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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说什么爱——明明之前还要杀了她……啊，确实听说有人有这种怪癖！‘冰恋’什么的……”
黑崎和百川的窃窃私语被奥米加兽那过于敏锐的听力捕获到，让他转头向两位技术人员：“请不要把我和那种人联系到一起！我没有那种癖好！”
“哇哇！对、对不起……”一副被吓得的模样的白川在身后向萨摩队长比了个手势，向这位皇家骑士问道，“那……那你为什么要如此执着地追杀纪太君呢？”
“……”
看到白川的手势，明白其用意的萨摩向身边的托马低低地耳语几句，让他带着大门大淑乃他们趁着奥米加兽注意力被他们吸引的时候离开这里，去做些能够让天上掉下的数码世界回去的大事，然后上前几步加入了黑崎白川的行列：“你既然让纪太想起了一切，那身为纪太的监护人，我也有资格知道她过去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你如此相逼。否则……”
“否则怎样？”奥米加兽问。
萨摩推了推墨镜：“否则我会以未成年人权益保障法起诉你。”
这话的脱线程度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甚至连对面的奥米加兽看起来都有点不知所措的呆愣。唯有曾经掌管数码世界律法的究极天使兽干咳着打起圆场：“事实上，按照入乡随俗的规矩，我们在人类世界也是受到他们的法律约束的，所以……咳咳。但是萨摩先生，这事实在是……咳咳。”
“是吗。那可真是糟糕。”出乎预料的，奥米加兽干脆地认同了萨摩和究极天使兽的言辞，离这位盘坐在地上的白骑士最近的冰巫师兽甚至觉得自己隐隐听到了来自这位不苟言笑的皇家骑士的一声哼笑，“那就告诉你们吧。”
“奥米加兽，够了！”神圣天女兽呵斥道，“先是破坏约定，让纪回想起一切；现在又想把那段绝不能被得知的历史告知天下吗？！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们的约定里没有不许解开封印的这一条。至于我在想什么……”奥米加兽将柔和的目光投向棕发的女孩，“或许只是想……再一次回到那个时候吧。”
“你难道以为这样就能让你回到那个时候吗？！”
“至少这样做，我面对的是认识我的纪。”奥米加兽说，“我杀死的，也会是那个纪。”
“你……！！”
眼见神圣天女兽有动手的意图，萨摩赶忙几步挡在神圣天女兽和奥米加兽之间，追问道：“那，就赶快告诉我们吧。所有的一切！”
“所有的一切吗？那可是个很长的故事，请让我想想该从哪说起吧。”雪白的骑士抬头看向空中的数码世界，犹豫仓田引爆的空间炸弹，导致数码世界从巨大的空间裂缝里掉下，即将与人类世界相撞双双毁灭。
在这种情况下，无视伊古德拉希尔的命令，如此悠哉地坐在这里给人类们讲故事，哪怕对于奥米加兽而言，也是稀有的体验。
“数码世界。”同样仰头看向天空的萨摩说。
“啊，是的。”奥米加兽说，“然而这个数码世界，其实已经彻底地毁灭过一次了。”
“……什么？”
“是的，如你所想的那样，曾经毁灭了原本的数码世界的人，就是纪。”
——————————————————————————
——这是哪里？
——我是怎么到这个地方的？
——冷静，仔细想想……冷静下来。对了，我死了。这里是死后的世界吗？不，等等，这或许只是一个无光的房间。
尝试着向周围无尽的黑暗喊了一声，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却并没有回声。这意味着这里存在声音传播的介质，但不存在一个边界，也就是说至少在一个非常大的范围内，都没有能够反射声音的障碍物存在——这让“黑屋”猜测失去了依据。
——那难道是我瞎了？
这么想着的她再一次向黑暗发出了声音求救，同时向身下的“土地”摸索而去，可就在她摸到“土地”的一瞬间，她明白了自己所有的猜测中，只有第一个是最有可能性的——身丨下的“土地”疏松而不断流转，材质与她所能接触过的所有物件都不同，那绝非地球上的物质。
——是吗，这是死后的世界啊。
得到答案的她沉默下来，坐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无尽黑暗中，看着唯一能够看的东西——黑暗，然后思考自己能思考的一切。
在这永无止境的黑暗中，时间的观念完全取决于自我的感受。她觉得自己在这里面过了上百年，又或许只是十分钟，她隔断的感情终于在这黑暗的压迫下破土而出。她嚎啕大哭起来，泪水从她眼中滑落滴入那神秘的物质中。
她满地打滚，她捶胸顿足，她破口大骂，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难道这就是有罪之人死后的世界吗？这就是他们会得到的惩罚？我会在这什么都没有的黑暗里待到永远？
——我不想这样，求你了，谁都好，我不想一个人！！我不想一个人！！！
两团金色的火焰在远处的黑暗中幽幽亮起，向她以一定的速率浮空而来。
从地上爬起来盯着那两团金色的亮光的她，在看着那两个平行微带跳跃的光芒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那或许是什么生物的眼睛。
——什么样的生物会在这种空间里生存？什么样的生物会在这毫无光亮的黑暗空间里有着一双可以发光的眼睛？什么样的生物会在这个空间里向自己径直走来？
那个生物必定是一个危险的野兽。
她下意识地想要逃走，却在想到对方或许会给自己带来的解脱时停住了动作，安静地坐在原地，看着拥有着如此明耀的双眸、身躯却与这黑暗融为一体的生物来到自己身前，将那两团金色的火焰降到与自己的眼睛同等高度，颤抖着发问：“你……你是来杀我——不，毁灭我的吗？”
“啊……”那个生物开了口，声音沙哑而低沉，“你……我……灭……？”
“……什么？”
“什……么……？……吗？是……杀……不……？”
对方磕磕巴巴，语无伦次的重复让她猜到了其中原因：“你……不会说话吗？”
“话……你……不会……？”
“你刚刚才诞生吗？”
“刚刚……生……吗？”
“……”
“……？”
那两个金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间或着带着好奇地向两边一齐歪一下，她无法从中看出任何的敌意或是邪恶的念头，
她忽然想起了自己之前心中无数次的渴望呐喊，一个念头电光火石地出现在她脑海里，劈开了一切怀疑的杂念：“你……你莫非是……因为我的意愿而出现的？”
“？？？莫非……出现……？”
对方一如既往地不明白她的话语的意思，只是一味地重复几个她说过的句子里出现的词语。
她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把手伸向那明亮的金眸——如她猜测的那般，对方的聚焦改变了——这说明他能看到这黑暗中的事物；而在那金眸的微光的照耀下，她也能微微看清自己的指尖——可她无法看见对方金眸边缘的面容脸庞，也就是说……
那个生物并没有躲避她的接触，顺从地将“脸”靠在她的掌心——是的，除了那双金眸，他的身躯皆由脚下那些神秘的物质组成，不断流动，就像浮在空中的流水，没有特定的形态。
就算有了这个心理准备，她还是条件反射的收回了手。而这个举动似乎让眼前的生物有点失落。
他将他与对方相比要巨大许多的脑袋往她怀里凑着，艰难地重复着之前听到短语，似乎是试图用这个行为博取来自她的奖励——再一次触摸他一般。
“……”她伸出手，抱住了对方那巨大而没有固定形体的脑袋，听着对方因此发出的满足的咕哝，喃喃道，“是吗……你是因为我的意愿而出现的……你是我创造出来的……”
“创造……？”
“嗯，创造。你还不会说话，但是没关系，我会慢慢教你的。然后……我的名字叫……‘纪’。嗯……你也必须要有一个名字……还有你的形体也必须要稳固一下。等等，我看看你的脸……这些物质到底是什么？为什么眼睛能够发光？难道说这些物质通过特定的组成就能够变换形态吗？”
“？？？名……字？眼睛？”
怀里的巨大生物声音充满了疑惑，已经通过观察对方的眼睛，找到了关键的纪没有对之前的她愉快地说：“是的，名字。——如果这样的话，那就说明……试试看吧。”
自言自语的她手下的生物飘忽形体逐渐固定，坚硬的盔甲在她手下成形，在身周成功利用那些物质组成了能够发光照明的小光点的她满意地看着已经有了确定的形态的、被黑色的盔甲覆盖的生物，想了想，笑着说：“既然你是我第一个造出来的生物，嗯……第一个、第一个……希腊字母第一个是‘阿尔法’，这个字符也在很多宗教中有所出现，例如《圣经》之类的……然后考虑到你并非人类，而且一开始给我的感觉……那么……”
“‘阿尔法’——‘阿尔法兽’。好，你的名字就是‘阿尔法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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