的影子，颤声道：“我……是在消耗你吗……我其实，是在消耗你吗？”
“我……这么久以来……我的战斗……每次燃烧起数码之魂……不，我在这个世界的存在本身……难道都是在消耗你吗？……阿尔？”
“是这样吗……？是这样吗，阿尔？阿尔……阿尔法……！求你告诉我……！求你跟我说说话……！我……我已经……我真的已经……”
“求你跟我说说话……！求求你！求求你了……！对不起……！对不起……！！阿尔法……！”
“……”注视着低声呜咽着跪倒在地上的棕发女孩，先是手指，再是手掌，接着是手臂直到全身，骷髅骑士兽颤抖起来，他捂着面甲扶着岩壁弯下身，好像也在为此感到难以言喻的悲伤一样。
“……我没事。”当他的影子微微一动时，骷髅骑士兽重新直起了腰，再次从藏身处看向人类女孩，“看来她确实没有‘交织的旋律’。明明已经如此响亮了……”
看着站在女孩身后的朦胧阴影，黑色的骑士嘲讽般眯起双眼：“可是还是无法被听到。”
“嗯。我们会离开的，只是……要想一个有意思的退场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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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没错迷幻兽就是阿斯塔兽，是阿斯塔兽被摧残后分裂出来的一部分。失去了这一部分的阿斯塔兽就变得异常疲累慵懒，但是有些东西还是不会变的，例如称呼，例如想要保护Night Zone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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