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塔不会倾

　　钟米苏是真的醉了，似乎是感觉川渝身上不舒服，靠在了他身上。
　　苏黎世伸手扶住她，看向川渝，川渝吐了吐舌头，说道：“谢谢苏老师。”
　　他皱眉看着醉的一塌糊涂的钟米苏问：“她怎么喝了这么多？”
　　川渝叹了口气：“她什么事儿也不说，憋得时间久了，当然得发泄一回啊！”她伸手理了理米苏的头发，低低的说，“她寄住在舅妈家，对她很不好，还经常打她，以前的钟米苏哪受过这种气啊。”
　　苏黎世看着怀里的钟米苏，她即使是闭着眼睛，也能看见睫毛上的忧愁。
　　“走吧，我送你们回家。”苏黎世扶着钟米苏朝车走去。
　　“不行不行，要是让她舅妈看见她这个样子，不知道会怎么惩罚她呢。”
　　苏黎世停下脚步：“那你们去哪？去你家？”
　　“不行不行，要是让我妈看见我这个样子，也会气炸的。”
　　他看着川渝，不知道这个丫头在打什么主意。
　　川渝嘿嘿一笑，说出目的：“我本来打算带她去宾馆的，可是登记的阿姨看见她醉成这样不肯让我们住。要不，去苏老师家吧！”
　　他忍不住想笑，她怎么这么机灵。
　　“上车吧。”苏黎世好笑的说道。
　　川渝目的达成，兴奋的上了车。

　　......

　　第二天，钟米苏揉着眼睛出了房门，一眼就看见了正在准备早餐的苏黎世。
　　苏黎世见她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很震惊的样子。
　　“你昨天喝醉了，就把你带回来了。”苏黎世把炒饭盛到碗里。
　　钟米苏低头看着身上的男士衬衫，结结巴巴的问：“我的......衣服。”
　　“嗯，昨天你吐了一身，帮你换了。”苏黎世见她这个样子，很想逗逗她。川渝一大早接到家里的电话，看她还没醒来，就先走了。
　　钟米苏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无比，大概心里在想自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吧。
　　他憋笑的看着她的不知所措，终于忍不住说：“好了，是川渝帮你换的，她接到家里电话，先回去了。”
　　钟米苏松了一口气，意外的蹦出一句：“我还想着如果是你换的，就得去告你猥亵少女。”苏黎世刚喝的一口汤差点喷出来，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听她这么欢快的语调。
　　不由心情一好，顺口说：“要身材没身材，我怎么会对你感兴趣。”
　　毕竟是青春少女，一听这话脸就红了。
　　苏黎世猛下意识到，这句话有点过界了，自己是她的老师，这么说太不恰当了，要是让别人听到，还以为自己调戏女学生呢。
　　“咳......”他干咳一声，掩饰尴尬，“过来吃饭吧。”

　　今年是闰九月，秋天格外长，冬天似乎也格外慢。
　　新年姗姗来迟。
　　明天就要过年了，苏黎世站在窗边看着外面一派过年的景象，连雪地都是喜庆的。
　　从小在国外，虽然每到这一天，老妈也会煮饺子，可是丝毫没有过年的感觉。如今，终于可以亲自体验一次真正的国内的新年了，只是有点可惜，是一个人。
　　早上，老妈再次打来电话，训斥了一顿，他只是把手机放在茶几上任凭她唠叨，自己看着电视。
　　晚上快七点时，他实在闲着没事儿，就打算开车去外面逛逛，看看过年时街上的景象，顺便去学校拿回那台装着资料电脑。
　　苏黎世一边开车一边看着外面，角角落落似乎都透着一股年味儿，不是国外能比的。来到学校，跟门卫张大爷打了招呼，张大爷家里好像没有亲人，那个小小的值班室就是他的家，过年当然也在这里过。屋子内小小的电视上，春晚已经开始了，苏黎世想着赶快拿完电脑，自己也回家看看春晚。
　　无意抬头，他奇怪，自己班的灯怎么亮着，难道还有人在学校吗？
　　“张大爷，学校还有人吗？”
　　张大爷眼睛盯着小电视，回答：“嗯，刚才有个女生来学校了，我缠不过她，只好放她进去了。”
　　不知为何，他一下就想到了钟米苏。
　　他上楼，来到教室门外，轻轻推开了门。
　　桌子上爬着一个人，听见动静抬起了头，真的是她。
　　“大过年的，你怎么在这儿？”苏黎世走近。
　　她站起来，惊讶的说：“老师怎么来这儿了，没回家过年吗？”
　　苏黎世皱眉：“别转移话题，回答我的问题。”
　　钟米苏顿了一下，只好说：“跟舅妈吵架了，就跑出来了。”
　　这时，苏黎世才注意到，灯光下的她脖子上有几条伤痕，又挨打了吗？
　　“那你今天晚上就打算在这儿？”他放软语气。
　　“嗯，本来打算去找川渝的，可是大过年不想去打扰她，就来这儿了。”她开口说，语气里并没有忧伤，比起前段时间，她的状态好了不少。
　　“跟我走吧，去我那。”苏黎世说着转身向门口走去。
　　走了几步，并不见她跟上来，语气故意放冷：“走啊！”
　　愣住的钟米苏被吓了一跳，连忙跟了上来。
　　走在前面带路的苏黎世嘴角不禁露出了笑容，看来自己要过一个与众不同的新年了。
　　坐在车里，钟米苏看见前面放的一本书，惊讶的说：“这本书，老师在哪找到的？”
　　“是景老师还给我的，你那天放到她抽屉里了。”
　　说到这儿，苏黎世注意到旁边的她不对劲，恐怕是又想起那晚的事情了吧？那天，她把手机落在了车上，自己送回去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一幕，她晕倒在他怀里，并没有流泪。
　　即便是出殡那天，旁边的亲朋好友哭的哭，喊的喊，她却跪在最前面，身披白衣，愣愣的看着灵位，一时间的物是人非，苏黎世都是一阵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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