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穿书]书中鬼

　　言冷刚进入电梯，随后一个女生紧跟了上来。言冷瞥了一眼，发现居然是室友阿伟的女神妹子。刚想开口打声招呼，就被妹子抢了先：
　　“听说你又在图书馆睡着了？”
　　电梯门关逐渐关了起来，言冷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看向妹子的侧脸，他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妹子抱着书，转过头来，她双目没有什么感情，但好像能将人看穿，她说道：“婴宁。”
　　两个简单的字直冲言冷的大脑，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他再次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你怎么知道我刚在看《婴宁》的？”
　　“我叫狐白。”狐白转回头去，“你还是和从前一样，爱装傻。”
　　胡白说的话让言冷有种一头雾水的感觉，他茫然的转回头，看向电梯的楼层数。太奇怪了，难道我之前认识这个胡白？明明是之前才认识的啊？而且……我也知道她的名字啊，为什么要重复一遍。真奇怪。
　　“叮——”
　　电梯到达的声音，打破了小小空间中的安静。言冷朝着胡白挥了挥手，表示了自己离开的意思。而胡白仍旧呆在电梯中，双眼冷漠的看着言冷的背影，背后的不锈钢材质隐隐倒映出一些模糊的白。
　　回到了寝室之后，言冷发现阿伟早就趴在桌上睡着了，抄写着《凤求凰》的本子盖在他的脑袋上，嘴角边残留着口水，一副做着美梦的模样。
　　“嘿嘿……女神……”阿伟口齿不清地说道，“一日不见……思之如狂……嗝。”
　　居然都睡到打嗝了，言冷无奈地扶额，虽然自己也很想帮助阿伟追到女神，但是今天那个胡白看起来也太奇怪了吧。算了，还是保持观望的状态吧，感觉阿伟也没可能这么快就把全文背出来。
　　当然，如果阿伟此时是醒着的，他可能就能看见他的好室友——言冷——此时此刻，正用着关爱智障儿子的眼神看着他。
　　久违地，言冷拿出了那片许久没有写上消息的宣纸。言冷回想着刚才在书中发生的事情，忘川的眼睛，他奇怪的态度，长发的人……他爬上床，手里握着那张薄薄的纸片。
　　刚闭上双眼，想要整理一下思绪。可那种感觉又来了，窒息，巨大的水压，无力的四肢。身体越发的沉重，上下眼皮慢慢阖上。言冷只感觉自己在不停的往下坠落，坠落的冲击力和水的阻力挤压着他的身体。他拼命地想要睁开双眼，他想要醒来，可一切似乎都不听他的指挥，他不停的往下坠落着，无法停止地坠落着。
　　忽而感觉身体轻了许多，他趴在海底的巨大石块上，水的阻力消失了，言冷尝试着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下半身沉重不堪。他尝试着回过头看去。
　　！！

　　“噫，这货又盯着人家美女不放了，都是有老婆的人了！”
　　“……”言冷回过神，面前一段乡野小路，身体不由自主的左转右转，映入眼帘的是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马车四周也有不少骑着马的婢女，一个个都姿容秀丽。此时，言冷发现自己不受控制的往马车内看去，马车内坐着一个绝世丽人，那女子约莫十五六岁的模样，梳妆的十分漂亮。
　　就在言冷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耳边的一个小声音又响了起来。
　　“直直的就盯着别人看，真不害臊。”
　　言冷好奇的拿余光撇去，只见一个小人双手插着腰，一副看不惯的模样。“您是……？”言冷试探性的问道。
　　“小左，你看看方栋，真不懂为什么我们的主人是这么轻佻的家伙！”小人的语气有些不屑，“每每出游，看到漂亮姑娘就跟着，真是不知检点。”
　　言冷眨了眨双眼，如果是方栋……喜欢看美女并且还在出游的话……看来是《瞳人语》了，言冷皱了皱眉，刚刚自己明明没有在看书啊？怎么可能……
　　“给我把帘子放下来。哪来如此狂妄的书生，竟然频频的来偷看。”马车中的丽人叫来身边骑马的婢女，有些不悦的吩咐着。
　　婢女将马车上的帘子放了下来，刚好将马车的窗给遮了个严实。做完这些，婢女则是回头看向方栋这边，她声色严厉地朝着方栋说道：“这是芙蓉城里七郎的新妇[儿媳]回娘家，身份尊贵，不是你这种浪荡秀才能偷看的！”说完，便跳下马，从地上抓了一把土，往方栋扬去。
　　言冷感受到眼前一片不适，用手敲了敲，发现自己面前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膜。面前的风景开始模糊起来，而那女郎的马车早已远去了。他这才意识到，这回自己的身份，正是方栋的眼中小人了！换句话来说……就是方栋的瞳孔……
　　言冷不禁汗颜，没想到自从当了蛇之后，变成的奇奇怪怪的东西越来越多了。他有些不耐烦的踢了踢面前的薄膜，反而引来了方栋疼痛的呼声。
　　“哼，肯定是这小子遭的报应！”右边的小人反而有些解气的模样，“这下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了吧！”
　　言冷不作回答，只是假装赞同的点了点头。原来的结局是方栋自暴自弃，任由双目失明不作为，最后导致妻离子散，自个儿落得个街头乞丐的下场。
　　该怎么帮他呢？现在自己作为一个瞳人，限制这么大？也没法跑出去……该怎么让方栋意识到自己之前轻佻的行为是不正确的呢？
　　几天过去，方栋眼前的薄膜不见好，反而愈发的厚，到最后居然有一枚铜钱这般的厚度了。右边的眼球上也起了膜，不论怎么治疗与服用药物，都不见效。而方栋似乎还是有些不以为然的模样，照样如同平常一般去茶楼与自己的一些酒肉朋友吃喝谈天。
　　而言冷经过这几天的探索，发现自己在夜晚方栋不使用眼睛的时候，是可以随意走动的。他便在一个夜晚偷偷的溜了出去，真正到了外面，言狂才意识到，自己实在是太小了，导致这个世界变得有些过分的大了。他有些没头脑的乱跑，没几下便被一个和尚捉了起来。
　　那和尚捏着言冷的后颈，笑眯眯的看着言狂。
　　“哪来的小人？乱跑个什么劲呀？”
　　言冷没想到自己这么幸运，居然撞上了一个和尚！顾不上挣扎，他说道：“我家主人因为太好色了，招惹了芙蓉城的仙人们，现在双目几乎都要失明。可他现在还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不知能否请大师前去劝导劝导？”言冷也知道自己是把死马当活马医，干脆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那和尚倒是一副了然的表情，他将言冷摆到自己肩上：“小施主带路吧。”
　　隔日早晨，和尚便拜访了方栋家，并送了方栋一本《光明经》，表示如果能好好诵读便能消除灾难。方栋也不知为什么居然对佛经报上了一丝希望，并且听了和尚的话之后也开始醒悟起来。接下来的几日，和尚一直留在方家教方栋如何诵读。
　　就在这间隙，言冷又被忘川带到了那个破败的广场。忘川如同往常一般穿着宽大的袍子，他直直的站在原地，头微微抬着，好像在看着什么。言冷轻手轻脚的走到忘川身边，学着他的样子抬头往上看，而自己却只能看见一片黑暗。
　　“你看得见吗？”忘川忽然说道，声音偶尔的柔和，“北边最明亮的星星。”
　　言冷眨巴了下双眼，这边一片漆黑，根本没有什么星星。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默不作声的摇了摇头。
　　似乎是察觉到言冷细微的动作，忘川转头看向言冷所在的位置，浅灰色的双眼没有一丝焦距，声音变回了往常的冷漠，“我忘了，你不是他。”
　　言冷楞了一下。
　　他？她？还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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